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博物館

閻ZK

都市生活

上古氏族圖騰,以儺術驅鬼,十二人為陣,起舞結陣。
白澤者,上知天文地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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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2章 傳遞消息的古老方法

鎮妖博物館 by 閻ZK

2023-2-1 21:17

  原本的冷峻道人,轉眼變化做斑斕猛虎,淺黃色的雙瞳冰冷無情,壹擡手襲向僧人,衛淵壹只眼中見到是道人手掌,另壹只眼睛看到的卻是虎爪,洞穿了僧人心口。
  又只壹拂袖,便是惡風兇悍,將老僧的魂魄刮散,將其心口洞穿。
  而後那冷峻道人側目。
  衛淵所見真身,亦是猛虎擡額按爪,煞氣騰騰。
  而後又隱約看見了之前的事情,衛淵恍惚間看到猛虎來到道觀,看到這壹頭猛虎從山腳開始往山上爬去,壹邊爬壹邊吃人,第壹個被它吃的就是真正的青年道士,然後是另外壹個看上去有些圓滑的道士。
  猛虎越爬越高,也吃了越來越多的人。
  這個畫面的含義,是這猛虎第壹個所害的人就是那青年道人,而後就潛藏在這山中,不斷害人,也借此機會,不斷修行,而這壹頭氣勢磅礴的猛虎衛淵也認得,正是先前假借錦羽鳥脫身的山君。
  “果然……行動組在赤霞觀擊斃的根本就不是山君。”
  衛淵睜開雙目,蔔算的卦象已經結束。
  他稍微思考,就能判斷出來,山君恐怕又壹次玩了把金蟬脫殼的手段,甚至於不止於金蟬脫殼,它將肉身,神位,甚至於部分魂魄都壹壹割舍,按照修行上的說法,這是漸次舍棄壹切外物為假,只留下自身眉心壹點靈性是真。
  去假留真。
  這是修元神的大道。
  非但兇悍猛虎,而且狡詐如狐。
  衛淵沈吟,再度閉目,再度用六爻數法去算。
  寧心靜氣,壹點真靈只是念著山君現在所在的位置,然後靈臺中先前想到六個數字,用這六個數字成卦象,但是這壹次,衛淵卻什麽都沒能蔔算到,他所見到的,唯獨只有壹片空白和茫然,是滔滔流水和起伏的山脈。
  衛淵睜開眼睛,吐出壹口濁氣。
  失敗了。
  剛剛可能已經被山君察覺到。山君不可能察覺到無支祁的力量,它很有可能是察覺到自身的遮掩手段失效,繼而推斷出自己被推占,而後直接‘藏’了起來。
  衛淵旁邊有無支祁在,倒是不用擔心被反制,可是無支祁氣息也只能讓衛淵不被幹擾,而無法讓他的蔔算推占能力強過本就是秦漢大妖,又獲封地祇的山君。
  衛淵忍不住心中低語。
  非但狡詐如狐,更是謹慎如鼠。
  持如履薄冰心,行猛虎兇悍事,求道之心既深且堅,下手又狠辣絕情。
  這些古代大妖,真的壹點都不能小看。
  衛淵按揉眉心,他確實是發現了山君本身,也因為這壹點,被山君察覺,不過以山君的謹慎,接下來壹定時間倒有可能不會再輕舉妄動,會選擇潛藏在山中,會爭取壹定的穩定時間。
  衛淵想要立刻起身去將消息傳遞出去,卻又想到,這種真靈見到的畫面,需要用特殊的玉簡刻錄,然後再通過其他手續,其中繁瑣麻煩,需要少說兩日左右時間,太浪費時間。
  他沈吟許久,看著夢境中打得不亦樂乎的無支祁,若有所思。
  道:“水君,妳先玩著,我出去壹趟。”
  無支祁擺了擺手示意衛淵自己去,壹雙眼睛則還是死死盯著遊戲畫面,祂控制了自己的實力,以能完美享受遊戲的快樂,打完壹局之後,心滿意足喝了口酒,才反應過來。
  出去?
  這裏就是妳的夢,妳要去哪裏?
  擡頭的時候,衛淵已經不見了,但是既然這夢境還在,遊戲還在,祂就沒有多想,樂此不疲地低下頭,順手壹按,開始了下壹局。
  ……
  衛淵佩戴著灌灌的羽毛,從自己的夢境裏跳了出來。
  深夜的泉市,陷入了沈睡。
  鋼鐵的城市潛藏在黑夜裏,像是漆黑的叢林,而在這現代人建造的叢林上,懸掛著壹個壹個夢境,仿佛陽光投落下來的斑駁,陰影是陽光在大地上投落下的痕跡,而夢,這是生活穿過人們的內心留落下的果實。
  哪怕他們自己都不曾註意。
  壹個個夢境,裝點著黑暗中沈默的城市,而身穿黑色盤扣上衣的博物館館主輕輕落下,而後飛快地在這夢中的城市墜落,他擡起手,忽而手中出現壹把黑色的傘。
  黑傘打開,衛淵的身體違反了現實的規律,壹下被吹得飄蕩起來。
  就像是壹朵蒲公英劃過叢林。
  他穿過斑駁的,破碎的夢,擡手按著頭發,防止被風吹得過於淩亂。
  飄了好壹會兒,衛淵的腳步才總算是落了地,手掌壹抖,手裏的傘就消收束起來,衛淵看了看自己的手,贊嘆道:“果然是夢,想什麽都能變出來。”
  “要是現實中也能這樣就好了。”
  他手裏出現壹塊糖,塞到嘴裏。
  衛淵辨認了下方向,在壹個個夢境裏跳躍,快速前往目的地。
  他在尋找特別行動組張浩的夢境。
  他其實想的很簡單,與其自己找到玉石刻錄,然後再告訴張浩他們,還不如直接在夢裏讓張浩見壹見山君,簡單快捷,無論真靈,還是氣息,來龍去脈,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衛淵佩戴著灌灌的羽毛,能夠夢中保持靈智。
  而這東西在山海異獸被禹驅逐出去之後,人間界就很少見了啊。
  他壹時間都沒想過,灌灌的羽毛還能這樣用。
  如果這東西能普及的話,或許……
  衛淵思緒微凝,然後嘴角微微勾了勾。
  嗯。
  或許會出現壹堆被薅禿嚕了皮的灌灌,拉著橫幅,憤怒控訴行動組壓榨山海異獸?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收斂了自身情緒。
  停下腳步,前方是特別行動組成員居住的地方,當然,對外稱呼是某某公司家屬小區,相當接地氣。
  衛淵直接找到了屬於張浩的夢境,然後走了進去,雖然這壹次夢中行走沒有類幫忙,但是他本身道行領悟水漲船高,做到這壹點輕而易舉。
  張浩是壹個人居住的,行動組制服筆挺掛起,房間整潔。
  夢中,張浩站在花園小路上,往前走去,他看到前面快步朝著自己走來的沈寄風,心跳加速,少女仍舊壹身研究員標準搭配的白大褂,簡單素凈的白馬尾,眼鏡也很難遮掩住那壹雙明凈的眼睛。
  張浩鼓起勇氣想要開口。
  可是沈寄風卻只是低著頭,裝作沒有註意到他壹樣,快步離去。
  張浩張了張口,擡起的手都落下來。
  他已經記不得第幾次,少女忽視了他,他擔心這個常常和自己配合的師妹是不是已經心有所屬,旋即想到,壹定如此,所以才故意不願意搭理我。
  每次和她聊天都神不在焉,漫不經心。
  張浩心情低落糾結,夢境也變得昏沈,甚至於不知道從哪兒飄落花瓣,意境淒冷。
  “……”
  衛淵嘴角抽了抽,他完全沒想到平日精悍的張浩會有些多愁善感。
  他收斂雜念,手指孕育壹點靈性,將山君畫面放入,張浩正在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道路發生了巨大變化,他腳步壹頓,已經出現在了壹個屋子裏。
  因為是夢中,所以張浩沒有任何狐疑,沒有感覺任何不對。
  他看到前面壹老壹少兩名僧人,還有壹名道士。
  正要上前打個招呼,突然看到那道人居然悍然出手,右手直接化作利爪,將那青年僧人擊殺,而後壹拂袖,老邁僧人咳血倒地,張浩神色壹怔,旋即本能踏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多出壹柄劍,左手則是槍械。
  他將槍裏的子彈壹口氣打空,但是那青年道人居然毫發無損。
  再壹擡頭,那道人直接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雙目冰冷。
  張浩猛地擡手出劍。
  道人手掌按下,劍鋒寸寸崩碎,壹枚枚碎片飛起,張浩瞪大眼睛,清晰無比看到了道人的真容,看到了他淺黃色的瞳孔,而後,這青年道人直接化作了壹頭斑斕猛虎,震天撼地的咆哮當中,朝著他撲殺下來,煞氣撲面。
  張浩瞳孔收縮。
  而後,天地突然都凝固。
  世界籠罩壹層昏黃色,像是琥珀,冰冷的青年道人虛像,真實可怖的猛虎,死去倒下的僧人,流淌的鮮血,飛濺的劍器碎片,壹切真實,壹切卻又停止動作,像是默片。
  唯獨張浩心臟瘋狂跳動的感覺,讓畏懼的感覺浮現。
  踏,踏,踏。
  忽然,有腳步聲壹下壹下響起。
  張浩下意識轉過頭,看到身穿黑衣,衣擺處有赤色雲紋的博物館館主,看到他手中壹把黑傘,在昏黃凝固的世界裏步步走近。
  張浩驚愕:“衛館主?妳怎麽會在這兒?”
  衛淵道:“有事。”
  他指了指前面的猛虎,問道:“張浩妳知道他是誰嗎?”
  張浩心有余悸,答道:“是山君。”
  “我曾經在他的神像上,感覺過類似的氣息,只是沒這麽強。”
  衛淵點頭,道:“就是他。”
  “山君還沒死,此刻還藏身江南道,先前就是以那青年的面貌行動。”
  “妳記住了嗎?”
  張浩點頭,衛淵聲音道:“麻煩妳轉告行動組了。”
  聲音微頓,他抱歉笑道:
  “抱歉讓妳做了個噩夢。”
  張浩還有不解。
  衛淵微笑不答,手中的傘,往前面地面點了壹下。
  異鳥的羽毛,以及前世對於道法的領悟此刻運用起來。
  而後,張浩的夢境整個破碎。壹切的色彩和圖案都像是摔碎的玻璃壹樣掉落,留下純粹的黑暗,衛淵也順勢走出了張浩的夢境,床上的張浩還在沈睡,但是很快就會自然醒過來。
  衛淵本來打算離去,可是臨走時候又想到,如果張浩覺得這就只是個夢該怎麽辦?
  瞥見桌上有白紙,以及行動組所用的印泥,衛淵若有所思。
  留了痕跡之後,才離去。
  出去之後,本來打算直接回去看看無支祁打得怎麽樣,卻又恰好看到了不遠處沈寄風的夢境,他的手機,無支祁的兩個手機都是這姑娘提供的,先前鬼域裏也和衛淵壹同經歷了些冒險。
  此刻這夢裏似乎也是在路上遇到張浩的那壹段,衛淵有些好奇,想了想,幻化出壹枚古錢幣,擡手以金錢卦蔔算了壹次,確認自己進入夢中不會撞見失禮的事情,這才進入看去。
  夢中,沈寄風在道路上走著。
  她完全無視了前面走來的人形生物是誰。
  無視了那人形生物擡起手是要做什麽。
  黛眉皺起,陷入沈思——
  “唔……”
  “今天的實驗,應該用第壹個劑量組,還是說減半再試試?”
  “還是減半吧,再做壹組。”
  少女快步離開。
  留下失魂落魄的張浩。
  衛淵:“……”
  ……
  張浩猛地睜開眼睛。
  他好像做了個噩夢,夢到了猛虎山君殺人,自己也差壹點就被殺了。
  還夢到了衛館主。
  這個夢太真實了,張浩在床上坐了好壹會兒,那種心有余悸的感覺才慢慢緩了下去,可不知道為什麽,夢裏的山君,還有青年道人長什麽樣子,他都極為清楚,甚至於清楚地知道這個是山君,知道自己得上報。
  可是,這只是個夢吧……
  是胡思亂想弄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最近也沒有想山君的事情。
  因為這夢太真實也太可怖,張浩感覺有點口幹舌燥,他站起來去倒水,打開燈,端起水杯,視線順勢偏移,旋即看到桌子上有壹張紙,怔了下。
  他記得自己睡覺前應該將桌子收拾了。
  於是下意識擡眼看去,旋即視線微凝,他看到紙張隱約昏黃,仿佛經歷了漫長的歲月,看到了紙張上,紅色的印泥化作了兩個古篆文字,衛淵二字,清晰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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