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4章 ‘圖窮匕見’

　　混沌無面目者，名混沌，帝鴻氏不肖子。
　　有目而不見，行不開，有兩耳而不聞，有人知性，有腹無五藏。
　　變化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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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群兇獸圍繞著身穿白衣的少女。
　　兇獸猙獰的模樣和少女清冷的容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童子模樣的山神呆楞著，而後辨認出了那種明顯到極致的神性氣息，結結巴巴地道：
　　“天，天女玨？”
　　祂呆滯了下，看了看衛淵，又看了看玨，最後看著自己手裏珍藏幾千年的絕版石板板，倒抽了壹口冷氣——
　　看了多少年的石板故事，結果現在主角直接在眼前出現。
　　正當山神童子思考著要不要待會兒讓這兩個人在自己的石板板上留下自己的印記的時候，那邊衛淵已經猛地從駁龍背上躍起，背後的鐵鷹劍出鞘，順勢從掌中拋出，伴隨著絕對淩厲的劍鳴聲音，鐵鷹劍猛烈地貫穿虛空。
　　道門以氣馭劍之法。
　　兵家廝殺劍術。
　　壹頭兇獸本來嘶吼著撲殺向天女。
　　卻有劍光斬過。
　　兇獸的動作凝滯，而後眉心出現了壹道猙獰的裂痕。
　　整個身軀停頓住，迸出鮮血淋漓，血腥味道讓整個環境都增加了壹股肅殺淩冽的味道，衛淵身隨劍走，這壹次毫無保留，徹徹底底地將壹身修為都爆發出來，過往幾世的修為融合，在刑天的訓練之下得以融合為壹。
　　劍氣縱橫，不提四兇這壹級別的兇神。
　　尋常的兇獸倒是已經不再是他的對手。
　　天女的眼底有壹絲異色閃過。
　　而後安安靜靜站在那裏，當劍收入劍鞘的時候，周圍的兇獸已經全部倒下，鮮血淋漓，剩下的幾頭兇獸呆滯住，當衛淵看了他們壹眼的時候，他們狠狠地打了個哆嗦，伴隨著低聲嚎叫嘶吼，轉身亡命般逃離這裏。
　　衛淵這才看向玨，道：“玨，妳怎麽會在這裏？”
　　少女嗓音清冷安寧：“我本來去昆侖散心，卻遇到追殺。”
　　“被逼無奈，只好遁入山海界。”
　　她頓了頓，嗓音放緩柔和，道：“還好有這個東西，帶著我找到妳。”
　　她擡起手掌來，五指垂落壹個墜子，上面是半枚青銅扳指。
　　散發著微微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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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會偷偷對妳出手。”
　　“看來人間那邊也有些危險的東西。”
　　衛淵帶著天女，還有那邊雙眼瞪得溜圓的山神童子，以及駁龍，遠離了剛剛交手的地方，以免血腥氣會引來更多的兇獸；最後找到了壹個算是隱蔽安全的地方，玨的手臂上有傷勢，“是沿路被兇獸所傷。”
　　少女嗓音輕柔低緩，可是配著那猙獰的傷勢，還有蒼白的面容，引人心疼，至少那山神童子都覺得焦急得厲害，跑去找了很多靈藥靈草，用火煆燒之後交給玨。
　　玨道謝之後，就要用這些藥草，卻被衛淵擡手按住。
　　“妳這是在胡來啊。”
　　“妳當玨也是山神嗎？”
　　衛淵無可奈何地瞪了山神童子壹眼，在後者訕訕地收回視線後，這才擡手以禦風的方式，從這些藥物當中，選擇了那些能夠治療傷勢的靈藥，而後禦風為鼎，焚焰凝丹，最後取出了壹道符箓，給玨療傷。
　　玨的嗓音仍舊清淡平緩，卻在這個時候柔軟了些：
　　“多謝。”
　　“沒什麽。”
　　衛淵拍了拍手掌，看了看天色，想了想，道：“都這個時候了，反正之後也要找路子回人間去，先弄點吃的吧。”旁邊的駁龍嘶鳴了兩聲，然後舔著臉蹭過來道：“我剛剛已經準備好了。”
　　畢竟，剛剛在衛淵解決那些兇獸的時候。
　　駁龍義無反顧斷後。
　　然後不知道用什麽玩意兒精準地把那幾頭妖獸身上的五花給切了下來。
　　衛淵很懷疑這家夥藏了壹整套神州菜刀。
　　在人間生活的這段時間，這家夥天天沒事兒看網上的美食視頻。
　　現在的知識範圍已經能夠精準地切割壹只妖獸身上的肉，肥肉熬油渣，五花紅燒，瘦肉做烤串兒，骨頭剁吧剁吧加點蔥姜蒜燉了，要麽就直接做了羊蠍子火鍋。
　　神州美食初級入門證明.JPG。
　　最喜歡的神州人物是蘇東坡。
　　目前最愛的食物是東坡肉。
　　最想要做的是劫了動物園的豹子，讓它們通通豹斃，然後做成燉肉。
　　最想要去的地方叫做新東方廚師學院。
　　所有的山海兇獸都覺得它很正常。
　　在衛淵做飯的時候，駁龍厚著臉皮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壹堆的粉末，就從之前它只認得孜然粉，現在都已經是辣椒面，孜然粉，大茴香，小茴香壹應俱全，就能夠知道，它在人間確實是努力精進了自己。
　　在吃和防止被吃方面。
　　在看了人間的書籍之後，駁龍痛定思痛，終於頓悟——
　　只要自己變成廚子，那就不會被吃。
　　既然無法打敗這個廚子。
　　那就加入他！
　　衛淵笑著看向玨，道：“這裏沒有人間的材料，可能會有點肥膩。”
　　少女嗓音清冷，搖了搖頭：“沒有關系。”
　　“那就好。”
　　衛淵動作頓了頓，如常回答，然後把美食擺在了石案上，用的是帶著的陶器作為食器，桌上還放著些花兒，是那山神童子弄來的，而在眾人短暫吃飯的時候，那跑出去的山神童子壹下從地面裏鉆出來，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我還有些朋友，也想要看看天女玨，還有衛淵妳。”
　　話音剛落，地裏面就壹下壹下鉆出來壹個個腦殼兒。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唯壹相同的地方，就是祂們眼裏都帶著那種激動的神色，以及，手上都帶著那壹塊不知道多少年份的石頭板子，上面的題目大同小異，甚至於有壹位極為倨傲的山神，在眾多山神羨慕的註視下，得意洋洋，因為祂的石頭板上，還有契那個家夥的簽名。
　　衛淵也算是知道了，契當年的大概行為模式——
　　到了某個地方，沒飯吃，講黑歷史（劃掉），講故事。
　　沒酒喝，講故事。
　　沒人說話，講故事。
　　無聊了，還是講故事。
　　也虧得他不知道多少年的遊歷，淵的名字居然到現在都沒有被遺忘。
　　衛淵額角抽動了下，然後那個最為倨傲的山神看到了衛淵和玨，眼眸亮起，捧著那石頭板子蹭壹下躥過來，雙手把著石板板舉高，指著契留下的名字那兒，滿臉期待道：“淵，還有天女玨，能不能留個印記？”
　　祂道：“我要帶回我的山裏，然後供奉起來。”
　　衛淵：“……”
　　這要是凡人，估摸著就是直接傳給孫子了。
　　至於他們都能夠認出玨的原因，衛淵倒是也問過那山神童子，後者回答說，天女的氣息氣質壹脈相承，這樣清冷疏離的模樣，就是昆侖天女身份的鐵證，比起什麽容貌啊法寶啊，更來得信賴，是整個山海界都知道的共識，曾經軒轅黃帝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辨認出了九天玄女。
　　“所以，天女的身份是不可能認錯的。”
　　衛淵並指落在了石板上，就要寫下自己的名字。
　　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猛獸急行時候的低沈咆哮和嘶吼聲音，衛淵動作頓了頓，這本已經被以陣法封禁，可以說是絕對安全的區域，居然被兇獸察覺，開始猛烈地攻擊著外圍。
　　衛淵擡眸，右手收回擡起握劍。
　　而就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站在衛淵背後的天女玨，手中多出壹柄古樸的戰刀。
　　長三尺，鋒刃如鳥雀，直接刺殺向衛淵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