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偏心的外婆

　　“我的冰咖啡呢？”躺在擔架上的尼奧很是不滿地抱怨著：“餵，我說，主任的冰咖啡呢！”
　　卡倫回答道：“沒給妳買，妳知道的，傳送法陣大廳裏的店鋪，賣的東西都很貴，按照正常家庭的消費觀念來看在這裏消費純屬腦子有問題。”
　　說完，卡倫喝了壹口手中端著的咖啡，微微皺眉，文圖拉把糖放多了。
　　“卡倫，妳不覺得妳這樣很過分麽？妳們人手壹杯飲品結果到我這裏就要開始講勤儉節約了？”
　　“不給妳買是怕妳喝了東西漏了，妳難道不清楚自己身上現在到底有多少個洞？
　　現在的妳擁有任何園丁都羨慕的身體條件，因為就是壹個行走的澆花壺。”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那個托裏薩竟然在劍裏面附著這麽惡心的力量屬性，嚴重延緩了我的恢復，否則我早恢復得差不多了。
　　卡倫，我現在很口渴，需要壹些東西來滋潤壹下，我感覺現在用手摸壹下嘴唇，皮肉都能直接被撕下來。”
　　“再忍忍吧，等回到大區，送進教會醫院後，妳想喝什麽吃什麽都能得到滿足，反正有護工幫妳清理。”
　　“妳這話說得像是我已經八十歲癱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像麽？妳還比不過那種老人呢。”
　　“那妳這麽對待我，不覺得愧疚？妳的良心被腌入了醬缸了麽？”
　　“這個狀態下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願意伺候吧？所以妳也就不用苛責我了。”
　　“妳說得好有道理，但妳就不怕下壹次受重傷的是妳？”
　　“行，下次我受傷後妳再報復回來，先記著賬。”
　　“我會的，我的記性壹向很好，誰得罪過我，不管過了多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簡單來說就是小心眼。”
　　“呵。”
　　其實，尼奧本人清楚卡倫不給自己東西喝不是怕清理麻煩，他卡倫就算懶得動手旁邊不還有文圖拉和穆裏麽，主要原因是他現在傷口處被做了縫合處理，現在進食很容易導致處理好的傷口惡化。
　　嗜血異魔的血統能力是加速傷口恢復，並非指的是不死之身，因為這次受傷的特殊性，尼奧現在傷勢處理不好是真的有暴斃的風險。
　　至於這些抱怨，也只是為了抱怨而抱怨，純當是無聊打發壹下時間。
　　“少爺的光，就在前方，驅散了迷茫，指引著道路，我們壹定要遵從少爺的……”
　　聽到這些話，尼奧側過頭，看向自己旁邊的壹副擔架，上面躺著自己的病友……阿爾弗雷德。
　　卡倫也看向阿爾弗雷德，有些哭笑不得。
　　阿爾弗雷德繼承了幻獸孔帕西尼的傳承，這本該是壹件值得慶賀的事，事實也的確如此；
　　只不過傳承的後遺癥在此時顯露了出來，使得阿爾弗雷德本人現在有些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他這種情況，很像是壹個人被打了麻醉；被打了麻醉的人並不是全都呼呼大睡或者昏迷不醒，事實上有很大比例的人在麻醉狀態下會變成話癆，哪怕沒人和他說話自己也能說個不停。
　　好在這種情況不用處理也不用擔心，再過個幾天自然就能消化好傳承然後恢復正常，就像是喝醉酒的人睡壹覺起來就清醒了。
　　不過，這壹幕對平日裏壹直很註重自己形象的阿爾弗雷德來說，還真的挺難得。
　　尼奧調侃道：“我懷疑這家夥是在裝昏迷故意說這些來表忠心。”
　　“那下次妳也學學。”
　　“當然，下次伯尼給我治療時，我也要喊幾句口號：在我們部長的帶領下要開創屬於秩序之鞭的新輝煌……
　　聽聽，詞我都想好了，但還要修改壹下最好弄出壹連串押韻的排比。”
　　“還是算了吧，我怕妳到時候又要去掃好幾天的馬路。”
　　“掃馬路嘛，又不算什麽，和妳的副作用比起來，我甚至覺得自己很幸福。”
　　卡倫沒搭理他。
　　“這次可惜了，那道精神印記寧願自我消散也不願意離開，如果能把它帶出來，以後布置幻術系陣法就簡單高效多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
　　“唉……”尼奧眨了眨眼，打了個呵欠，“還有多久傳送啊，我都困了。”
　　“應該快了，畢竟到時間了。”
　　“早點回家吧，出壹趟門真的好累。”
　　“我覺得還好，這次探險，雷聲大雨點小。”卡倫做出了這樣的評價，“所以，妳是為了多給我壹點探險的刺激感，才沒有提前告知我真相的麽？”
　　“我有這麽無聊麽？”
　　“妳有。”
　　“呼……”尼奧嘆了口氣，“我不想解釋，妳以後會理解的。”
　　“不想再交換秘密了？我記得妳還欠了我很多。”
　　“妳會知道的，等這位清醒過來。”
　　“妳不能直接說麽？”
　　“有些話太直白地說出來，就沒味道了。”
　　“那好吧，那處洞穴的事，需要上報麽？”
　　“妳覺得呢？”尼奧反問卡倫，“托裏薩已經死了，是最殘忍的死亡方式，死得幹幹凈凈，我們又何必多此壹舉呢？再說了，如果上報的話，妳現在背上背著的那把迪亞曼斯之劍，就可能不是妳的了。”
　　秩序之鞭小隊執行任務有自己的壹套潛規則，但潛規則的前提是不能擺上明面。
　　戰利品這方面尤其是這樣，不放在明面上的東西妳可以自己取拿；可如果匯報給了上面，上面再派人去處理那個洞穴，就沒道理人死在那裏武器和身上的聖器卻都不見了，孔帕西尼是幻獸又不是食鐵獸。
　　更何況，他們中有人可能還是家族出身，家族本身的傳承大概率還在，人家要回自家先祖的武器和聖器，那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
　　“我當初對托裏薩說要上報，也不過是想要他在臨死前更難受壹點，現在就沒這個意義了，他反正又不能感知到，東西到手才是真的。
　　這次帶回來的戰利品，夠把妳的小隊重新武裝壹遍了，哪怕妳小隊裏那麽多少爺和小姐，但高品質的武器和聖器，他們家裏也不太舍得花血本給小輩配的。
　　尤其是妳這把迪亞曼斯之劍，這把劍絕對蘊含著更大的價值，以後妳和我切磋時不準使用這把劍，它有著克制我血統恢復的能力。”
　　“真傷效果麽？”卡倫思索著，“或者是遲緩血肉運轉能力的效果？”
　　“我覺得妳沒必要研究這個，因為正常情況下妳也很難遇到壹個像我這麽品級高的嗜血異魔。”
　　“我進階成裁決官後還沒和人痛痛快快打壹架。”
　　“托裏薩在的時候妳怎麽不和他打？”
　　“因為我知道在沙潭裏的他我打不過，而且有些時候能動腦子解決的事我不太喜歡動手。”
　　“那妳的生活註定會失去很多樂趣。”
　　卡倫點了點頭，又抿了壹口多糖咖啡：“可能是因為我對樂趣的追求遠沒有妳這麽強烈吧。”
　　“呵，妳又在內涵我。”
　　這時，意識不清醒的阿爾弗雷德忽然唱起了歌：“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
　　這裏是秩序神教的教務大樓，是神之信徒的集中地，但阿爾弗雷德的歌聲卻如此清晰甚至有些嘹亮，只不過他用的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
　　周圍行走過去的神官紛紛將目光投送到這裏，但他們聽不懂歌詞的意思。
　　卡倫深吸壹口氣，閉上了眼。
　　尼奧說道：“我看出來了，妳現在有壹種類似觸碰禁忌的暗爽。”
　　“是的，這應該就是我的樂趣。”
　　……
　　傳送法陣的開啟比預想中延遲了半個小時，前臺給出的理由是丁格大區出現了沙塵暴天氣，連鎖反應之下使得其他大區的傳送法陣項目不得不也受到了影響。
　　卡倫覺得這個理由很胡扯，因為丁格大區位於壹個半島地帶，毗鄰大海，空氣濕潤，自然景致非常之好，而且綠化面積很高，是馬克萊語系中象征著戀愛與美好的天堂國度。
　　所以，哪裏來的沙塵暴？
　　那些沙子從其它大陸特意漂洋過海過來的麽？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可能人家只是為自己的延誤隨便找了個理由，他沒有說是因為維恩的極端幹旱天氣引起的就已經很尊重妳的智商了。
　　行李比較多，主要是戰利品比較多，原本卡倫打算節約壹下點券將行李單獨打包走貨物傳送法陣的，這樣能便宜很多。
　　不過這樣做有壹個缺點，就是妳可能人早就傳送過去了，但行李得等幾個小時甚至等壹天都可能，那邊肯定是希望多聚點貨壹波傳送過來，因為這樣好節約成本。
　　而卡倫需要去參加自己舅舅的生日宴，還是自己外婆在電話裏再三要求的，只能忍痛付額外的行李費讓大家夥背在身上壹起傳送了。
　　說實話，他倒真不是很擔心理查，理查靠著體內的那只小傑瑞受再重的傷他都能慢慢恢復過來，他父母再生氣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的兒子弄死。
　　主要是外婆都讓自己聽她親孫子的慘叫聲了，偏心自己到這個地步，卡倫再推脫就真的不合適了。
　　傳送到約克城大區，走到下面的停車場，巴特、馬斯和布蘭奇他們已經早早等候著了，後面的丁科姆和皮克特意開著靈車過來載人拉貨。
　　卡倫吩咐道：“先把主任送去教會醫院，速度要快點，主任快不行了。”
　　尼奧聽到這話心裏很舒服。
　　“如果中途主任已經不行了，就再載回來，反正開的是靈車，回來直接走喪儀社的流程。”
　　尼奧：“……”
　　“這些東西都先安置好，穆裏，妳來負責。”
　　“好的，隊長。”
　　“我外面有人接，要去壹趟古曼家，就先走了。”
　　“隊長。”菲洛米娜跟了上來。
　　“怎麽了？”
　　“我陪妳壹起去吧。”
　　“是擔心理查麽？”
　　菲洛米娜舉起手中的夢魘之刃，說道：“我是想將這把刀當面還給唐麗夫人。”
　　“老太太沒主動說要回來，就是壹種默認了，再說，她年紀大了，也用不上這個了，我覺得與其放在那裏吃灰，她應該更希望這把刀可以有用處。”
　　“老夫人不喜歡我，我不可能要她的東西。”
　　“嗯，好吧，隨妳。”
　　真是壹個倔強且高傲的自閉女孩。
　　卡倫帶著菲洛米娜繼續向外走去，來到大門對面的馬路上，看見了停在那裏的壹輛棕色轎車，艾森先生站在車門口。
　　等走近了準備上車時，卡倫發現德隆老爺子居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卡倫只能和菲洛米娜壹起坐到後排。
　　艾森先生除了見面的簡單點頭後，就不再說話，開始開車。
　　他的病好了很多，但現在需要做的是重新學習接觸這個世界，比如重新學習和自己的妻子相處。
　　當然，也包括將欠理查的父愛加倍還給他。
　　德隆老爺子不想車裏氛圍太尷尬，笑著對坐在自己後面的卡倫問道：
　　“出門了？”
　　“嗯，出門了，辦了點事。”
　　“哦，順利麽？”
　　“挺順利的。”
　　“那就好。”
　　德隆老爺子想起了出發時自己特意帶著的水果，被自己放在了後車座下面了，他轉過身，伸手想要去拿，請倆年輕人吃水果。
　　菲洛米娜看見老爺子把手遞過來，會錯了意，伸手，和他握手。
　　老爺子楞住了，只能和菲洛米娜握了握手。
　　然後，為了避免尷尬，老爺子又只能回過身去不拿水果了：
　　“妳也沒事吧？”
　　菲洛米娜搖了搖頭：“沒事。”
　　“那個，我知道妳家裏發生的事了。”
　　“哦。”
　　“以後可以經常來家裏坐坐，他奶奶也就是看起來有點兇，但心壹直很軟。”
　　“不用。”
　　“妳奶奶的屍骨被我們收斂了，處理後安葬在壹個小墓園裏。”
　　“墓園保管費多少？”
　　“額……這個就不用客氣了。如果妳想知道位置的話，我可以告訴妳。”
　　“不用了。”
　　“嗯，好的，總之，歡迎妳來我家做客。”
　　“哦。”
　　德隆老爺子對這個“不禮貌”的女孩壹點都不反感，很多時候，人會很討厭自己，這是他認為的自己的妻子如此不喜歡菲洛米娜的原因。
　　想當初自己第壹次帶她來自己家時，她的那個性格也是壹樣，飯桌上能讓全家冷場不知道多少次，但這並不妨礙以後的她成為了壹個賢惠的妻子和母親。
　　德隆老爺子認為，女人的性格，是需要磨的。
　　只要妳這個男人有智慧，就能打磨好她的性格，更有智慧的做法就是，自己當那塊磨刀石，讓她磨妳磨得沒有脾氣。
　　總之，他對菲洛米娜那是滿意得不行。
　　除了眼緣和過去的既視感之外，還有壹個原因，就如同是富貴人家有時候選下壹代的配偶會選擇優秀運動員壹樣。
　　該有的條件家裏都有了，那下壹代的基因提升就很重要了。
　　這壹點，在教會圈裏其實格外被看重，家族信仰圈裏更是為了獲得對方的家族信仰傳承爭鬥得不可開交。
　　老爺子壹直認為，自己大女兒的優秀，是靠著自己妻子那邊的血統影響。
　　且除了早逝的大女兒，自己剩下的壹對兒女都在中年時就晉升到了述法官，這種局面也是家族以前沒有過的。
　　但到了理查這壹代，老爺子對理查本人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如果能找到壹個優秀的女孩子誕下下壹代子嗣，也算是理查完成了承上啟下的家族歷史使命。
　　當然了，人都是雙標的，老爺子當初選擇唐麗夫人時可沒想過什麽自家血統提升，畢竟阿爾特家族的血統是帶詛咒的，他是抱著寧願古曼家絕後的心思也壹定要娶心愛的人；
　　但這並不妨礙他稍顯市儈地為自己孫子小小安排推動壹下。
　　也就是老爺子不知道，坐在自己背後的那個年輕人，早就將帶有古曼家血統的血脈，給提升到怎樣壹個誇張的程度了。
　　車開到了家門口，大家下了車。
　　卡倫看見自己的外婆早就站在院子裏等著了，沒有直接壹個瞬移出現在車裏已經是外婆最大的克制。
　　“哦，我家的小卡倫回來了，讓奶奶來看看妳的傷勢怎麽樣了。”
　　這語氣，這神情，讓卡倫有壹種極為強烈的似曾相識感。
　　然後他想到了，
　　這不就是每次自己回去後普洱的說話語氣麽！
　　唐麗夫人壹邊說著壹邊小跑到卡倫面前，右手抓著卡倫的手腕左手輕撫著卡倫的臉。
　　“嘖嘖……”唐麗夫人臉上露出了驚喜，“真的恢復得差不多了，真是不可思議。”
　　尋常人遇到那種程度的靈魂傷勢基本上這個人就廢了，但卡倫卻能硬生生復原過來，不愧是我的孫子。
　　這時候，很不懂得看氛圍形勢的菲洛米娜舉起了夢魘之刃，對唐麗夫人道：
　　“還給妳。”
　　唐麗夫人扭頭看向菲洛米娜，目光裏原本那濃郁的慈愛瞬間化作了冰冷。
　　“給妳了就給妳了，我不要了。”
　　外婆還是很大氣的。這把刀本來就是準備送給卡倫的，最後流轉到卡倫手下的手中，反正也能幫到卡倫的忙，她覺得沒問題。
　　另外，唐麗夫人也留意到了卡倫背上背著的那把劍，雖然施加了封印，但她依舊察覺到了這把大劍的不壹般。
　　菲洛米娜搖了搖頭，道：“我不要。”
　　“怎麽，妳看不上它？”
　　火藥味開始起來了。
　　老太太這輩子就壹個兒子，也就是說只有壹個兒媳婦，但因為自己兒子精神出問題的原因，導致自己兒媳婦也離家去外地任職了很多年，回來後，輕輕松松地又被自己壓服，因此她這壹生還沒有經歷過那種傳統家庭戲碼上的爭鋒相對。
　　菲洛米娜又搖頭，道：“它很好。”
　　“妳不喜歡它？”
　　“很喜歡。”
　　“那為什麽不要？”
　　“奶奶說過，不要隨便接受別人貴重的禮物，因為她肯定想從妳這裏拿到更多。”
　　德隆老爺子在旁邊眨了眨眼。
　　唐麗夫人開口道：“妳奶奶已經死了，她臨死前讓我轉告妳，該收的禮物覺得好就收了吧，有便宜不占是腦子有問題。”
　　菲洛米娜搖頭：“我親手殺死了她，連遺言都不想聽，妳不可能聽到她說話。”
　　唐麗夫人嘴角抽了抽。
　　卡倫留意到外婆的右手手掌有點繃直了，感覺隨時都可能壹巴掌抽在菲洛米娜的臉上。
　　事實上，唐麗夫人壹開始就是這麽訓斥凱曦這個兒媳的，禁錮著吊起來壹次後，凱曦瞬間變得乖巧聽話起來。
　　賢妻良母是她的興趣愛好，可不是她的本性。
　　德隆老爺子開口打圓場，對菲洛米娜柔聲道：“既然對妳合適，妳又喜歡，就收下吧，妳是卡倫的下屬，卡倫和我們又不是外人，籠統來說，我們都是壹家人。”
　　菲洛米娜很生硬地回應道：“姓都不壹樣，怎麽會是壹家人。”
　　德隆老爺子鬧了個尷尬，只能更柔聲地對自己的妻子道：“年輕人脾氣倔，妳這個做長輩的就應該稍微……”
　　“滾！”
　　“哦。”
　　德隆老爺子不再說話，站在壹旁。
　　卡倫有些無奈，只能自己對菲洛米娜道：“收下，道謝。”
　　菲洛米娜擡頭看了壹眼卡倫，然後將舉著的刀放了下來，對唐麗夫人道：
　　“謝謝您的饋贈。”
　　奶奶死後，菲洛米娜真正害怕的人，只有卡倫了，換做其他人，哪怕實力比她強，她也會寧願被打死也不會去改變自己的態度。
　　“奶奶，她就這個性格，其實人不壞，相處久了還會覺得挺可愛的。”
　　這不是卡倫瞎說，連普洱都在熟悉之後，都覺得菲洛米娜有點可愛。
　　唐麗夫人深吸壹口氣，面色緩和了下來，對菲洛米娜道：
　　“我能感知到它是親昵妳的，我已經用不到它了，就請妳善待它。”
　　菲洛米娜應了壹聲：
　　“我會的，謝謝您。”
　　氛圍終於調和回來了。
　　卡倫笑道：“奶奶，我餓了。”
　　“哦對，進屋吧，大家進屋吧。”唐麗夫人招呼卡倫進屋。
　　菲洛米娜停在原地。
　　卡倫扭過頭目光掃過來，菲洛米娜馬上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屋裏，卡倫看見了自己的小姨和小姨夫以及他們的女兒也在這裏，廚房裏還有壹個大蛋糕，就是沒看見理查的身影。
　　這時，卡倫留意到身後的艾森先生也在問自己的妻子：
　　“理查呢？”
　　他出門前囑咐過自己的妻子幫兒子包紮壹下好接下來出來見客。
　　凱曦小聲回答著自己的丈夫：“妳出門後我壹個沒忍住，又揍了他壹頓。”
　　艾森先生聞言楞了壹下，問道：“現在人呢？”
　　“來不及幫他收拾了，就先吊在地下室了。”
　　其實怒火最大的不是艾森這個做父親的，而是凱曦這個做母親的。
　　在艾森先生視角，是自己兒子混賬，用自己的名字去外面瞎搞。
　　在凱曦女士的視角，不僅是自己兒子混賬，她同時還承受了自己丈夫風評被迫害的巨大憤怒，自己的丈夫竟然成了點心鋪壹條街的名人，身為妻子怎能忍受這種羞辱！
　　聽到身後舅舅舅媽的對話，卡倫不禁有些驚訝，理查這次真的是徹底踩上大雷了啊，居然成功激發起了父母心底沈睡已久的關愛。
　　不過，就在卡倫以為艾森舅舅會說把理查放出來時，卻聽到艾森舅舅這樣回應：
　　“那就先吃晚餐，等晚餐結束後去地下室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