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莉莉艾塔

　　白胡子海賊團不過是壹支2流海賊團，又如何敢與“巴哈姆特”為敵，哪怕包圍他們的只有100艘戰艦，雙方數量比超過2:1，泊伊爾·本也不敢與之為敵，扔下拉杜·可汗、摩根率領的運輸隊，夾著尾巴逃了個無影無蹤。
　　就在拉杜·可汗等人感慨才出虎穴又入狼窩的時候，“巴哈姆特”海賊團方面提出交涉請求，出面之人便是鐵骷髏的老板亞瑟。
　　像“雅加達布爾”這麽重要的地區，大小海賊團都安插有眼線細作，亞瑟作為“巴哈姆特”海賊團的代理人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既然由他出面，摩根便知道運輸隊保住了。
　　於是乎，通過這件事，亞瑟與沃爾頓攀上交情。說來也怪，“巴哈姆特”方面並未就援手壹事索要報酬，亞瑟唯壹的請求是日後唐方回到“雅加達布爾”可以跟他見壹面。
　　接下來的日子裏，“巴哈姆特”海賊團插手“晨星鑄造”與“白胡子”紛爭這件事不脛而走，同時，唐方在“巴比倫”的所作所為讓他名噪壹時，至此，對於沃爾頓與喬伊在“雅加達布爾”的商業活動再無人敢動歪腦筋。
　　唐方並不知道“巴哈姆特”海賊團刻意討好他是為什麽，不過想來沒什麽壞心，畢竟雙方往日無怨，在利益上同樣沒有沖突，“巴哈姆特”背後亦無星盟政治勢力的影子，既然亞瑟請求跟他見面，他也樂得壹敘。
　　“壹樁小事，不用客氣。”
　　亞瑟說話的當口，克蕾雅幾人來到吧臺前面，尤菲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似有話要詢問，又覺打斷三人說話不好，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周艾可沒這方面顧忌，替她問道：“喬伊呢？”
　　“喬伊？”沃爾頓下意識想答話，忽然註意到周艾身邊的尤菲，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趕巧拉杜·可汗幾人走過來，阿三團長那次被周艾壹刀下去險些嚇成終身不舉，想著要巴結巴結這位與唐老板有感情糾葛的潛力老板娘，指指舞池方向，說道：“喬伊在那！”
　　沃爾頓的臉霜白壹片，連微醺的酡紅都遮掩下去。
　　侍應生約瑟芬與幾名酒吧熟客笑吟吟的望向舞池，眼神有些曖昧與耐人尋味。
　　周艾扭頭望去，克蕾雅扭頭望去，尤菲亦然，唐方覺得氣氛有異，也跟著往舞池方向看去，然後……他發現壹群人，壹群正在扭動肢體的人。
　　喬伊被壹群衣著暴露的女郎圍在中間，生硬的扭動四肢，看起來就像被人拉扯的牽線木偶，讓人感覺那不是跳舞，倒像是活受罪。
　　他來自鄉下，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格蘭特又是那種奶爸性格，能把小舅子當兒子養，從不讓他涉足聲色場所。就好比現在，那舞跳的簡直慘不忍睹。
　　令人奇怪的是，盡管他的跳的難看，周圍那些女子卻壹個個毫不在意，眾星拱月般圍在他身邊，大秀臉蛋或是身材，乃至豪乳。
　　喬伊與沃爾頓是唐方派駐“雅加達布爾”的分部負責人，地位如同約翰尼，甚至還要高，因為經歷過“晨星號”與駐防海軍對峙及總統道歉事件以後，“洛基亞”地方政府幾乎把沃爾頓與喬伊當大爺供養，處處忍讓，事事遷就。
　　“晨星號”到底有多強悍，“雅加達布爾”的官員們最清楚，關鍵是，唐艦長不像“伊賀實業”、“漫遊者科技聯合體”等軍工企業負責人壹樣，惹急眼，他是真敢與政府對著幹，克萊門特與安全局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鑒。
　　如今連亞當·奧利佛、奧尼恩斯這樣的人物都栽了大跟頭，“巴哈姆特”海賊團也跟沃爾頓勾勾搭搭，“洛基亞”的地方辦事機構又哪有膽子開罪他們，這麽壹來，二人在“雅加達布爾”的壹畝三分地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沃爾頓也就罷了，快40歲的人，平常除工作外唯壹的愛好就是跟亞瑟、約翰尼等人喝喝小酒吹牛打屁，喬伊可是青春年少，就算他不主動招蜂引蝶，也有紅杏繞梁過，夜風穿堂香，多少姑娘等著投懷送抱。
　　當然，想投唐艦長懷的更多，只是……絕大多數人沒機會，也沒能力接近他。
　　很明顯，喬伊跟沃爾頓壹樣，喝了不少酒，有些意亂情迷，臺下出現那麽大騷動都沒註意到，依然隨著音樂機械的搖擺，任憑周圍女子用她們的肩、腿、胸部、肚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尤菲氣的渾身直哆嗦，她追隨唐艦長轉戰“迪拉爾”，揚名“巴比倫”、力克“阿努比斯”軍團……這壹路走來風風雨雨，磕磕碰碰。如今格蘭特留駐“巴比倫”，正牌艦長是個甩手掌櫃，她作為艦務官，管的事情就更多了，很多時候連覺都睡不好，這些天來整個人都瘦了壹圈。
　　可他倒好，居然有閑情逸致在“雅加達布爾”尋花問柳，拈花作樂。
　　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把離艦前故意披散下來，讓自己顯得更溫柔壹些的波浪形長發束起，她快步走進舞池，推開那些衣著暴露的女郎，照喬伊紅彤彤的臉揚手就是壹巴掌。
　　啪！很響亮，很幹脆。
　　摑完那壹巴掌，她壹言不發轉身離去，走的很瀟灑，很絕決。
　　音樂在繼續，舞池的霓虹燈依然閃爍，只是舞蹈已經停止，人們面面相覷，搞不明白發生何事，唯有喬伊明白他為什麽挨那壹巴掌，捂著臉有些委屈，恢復清明的目光掃過吧臺唐方等人，覺得這臉丟大了，被姐夫格蘭特知道的話，肯定會打折他的腿。
　　“楞著幹嘛，還不快追！”說話的是沃爾頓。
　　大小子醒悟過來，左臉頂著壹道清晰的掌印飛快追出門去，身手矯健，步伐幹脆利落，哪裏像喝醉的人。
　　“呵呵，沒想到尤菲那壹巴掌還有醒酒湯的功效。”
　　周艾沖幸災樂禍的唐艦長怒目而視，恨恨說道：“妳們男人沒幾個好東西。”
　　唐艦長面不改色心不跳，城墻厚的臉皮別說變色，連個褶子都沒有。倒是葉丹，壹下子臉又紅了，覺得周艾小姐是不是在指桑罵槐，明著斥責唐方，實則在罵她狐貍精，不要臉，和舞池裏那些女人壹樣，勾引人家的男朋友。
　　克蕾雅使勁捅捅周艾後腰，指指面露尷尬的葉丹，惹得姑娘壹陣茫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惹得女警官不開心，是那句話麽？那明明是在諷刺唐艦長，幹她什麽事？
　　對於女人間的細膩心思，唐艦長沒精力揣摩，他望著沃爾頓道：“到底是怎麽壹回事？”他也看出來了，這事恐怕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麽單純。
　　沃爾頓並未第壹時間回答他的話，而是沖亞瑟身邊的約瑟夫與那幾名熟客說道：“笑，還有臉笑，如果哄不好尤菲，小心喬伊回頭跟妳們拼命。”
　　約瑟夫擦杯子的動作壹僵，旋轉的燈光在杯口劃過，反光照亮他的臉，腮幫處長著幾點青春痘，不知是上火，還是內分泌失調，反正壹定不是青春期綜合癥。
　　那幾名熟客不聲不響地離開，夾著尾巴跑的比兔子還快。
　　聽過沃爾頓的解釋，他才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壹向老實巴交的喬伊為什麽會跑去舞池嘚瑟。
　　原來這壹切都是約瑟芬與那幾名熟客的惡作劇，趕著喬伊將醉未醉的時候譏笑他沒膽量，壹個大老爺們兒跟漂亮女人說幾句話都臉紅，枉那麽多姑娘給他拋媚眼，來“雅加達布爾”這麽長時間，卻依舊跟個小屁孩壹樣吊在沃爾頓身後，這也不敢那也不敢，壹點都不爺們兒，不是個做大事的人。
　　喬伊自然不服，壹來二去被激的火起，所謂酒壯慫人膽，就那麽傻乎乎的殺進舞池，沃爾頓攔都攔不住，甚至搬出格蘭特都不好使。
　　他原以為這就是件小事，等大小子心中那團火下去，自然會跟自己回去。
　　可哪裏知道他在上面越扭越起勁，偏偏唐艦長玩了壹手突然襲擊，尤菲小姐驚喜沒送到，反窩壹肚子火氣。
　　約瑟芬苦著壹張老臉躲在亞瑟身後，恨不能在地上鉆個孔跳進去不出來，那幾個起哄的熟客拍拍屁股走了個壹幹二凈，讓他獨自壹人面對周艾淩厲如刀的目光，簡直就是壹種酷刑。
　　當初希爾蓋被她爆掉老二的壹幕過去許久依然記憶猶新，他可不想也在病床躺上仨月。
　　“周艾，妳跟過去看看，順便幫忙解釋壹下。尤菲向來敬重妳，應該會聽進心裏的。”
　　“唉！”她嘆口氣，道聲：“好吧。”轉身往門口走去，臨行前還不忘惡狠狠蹬了拉杜·可汗壹眼，唬的阿三團長趕緊捂住胯下某樣東西，他也聽說了，周小姐曾在這裏踩爆某個不開眼的地痞無賴的蛋蛋。
　　除了怕，他還很委屈，明明是為討好她才這麽做，為什麽最後會適得其反。
　　這壹刻，他對唐艦長的敬佩有如滾滾河水，奔騰東逝，滔滔不絕，好奇唐老板到底是怎麽把這匹野馬馴服的？
　　周艾這壹走，吧臺周圍溫度回升，肅殺氣息漸漸消弭，約瑟芬與拉杜等人無不長舒壹口氣，慶幸躲過壹劫。
　　唐方則輕輕皺起眉頭，敏銳地察覺到壹絲異常。雖然周艾壹向嚴厲、鐵血，有大將之風，“晨星號”上沒幾個人不對她心存敬畏，就連唐蕓這種壹副“我是長公主我怕誰？”的搗蛋鬼在她面前也不敢放肆，但是以往這種冷艷氣質只停留在精神層面，然而，最近壹段時間她的身體竟似發生某種程度的變化，逐漸可以影響周圍環境，乃至身邊人的情緒。
　　根據艾瑪的估算，變化發生的時間與當初她“蛻皮”的時間相吻合，再結合她可以感受生物精神波動的能力，恐怕這壹切都源於她背後的彩鱗。
　　想到現在不是探究周艾身體變化的時候，他將目光移動到沃爾頓對面亞瑟身上，說道：“妳不是想跟我見壹面麽？”
　　亞瑟點點頭，起身說道：“這裏人多嘴雜，不是敘話之處，請隨我來。”說完打開吧臺旁邊的側門，引著他走向後面的經理辦公室。
　　“葉小姐不壹道來麽？”
　　葉丹無言以對，感情唐艦長把調戲她當成樂趣了，她可不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知道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的好。而且，這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同樣也不在“洛基亞”警察局的範圍內。
　　克蕾雅說道：“妳今天話真多。”
　　唐方再不說話，揮揮手，跟隨亞瑟進入吧臺後面的經理室。
　　經理室不大，但是隔音效果很不錯，陳設方面比較簡單，待客用的沙發與茶幾，及尋常的辦公室用具。
　　亞瑟徑直走到辦公桌後面書架處，不知在哪按下機關，書架向右側滑動，露出後面隱藏的電梯間，引著唐方來到-1層地下室。
　　房間的中央是壹套組合沙發，正對面3米處設有量子通訊設備，輸出端接駁至壹臺顯示器，想來是亞瑟平時用來與“巴哈姆特”海賊團高層通話的設備。
　　“請稍候。”
　　亞瑟將他讓到沙發就坐，然後走到對面，打開通訊設備，發出連線請求。
　　20分鐘後，顯示器上光影壹閃，壹個年齡在三十五六歲，頭上包著畫格子頭巾的女子出現在2人面前。
　　“妳是唐方？‘晨星號’的艦長？”不等亞瑟介紹，白人女子搶先發問，給人壹種雷厲風行，率直幹練的感覺。
　　唐方點點頭：“我是。”
　　女人不茍言笑的臉上多出壹抹笑意：“我是‘巴哈姆特’海賊團的莉莉艾塔，很高興見到妳。”
　　莉莉艾塔——“巴哈姆特”海賊團的團長，壹個不足40歲的女人。她的事跡很少在民間流傳，就連星盟官方也只知道她曾是伊達共和國壹位商人之後，至於組建“巴哈姆特”的動機、經費、後臺背景等等壹概不知。
　　哪怕“巴哈姆特”闖出偌大名頭的當下，也不輕易露面，甚至除壹些重要戰役外，很少親臨前線，以致民間社會只知道有這麽壹個人，她的相貌如何、氣質如何全無概念。
　　如今這個被層層迷霧包裹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難免會多看幾眼。
　　他原以為能成為“巴哈姆特”海賊團的首領，還是個女人，起碼也應該是維吉尼亞那個年齡的人，怎麽都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年輕，那張不顯老的臉越看越耐看，別有壹番中性風。
　　當然，唐艦長只是單純的欣賞與好奇，莉莉艾塔打扮過於中性，實在不是他的菜。
　　“原來妳這麽年輕，我還以為堂堂‘巴哈姆特’海賊團的團長，怎麽也該是個六七十歲的大嬸呢。”
　　如果放在壹些莊重場合，他這番話說的很沒有禮貌，過於輕浮，壹點都沒有身為企業負責人的成熟與嚴肅。但是從另壹角度看，顯得很隨意，很親近，好像同齡人間的閑談。
　　莉莉艾塔笑了，嘴角漾出壹個淺淺的梨渦：“唐艦長以往也是跟第壹次見面的人這樣說話麽？”
　　唐方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
　　莉莉艾塔挑挑眉，問：“那現在對我說的是人話呢，還是鬼話呢？”
　　“既不是人話也不是鬼話，是真心話。”
　　“咯咯咯咯。”她笑出聲來，很清脆，很悅耳，就像以往說話是在故意偽裝出低沈的嗓音：“妳果然是個小滑頭，奧尼恩斯栽的不怨。”
　　唐方擺擺手：“提他做什麽，憑白壞了興致。”
　　莉莉艾塔瞇著眼睛說道：“好了，言歸正傳吧，咱們談筆生意如何？”
　　“好啊。”他點點頭：“只要妳別割我的肉。”
　　莉莉艾塔沒好氣道：“我嫌酸。”
　　唐艦長搖搖頭，喟然長嘆：“要都跟妳這麽想，我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莉莉艾塔同樣搖頭嘆息，沒想到他會這麽貧，貧的讓人無語，很難想象他是壹個企業的負責人，壹支部隊的指揮官，能跟那些老狐貍勾心鬥角的家夥，根本就是壹個油嘴滑舌的鄰家大男孩兒。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妳了。”
　　他望了壹眼身旁瞠目結舌的亞瑟，說道：“這算是告白嗎？”
　　“……”莉莉艾塔沈默了好壹會兒，說道：“妳臉皮真厚。”
　　“很多人都這麽說。”
　　“……”
　　女團長說道：“我想跟妳合作。”
　　壹句話打破二人間有些曖昧的氣氛。亞瑟情不自禁吞下嗓子眼的口水，它已經在那裏卡了很長時間。
　　唐方嘴角的笑容隱去，暗道，怎麽又是合作？他現在最煩的就是合作。
　　搭夥買賣不好幹，這麽簡單的道理她不懂麽？難不成“巴哈姆特”海賊團也在圖謀生體戰艦？
　　“妳別誤會。”她解釋道：“我說的合作並非尋常意義上的商業合作，所以，不要多想，我對生體戰艦與抗輻射藥物沒興趣。”
　　“那妳所謂的合作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