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補虧

　　法空當然更不急。
　　他輕呷壹口茶，細細感應。
　　原本覺得與楚雄遙不可及，可到了現在，卻感受到了清晰的差距。
　　自己還是不如楚雄的。
　　楚雄比自己更高壹層，很可能到了六合之境。
　　五行之上還有六合，還有七星，還有八極，八極之上是九九歸壹，徹底達到了圓滿之境，據說可以與天地同壽，長生不死。
　　不過九九歸壹之境乃是傳說，到底有沒有做到，至今沒有確切的消息。
　　可能有人達到了九九歸壹之境，只是和光同塵，藏身於世俗，不顯於外。
　　也可能並沒有人真正練到九九歸壹之境。
　　楚雄年紀尚輕，還能活很久，所以未必沒有希望練到九九歸壹之境。
　　不過，如果他真能練到九九歸壹，恐怕也要長生不死，那皇位怎麽辦，逸王英王他們豈不是註定壹場空？
　　楚雄要壹直做皇帝？
　　據他所知，這個世間好像還沒有壹位長生不死的皇帝，楚雄能夠做到前無古人嗎？
　　踏入四象之後，他便感覺到了前進的艱難，這壹次能踏入五行境也是陰差陽錯。
　　如果依照正常的修煉速度，可能需要十年左右才能踏入五行境，而五行境再進六合境，那就不知要多久了。
　　而進入五行境之後，再想往前推進，不知道會多麽的緩慢，能不能踏入六合境。
　　楚雄顯然也是壹位奇才，配合獨特的際遇與對天地的獨物感悟，竟然達到了六合境。
　　在大乾之中，除了楚雄，還有其他六合境的高手存在嗎？
　　法空這壹刻忽然有幾分擡頭望山，山勢陡峭而高不可攀，莫名的心生畏懼。
　　法空與楚雄兩人都低頭喝茶，沒有說話。
　　楚靈卻忍不住了，忙道：“父皇，妳找他有什麽事呀？”
　　楚雄看看她。
　　楚靈嬌聲道：“父皇還怕我聽到呀！”
　　“妳最好還是避壹避。”楚雄笑道：“男人之間的事，女人還是避嫌吧！”
　　“嘿，男人！”楚靈撇撇紅唇，哼道：“好吧好吧，我避嫌便是啦。”
　　她輕盈的離開了小亭，轉到了住持小院裏去。
　　楚雄放下茶盞，看向法空。
　　法空也放下茶盞看向他。
　　楚雄嘆壹口氣：“法空，我有壹事要妳幫忙。”
　　法空道：“皇上吩咐便是，何來幫忙壹說。”
　　楚雄搖搖頭：“此乃私事。”
　　“皇上請說。”法空道。
　　既然是皇帝楚雄親自過來，而且是特意找自己，那便不可能托辭得掉。
　　還不如痛快答應。
　　楚雄道：“飛瓊妳已經見過了吧？”
　　法空點點頭。
　　楚雄站起身下，負手走了兩步，按著欄桿看著池裏的遊魚，長長嘆壹口氣：“這些年來，我負飛瓊良多啊……”
　　法空靜靜看著他，沒有搭話。
　　楚雄道：“如果不是我為了私心，飛瓊早就進宮，何必受那麽多的苦，遭那麽多的罪！”
　　法空點點頭不說話。
　　楚雄嘆氣道：“到如今，大事終於解決，飛瓊也該進宮相伴於我身邊了。”
　　法空道：“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高興？”
　　楚雄擡頭看向遠處，緩緩道：“這件事，我不得不求助於妳，世間恐怕也只有妳能幫上這個忙了。”
　　法空看向他。
　　楚雄道：“飛瓊年輕時，因為壹味的急於求成，追求修為的突飛猛進，用了壹些秘術，虧空了身子。”
　　法空露出好奇神色看著他，沒有搭腔。
　　楚雄沈聲道：“到了現在，終於要還帳了。”
　　法空仍舊不說話。
　　楚雄道：“她現在的身子已經無法再有身孕。”
　　法空眉頭挑了挑，沒想到是這件事。
　　冷飛瓊身懷奇物，遮掩自己的窺探，所以自己看不出她到底有什麽問題。
　　楚雄道：“對於這種虧空，什麽靈丹妙藥都用過了，可惜都是沒有用的。”
　　法空道：“如果滋陰的話，太陰果應該有效吧。”
　　“已經服用過明月庵的太陰果。”楚雄搖頭：“沒什麽效果。”
　　法空眉頭挑了挑。
　　楚雄緩緩道：“服用了諸多靈丹妙藥之後，最終發現，只有神水是有壹些效果的。”
　　法空道：“皇上，神水比起皇上能得到的那些靈丹妙藥還是不如的。”
　　神水蘊含著生機，而禁宮的那些靈丹妙藥，恐怕蘊含的生機遠遠勝過神水。
　　神水能挽垂危之人的性命，拖住性命，而禁宮有不少的靈丹妙藥都能做到這壹點。
　　當然，神水也有壹些獨特之效，與那些天材地寶煉成的靈丹妙藥不同。
　　楚雄道：“神水的效力沒有它們強，可勝在可以被飛瓊吸收，不被抗拒。”
　　法空若有所思：“看來冷掌門練功的時候沒少吃靈丹。”
　　也只有這壹種解釋了。
　　冷飛瓊吃了太多的靈丹妙藥，所以形成了抗藥性，那些藥已經無法刺激到她，效果不是沒有，只是大減，微乎其微。
　　楚雄緩緩道：“恐怕就是因為這個了。”
　　自己確實沒少支持冷飛瓊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現在看來，卻是害了她。
　　想到這裏，他越發的內疚。
　　法空道：“皇上的意思，是我施展回春咒吧？”
　　“正是。”楚雄點頭。
　　法空笑道：“這點兒小事，皇上壹句話而已，何必如此鄭重其事。”
　　“……還有壹件事。”楚雄沈聲道。
　　法空收斂笑容。
　　恐怕正戲才開始吶。
　　楚雄道：“我想知道，飛瓊將來的孩子是男是女。”
　　法空皺眉看著他。
　　楚雄緩緩道：“此事須得保密，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包括飛瓊也不能說！”
　　法空道：“皇上，我看不透冷掌門的過去與未來。”
　　楚雄道：“妳應該知道她身上有寶物，只要拿下來寶物，妳便能看到。”
　　“瞞著冷掌門？”法空皺眉道：“恐怕做不到。”
　　“我知道妳能做到。”楚雄哼壹聲道：“別在我跟前藏拙。”
　　法空無奈的道：“那便請冷掌門來壹趟外院吧，皇上要跟著壹起嗎？”
　　“我便不必去了。”楚雄道。
　　法空點點頭：“擇日不如撞日，待會兒便讓冷掌門過來吧。”
　　“好。”楚雄答應壹聲，轉身便走。
　　他壹走，楚靈便鉆出來，好奇的看向法空。
　　法空笑著搖頭。
　　楚靈皺皺瓊鼻哼壹聲，咕嘟壹句“稀罕聽”，隨著法空回到了金剛寺外院。
　　壹個時辰後，冷飛瓊出現在金剛寺外院的住持院子裏，負手站在法空跟前。
　　她好奇的盯著法空：“法空大師妳真能治好我？”
　　“姑且壹試吧。”法空道：“冷掌門，可能這需要壹段日子壹個過程，未必能壹下就治好。”
　　“行。”冷飛瓊並不覺得意外。
　　冰凍三尺非壹日之寒。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自己這病是沈屙難去，怎麽可能壹下就治好。
　　法空雙手結印施展回春咒，並沒有急著施展天眼通，只是壹遍又壹遍的施展回春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