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壹十七章 再現

　　法空壹閃消失。
　　人們則仍舊沈浸在震撼之中，天空飄飄灑下的雪花很快落滿了他們壹身。
　　“下雪嘍！”
　　“下雪嘍！”
　　……
　　小孩子們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被法空震撼壹下之後很快回過神，被天空飄飄灑灑的雪花所吸引，興奮的拍手大叫。
　　“下雪啦——！”
　　人們感慨，神情激動。
　　他們慢慢回過神，看著天空越來越濃的雪花，慢慢變得興奮起來。
　　瑞雪兆豐年。
　　原本以為是壹場雨，沒想到是壹場雪，這樣最好，既不會被淋濕，也能緩解幹旱。
　　大雪的好處便是壹點壹點緩緩融化，能將地澆透。
　　現在已經是深秋到了初冬，也不怕大雪凍壞什麽東西，有了這壹場雪，如果足夠大的話，今年冬天就不會太旱。
　　孫碧芫靜靜看著天空的雪花，臉色肅然。
　　呂樂天搖搖頭。
　　他是親自看過上壹場的祈雨大典，已然深感法空的佛咒太過驚人，現在又壹次領教，感受更深。
　　他扭頭看向孫碧芫：“師姐，這般人物……”
　　“妳想殺他？”
　　“原本是想殺他的，現在卻絕了這心思。”呂樂天搖頭：“殺不掉。”
　　“妳明白便好。”孫碧芫看著天空飄飄灑灑的雪花，嘆息道：“神乎其神。”
　　此時的駱駝峰頂，已經有數把傘打在太後與皇後頭頂，遮住了飄飄灑灑的雪花。
　　“唉——！”太後感慨壹聲道：“真是嘆為觀止，天人化身！”
　　皇後也輕輕點頭。
　　親眼所見與聽聞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種震撼感是無法言喻的。
　　“母後，我們大乾有幸，出來這般神仙人物。”皇後微笑道：“當真是皇上的幸事，大乾的幸事。”
　　太後點點頭，伸手接住幾片雪花，笑道：“從沒想過，壹場雪會讓老身如此的感動。”
　　“從前下雪的時候，還覺得煩心。”皇後笑道：“現在才發現珍貴。”
　　楚靈也深覺震動。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看不出神奇的法空竟然表現出來如此神奇的壹面，壹直很熟悉的法空忽然變得陌生壹般。
　　到底哪壹個是他的真面目？
　　是剛才身踏無形法壇，呼風喚雨的神僧，還是平時那個溫和從容的和尚？
　　端王楚海神色肅然。
　　他知道法空有神通，知道法空有佛咒，了解過不少，可調查得來的與親眼見到的截然不同。
　　真正見識到法空施展佛咒的情形，才知道法空是何等的驚人，神僧之名是如何來的。
　　他扭頭看向楚祥：“老九，大開眼界了。”
　　楚祥笑了笑。
　　他倒是沒怎麽驚奇，畢竟見識過多次了，每次法空施展佛咒他都在現場。
　　“我終於知道父皇為何壹直不見法空了。”楚海嘆息道。
　　楚祥眉頭壹挑。
　　楚海道：“父皇是怕影響了自己的心境吧？如此神通，確實讓人絕望。”
　　武功再強，練到極限，便是父皇天下第壹，也沒辦法做到這壹點的。
　　再強的武功也是人，也沒辦法駕馭天地，沒辦法呼風喚雨，終究只是凡人。
　　而法空則不同，他施展佛咒的那壹刻，便是天人化身，讓人忍不住想要跪倒在地拜伏。
　　這是對天地之威的跪拜。
　　楚祥笑道：“二哥說得有理，見識過法空大師佛咒的，無壹不欽服，父皇是不想有這般情況的，需要保持唯我獨尊心境的。”
　　楚靈道：“皇祖母，我們該回去啦，再不回去，雪下得太大就會太滑，不好下山。”
　　楚祥忙點頭：“對，皇祖母，我們先下山吧。”
　　“唉……，可惜。”太後有些惆悵。
　　看著烏雲沈沈，雪花飄飄，搖搖頭道：“還是沒能親自拜見壹下大師。”
　　“皇祖母，先不急。”楚靈笑道：“他是很小心的，絕不會見皇祖母妳的。”
　　“如此大神通，竟然還顧忌妳父皇。”太後搖頭。
　　楚靈道：“他再厲害，也是金剛寺弟子，是大雪山宗弟子，是我們大乾的子民，當然要聽父皇的嘍。”
　　太後失笑。
　　楚靈道：“這是法空他說的話。”
　　楚祥點點頭：“法空大師不是無情之人，他縱使再灑脫，也沒辦法拋舍宗門。”
　　太後與皇後都是聰明過頂之人，都明白楚祥的意思。
　　法空再強，功參造化神通天人，可根腳還在金剛寺，還在大乾，為了金剛寺也不能得罪皇帝。
　　太後看向楚海。
　　楚海看出她有話說，忙道：“皇祖母？”
　　太後道：“聽明白老九的話了吧？”
　　“……皇祖母明示。”
　　“要是金剛寺外院出了什麽岔子，妳們南監察司的罪過可就大了。”
　　“是，皇祖母放心，我會加派人手在金剛寺外院附近。”
　　“妳呀……”太後失笑道：“讓妳那些屬下們離金剛寺外院遠壹點兒。”
　　楚海頓時恍然，忙苦笑道：“孫兒明白了。”
　　他這才明白太後的意思。
　　別去招惹金剛寺外院，如果派人保護金剛寺外院反而惹人嫌，好像監視壹般。
　　楚靈笑道：“二哥，妳幫我盯著點兒，免得有人造我的謠，說我跟法空有什麽兒女私情！”
　　楚海笑道：“什麽造謠？”
　　楚靈道：“法空說，將來會有人造謠，說他動了凡心喜歡上了我，我也喜歡上了法空，私定終身，……簡直亂七八糟！”
　　“誰如此大膽，竟然敢造小妹妳的謠！”
　　“誰知道呢，總有些膽大包天的！”楚靈哼道：“妳們南監察司人多，眼線廣，想必能提前發現，早早把謠言掐掉！”
　　“行。”楚海笑道：“包在我身上。”
　　他知道楚靈是壹片好意，想在皇祖母與母後跟前替自己挽回壹點兒顏面。
　　南監察司再怎麽著也是有用的。
　　他現在還沒有對付法空的意思，只是有壹點兒萌芽。
　　將來如果他再有這心思，也只能絕了這個想法，畢竟自己已經在皇祖母與太後跟前保證過的。
　　真要有這樣的謠言，便是自己這個南監察司的司正無能，沒能完成對小妹的承諾。
　　楚祥皺眉看壹眼楚靈。
　　楚靈笑道：“九哥，怎麽啦？”
　　“讓妳少去金剛寺外院，看來妳是沒聽！”
　　“我這壹次閉關，精進了壹大截，這都是在金剛寺外院跟青蘿他們壹起切磋修煉所致。”
　　“……雖然有益於修煉，可麻煩也無窮。”
　　“現在有二哥南監察司幫忙看著，還有什麽可擔心的？”楚靈不以為然。
　　楚祥看向太後與皇後。
　　兩人都轉過頭，不跟他對視。
　　楚祥哼道：“母後，妳就不管管她？她壹個女兒家，壹天到晚往寺院裏跑，成何體統！”
　　“妳還是跟妳父皇說吧。”皇後柔聲笑道：“我是勸不住的。”
　　“法空雖然是神僧，可小妹的清名……”
　　“九哥妳就愛閑操心！”楚靈沒好氣的道：“我去奉香，有什麽可說的！”
　　“妳……”楚祥沈下臉。
　　楚靈哼道：“九哥，妳就是說破天，我也不會改的。”
　　“母後……”楚祥看向皇後。
　　皇後道：“妳父皇說話才管用，我說話不管用呀。”
　　“妳們就慣著她吧！”楚祥哼道：“將來看她怎麽嫁人！”
　　“我壹直陪著皇祖母還有父皇母後，不嫁人。”
　　“胡說！”
　　“我真沒胡說，句句真心！”楚靈道：“反正我是不嫁人的，嫁人有什麽好的？”
　　“難道妳就孤獨終老？”
　　“孤獨什麽呀？有父皇有母後還有皇祖母，有什麽孤獨的！……瞧瞧法空，如果說要孩子才不獨孤，那和尚尼姑們豈不都是獨孤終老？”
　　“好啦好啦，妳們兄妹兩個別絆嘴，先這樣，往後再說吧。”皇後看楚祥沈下臉，真生氣了，忙勸道。
　　楚祥哼壹聲，終於作罷，哼道：“皇祖母，母後，我先去壹趟法空那邊。”
　　“嗯——？”
　　“他那邊抓了壹些人，我要過去看看。”
　　“去吧。”皇後勸道：“可別跟法空多說什麽，妳小妹去，他又不能把人擋在外頭。”
　　“嗯，明白。”楚祥點頭。
　　他抱拳對楚海告辭，楚海道：“老九，我跟妳壹起去吧，畢竟也有我南監察司的責任。”
　　“……也行。”楚祥點頭。
　　他臨走之際，瞪壹眼楚靈。
　　楚靈朝他吐吐舌頭。
　　兩人很快來到了金剛寺外院，進到法空的院子，法空正在藏經閣前的回廊上，看著池裏的蓮花。
　　“大師，二哥也過來看看。”
　　“見過端王爺。”法空合什壹禮，微笑道：“大駕光臨，貧僧有失遠迎了。”
　　“大師好神通，佩服。”楚海笑道：“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法空搖頭笑笑：“我也只是借力而行，沒有眾生願力，也施展不出那個。”
　　“眾生願力……”楚海點頭。
　　楚祥道：“大師，可是捉到大魚了？”
　　法空緩緩點頭：“黃泉谷。”
　　“又是他們！”楚祥勃然色變，臉色陰沈的道：“他們還沒死心！”
　　法空點點頭：“已經放在壹座山谷，等會讓林飛揚帶妳們過去，這次得小心了，黃泉谷的手段有精進，更厲害了。”
　　“黃泉谷……”楚祥臉色陰沈欲滴。
　　黃泉谷壹直是他的心結，壹直心心念之要報仇，可始終沒辦法報仇。
　　這成了他的壹塊心病。
　　他對楚海道：“二哥，妳剛接手南監察司，可能還不知道當初的事。”
　　他於是將當初法空消彌黃泉谷大瘟疫的事說了壹遍，楚海這才恍然大悟法空為何得賜法主的尊號。
　　那麽多的高僧大德都沒有法主的尊號，法空年紀輕輕便有，原本以為是因為神通，原來卻是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