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6章 誰在和共工對打？

　　白澤——
　　天生神獸，亦或者說，更嚴格的名稱是天生神聖。
　　獸不過是區分於人，而人和獸本身只是天地生靈的壹種形式，並無不同。
　　皆可為聖。
　　孔夫子所謂生而知之者。
　　但是這壹能力的代價，絕非是任何自我意識體能夠承擔得住的，貿然探索世界的全貌，最終代價只有壹個——那就是徹底被無序且龐雜，每時每刻都在以人類無法認知的速度不斷繁殖增加的數據沖刷成白癡。
　　世界的奧秘，宇宙的低語，星辰崩裂的聲音，繁花盛開的雨露。
　　渺小到每壹個分子和原子的流轉。
　　龐大到壹個世界的隕滅，萬千生靈的悲愴和哀嚎。
　　這些東西每時每刻都在變得更多，然後充斥於腦海。
　　如果不加以控制，這恐怖東西和信息會在瞬間覆蓋白澤的自我，讓祂變成無我的怪物。
　　但是這不代表白澤不可以在允許的範圍內利用這個概念，而眾所周知，白澤非常懶散，這壹次動用能力，所運用模擬的是足以擊中世界上絕大多數生靈好感度的那個形象。
　　是的，縱然是這麽壹個形象的存在渺小到，小數點後的位數比宇宙誕生的時間都要漫長，但是白澤還是很不講道理的把這個外貌具現了出來，對於沈淪黑暗的生命，這是泥濘中最後的壹縷光芒。
　　對於掙紮於危險生死中的戰士，這會是年少時回頭望去，鄰家的少女。
　　“嗚嗚嗚嗚，我決定了，我不當神將了。”
　　突然的，壹位大荒的將領扔下了手中的劍，然後半跪在地，虔誠無比地看向天空的美人：“啊，美人啊，妳就是我的壹切，我願意為了妳卸甲歸田，我們回我的老家，從此不再過問三界的紛爭，我可以種地來生活，然後生五個孩子。”
　　旁邊壹名身材高大，氣質殘暴的男人大步走來，重重壹巴掌打在祂的臉上，怒吼道：
　　“妳在胡說些什麽！”
　　“啊，大哥……”
　　出身於大澤部落，具備雷神之血的神將怔住，而後面容羞愧。
　　祂知道自己在這個關頭選擇卸甲歸天是多麽多麽地不負責任。
　　是多麽地對不起袍澤。
　　但是，祂無法違逆自己的內心。
　　祂道：“大哥，這是我這壹輩子最後的請求了！”
　　“妳看！”
　　“她對我笑，她和我說她想要和我去看雨落，看星星。”
　　將領震聲道：“她心裏有我！”
　　“放肆！”
　　身材高大的神將壹巴掌把自己的心腹愛將甩飛出去，而後壹把拎起了自己屬下的衣領，怒道：
　　“枉我如此看重栽培妳！”
　　“妳居然對妳的大嫂有如此地非分之想！”
　　“大哥，對……嗯？！大嫂？”
　　心中羞愧的雷神壹脈神將神色凝滯，擡起頭看向自己的老大。
　　後者有著堅毅的面龐，臉上壹道劍痕，增加了些許猙獰和霸氣，重重將屬下扔下來，然後滿臉虔誠的望向那邊的白發溫柔絕世大美人。
　　“自從我看到她的那壹眼起，我的心裏就只有她了。”
　　“嘿嘿嘿……”
　　“她對我笑，她說要和我去看朝陽，聽雨落，她心裏有我！”
　　“我要和她結婚！”
　　“我決定了，無論她在哪裏，我都要找到她，從今往後，我要卸甲歸田，做壹個流浪者，找到她之後我們要在世界上的每壹個角落流浪，然後生七個！”
　　“軍團的事情就……”
　　話還沒有說完，壹道刀光落下。
　　雷鳴之聲響徹天地。
　　先前的那位出身雷霆大澤的神將拔出刀來，大聲道：“拔劍吧混蛋，這是我壹生的執念，今天，我要為了她而和妳決戰，哪怕妳是我的大哥，我也決不能夠把她讓給妳！”
　　那位面容猙獰的神將抽出壹把狼牙棒：
　　“妳我兄弟，今日決裂了！”
　　“混蛋，妳就不能讓我壹次嗎？！”
　　“放屁！”
　　全知全能者，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容易抵達其余境界的神話概念。
　　當然，這需要漫長的練習，需要絕不容置疑的苦功，但是因為某些原因，白澤確實是在‘魅惑’，‘勸導’，‘溫柔’且讓主公對自己印象深刻，五千年都忘不掉上付出了絕大的苦功。
　　再加上帝俊的星辰榜。
　　這壹天，
　　【紅顏禍水】·物理意義上地降臨了大荒和三界。
　　據統計，各處都爆發了規模不等的打鬥。
　　出現了大荒千年以來最大級別的爭風吃醋。
　　大秦的城墻之上，石夷微微皺眉：“居然純粹以外貌的細微調整，配合以語氣和神態，以物質基礎上抵達了【禍水】這個層次的精神幹擾和心靈控制，這究竟是誰？”
　　祂看向旁邊的武安君，往旁邊走了兩步。
　　祂並不想要和身旁這個名將因為這樣離譜的事情打壹架，如果說帝君再度以星辰榜尋找足以駕馭【殺道】這個概念的生靈，那麽旁邊這位名將必然在列。
　　並非是沈淪於殺伐。
　　而是要駕馭殺伐，這樣的格局很恐怖。
　　人族兵家四聖有很多種說法，白起正是其中之壹。
　　兵祖姜尚，兵聖孫武，兵仙韓信，人屠白起，其中多有不同說法，但是白起被驅逐出這個名單之中，不過是因為其殺戮過盛，石夷自然能夠共振看待其在兵法上的造詣。
　　武安君看著那不知為何隱隱眼熟的白發女子，回答道：
　　“不必擔心。”
　　“或許會有將領會被這樣的魅惑之術所影響到，但是我並不會。”
　　武安君倚靠著城墻，道：“我只是，想到了妻子而已。”
　　“妻子？”
　　石夷想要回答這其實不是魅惑之術，而是純粹外貌，語言，神態混合而成的更為高端的手法，但是沒有多說，只是面容冷淡堅毅地閑聊，道：
　　“妻子，天下第壹名將，兵家四聖的妻子，也當是大國公主，亦或者上卿的姊妹罷。”
　　“嗯？為何會這麽想？”
　　石夷若有所思道：“人間的不少小說裏面，是有寫妳的。”
　　“寫什麽？”
　　“大概是現代的女子回到了大秦的時代，淪入戰場，被殺神武安君說救下，壹見鐘情的故事。”
　　武安君哈哈大笑：“沒有想到妳居然也會看這些東西。”
　　石夷不置可否：“人的喜好和文化的變化，會從側面佐證價值觀的取向，進壹步反映出整個社會的變遷，故而我自然會不帶有任何個人情緒地去看壹切文字，這樣才能夠真實認識到人族。”
　　“這或許需要很多時間，而我從來不缺乏時間。”
　　“是嗎……”
　　武安君手掌按在城墻上，笑意微斂，道：“那麽那故事裏的便不是我了，要如何成為天下第壹名將的妻子呢……或許，在我大秦的時候，是在年少的時候就和他相識。”
　　“並不嫌棄他那時只是個沒有背景的窮小子。”
　　“看著他從壹介甲士在戰場上打滾。”
　　“給他縫衣裳，在看到他鎧甲下的傷口之後會悄悄哭，別人都說他已經死了的時候，卻還不相信，然後歷經生死，等到彼此的鬢角出現白發的時候，眼角多出了皺紋，她便是武安君的妻子了。”
　　“只有如此。”
　　白起回答。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那麽，石夷妳居然不受影響嗎？”
　　石夷皺了皺眉，道：“這或許是因為我是歲月壹類的神靈緣故？”
　　“這種對於精神魂魄的神通對我沒有用處。”
　　祂的心性堅韌至極，完全無視了所謂的美人誘惑，石頭是不會動心的，再說了，此刻看著那白發女子，心底反倒是突然想起了那只聒噪到了讓人想要將其吊路燈壹般的昆侖欽原。
　　希望她能好生讀書，明白資本家的事情是錯誤的。
　　否則的話，哪怕是她，也要將其吊起來。
　　祂突然想到了若是有朝壹日將真的變成資本家的少女捆了的時候，後者定然會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看著自己，壹邊大喊著壹邊晃啊晃的，枯燥的像是壹只鳥，啊……都已經能聽到那種嘈雜的聲音了，神靈的嘴角微微勾起，出現了壹絲絲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微笑。
　　祂和白起並肩看著前方的大荒。
　　改變這個時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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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這壹場騷亂之中，唯獨少數的足以克制對抗得了那美人無意識【禍水】特性的生靈，才能夠註意得到其中更深層次的東西，帝俊的神色凝重下來，微微擡眸，壹雙瞳孔註視在那白發美人身後的存在。
　　雷霆，烈焰，交錯的劍鋒和長槍。
　　以及那豪邁恣意到唯我的大笑聲音。
　　“水神……”
　　“共工！”
　　不周山老伯死死咬牙，怒道：“就是這小子當年壹頭槌把我給撞了的，好啊，那壹下可真的是夠狠的啊，老頭子我硬生生睡了這麽長的時間才勉強醒過來。”
　　“我特麽削死妳！”
　　旁邊的兩個朋友連忙拉住暴怒的老爺子。
　　而後祂們註意到了和那水神交鋒之人，感知到了獨特的山神之力波動，連忙趁機轉移話題，道：“那個年輕人是……這是，擎天柱地之權能，不周山妳什麽時候收了徒弟了？”
　　“放屁，我不周山神，撐天拄地，大公無私！”
　　“我會因為壹頓飯教人功夫？！”
　　不周山神大怒。
　　兩位上古之神沈默，古怪地看著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老伯。
　　幽幽地道：“好吃嗎？”
　　“好吃！”“香得很！”
　　即答。
　　兩位古神：“……”
　　不周山神：“……”
　　沈默了下，老伯咳嗽壹聲，道：“總而言之，我和他之前確實是有那麽壹點點的緣分，所以出於公義，老頭子我不忍這個好小夥兒死在那裏，就稍稍地點撥了壹下他，倒也算是有資質。”
　　“總之不是我徒弟。”
　　大荒邊陲之地，白衣少女晃動的雙腿頓住。
　　壹雙眼瞳倒映著那熟悉的面容。
　　旁邊女媧十人之壹昭陽笑道：
　　“是他？”
　　她想了想，看著旁邊的白衣少女：
　　“人族說命運如同流星，於夜色之中交錯，便是壹次相遇，所以啊，想要再見見他嗎？”
　　“在最終的命運到來之前。”
　　“嗯……”
　　而更多的眼神和註意力則是落在了和水神共工交手的那身影之上。
　　那個家夥……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