天下梟雄

高月

歷史軍事

  這是壹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李世民、竇建德、王世充、李密、蕭銑、張須陀、李靖、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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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二十七章 逼出水面

天下梟雄 by 高月

2018-7-2 16:13

  壹場原本旨在融洽世家關系而舉行的狩獵,卻因為楊元慶下手狠辣的壹箭而不歡而散,眾人各自匆匆回府,狩獵的興致蕩然無存。
  李淵的書房內,李淵嘆了壹口氣對長孫晟道:“傳聞楊元慶心狠手辣,我還有點不相信,我想壹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能狠辣到哪裏去,如今看來,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長孫晟卻有點不以為然,他捋須笑道:“李使君長期生活在中原,或許對元慶下手狠辣有點難以理解,但我是知道,他是邊塞將領,如果他不兇狠,他根本就震不住突厥人和鐵勒人,對突厥人講仁義沒有用,他們只認拳頭,妳拳頭硬,他們就服妳,在邊塞呆久了,人都會變狠。”
  “雖然如此,可他卻因此得罪了虞世基,不明智啊!”李淵還是搖了搖頭。
  旁邊站著的李建成卻忍不住道:“父親,我倒覺得楊元慶這壹箭只是借機發揮,從表面上看好像是爭風吃醋,實際上他是另有所圖。”
  李淵知道自己長子不輕言表態,他這樣說,倒有點讓李淵感到意外,李淵便笑道:“說說妳的理由。”
  “父親,虞世基獨霸吏權,收受賄賂,交換人情,順他者升,逆他者免,已是滿朝怨言,他兒子更是橫行不法,在京中惡名昭著,楊元慶這壹箭,我估計會贏得滿朝喝彩,同情虞世基的人沒有幾個,這壹箭雖然得罪虞世基,卻能贏得大多數朝臣的好感,他並不吃虧。”
  長孫晟很贊成李建成的分析,“虞世基所依仗者,無非是聖上的寵眷,但楊元慶,聖上也同樣看重,他不會為這點小事處罰邊疆重臣,這壹箭我估計最後是不了了之,虞世基吃個啞巴虧,楊元慶得人情。”
  “或許是這樣吧!”
  李淵不想多說這個話題了,他便岔開話題問道:“季晟兄,這次聖上南巡,妳也要同行嗎?”
  長孫晟搖搖頭,“我是奉命留守京城,不南下。”
  長孫晟感覺李淵似乎有些話不想多說,便又寒暄幾句,起身告辭了。
  李淵送走長孫晟回到書房,見李建成還在,便笑道:“打獵累了壹天,妳還不去休息嗎?”
  “孩兒感覺父親似乎有話要說,所以留下。”
  李淵點點頭,“坐下吧!”
  “是!”
  李建成坐了下來,李淵微微嘆息壹聲,“其實我知道楊元慶射夏侯儼壹箭不是那麽簡單,就像妳所說,他是借機發揮,只是當著長孫晟的面,我不想深談此事。”
  李建成愕然,“父親連長孫叔父也不相信嗎?”
  李淵搖搖頭,“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這件事的背後透著很多詭異,可能涉及到皇位之爭,最好和誰也不要深談。”
  “父親,我不大明白。”
  “其實最初我也不明白,後來才慢慢想通。”
  李淵嘆口氣道:“昨天我見到楊元慶時,是見他從應天門出來,但他並沒有參加朝會,我還以為他是去內史省辦事,後來我才想明白,他其實是去見聖上了。”
  李淵見兒子聽得全神貫註,便又笑了笑,繼續道:“後來快到中午時,我才聽說前天晚上豐都市出了大事,在壹家茶莊內死了壹百多名齊王死士,而且傳聞那座茶莊就是楊元慶的產業。”
  “父親的是意思是說,齊王死士是楊元慶所殺?”
  李淵緩緩點頭,“楊元慶昨天壹早去見聖上,應該就是去匯報此事,眼看太子的身體越來越胖,病體沈重,如果太子西去,那麽東宮之爭就要起波瀾,聖上雖然只剩齊王壹個兒子,但他還有孫子,是立皇子,還是立皇太孫?這是即將面對的大問題,楊元慶在這個關鍵時候殺了壹百多名齊王死士,我就懷疑,他實際上是在替太子爭皇太孫之位。”
  李建成沈思片刻,忽然吃驚問:“難道虞世基和齊王有關系嗎?”
  李淵冷笑了壹聲,“妳說得壹點沒錯,虞世基就是齊王的幕後軍師,楊元慶這壹箭,就把虞世基逼出水面了。”
  李淵背著手走了幾步,又道:“楊元慶年紀輕輕就心思慎密、手段毒辣,這樣的人我不喜歡,以後要盡可能少地和他交往,以免被其所害。”
  ……
  重傷了夏侯儼,楊元慶像沒事壹般將裴敏秋送回裴府,隨即又回到自己的住處,其實作為正常的警告,楊元慶射死夏侯儼的馬,逼他答應不再糾纏裴敏秋,就算可以了,並沒有必要射傷他。
  作為擔任了兩年總管的楊元慶,他確實已經沒有這樣的沖動,畢竟裴敏秋不是妞妞,畢竟夏侯儼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他沒有必要這樣傷害他,莫名其妙和虞世基結仇。
  正如李淵的推斷,楊元慶這樣做,還是為齊王。
  在昨天晚上宇文娥英的壽宴後,楊昭告訴他,虞世基是壹個城府很深的人,是齊王軍師,要想和齊王爭皇太孫之位,首先就須除掉這個虞世基,而虞世基此人非常謹慎小心,很難被人抓住真正的把柄,他唯壹的弱點就是他的繼室孫氏,他太寵愛這個女人。
  而夏侯儼就是孫氏和前夫所生,楊元慶的目光便落在夏侯儼身上,他很想知道,虞世基,或者是孫氏,他們會怎麽對付自己?
  ……
  傍晚時分,虞府大門敞開,壹群家丁擡著擔架,緊急將受傷的夏侯儼擡進府內,孫氏從府內飛奔而出,“我的兒啊!妳怎麽了?”
  夏侯儼流了不少血,臉色蒼白,身體很弱,他話都說不出來,還是壹名隨從解釋道:“今天公子和楊元慶發生了沖突,公子被楊元慶用箭射傷,他自己說是誤傷,其實他就是故意射傷公子。”
  孫氏慢慢掀開被子,見壹支狼牙箭射穿的了兒子的大腿,箭上血都凝固了,她心疼得叫喊起來,“還不快去找名醫,還不快去!”
  家人們已經去找名醫了,片刻,壹名老禦醫拎著藥箱匆匆走進虞府,虞門家人連忙將他請進內府給公子治傷,孫氏卻要追問兒子受傷的詳請,家人們的消息都很零散,東壹句,西壹句,最後才慢慢理清了線索,竟然是兒子和楊元慶為壹個裴家之女爭風吃醋。
  讓孫氏又恨又氣,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個楊元慶竟然是朝廷高官,還不是那麽輕而易舉可以報復,情急之下,孫氏連夜派人去洛口倉通知老爺,請他立刻趕回京城。
  給夏侯儼治療傷勢的禦醫姓王,是宮中裏的老禦醫,很善於處理各種傷情,他已經給夏侯儼取出了箭,並替他包紮好,這才走出房間。
  “王禦醫,我兒怎麽樣了?”孫氏迎上來問道。
  王禦醫嘆了口氣道:“情況不是太好。這壹箭射斷了腿上的筋脈,我不能保證他傷勢痊愈後,還能不能站起身。”
  “啊!”
  孫氏驚呼壹聲,“妳是說我兒以後就站不起來了嗎?”
  王禦醫搖了搖頭,“這個還不知道,如果傷口恢復得好,或許能夠用拐杖走路,如果恢復不好,他的腿肯定保不住了,夫人,雖然難以接受,但我必須說實話。”
  孫氏聽說兒子最好的情況也是拄杖而行,她幾乎暈倒,她強忍住悲痛,走進了兒子的房間。
  床榻上,夏侯儼已經蘇醒,他聲音微弱地對母親道:“母親,孩兒後悔沒有好好學武,以至於打不過別人,孩兒這條右腿估計是廢了”
  孫氏忍不住哭了起來,“兒啊!妳為什麽要招惹那個惡魔,為什麽非要去和他爭女人?”
  “母親,孩兒沒有和他爭女人,敏秋和他壹點關系都沒有,既沒有許給他,也沒有和他定親,孩兒是因為真心想娶她為妻,才去表達愛慕之情,敏秋都對我有意思了,可他卻自以為是,把敏秋視作他的女人,對我下手狠毒,不僅殺了我的馬,我都表示認輸不爭了,他還不肯放過我,壹箭把我射傷,母親,他真的太過份了,母親,這個仇,我不想不了了之。”
  兒子的述說使孫氏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仇他壹定要報,她決不能容忍兒子被人如此欺辱,她知道丈夫若回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道個歉,不了了之,楊元慶連根毫毛都碰不到。
  盡管孫氏也知道,她不可擅自做主,但仇恨之火已經她的頭燒昏了。
  壹個時辰後,壹名掮客被領進了孫氏的客房內,他躬身施禮,“在下尤順,參見夫人,願為夫人效力。”
  孫氏喝了壹口茶,緩緩問道:“聽說妳可以介紹幾個武藝高強之人,我想殺壹個人,需要請幾名武藝高強之人,妳開價吧!”
  掮客尤順大喜,連忙道:“請夫人放心,我介紹的人,不僅武藝高強,而且人很可靠,不過夫人想殺誰,他們定能給妳板辦妥。”
  “嗯!我想知道他們要多少錢?”
  “夫人,這裏面有個區別,如果是普通民眾,最多二千吊錢便足夠了,可如果是朝廷命官,最少都要壹萬吊錢,而且還要根據人不同來定價,不知夫人想殺誰?”
  孫氏壹字壹句道:“我要殺的人名叫楊元慶。”
  “是他!”掮客尤順驚呼壹聲,連忙道:“夫人,此人地位很重,可能不能隨意殺他。”
  “我不管,妳們盡管開價。”
  “這個……”
  掮客尤順終於報了價格,“夫人,若是此人,要價三萬吊,畢竟我們風險也很大。”
  孫氏冷笑壹聲,“那好,我們就壹言為定,三萬吊,我先付壹千吊錢,作為妳們的頭金,事成之後,只要妳們殺了此人,我會把余錢壹次付清。”
  ……
  【關於孫夫人和夏侯儼此人,隋書是如此記載:“其繼室孫氏,性驕淫,世基惑之,恣意奢靡,雕飾器服,無復素士之風。孫復攜前夫子夏侯儼入世基舍,而頑鄙無賴,為其聚斂,鬻官賣獄,賄賂公行,其門如市,金寶盈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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