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1章 道佛之爭前的蔔算

　　衛淵和張若素商量了佛門論法可能出現的問題。
　　說白了，老道士就是給衛淵來了壹次考前的突擊模擬。
　　好在衛淵在道法和修行上的領悟足夠，老道士最後也就放下心來，臨走的時候，給衛淵留了壹份寶箓，能喚出那位趙財神，正壹黑虎玄壇趙元帥和封神演義之類的故事裏不同，道門裏是祖天師張道陵身邊的護身神將，正兒八經的道門子弟。
　　比起封神成書早了壹千多年。
　　只是因為民間香火太盛而被遺忘掉了原本的真身。
　　不過，因為名氣太大而被後世小說家化用了的也不只是他壹個。
　　大唐軍神李靖估計也摸不著頭腦自己怎麽就變成了商代的總兵，還有了個想要砸他腦殼兒的不肖子，話說商代真有總兵這壹說麽？
　　衛淵心中腹誹了壹句，而後領受這壹道寶箓。
　　黑貓類表示，它要留在龍虎山，就先不下去了。
　　衛淵瞅了瞅那邊滿臉無辜的張若素和大天貓。
　　若有所悟。
　　“真不下山了？”
　　黑貓類舔了舔爪子，滿臉煞氣，壹臉嚴肅道：“攘外必先安內也。”
　　衛淵點贊。
　　這是宋代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名言。
　　看來黑貓類也是看過幾本書的嘛。
　　為張老道留下了壹個頭痛的局面，衛某人拍拍屁股直接下山。
　　下山之後，倒也沒有直接回去。
　　而是提了酒菜，改道去了壹趟蜀地武侯祠，見了見關雲長，後者本來陷入沈睡，衛淵過去的時候，才回過頭，把門關上，轉身就看到了那位威風凜凜的名將端坐於桌子壹側，擡手撫須，神色淡然。
　　“關將軍……”
　　“妳的傷勢恢復了？”
　　關雲長撫須淡然道：“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既有美酒，豈有不飲之理？”
　　“淵道長，且溫酒。”
　　衛淵知道這位名將的性情，天下絕世的名將無不傲而自矜，嘴角勾了勾，也不說破，主動為關雲長溫酒，壹頓酒肉，和關雲長約定好了之後出手的事情，而後才回了博物館裏。
　　之後幾天，衛淵只是打坐練氣。
　　要麽就是整理思路，把自己對於道法的領悟，加上張若素那邊的新派道法知識，彼此對應，更有所悟，平時上上網，也能看到，道門和佛門論法這件事情在網上的熱度是壹騎絕塵，完全沒有什麽事情能夠匹敵的。
　　黑貓類暫且回到龍虎山。
　　水鬼負手而立，頗有幾分寂寞。
　　然後就發現，網上那個貓貓頭的網友上網越來越頻繁。
　　於是開始網友互噴大戰的水鬼，很快把黑貓類拋到了腦後。
　　投身於以鍵為劍的論道之路。
　　時間很快流逝，抵達了道門和佛門論法的前壹天，衛淵把正壹黑虎玄壇趙元帥的寶箓藏好，又提前確定了關雲長的狀態，沈吟了下，還是決定提前再做壹次蔔算。
　　之所以不提前進行蔔算。
　　是因為衛淵畢竟不是契，以他的蔔算水準，隔著壹個月這麽久去蔔算之後發生的事情，變數太多，基本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啟示；像是這種涉及事情太多的大事，隔著壹天蔔算壹下，提前準備點手段已經是極限了。
　　衛淵隨手掏出了幾枚銅錢，屈指壹彈，銅錢翻滾起來，落在掌心。
　　為了安全，以免被察覺到跡象，衛淵決定用周公解夢之類的方法去解卦，躺在床上，雙目閉上，很快回到了夢境當中，衛淵沈吟了下，準備要在夢裏聯系無支祁。
　　動作停頓了下。
　　無支祁，其實並不擅長天機類的權能。
　　薅羊毛，效果也有限。
　　當然，最重要是，現在的無支祁恐怕還在遊戲裏面。
　　想想放假打遊戲時，突然被強制下線開會時候的怒氣，衛淵覺得自己把無支祁拉過來，自個兒的頭頂很可能會多出壹根淮水棍，但是蔔算明天的事情是否順利也是必須要做的。
　　衛淵沈吟了幾秒鐘。
　　逐漸有了想法。
　　不見他如何動作，夢境中突然出現了各色各樣的點心，出現了熱氣騰騰的火鍋，出現了表皮金黃酥脆的烤鴨，出現了冰淇淋，出現了造型別致，看上去就美味至極的蛋糕，然後默默地回憶。
　　什麽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
　　燒子鵝，鹵煮鹹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什錦蘇盤。
　　不求吃過。
　　就只是有就行。
　　衛淵盤坐在美食的簇擁下。
　　然後默默念誦名字——
　　九幽共主燭九陰。
　　……
　　山海界·九幽。
　　衛淵曾經來到過這裏，在九幽祭師的帶領下第壹次見到了燭九陰。
　　九幽的誕生，是因為天傾西北之禍。
　　這裏就有天的壹塊碎片。
　　燭九陰的顯化之身立在那蒼天碎片旁邊，看到浩瀚無邊的氣機，神色平淡，沈默很久之後，拂袖讓鼓最後的真靈浮現出來，過往的執念，已經被誅殺，現在的鼓只是壹縷純粹的真靈，已經再也沒有過往的記憶。
　　燭九陰看著祂，沈默許久。
　　最後輕輕嘆了聲氣，拂了拂袖袍。
　　鼓的真靈散去，落入天地之間。
　　在燭九陰背後，整個九幽最強大的那些修士和祭師都垂首佇立。
　　他們也能夠感覺到尊神的悵然。
　　而那種仿佛孤獨的，真正意義上高高在上的遠古神靈的氣息，越發地厚重，就和支撐著天地，主持日月輪轉的燭龍本體壹樣，令人敬畏，燭九陰轉過身，嗓音平淡，道：
　　“將此地封鎖。”
　　“十年內的大祭取消。”
　　眾人心中壹震，旋即有些著急，大祭取消，也就代表著尊神不會降世，不會再管理九幽的事情，他們不由心底暗嘆，看來鼓的事情終究還是對這位古代的神靈有些影響，讓燭九陰對於其余事情提不起興致，越發淡漠。
　　他們想要勸說，可畢竟燭九陰是神靈，他們只是被庇護的九幽之民，就是心底再有其他想法，轉來轉去，最終也只能垂首道：
　　“是。”
　　“謹遵神令。”
　　正在這個時候，那為首的九幽大祭師卻突地發現。
　　那位強大獨斷的天神，臉上的神色突然地壹滯。
　　壹剎那的表情極為復雜古怪。
　　那像是沒能想到，大概先是‘妳在做什麽？’之類的感覺，然後變成了‘妳竟然敢如此？’的愕然，仿佛事情荒謬到了，讓這位古代天神都出現了壹絲絲茫然。
　　這壹絲愕然讓九幽大祭師心底沈了下，而後燭九陰眼底的壹縷神色很快消失不見，仍舊高遠蒼茫，平淡悠遠，揮袖讓眾人退下，燭九陰顯化之軀也旋即散去。
　　衛淵的夢中，滿地的美食，結果還是沒能讓燭九陰出現。
　　衛淵有些遺憾。
　　燭九陰這樣的存在，衛淵既然親自見到過祂，在夢中以真靈呼喚，燭九陰不可能會察覺不到，哪怕是隔著山海界和人間界這麽遙遠，但是西王母能做到來往兩界，燭九陰肯定也能。
　　看來是不願意來了。
　　嘖，是我人間界的美食不夠味道了，還是妳燭九陰口味叼了？
　　衛淵心中腹誹吐槽了兩句。
　　正要收拾了這些東西。
　　他前面，壹只手掌落下，拈起了壹枚糕點。
　　擡起頭，身穿古典服飾，面容古拙的燭九陰，壹根木簪束發，將糕點慢慢放到嘴裏，眼眸淡漠，道：
　　“何事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