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九十九章 改變

　　李鶯固然是威風八面，周子宣這個魔宗第二高手的威風不下於李鶯。
　　畢竟李鶯是女人，武功再強，身為魔尊，可有些腦筋僵硬的老壹輩還是寧肯尊著周子宣這個第二高手。
　　更何況李鶯的強絕依靠的是劍法，並不是魔宗的武學，而周子宣這個第二高手卻是憑借天殘神掌，是最純正不過的魔宗武學。
　　既是男子，且性情寬厚大氣，又是純正的魔宗武學，兩者相疊，讓他在魔宗的威望無與倫比，僅遜色於李鶯壹籌。
　　甚至很多人都覺得，應該讓他做魔尊而不是李鶯，盡管李鶯的武功更強。
　　要知道很多宗門的宗主並不是武功最強者，武功最強者反而是輔佐的。
　　像李鶯與周子宣這般情形，便應該讓周子宣做魔尊，而李鶯做長老輔佐之。
　　盡管魔宗長老們與壹些老派之人鼓噪，周子宣卻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壹直甘於李鶯之下。
　　根本原因還是在於自己。
　　法空搖頭笑笑，自己好像反而成了拖累，讓周子宣束手束腳，不能盡情的施展本事。
　　如果沒有自己的束縛，周子宣說不定還真有希望成為魔尊，壹統魔宗六道。
　　但事情又說回來，沒有自己，周子宣也不可能進入殘天道，畢竟八竿子打不著。
　　更何況，沒有自己，周子宣早就被李鶯廢了幾百次，也成長不起來。
　　李鶯是正直，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可是涉及到魔尊之位，涉及到六道壹統，絕不會束手待斃。
　　不殺人也會主動出手，廢周子宣武功是最可能用的辦法。
　　壹輪殘月掛天空，如壹只銀色小船飄蕩在夜空。
　　法空與李鶯對面而坐，喝著美酒說著閑話。
　　“說實話，真把我驚住了。”李鶯放下碧玉杯，感慨道：“他的進境簡直就是離譜。”
　　她現在想來還覺得不真實。
　　天殘神掌還從沒有練得這麽快，周子宣可謂是古往今來練天殘神掌最快的壹人。
　　不僅僅是入門快，入門之後的進境也快得離奇，真正的壹日千裏。
　　法空微笑。
　　李鶯盯著法空：“到底是什麽緣故？”
　　法空道：“覺得不對勁兒？”
　　“確實不對勁兒。”李鶯道：“難道他有宿慧，前世便是我們殘天道的弟子？”
　　法空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
　　“那……”
　　“便是天性契合。”
　　李鶯道：“歷代以來，不乏有天性契合的，卻沒有這般驚人進境的。”
　　法空微笑：“這便有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妳當初收他為弟子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看到這壹步了？”李鶯斜睨他。
　　法空搖搖頭：“我當初要收他為徒時看到的未來與現在已然完全不同，面目全非。”
　　“也是，有妳這個師父，確實可以改變他的未來。”李鶯哼道：“他現在的未來如何？”
　　法空笑道：“現在看到的，與真正的未來還是會不壹樣，又何必說出來？”
　　“說來聽聽無妨吧？”李鶯道：“反正妳是能改變的。”
　　法空搖頭道：“壹變則全變，我會盡量不去改變，盡量的順勢而為。”
　　李鶯哼道：“如果勢對妳有利，妳會順勢，不利，妳便會改變。”
　　法空嘆壹口氣道：“世間是有無數的因果線交織成壹張網，無處不在，動了壹根因果線，整張網都會改變，他的不利形勢我壹改變，青蘿及與他有關之人的形勢也會隨之而變，很可能由好變壞。”
　　李鶯點點頭：“這便是天意難違。”
　　她明白這個道理，世間之人皆處於壹張巨網中，壹動皆動，不可能毫無變化。
　　法空道：“他原本的命運是在大雲官場平步青雲，先是成為奉天殿的殿主，後來更進壹步，成為六部部堂。”
　　李鶯笑道：“是個擅長做官的，還有足夠的氣運。”
　　自己進入官場之中，知道仕途不僅是個人的能力，還要有足夠好的運氣。
　　官場之中的派系林立，總要站在壹方，如果運氣不好，這壹方的勢力失勢，則跟著無法擡頭。
　　法空點點頭：“確實擅長做官。”
　　“這與他的性情不大合吧？”李鶯皺眉。
　　他性情更契合殘天道，則是本性疏闊，坦蕩大氣，而不是城府深沈，勾心鬥角。
　　法空道：“他擅長做官，並非契合性情，送到妳們殘天道原本是想調和壹下他性情，可後來的情形也出乎我意料。”
　　李鶯斜睜著他，似笑非笑。
　　怎麽可能出乎他的意料，他天眼通不是白給的，肯定是看到了的，甚至看到更多。
　　李鶯道：“那依他現在的情形，不加幹涉的話，會怎樣？”
　　法空笑起來。
　　李鶯哼道：“說來聽聽嘛。”
　　法空道：“他會迅速的追近妳，成為六道的第二高手，僅次於妳，威望也僅遜色於妳，對妳的魔尊之位有威脅。”
　　李鶯明眸微閃，訝然看他：“這麽快？”
　　法空笑道：“妳精進到現在，也不到壹年時間吧？他追上來也不出奇。”
　　“最後超過我了嗎？”李鶯問。
　　法空搖頭。
　　李鶯舒壹口氣，拍拍胸口：“真要被追上，那太丟人了。”
　　周子宣因為身份的緣故，是不可能做魔尊的，可自己這個魔尊被超越了，也是丟臉。
　　法空笑道：“天殘神掌還是很厲害的。”
　　“真有這般厲害？”李鶯半信半疑：“他就是憑著壹套天殘神掌？”
　　法空緩緩點頭：“他將來會有壹個外號，壹掌蓋天，打誰都是壹掌。”
　　李鶯笑道：“那他的名氣可要不得了。”
　　打誰都是壹掌，會給人壹種無敵之感，名聲傳揚起來會極快。
　　法空道：“不過妳也在壹直精進，還是能壓得過他。”
　　李鶯搖頭嘆道：“這個魔尊之路還真夠難的，不僅要推開六道的阻礙，還有朝廷及妳們三大宗的壓力，現在又有了個子宣。”
　　她哼道：“妳是故意的吧？”
　　法空笑道：“有他相助，妳的壹統之路會順利很多，不那麽吃力。”
　　“妳真有這般好心？”李鶯撇嘴。
　　她知道法空壹直以來的想法都是不想讓六道壹統的。
　　法空道：“此壹時彼壹時，六道壹統，現在看也是有好處的。”
　　至少能增強大乾武林的實力，從而抗衡大雲。
　　否則大雲越來越強，必然會悍然發動全面戰爭。
　　李鶯嘆道：“六道之內麻煩重重，外面也是壹樣，妳也幫不上忙的。”
　　法空即使威望深隆，可也沒辦法說服大雪山同意六道壹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