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九章 卡倫的身世

　　暗月島與秩序神教之間的正式會談開始。
　　昨晚，暗月島代表團的人員已經和秩序神教相關負責人對具體的條款細節進行了溝通與確認，事實上，雙方大方向上的溝通在奧菲莉婭到達約克城前，就已經開展了很長壹段時間。
　　所以，奧菲莉婭本人此行更像是在雙方已經達成基本共識後代表暗月壹族前來簽合約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單純地走個過場，因為還有壹些比較敏感的細節問題，需要奧菲莉婭坐下來和專門負責這件事的約克城大區壹位主教大人進行磋商。
　　越是在最後關頭，壹些棘手的細節就越是需要註意，畢竟能放在最後的肯定都是雙方都很看重的問題。
　　暗月島之於秩序神教而言，是以小事大，但從另壹個角度來說，某些問題上秩序神教哪怕就後退壹點點，對於暗月島而言，都是巨大的利益。
　　會議室很大，卡倫、姵茖與梵妮坐在第壹排，同排稍遠的位置是女武者潘米爾以及新女仆。
　　再後方，則是暗月島代表團的基層人員以及秩序神教相關方面的經手人員，不時會被會談中的人下來詢問具體的數據和情況。
　　但這並不意味著卡倫等人有資格旁聽會議，因為在正式商談的橢圓會議桌四周，有壹道黑色的屏障將其完全覆蓋。
　　屏障內，奧菲莉婭與菲克斯主教各自帶著大概十名核心人員進行最後的商談。
　　坐在屏障外的卡倫，只能看見裏面不同人身上的衣服顏色，連閱讀唇語的機會都沒有。
　　坐久了，難免有些無聊。
　　卡倫扭頭看見梵妮正在看著報紙，但這份報紙上卻有微弱的靈性力量在波動。
　　梵妮註意到了卡倫的目光，分出壹半報紙遞給卡倫，卡倫接過報紙，發現報紙上的照片竟然是動圖；
　　而且壹些文字框內的內容，還能滾動。
　　竟然還有這樣的報紙？
　　卡倫看了壹下報紙上端——《秩序周報》。
　　顧名思義，這是秩序神教內部刊物。
　　“以前沒看過？”梵妮問道。
　　卡倫點了點頭。
　　“正常，30秩序券壹份，月訂不打折。”
　　150秩序券月訂閱費的報紙，怪不得卡倫在帕瓦羅喪儀社沒看到過，因為神仆壹個月的津貼只有100秩序券，還不夠訂報紙，帕瓦羅先生更不會將寶貴的秩序券花費在這上面。
　　“妳訂了？”卡倫問道。
　　“沒有，我沒工夫看這些，會議室門口架子上有，可以免費拿著看，妳要訂的話派人去梧桐街的教育大樓繳費就好。”
　　“好的，我知道了。”
　　卡倫打算訂這個報紙，他本來就有看報紙的習慣，現在進入尼奧小隊的他點券收入方面不用太擔心，也能負擔得起這筆開銷。
　　報紙內容基本都是涉及秩序神教的事件，還有壹些高層的文章，會分享感悟心得，另外還有壹些術法運用的理解，幹貨很多。
　　但讓卡倫意外的是，還有壹部分的篇幅會報道現實社會的新聞，比如有壹個版面，上下被分為兩半。
　　上面壹半是約翰·羅蒂尼成功競選擔任曼拉爾城市長的消息，還附帶了這位新市長的競選主張，呼喚的是自由與民主。
　　下面壹半則是科馬·路德先生的演講大會，在大會上他號召所有紫發人種團結在壹起進行和平遊行示威，反對暴力和無秩序活動。
　　壹本神教內部刊物，竟然會花這麽大的篇幅報道兩個“社會人”；
　　這讓卡倫覺得很有意思，裏面應該有其他深意。
　　上午的會談結束，撤去屏障後，可以看見雙方代表人面帶微笑地互相問候，隨即各自回去休息，準備下午的會議。
　　“妳覺得商談成功麽？”梵妮問卡倫。
　　“不知道。”卡倫回答。
　　會議進行期間，雙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會舉行聚餐，而是各自吃各自的。
　　下午兩點，會議繼續進行。
　　依舊和上午壹樣的情況，這次姵茖也拿起了壹張報紙放在面前，然後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卡倫，道：
　　“如果待會兒我睡著了打呼嚕的話，妳記得掐我壹下大腿。”
　　“好的。”卡倫點了點頭。
　　姵茖用報紙遮擋住自己的面部，閉上眼，開始睡午覺。
　　少頃，梵妮也壹樣，開始睡午覺。
　　卡倫則拿了壹本《秩序之光》，開始閱讀。
　　不壹會兒，聽到了呼嚕聲響起，不是姵茖，而是梵妮。
　　卡倫伸手，很自然地在梵妮大腿上輕輕掐了壹下。
　　梵妮睜開眼，笑著看了看卡倫，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重新換了壹下坐姿，繼續入睡。
　　再過了會兒，姵茖也打起了呼嚕。
　　卡倫也掐了壹下姵茖的大腿，姵茖也醒了，對卡倫笑了笑，換姿勢繼續睡。
　　接下來下午的會議中，卡倫掐了梵妮三下，掐了姵茖六下。
　　會議結束退場時，兩個女人都心滿意足地伸著懶腰。
　　“平時我可沒這麽嗜睡，就是遇到這種嚴肅的場合，就忍不住瞌睡。”梵妮說道。
　　“我也壹樣。”姵茖打著呵欠。
　　卡倫開口道：“會議應該沒那麽成功，因為晚上額外加開了會議。”
　　原本只有上午和下午兩場的會議，額外加了晚場，到深夜時才結束。
　　護送奧菲莉婭小姐回到房間後，兩個女人毫不客氣地壹左壹右霸占了大床，即使會議時都在睡覺，但她們依舊很疲勞，這種疲勞甚至遠遠超過了前天晚上的廝殺。
　　卡倫正準備在沙發上休息時，門鈴響起，是奧菲莉婭小姐呼喚他。
　　這還是在酒店裏，雙方第壹次這麽晚見面。
　　奧菲莉婭小姐面前的茶幾上擺放著精致的夜宵，但卡倫現在卻沒什麽胃口。
　　“會談不是很順利。”奧菲莉婭說道。
　　“嗯。”
　　卡倫應了壹聲，接過女仆端過來的冰水，喝了壹大口。
　　女仆楞了壹下，然後默默地將壹杯熱的紅茶送到了自家小姐面前。
　　“好累。”奧菲莉婭發出著感慨，同時將自己的腿伸展在了沙發上，她穿的是暗月島傳統服飾，是壹件連衣裙，款式上有些像是旗袍，但沒有開叉。
　　不過，這種姿勢下，小腿和壹部分膝蓋以上位置的光滑還是露了出來。
　　“卡倫先生，我真的很討厭這種場合以及這種流程，我寧願在暗月島外的大海上找尋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盜和海妖練劍。”
　　“我那兩位同事也是這樣想的。”
　　“呵呵，或許我和她們才屬於壹類人。”
　　讓卡倫有些意外的是，哪怕看見自己無心吃夜宵，奧菲莉婭還是拉著自己又聊了壹會兒文學。
　　可卡倫明明註意到的是，她自己其實也累了。
　　深夜的“讀書會”持續了接近壹個小時，奧菲莉婭意猶未盡，還是卡倫說時間不早了請小姐為明天的會議養足精神才得以告辭回到對面房間。
　　關上門，卡倫後背貼在了門上，眉頭微蹙。
　　奧菲莉婭小姐今晚的舉動有些刻意了，他不會想當然地認為她只是純粹地看上了自己。
　　是被她感知到什麽了麽？
　　卡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是因為【暗月之刃】？
　　……
　　奧菲莉婭喝著冰水，目光微凝。
　　潘米爾靠了過來，小聲問道：“小姐，是他麽？”
　　“前幾晚只是隱約感應到了壹兩次，但遭遇襲擊的那晚，雖然隔著壹段距離，卻真的感應到了。
　　而且，壹向言行得體的他，卻沒有遮掩和拒絕我贈予他佩劍。
　　潘米爾，連妳都沒有資格獲得它的傳承，我真的很難理解，他會有。”
　　“秩序神教想要的東西，很少有得不到的，或許，他會被安排成為小姐此行的貼身安保，有著來自秩序神教高層的授意。”
　　“前半句我認同，但後半句……我都在考慮與萊昂先生聯姻了，秩序神教為什麽要急著現在進行安排，這說不通的。”
　　“可是，屬下覺得更說不通的，是卡倫先生表現出來的實力，竟然能在這支精銳秩序之鞭隊伍之中，他肯定隱藏了實力。”
　　聽到這話，奧菲莉婭想到了那晚卡倫用出的壹連串層層疊疊的守護壁面。
　　“不急，再看看，實在不行，我打算等會議結束後，主動去問他。”
　　“這樣可以麽，小姐？”
　　“有時候顧慮太多，猜想太多，等回過頭來時，反而會覺得自己很蠢。”
　　……
　　第二天幾乎照搬了第壹天的流程，上午會議，下午會議，又額外增添了晚上的會議。
　　卡倫照舊壹邊看著《秩序之光》，壹邊當自己身體兩側坐著的兩位大姐開始打呼時伸手掐醒她們。
　　等回到房間，姵茖與梵妮比昨晚更累，進房間後倒頭就睡。
　　而卡倫，又得到了來自奧菲莉婭小姐的召喚。
　　今晚，奧菲莉婭小姐又拉著卡倫聊了壹個小時的音樂，只不過卡倫對這個世界的音樂並不是很精通，他平時也就喜歡讓阿爾弗雷德用收音機放放歌曲；
　　但是，卡倫發現主動聊起這個話題的奧菲莉婭對音樂比自己更不精通，聊著聊著反而變成了自己在向她介紹。
　　淩晨壹點半，卡倫回到自己房間，用房間裏的電話給喪儀社打了過去，接電話的是阿爾弗雷德，詢問了壹下改建進程後，卡倫掛斷了電話。
　　……
　　第三天，是和前兩天壹樣的流程。
　　等到晚上，卡倫清晰看見姵茖與梵妮兩個人的憔悴，她們今晚沒回來倒頭就睡；
　　梵妮坐在沙發上，不停撥弄著自己的頭發；
　　姵茖則抱著雙膝，坐在地毯上，雙目無神。
　　兩個女人，像是剛剛被強暴過的樣子。
　　卡倫知道，這大概就是“精神摧殘”，她們內心深處應該是很反感這種場所的，在那個環境下會本能地覺得不自在，像是被人施加了術法。
　　然後，卡倫又被喊到了對面，今晚的主題是“電影”。
　　不是聊電影，而是看電影，奧菲莉婭帶著卡倫來到了酒店下面某壹層的放映廳，兩個人隔著壹個座位坐著，觀看完了壹整部黑白片愛情電影《約克假日》。
　　放映結束後已經是淩晨兩點，奧菲莉婭和卡倫壹起走出放映廳，途中還碰到了對面放映廳出來的三男三女，他們主動來向奧菲莉婭打招呼，奧菲莉婭禮貌地回應了他們。
　　應該是在第壹天到來的歡迎宴會上認識的。
　　不過，他們並未多註意卡倫，因為卡倫是和潘米爾並列走在壹起，按照規矩，即使被保護對象在酒店裏，只要她要出房間門，身邊必須有貼身安保人員陪同。
　　所以，不用擔心什麽流言蜚語會傳到那位首席主教的孫子，也就是萊昂先生的耳朵裏。
　　……
　　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壹樣的模式。
　　終於，在第六天上午的會議上，姵茖與梵妮照舊睡著，卡倫也在不停地打著呵欠。
　　連續壹周的工作，晚上還要被奧菲莉婭拉過去開近兩個小時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聊些什麽做些什麽的茶話會，卡倫的精神頭也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就在卡倫也打算用報紙遮擋著入睡時，掌聲響起。
　　卡倫馬上掐醒了姵茖與梵妮，讓她們壹起起身鼓掌。
　　會議終於結束，用雙方代表的話來說，是會議取得了圓滿成功。
　　今天剩余時間，沒有任何的活動安排，就連慶功宴會也是安排在明晚，因為雙方談判團的人員都有些筋疲力盡，急需休整。
　　卡倫午飯隨便吃了點，回到房間後就洗了澡，上床睡覺。
　　姵茖和梵妮則像是刑滿出獄的人員，對生活壹下子又充滿了激情，兩個女人開始嘰嘰喳喳地坐在落地窗前聊起了衣服包包和鞋子。
　　她們以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的，但這次是為了慶祝她們重新“活”了過來。
　　卡倫則睡到了傍晚才醒來，醒來後就看見壹輛餐車擺放在了房間裏，姵茖和梵妮正在吃著。
　　“醒啦？”梵妮笑道。
　　“嗯。”
　　“對門讓妳醒了後去她那裏。”梵妮說道。
　　“好。”
　　卡倫洗漱之後，走到餐車前，準備取食物時，姵茖卻道：“食物我們已經打包搭配好了，待會兒給隊長他們送去，妳去對面吧，肯定有更好的吃。”
　　“就是，就是。”梵妮附和道。
　　卡倫嘆了口氣，放下盤子，出門。
　　“這都第幾天了，天天晚上去對面。”姵茖說道。
　　梵妮道：“所以，當初在碼頭上我們還覺得他鬧了個笑話，結果現在證明我們這些笑話過他的人才是笑話。”
　　……
　　卡倫來到了奧菲莉婭房間，當他進來時，發現潘米爾和女仆都主動出去了。
　　“卡倫先生，會議終於成功結束，妳辛苦了。”
　　“是小姐您辛苦了。”
　　“我有些事，想和卡倫先生很坦誠地談壹談。”
　　“好的。”
　　卡倫坐了下來，然後環視四周，有些驚訝地發現這裏沒有餐車，茶幾上只有茶水和冰塊，沒有食物。
　　“卡倫先生果然很小心。”
　　奧菲莉婭從手中拿出壹塊藍色的鵝卵石，放在了茶幾上，下壹刻，鵝卵石放出光芒，將套房客廳位置包裹，這是壹道結界。
　　卡倫點了點頭，沒有詢問為什麽沒有食物，因為他真的不好意思在人家已經送過去壹車食物後再問這個問題。
　　“卡倫先生，妳姓什麽？”
　　“席爾瓦。”
　　“席爾瓦，真的是卡倫先生的真姓麽？”
　　“小姐為什麽要這麽問？”
　　卡倫表面看起來依舊平靜，還面帶微笑，但心裏，則默默有些警惕。
　　所以，前些日子晚上的尬聊，就是為了此時的鋪墊麽？
　　可這到底是什麽戰術？
　　疲勞戰？
　　“剛住進這家酒店那兩晚，我冥想時，察覺到了附近有壹股力量和我進行著某種呼應。”
　　嗯？她也感應到了麽？
　　“不過那時候我並沒有多想，安卡拉酒店裏，住著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不同力量之間產生些微妙的呼應是很正常的壹件事。
　　壹直到遭遇襲擊的那晚，雖然隔著比較遠的距離，但我依舊清楚感應到了壹股來自血脈中的呼應。”
　　是因為自己當時使用了暗月之刃殺了那個侏儒？
　　這麽遠竟然也能感應到？
　　奧菲莉婭伸手摸了摸放在茶幾上的那把長劍：“我的感覺可能會出錯，但它在當時確實受到了呼喚，它，是不會錯的。
　　卡倫先生不是對它很感興趣麽？巧了，它也對卡倫先生很感興趣呢。”
　　“我不清楚，小姐您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奧菲莉婭攤開手掌，壹道血紅色的皮鞭出現在她的手中，開始微微飄搖，散發著懾人的氣息，“這個東西，卡倫先生不陌生吧？”
　　“這是小姐您的能力麽？”
　　“是的，它是來自暗月的賜福，是暗月賜予我族血脈可以擁有的能力，卡倫先生也應該擁有才是。”
　　“小姐說笑了，我信仰的是秩序，我是教會中的人，怎麽會擁有家族信仰體系的力量。”
　　就像是貝德先生信仰了壁神教後，沒辦法覺醒始祖艾倫的血脈力量。
　　“不，不壹樣的，卡倫先生，妳知道為什麽我族和嗜血異魔那幾個家族都被稱為特殊的家族信仰體系麽？
　　因為我們的血脈力量是顯性的，和其他家族的家族信仰體系不同的是，即使我們並不信奉各自的始祖，我們依舊有壹定機會獲得相對應的能力。
　　這就像是如果父母都是運動員，孩子的體格通常也會很不錯壹樣。
　　所以不像其他家族信仰體系，壹旦不信奉始祖，就無法獲得來自血脈中的始祖祝福。
　　所以，理論上來說，卡倫先生擁有它，和卡倫先生信仰秩序之神，並不沖突。”
　　卡倫不禁想到了尼奧，他也獲得了嗜血異魔的復原能力。
　　這類血脈傳承，是真的過於強大，強大到不需要挖掘，直接就是顯性傳承？
　　就像是壹頭會飛的神獸，它的後代再怎麽平庸，哪怕退化成了壹只飛蛾，它至少也擁有壹雙小翅膀可以飛行。
　　這就是嗜血異魔以及暗月島這類特殊家族勢力會被正統教會著重提防與限制的原因麽？
　　因為仗著這種特性，他們其實是能夠通過非戰爭手段去侵襲和汙染教會體系的，壹旦教會內部出現信仰主神的嗜血異魔家族或者暗月家族，那絕對是壹種噩夢。
　　當然，這裏面應該存在著某種制約與限制，比如壹旦走上信仰神的道路，那麽自身的血脈能力就無法得到進壹步的開發與提升，否則就會產生沖突，當然，可能有些天才能夠辦到。
　　但就算如此，擁有顯性基礎條件的神官，在壹開始就能在賽道上獲得壹定程度的優勢，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秩序神教準備在暗月島開設傳教所，這其實是壹種巨大的讓利，相當於是開放了壹個小口子，不是說沒有這個傳教所暗月島上的人就不能去信仰秩序之神，而是給予了他們壹個官方身份的認定。
　　“卡倫先生，承認吧，妳應該可以感受到，我壹直很欣賞妳，也對妳有好感，雖然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
　　最重要的是，我怎麽會害壹個和我擁有壹樣暗月血脈的族人呢？”
　　暗月血脈？
　　族人？
　　問題是，我沒有啊。
　　對這壹點，卡倫很堅定，因為他姓茵默萊斯，茵默萊斯家族可是秩序神教內部傳承很久的審判官世家。
　　自己的血脈裏，肯定沒有被加料，就算是加了，爺爺肯定也會和自己說明，而且在自己從神仆到神啟再到神牧的過程中，曾壹次次地檢視過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暗月的血脈。
　　卡倫更清楚的是，自己之所以能夠使用【暗月之刃】，是他體內擁有光明的力量可以當做轉換器來使用。
　　“其實，不是沒有其他的使用條件，比如，家族會賜予壹些忠誠的奴仆暗月血脈，讓他們得以修習暗月的力量，但這種血脈賜予，是無法傳承的，只能他自己使用，無法傳承給他的後代。
　　卡倫先生沒去過暗月島吧？”
　　“沒有。”
　　“那就是了，卡倫先生的血脈，是來自先人的傳承。”
　　卡倫沈默了。
　　見卡倫還不願意承認，奧菲莉婭笑道：
　　“當然，還有壹個可能，那就是我知道光明的力量可以進行轉換，模擬出其他信仰的力量，但這種消耗卻非常巨大，連當年的光明神官自己都不會這麽去做，因為十分力量轉化後，可能就只剩下壹半不到。
　　最重要的是，我怎麽可能相信壹位光明余孽會出現在這裏還成為我的安保人員？這不是這世上最大的笑話麽？”
　　卡倫也笑了，附和著點了點頭。
　　“話都說到這裏了，卡倫先生可以拿出壹點誠意麽？”
　　卡倫深吸壹口氣，緩緩地吐出，看著奧菲莉婭，攤開了自己的手掌，下壹刻，壹道血紅色的力量在卡倫掌心升騰而起，和奧菲莉婭手掌上的那壹根，壹模壹樣。
　　奧菲莉婭點點頭，道：“怪不得我對妳壹直會有好感，我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妳，原來真的是因為同族的緣故。”
　　緊接著，奧菲莉婭手中的血紅色皮鞭猛地抽向卡倫，且在這壹過程中化作了壹把利劍。
　　卡倫手中的紅色皮鞭瞬間化作了壹把彎刀。
　　“鏗鏘！”
　　相同屬性的力量，相持在了壹起。
　　奧菲莉婭馬上收手，手中的紅色消散。
　　“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卡倫很嚴肅地看著她。
　　“我只是想證實壹下，看來卡倫先生確實修習過了【暗月之刃】，妳不僅擁有暗月血脈，還擁有【暗月之刃】術法。”
　　“小姐，您可以把話說完。”
　　“好的，暗月島有很多種術法，但【暗月之刃】是能夠最大程度調動暗月之力的最高級術法，就算是本族人，很多也沒有資格修習這壹術法，而且，他們也參悟不透這門術法。”
　　聽到這裏，卡倫記起來普洱曾說過，因為它的分解拆分，讓卡倫省略了每晚看血月感悟的這壹冗長過程。
　　因為普洱是壹名天才，它將難題分解成了公式，讓卡倫只需要壹步壹步地跟著套步驟就可以了。
　　“暗月血脈，【暗月之刃】術法，卡倫先生妳全部都擁有，那就只剩下壹個解釋了。”
　　什麽解釋？
　　卡倫現在對這個“解釋”很感興趣，因為他自己現在還沒想好該如何解釋。
　　“當我在車上問艾倫家族時，您說您聽說過艾倫家族，我當時只覺得您是因為看書多涉獵廣，看來，是我認知錯誤了。
　　為了表達愛意，先祖曾將【暗月之刃】術法當作禮物，送給頗爾·艾倫小姐，先祖在自傳中的解釋是：
　　雖然她無法使用這門術法，但在他心裏，只有這份禮物才能代表他的深沈愛意。”
　　卡倫覺得妳要是送些能用的，普洱當年也不至於這麽絕情，畢竟家裏這只黑貓吃了自己松鼠桂魚後，壹下子變得非常好說話，還是講究個吃人嘴軟的。
　　那位少族長送對方不能用的禮物，只為了感動自己，活該被相忘於大海。
　　“原來，先祖當年所說的，都是謊言，欺騙我們的謊言。
　　先祖當年並不是把【暗月之刃】的術法，送給頗爾小姐的，是送給頗爾小姐肚子裏的孩子的！”
　　奧菲莉婭站起身，看著卡倫，很認真地道：
　　“卡倫先生，妳就是頗爾小姐的後代！”
　　“……”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