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升官

　　原本，約克城大區有壹座地標性建築，那就是秩序神教約克城大區教務大樓，只可惜那座教務大樓在壹次抓捕內奸的行動中坍塌了，卡倫還親眼目睹了這壹過程，而且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理查。
　　後來被選中用的新教務大樓位於郊區，傳送法陣區域在原本的地下停車場位置。
　　不知道怎麽的，每次進出這裏，卡倫都能嗅到壹股子機油味。
　　雖然卡倫相信這個地方打掃的人，說不定還會用凈化術進行深度清理，但這種壹看見這裏的環境就忍不住皺眉想捂鼻子的習慣是改不了了。
　　但聞久了大海的鹹腥味，再嗅到這機油味，頓覺很親切也很有歸屬感。
　　勞雷和萊昂兩個人帶著壹眾神職人員在這裏等待迎接。
　　“歡迎妳們安全歸來。”
　　勞雷上前，想要和卡倫擁抱。
　　卡倫留意到外圍還有記者在拍照，也就面帶微笑上前，和勞雷擁抱。
　　和勞雷分開後，萊昂也走上前，張開雙臂，卡倫也只能和他也擁抱壹下。
　　擁抱時，記者的快門聲不停地在響。
　　萊昂笑道：“這次辛苦了。”
　　“為神教做事是我的職責，不辛苦。”
　　“有宴會為妳們準備，妳們想要參加麽？”萊昂問道。
　　“可以不參加麽？”卡倫問道。
　　“當然可以，能夠隨時取消，畢竟我爺爺覺得妳們剛回來，肯定想家，也肯定累了。”
　　“那就代我向首席主教大人表達謝意，感謝他對下屬的貼心。過幾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謝。”
　　“哦，現在約克城估計沒人願意妳登門，呵呵。”
　　嗯？
　　這話是什麽意思？
　　卡倫從這句話裏察覺到了不尋常，但眼下顯然不是說話的環境。
　　歡迎儀式結束後，卡倫沒急著帶手下人離開停車場，哦不，是傳送法陣大廳，而是先在角落的壹個大廳內部咖啡廳坐下休息，點了壹杯冰拿鐵。
　　為什麽就點壹杯，因為不點東西不好意思借用這裏的地方休息；
　　為什麽只點壹杯，因為傳送法陣大廳裏的咖啡和餐品店，就和上輩子卡倫經歷過的機場餐飲壹樣，那叫壹個貴。
　　這壹杯冰拿鐵，99秩序券，真便宜，100秩序券都不到。
　　原本皮克和丁科姆他們每個月的神仆津貼就夠來這裏喝壹杯，還能留1點券……如果出租車司機是個紀念幣收集愛好者，說不定能載他們回家。
　　“布蘭奇、馬斯，妳們要回家麽？”卡倫問道。
　　布蘭奇和馬斯的家不在維恩大區，不過卡倫沒問穆裏，雖然他家在丁格大區，但卡倫相信穆裏肯定不願意現在回家探親然後再被自己爺爺打壹頓。
　　布蘭奇和馬斯對視壹眼，顯然，他們是想回去的，畢竟這次出去的時間很久，而且壹度傳來自己等人“殞命”的消息，也該回家去和家裏人團聚壹下。
　　卡倫看向阿爾弗雷德：“去幫他們買票。”
　　“是，少爺。”
　　“其他人，可以去阿爾弗雷德那裏支取壹筆點券給家裏人買些禮品帶回去。”
　　“不用了，隊長，這次我們是自費的觀摩團，沒任務獎勵的。”文圖拉很耿直地說道。
　　壹般來講，在領導說要給大家發福利時，壹個人忽然站出來說要體諒領導的不易要求削減福利，這個人肯定會被大家痛恨。
　　但卡倫小隊這裏倒是不存在這個問題，壹是因為本小隊的福利待遇和獎勵分配有著壹套很成熟的體系，前幾個任務下來，大家錢包都很鼓，而且小隊公共財政還留有壹筆點券；
　　二則是……除了文圖拉外，其他人家裏條件都很不錯，不會缺零花錢點券。
　　所以，家裏條件最差最缺點券的人說不要福利，那大家真的無話可說。
　　其實這次任務的外水很多，尤其是在米珀斯群島的時候，得到了很多好處，可問題是那些都落入了尼奧的口袋，尼奧應該都用來還賬了。
　　“象征性地支用壹些，不管怎樣，大家這次都很辛苦了，還經歷了這麽多的危險，就當是壹個小節日。”
　　“好的，隊長。”
　　“謝謝隊長。”
　　“另外就是……”卡倫伸手輕輕拍了拍文圖拉的臉蛋，“我們這次雖然沒有得到多少實質性的獎勵，但實際上我們得到的好處，可遠不止這些，最大的好處，是看不見的，明白麽？”
　　文圖拉先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點頭。
　　嗯，他是沒明白。
　　文圖拉這孩子就是卡倫說什麽他就去做什麽，對什麽政治豪賭和站隊以及投機上位什麽的，暫時還沒什麽概念。
　　“其他人，也都放假吧，都回家看看，不過我預感這次假期的時間不會很長，如果有事，我會召集妳們回來的，所以，馬斯、布蘭奇，妳們做好心理準備。”
　　“明白，隊長！”
　　“好了，大家放假了！”
　　眾人紛紛告別離開。
　　孟菲斯和菲洛米娜留了下來，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壹眼，然後又各自挪開視線，意思都是讓對方先說，結果雙方都幹坐著。
　　從性格上來講，菲洛米娜和孟菲斯還真像，都有社交障礙的問題，而且從孟菲斯揍理查的解壓方式來看，心底也都有暴戾因素。
　　“咳……”卡倫先看向菲洛米娜，“妳要回家麽？”
　　“要的。”菲洛米娜點頭，“奶奶每次都等著我回去講故事。”
　　“妳覺得時間還有多久？”
　　“不會是現在。”
　　“那好，等妳感覺妳奶奶準備對妳動手了，妳告訴我，我會去幫妳。”
　　“是，隊長。”
　　菲洛米娜站起身，向卡倫鞠了壹躬，然後轉身走出了咖啡店。
　　等菲洛米娜走了之後，孟菲斯主動往卡倫這邊靠了靠，道：“卡倫，妳什麽時候回家吃飯？”
　　壹個合格的舅舅，在自己姐姐死後，會將外甥的家自動改變成自己的家。
　　“舅舅，我經常回家吃飯的。”卡倫笑道。
　　“不，以前我不知道，所以沒這種感覺，我現在心裏有些責怪我母親了，她每次都很享受。”
　　“呵呵，好的舅舅，我盡快回家看外婆。”
　　“嗯，看看妳外婆，看看妳舅媽，看看妳表弟……算了，他妳經常看，也看看我……我這是在說什麽……”
　　大概是很少做這種家人間的交流，哪怕現在病情好轉了，艾森先生也很難短時間撿起來這種正常人本就該會的技能。
　　“不過……”艾森先生鄭重提醒道，“在妳外公面前，妳要好好地隱藏身份，明白麽？”
　　顯然，當兒子的，很懂自家老子。
　　“我明白的，舅舅。”
　　“嗯，好，我在家等妳，我先回去了。”
　　“舅舅。”
　　“嗯？妳還有什麽事？”
　　“要註意不要引起懷疑。”
　　艾森先生馬上點頭，道：“我明白，我會保持以前習慣的。”
　　“嗯。”
　　卡倫看著艾森先生離開的背影，總覺得舅舅他對保持習慣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拿鐵，喝了壹大口，猶豫了壹下，還是端著它走了出來，外面，阿爾弗雷德站在那裏等著。
　　“穆裏和維克呢？”卡倫問道。
　　“少爺，穆裏帶維克先去樓上點券商店購置東西去了，待會兒穆裏會帶著維克回艾倫公寓安置。”
　　“嗯，好。”
　　走到教務大樓門口，卡倫看見家裏的黑色二手朋斯和壹輛貴賓車停在那裏。
　　靈車上坐著的是理查，貴賓車上坐著的是尼奧。
　　顯然，早壹步回來的尼奧，已經將他的那輛寶貝貴賓車解壓回來了。
　　理查下了車，走到菲洛米娜面前，然後看見了後面同樣出來的艾森先生，對他道：
　　“哈哈，孟菲斯，很高興能看見妳平安回來。”
　　艾森先生對理查點了點頭。
　　“妳就先回去吧孟菲斯，我就不送妳了。”理查對艾森先生擺了擺手，緊接著目光就落在了菲洛米娜身上。
　　卡倫留意到，艾森先生的腳步和神情都滯了壹下，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什麽事？”理查問菲洛米娜，“嘿嘿，真沒想到，妳會主動找我說話。”
　　菲洛米娜看著理查，說道：“知道妳沒死的消息時，我很高興。”
　　“哦，是麽，謝謝，我明白，沒有我在，妳在隊伍裏會很尷尬，畢竟想要再去熟悉壹個隊友，實在是太痛苦了。”
　　“嗯。”
　　“所以，我在隊伍裏還是有用的，能讓我們小隊實力排第二的強者，在小隊裏過得舒心壹些，這就是我的作用。”
　　理查不知道的是，他的作用不僅這壹點，因為他還帶了另壹個點的直接加入。
　　“嗯。”
　　菲洛米娜並不抗拒自己排在卡倫下面，因為她本人也是這麽認為。
　　理查問道：“需要我送妳回去麽？”
　　“不用了。”
　　“不用客氣的，我覺得妳奶奶和我奶奶關系挺不錯的。”
　　“那是因為妳不了解女人。”
　　作為點心鋪壹條街名人的“艾森少爺”，
　　此時只能點頭：
　　“妳說得對。”
　　菲洛米娜離開了，理查還目送了壹下她的背影。
　　壹直自認為是小隊拖油瓶的理查為能找到自己的作用點而高興，菲洛米娜也是為能找到自己小隊裏的落眼點而高興，這是壹種互相需要的穩定關系。
　　……
　　“少爺，我覺得菲洛米娜小姐和理查關系好像很不錯，不過不像是要發展成情侶的感覺，更像是男女之間的純正友誼。”
　　普洱此時睜開了眼，說道：“收音機妖精，壹開始奧菲莉婭也覺得她和卡倫是純友誼妳信不？”
　　阿爾弗雷德反問道：“理查，能和少爺比？”
　　下意識想要反駁回去的普洱楞了壹下，道：“對哦，確實沒法比。”
　　“滴滴……”
　　這時，尼奧已經按響了喇叭催促。
　　卡倫將普洱遞給阿爾弗雷德：“妳帶著普洱和凱文它們先回家吧，我去和尼奧聊壹下，他回來得早，應該有更多訊息。”
　　“好的，少爺。”
　　躺在阿爾弗雷德懷裏的普洱壹邊打著呵欠壹邊嘀咕道：“怎麽感覺這個尼奧每次都跟個接出差丈夫回家的妻子壹樣，次次都來接卡倫。”
　　“妳還是睡覺吧。”
　　……
　　卡倫先和理查打招呼，理查跑過來和卡倫擁抱了壹下：“不知道為什麽，我就知道妳不會出事。”
　　“我也知道妳不會出事。”卡倫微笑回應。
　　因為妳爸爸沒有感應到妳出事。
　　理查看了看那邊的尼奧，道：“那妳和團長先去聊正事，我帶著他們先回去？”
　　“嗯，路上小心，還有，妳早點回家。”
　　“沒事，我爸最近也不知道去哪裏旅遊去了，嘿嘿。菲洛米娜說我不懂女人，我覺得我待會兒還得去點心鋪找幾個阿姨好好聊壹聊，我覺得我懂得挺多的啊。”
　　“嗯。”卡倫拍了拍理查的肩膀，然後走向貴賓車，坐進了副駕駛位置。
　　尼奧壹邊發動車子壹邊遞給卡倫壹個保溫杯和壹瓶水。
　　卡倫笑道：“忽然這麽周到，有些不適應了。”
　　“嘿，這是妳應得的。”
　　“怎麽說？”
　　“我回來的比妳們早，然後職位又有了新的安排，這肯定和我沒關系，是妳那邊弄的。”
　　“職位？”卡倫壹邊放冰塊壹邊問道，“新職位是什麽？”
　　“到了妳就知道了，先給妳保留壹個小驚喜。”
　　“說說妳的事……”
　　“說說妳的事……”
　　兩個人異口同聲。
　　尼奧按了壹下喇叭，道：“我先說吧。”
　　尼奧就將自己在米珀斯群島的事情說了。
　　“那個女人和那個女孩呢，妳帶回來了麽？”
　　“幹，妳不應該先問我是如何向那個叫蘭戈的輪回指揮官表明身份的麽？妳不應該詢問我換回自己的臉後如何鎮定地去和他表明我秩序觀摩團的身份？妳甚至可以問我關於雷安的事，以及那個叫‘什麽才是真正光明’的感動。
　　妳為什麽非要問壹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和壹個普通女人？”
　　“因為我對那些沒太大興趣啊，只想知道妳怎麽安頓那對母女的。”
　　“我把他們安頓在了我家，這個答案妳滿意了麽？”
　　“這不像是妳的風格。”
　　“我家很多，雖然沒有買大別墅，因為打理起來麻煩，但公寓有好幾套，有壹套在梵妮的樓上，我把她們安置在那裏，給了壹筆雷爾，梵妮會幫我稍微照看壹下她們，我平時不住那裏。”
　　“這不像是妳的風格。”卡倫喝了壹大口冰水，“只是名字壹樣而已。”
　　“我覺得這才是我的風格，故意不管不顧才叫真的在意和刻意，我就當她運氣好，孩子和伊莉莎同名，我為了我的伊莉莎，就關照壹下她們。”
　　“嗯，也對。”卡倫又喝了壹口冰水，接下來他開始訴說自己這壹段的經歷。
　　“哦，我怎麽覺得那個馬瓦略有壹點喜歡妳？”
　　“中隊長大人，您這樣硬打就有些沒必要了，我之前講述時用的是‘他’而不是‘她’。”
　　“那些神超越了人的欲望界限，對‘愛’和‘喜歡’這類的，完全沒有性別界限，他們已經超脫了正常倫理道德的束縛。
　　比如馬瓦略的爺爺，還會喊他大人。”
　　“呵。”
　　“不過妳爺爺也真是厲害啊，認識那麽多厲害的人物，泰希森大人，嘖嘖，放在維恩，相當於退休後的部長？”
　　“這倒是挺正常的壹件事。”
　　尼奧點了點頭，道：“也對，以後妳孩子長大了我看見了，如果我認得出來的話，我也會關照他的。”
　　卡倫附和道：“對，然後我孩子會和他壹個賭輸了全部家當的朋友說起這件事，那個倒黴朋友會感慨，哇，妳爸爸認識的朋友好厲害。”
　　“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大笑了起來。
　　尼奧糾正道：“兒子就太早了，還是孫子吧，年代感長壹點，也得多給我壹點時間往上爬啊。”
　　“我壹直很不理解，妳這個光明余孽為什麽這麽癡心於在秩序體系下往上爬，妳真的想達成壹個有史以來最高級別光明在秩序內奸的成就？”
　　“我覺得我是在證明秩序的偉大，妳看看我，壹身光明，卻依舊信奉秩序。”
　　“我怕妳真爬高了後，忽然有壹天就變了。”
　　“瘋了吧我，菲利亞斯都沒改變我的信仰，我還能自己改變了？真要是能改變，我早向菲利亞斯低頭了。”
　　“也是。”
　　“對了，隊長……”
　　“叫中隊長。”
　　“對了，中隊長……”
　　“叫團長。”
　　卡倫抿了抿嘴唇，點點頭，配合道：
　　“對了，團長……”
　　“叫大隊長。”
　　“對了，大隊長……”卡倫頓了頓，看向尼奧。
　　尼奧笑了，
　　喊道：
　　“叫主任！”
　　“主任？”
　　“哎！”
　　“我想讓妳幫我調查壹個人，他的爺爺是約克城大區主教，叫維科萊。”
　　“妳想殺他？”
　　“我想搜集壹下他的犯罪證據。”
　　“妳想殺他？”
　　“我想根據《秩序條例》來懲罰他。”
　　“妳就是想殺他，而且妳想找到更夯實的殺他理由，讓妳殺他時心裏更舒服。”
　　“是的，沒錯。”
　　“呵呵。”尼奧笑了笑，然後車停了下來。
　　這裏，是約克城大區秩序之鞭總部，壹棟原本很冷清，現在也很冷清，在卡倫印象中只是負責收發文件和蓋章的地方。
　　“那我們就去調查他吧，作為我們的第壹單，壹個主教的孫子，很不錯的開胃菜。”
　　“第壹單？”
　　“我回來後原本是升任大隊長的，托妳的福，我這大隊長當了沒幾天，就又升官了，現在是主任，然後妳現在是我手底下的行動大隊隊長。”
　　“哪個辦公室的主任？”
　　尼奧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聽好了啊。”
　　“好的。”卡倫從杯子裏倒出壹點冰水，洗了洗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會認真聽。
　　“幹！”
　　“怎麽了，主任？”
　　“沒什麽，就是妳洗耳朵的舉動讓我覺得很舒爽，下次伯尼找我布置工作，我也帶壹瓶水過去洗壹洗，效果肯定非常好，我相信伯尼也會像我壹樣激動地叫起來。”
　　“嗯，所以，主任我們到底是哪個辦公室？”
　　“約克城大區秩序之鞭總部下轄的紀律檢查委員會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