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二章 驚恐的男孩

　　關門，是壹種對自己的心理暗示，接下來的鎖門動作，則是對這暗示的進壹步加深。
　　這是夢，或者說，這種“精神意識”的互通與構建，都是以“夢”作為載體，最忌諱的就是滿臉疑惑地跟著“新場景”茫茫然地前進，然後直接步入了人家的節奏，忽略掉了妳自己的自主權。
　　緊接著，
　　卡倫轉身回到了臥室，
　　看見了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的自己。
　　卡倫心裏舒了口氣，這意味著自己現在和那個“老人”處於平等的地位，對方向自己提出了“聊聊”的申請，自己選擇了拒絕。
　　臥室內，躺著的正在睡覺的自己，這已經不叫暗示，而是叫明示了，意味著妳對這個“夢”有著自主權。
　　卡倫閉上眼，
　　再睜開眼時，
　　卡倫直接從床上坐起。
　　窗外已經微亮，早晨了。
　　普洱被驚醒，壹邊用貓爪揉著自己的眼睛壹邊道：
　　“卡倫，妳醒啦。”
　　狗窩裏，金毛也爬了起來，四肢叉開，開始伸懶腰。
　　卡倫下床，走出臥室門，看著緊閉著房門的書房，原本插在把手鎖孔裏的鑰匙，此時掉落在地上。
　　彎下腰，撿起鑰匙插進去，打開書房門，裏面很安靜，也很幹凈。
　　卡倫走到書桌前，發現有壹本書被放在書桌上。
　　拿起書，看著封面，書名是《唯有光明，可以照亮妳的過去。》
　　這本書作者名是空的；
　　卡倫記得自己在翻閱書房書櫃時，發現過這本書，但他對它選擇了跳過。
　　昨天自己進書房時，書桌上是空的，也不可能是昨晚普洱或者凱文心血來潮，深夜來到書房裏看書，而且看的是這本書。
　　不過，為了謹慎，卡倫還是喊道：
　　“妳們昨晚誰進書房了？”
　　“我沒有。”
　　“汪！”
　　“它也說沒有。”
　　“哦，我昨晚做了壹個夢，在夢裏看見書房裏有個老人坐在這裏看書，現在我發現書桌上多了這本書，在夢裏，他還喊我進來聊聊。”
　　普洱歪著腦袋：“那妳們，聊了些什麽？”
　　“汪？”
　　“我把門關了，沒聊。”
　　“唔，明智地選擇。”普洱點頭。
　　“汪！”金毛也點頭。
　　“會不會是上任房主？”普洱問道。
　　“不知道，上任房主留下了家具，卻沒留下壹張照片，等我下班回來後找阿萊耶再問問前房主的樣貌吧。”
　　“所以，家裏多出了壹個東西，妳還得去上班？”普洱問道。
　　“妳想說是家裏鬧鬼了麽？”卡倫反問道。
　　“差不多……”
　　“看看妳自己，再看看凱文，我需要擔心家裏鬧鬼麽？”
　　“我覺得妳說的好有道理哦！”
　　“汪！”
　　“妳們兩個今天在家，把家上下再檢察壹遍，重點是這間書房，好了，我現在去醫院看望壹下阿爾弗雷德，廚房裏有吃的，餐桌還有小點心，妳們湊合著吃這些。”
　　“哦，卡倫，妳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兩個再蠢也不至於在家裏餓死。”
　　“好了，我走了。”
　　卡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又提起裝著阿爾弗雷德衣服的袋子走出了公寓。
　　“坐不坐電車？”卡倫猶豫了壹下。
　　他不是猶豫因為昨天的事留下了陰影不敢坐電車，而是怕因為昨天的事這條線路的電車今天還沒恢復。
　　不過，運氣比較好的是，卡倫看見前面停著壹輛出租車，司機正靠在車門處吃著剛從小攤販那裏買來的醬料貼餅。
　　維恩人很喜歡醬料，各式重口味的醬料幾乎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壹環，也因此，維恩人又很喜歡貼餅，因為它能方便佐醬料。
　　“坐車麽，先生？”
　　“是的。”
　　“好的，您請坐。”
　　司機將吃了壹半的貼餅用袋子包了起來。
　　“不急，妳可以吃完早餐。”
　　“不了，不能耽擱客人的行程，去哪裏？”
　　“康約醫院。”
　　“好的。”
　　因為是個大早，趕在了早高峰之前，所以路況很好，幾乎沒什麽阻滯車就開到了醫院門口，結車費的錢還是昨天留下的200雷爾裏出的。
　　然後，卡倫忽然記起來，自己忘記把存折帶出來了，他本打算今天去銀行取錢。
　　沒急著走進醫院，卡倫先來到了醫院門口的流動商販前。
　　好吧，
　　貼餅攤位！
　　“哦，英俊的先生，想吃點什麽呢？”
　　系著圍裙的婦人看著卡倫舔了舔嘴唇，她只是早上被寒風吹得嘴唇有些幹裂。
　　“三個貼餅。”
　　“好的，什麽口味的醬？”
　　“壹個不要醬，壹個辣醬壹個番茄醬。”
　　“我猜妳那個說不要醬的朋友肯定是個孤僻的異端。”婦人說道。
　　卡倫點了點頭，他自己不想吃帶醬料的。
　　“6雷爾，壹個不要醬的話，5雷爾就好。”
　　“給。”
　　“好的，您拿好。”
　　卡倫提著三個貼餅走入了醫院，上樓梯，進入了病房。
　　病房裏面，希莉正在餵阿爾弗雷德吃肉松面包。
　　“少爺。”阿爾弗雷德看著卡倫露出了微笑。
　　“少爺，您來啦。”希莉站起身。
　　卡倫將貼餅遞給她；
　　“哈哈，貼餅！”希莉很高興，“少爺，妳吃了麽，妳選哪個口味的醬？”
　　“我吃肉松面包吧。”
　　“好的，少爺。”
　　“這是阿爾弗雷德衣服，妳的衣服因為家裏沒有。”卡倫說道。
　　“少爺，我沒事的，我昨晚就已經托人給家裏傳了口信，說我要在這裏照顧雇主，早上的時候我父親和弟弟就過來給我把衣服送來了，肉松面包也是他們幫我買的。”
　　顯然，希莉因為有了這份高收入女仆工作，在家裏的地位也有了顯著提升。
　　“另外，阿爾弗雷德先生情況很好，醫生昨晚檢查時都贊嘆這是醫學奇跡呢，說他做醫生這麽多年，沒見過大面積燒傷恢復效果這麽好的，說這是神降下的甘霖。”
　　“咳……”
　　聽到這個話，正在吃貼餅的阿爾弗雷德被噎到了。
　　希莉馬上幫他拍背餵水。
　　吃完了手中的肉松面包，卡倫囑咐道：“我先去上班了，妳好好養傷。”
　　“好的，少爺。”
　　“放心吧少爺，這裏交給我吧。”
　　卡倫點點頭，走出病房，先去衛生間裏洗了壹下手，走出住院大樓，再次看見了帕瓦羅家的靈車。
　　靈車後車門開著，皮克與丁科姆正在裝屍體，這次的屍體不是胖子，裝得很快。
　　卡倫走了過去打招呼：“這麽早？”
　　“哈，又碰到妳了。”皮克笑著回應，“早上又接了壹單，剛出的死亡證明，托妳的福，逝者家屬因為我們選擇第壹時間搶救傷者去醫院所以選擇了我們家的喪儀社。”
　　“又是妳們兩個出車，帕瓦羅先生呢？”
　　“老板去吃點心了唄，我們大早上接了電話就馬上趕來了，老板中途又下了車，我覺得小姐們還沒起床，我們走時老板還在敲門哩。”
　　“帕瓦羅先生真的是身體好，興致也好。”
　　丁科姆看著卡倫，道：“妳住的地方離我們喪儀社不遠，有時間來做客。”
　　“好的，壹定，等我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會專門上門拜謝的，妳們先忙，我先走了。”
　　“妳是回去麽？”
　　“不，是去聖托爾大廈。”
　　丁科姆開口道；“反正不遠，我們送妳去吧，皮克，去開車。”
　　“好嘞。”
　　“合適麽？”卡倫問道。
　　“有什麽不合適的，這裏門口很難打到車的。”
　　“那真是謝謝了。”
　　“別這麽客氣，大家都是朋友了。”
　　這時，皮克又從駕駛位裏跳下來：“丁科姆，這裏還有壹個單子沒蓋章。”
　　“那妳先去蓋壹下。”
　　“好的。”皮克又對卡倫笑了笑，“我馬上就回來。”
　　等皮克跑走後，丁科姆看向卡倫，忽然開口道：
　　“聽老板娘說，昨天送進來的那位先生，是妳的老板？”
　　卡倫看著丁科姆，沒急著回答。
　　他知道，兩個夥計中，皮克最大大咧咧，丁科姆是心思比較細的那個，所以在那天皮克喊出“贊美秩序”後，丁科姆還提醒過他。
　　見卡倫不說話，丁科姆繼續道：“可是那天我聽到那位先生喊您……少爺？”
　　果然，這個細節他記住了。
　　“老板娘原本還希望著能從妳這兒賺到點券呢，哈哈。”
　　這是提醒自己，神官是妳的仆人。
　　卡倫點了點頭。
　　這下子，反而丁科姆不會了，妳只點頭不說話怎麽回事？
　　卡倫臉上絲毫沒有“身份謊言”被揭穿的惶恐，反而很是平靜地看著他。
　　“妳到底是什麽人？”丁科姆問道。
　　如此年輕，就有神官當自己的仆從，這到底得是什麽身份。
　　“妳沒把這件事，告訴帕瓦羅先生吧？”
　　“沒有，我也是看到妳時，剛剛想到那天的稱謂。”
　　“嗯，請妳保守這個秘密。”
　　“呵呵，憑什麽？”
　　卡倫面露嚴肅，雙手交叉，置於胸前：
　　“贊美秩序。”
　　“……”丁科姆。
　　“當維護秩序的人出現腐蝕時，需要代表著秩序的皮鞭，進行鞭撻。”
　　“妳……妳是秩序之鞭！”
　　“噓。”卡倫對丁科姆做了壹個“噤聲”的手勢，“妳只是壹個小小的神仆，我們對帕瓦羅先生的調查，不管是什麽結果都不會波及到妳，除非妳自己非要攙和進來。”
　　“不，我不會，老板的事，與我無關。”
　　“好的，其實，帕瓦羅先生應該猜出我們身份了，所以昨天才會如此主動。”
　　“我覺得老板可能沒有……老板壹直，壹直很善良的。”丁科姆說道。
　　“這個需要我們來判斷，而不是妳。”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什麽都不會說，我會保密的。”
　　“嗯。”
　　“蓋好章了。”皮克跑了回來，“妳們在聊什麽呢，看起來好嚴肅。”
　　“丁科姆說想帶我去吃點心，我拒絕了。”
　　“哈哈哈，丁科姆這個傻瓜，妳長得這麽英俊哪裏用得著去花錢吃點心。”
　　“我也是這麽對他說的，所以他生氣了。”
　　“哈哈哈哈哈。”
　　皮克壹邊笑著壹邊重新坐進了駕駛位。
　　卡倫上車時，丁科姆伸手想攙扶，卡倫拒絕了，自己上了後車廂坐下。
　　丁科姆上車後，坐在卡倫對面，坐得很筆直很嚴謹。
　　皮克哼著歌開著車，沒註意到後頭的情況。
　　中途，經過了昨天發生電車爆炸的位置，壹群遊行示威者已經在聚集，牌子也已經準備好了，基本都是“反對非法移民”“紫鬼滾出維恩”等這些標語。
　　不過，讓卡倫有些意外的是，示威人群前面，還有壹群穿著很得體的紫頭發的人，像是在和示威者交涉著什麽，面對示威者的謾罵與指責甚至是推搡，那群紫頭發的人完全沒有選擇反抗，哪怕他們的體格看起來更高大。
　　皮克吹了壹聲口哨，趁著交通還沒被遊行堵塞住趕緊開了過去，還不忘調侃道：
　　“居然沒打起來，居然在講道理。”
　　聖托爾大廈很快就到了，車停穩，丁科姆主動伸手幫卡倫打開了後車廂：
　　“您小心點。”
　　卡倫下了車，向他們揮手告別。
　　妳這小小的神仆……
　　呵呵，
　　我這個高高在上的神啟。
　　“卡倫。”
　　熟悉的聲音響起，卡倫轉過身，發現是皮亞傑。
　　“妳剛剛下的那輛車，好眼熟。”
　　“靈車。”
　　“現在喪儀社競爭這麽激烈，靈車也來搶出租車的生意了？”
　　“壹家距離我現在住的地方很近的壹家喪儀社，我和他們認識了，特意捎帶了我壹程。”
　　“哦，原來是這樣，所以，這是在做業務考察麽？”皮亞傑調侃道，“我還以為妳打算在約克城也開壹家喪儀社。”
　　“有過這個想法，但現在還不現實，目前來看，還是心理醫生更適合我。”
　　“聽到妳這個話，作為妳的朋友兼老板，我好欣慰。”
　　“呵呵。”
　　“不過妳要是打算開的話，可以聯系我，我給妳投資。”
　　“嗯，投資目前不需要，但我需要預支壹筆錢。”
　　“多少。”
　　“兩萬雷爾，本來我打算今天去銀行取錢的，忘帶存折了。”
　　“我會讓柏莎準備好給妳送辦公室，現金，是麽？”
　　“嗯。”
　　“沒問題。”
　　“我明天還妳。”
　　“直接從妳薪水裏扣除就好，省得麻煩。”
　　“也好。”
　　卡倫和皮亞傑壹起走進電梯，電梯上升時，皮亞傑開口道；“妳今天有個預約。”
　　“是。”
　　“妳來早了。”
　　“差不多吧，肯定需要準備準備。”
　　樓層到了，走出電梯後，卡倫指了指候客廳位置，發現昨天那對父子已經坐在那裏了。
　　“沒來早，反而來晚了。”
　　“辛苦。”皮亞傑笑了笑，走向自己辦公室。
　　柏莎走了過來，小聲道：
　　“卡倫先生，客人已經到了，比預約時間早很多。”
　　“沒事，十分鐘後讓客人進我的辦公室。”
　　“好的，卡倫先生。”
　　卡倫先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因為對方父親跟著壹起過來，所以卡倫還是選擇穿上了制服。
　　“哆……哆……”
　　“進。”
　　辦公室門被推開，柏莎將那對父子領了進來，給自己遞來了壹份病歷，同時後面跟著的秘書送進來了果盤和茶水，卡倫面前的是壹杯冰水。
　　門被關上；
　　“我需要出去麽？”父親看向卡倫。
　　卡倫正在看病歷，道：
　　“塔德爾先生？”
　　“是，我是。”
　　“您請坐，您可以陪著您的兒子，但在我沒問您問題前，請您不要插話。”
　　“好的，醫生。”
　　卡倫放下病歷，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道：
　　“小約翰，上午好。”
　　“您好，醫生，很抱歉，讓您在預約時間之前就忙碌起來，是父親太擔心我的情況，所以很早就帶著我過來了。”
　　很成熟的孩子，才八歲？
　　嚴格意義上，還不滿八周歲。
　　“沒事，我很喜歡我的工作，妳的母親已經過世了，可妳卻依舊能在家裏看見妳的母親，而且，還能和妳母親進行互動？
　　我指的是，壹起玩耍。”
　　“是的。”
　　“妳對妳母親已經去世的事情怎麽看，很抱歉，我問得有些直接。”
　　“我很喜歡這種直接的方式。”小約翰笑道，“昨天的醫生就壹直把我當個小孩子，說了很久的廢話。”
　　“當然，我們是平等的交流。”
　　“好的，我回答您的問題，我知道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母親是在我五歲時去世的，我還記得母親的葬禮。”
　　“所以，妳對妳母親的重新出現，是怎樣的壹種感覺呢？她……是復活了麽？”
　　“沒有，母親已經死了。”
　　“那現在的母親呢？”
　　“是我的母親。”
　　“妳的母親？”
　　“是的，我知道我的母親已經死了，但我壹個人在家裏時好孤單，所以，我需要壹個母親，當我需要時，她就出現了，她會像壹個正常的母親壹樣和我玩耍。”
　　“妳的認知很清晰，那，除了在家裏，在其他地方，能見到妳的母親麽？”
　　“我希望父親可以出去壹下。”小約翰說道。
　　“塔德爾先生。”卡倫看向塔德爾。
　　“好的。”塔德爾先生很幹脆，起身，走出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現在，妳可以說了麽？”卡倫問道。
　　“能。”
　　“什麽時候？”卡倫問道。
　　“現在。”
　　“在這裏？”
　　“是的。”
　　卡倫面帶微笑地看了看四周，問道：
　　“她在哪裏？”
　　“母親就坐在妳的腿上。”
　　“我腿上？”
　　“是的，母親說您比父親英俊吸引人太多，所以她忍不住想親近親近妳，只不過這些話，不方便讓父親聽到，父親會傷心的。”
　　卡倫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搖搖頭，道：
　　“我沒感覺到。”
　　“母親的雙手，正在妳的胸口撫摸。”
　　“我也沒感覺到。”
　　“母親的嘴唇，正貼著妳的鼻子，她說妳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我還是沒感覺到。”
　　“母親正對著妳的左耳，吹著氣。”
　　“呵，依舊沒感覺。”
　　小約翰嘆了口氣，
　　道：
　　“您確實有比昨天那位幫我看病的醫生貴的道理，昨天那位醫生就嚇得躲辦公桌下面發抖了。”
　　“呵呵呵。”卡倫笑了，“所以，妳剛剛是試圖在催眠我麽？”
　　小約翰點了點頭，道：“您的心理防禦，好厲害。”
　　“我覺得妳是個天才。”卡倫說道，“但妳應該學會去控制妳的天賦。”
　　“我父親辦紡織廠的，挺有錢，我付得起醫療費。”
　　“所以呢？”
　　“我想經常來和妳聊聊天，可以麽？”
　　“當然可以。”
　　“媽媽，我口渴了。”小約翰開口道。
　　這時，
　　原本放在卡倫面前的水杯忽然飄浮起來，被送到小約翰的嘴邊，小約翰張開嘴，水杯裏的水壹點壹點地被餵進去，仿佛真的有壹個看不見的婦人，正在給自己的孩子餵水。
　　喝完水，小約翰吐了吐舌頭，對著卡倫笑了。
　　水杯又被放回了辦公桌，
　　然後，
　　卡倫仿佛聽到了高跟鞋輕踩地板的聲音，走到了自己身邊。
　　緊接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隨即，“她”的雙手開始在自己胸口上撫摸，自己的脖頸處，也感覺到了呼吸，慢慢向上，壹股溫熱的氣流，被輕輕吹進了自己的耳朵；
　　最後，自己的耳垂仿佛被壹股溫熱所包裹，牙齒，正在輕輕地咬著。
　　小約翰聳了聳肩，道：“我可以閉上眼，我父親妳不去喊他，他也不會進來，所以，妳現在完全可以和我的母親，做壹些愉快的事情。”
　　“妳不在意？”卡倫問道。
　　“她是我的母親不錯，但我的母親已經死了。”小約翰俏皮地晃了晃頭，“我相信妳能聽出來這句話中的意思。”
　　卡倫點了點頭，手指，慢慢地立起，輕輕地劃著圈，在心中默念：
　　“偉大的秩序之神啊，裁定壹切的秩序鎖鏈啊；
　　請允許我借助您的力量，懲戒違背秩序之行……”
　　小約翰雙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道：
　　“妳可以和她開始了，就當我不存在好了，妳看，我多好，花錢找妳來看病，妳能收到不菲的診金，還能享受到快樂，嘿嘿。
　　我對妳好吧，所以，妳就快點享受……”
　　忽然間，
　　卡倫身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全都消失了，
　　“噗通！”
　　小約翰直接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壹臉驚恐且不敢置信地擡頭看著坐在自己前方的卡倫：
　　“妳……妳……妳居然想直接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