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下馬威

　　薩爾木陰著臉，怒火在他雙瞳翻騰，他是又氣又恨又急又無辜，雷克托海軍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應羅傑總督之請，趕來做壹下戰場支援工作。說到底進攻主力還是政府陸軍，叛軍們即便要找麻煩，也應該去找梅爾維爾，去找羅傑·菲利特才對，拿海軍撒什麽氣啊。
　　KZ-78，KZ-56兩顆偵察衛星損毀，240架，2個大隊的“雷霆之翼”只回來壹架，這麽大的損失，他怎麽擔得起。
　　無妄之災，這根本就是無妄之災嘛，妳說讓他找誰說理去啊……
　　“上……上校，怎麽樣？還打嗎？激光平臺還在……”
　　參謀的話才說壹半，那邊薩爾木就惱了：“羅薩哈，妳個蠢貨，打？拿什麽打？敵人都已經留手了，妳還去招惹他們，妳活夠了也別拉我下水啊。”
　　“敵人……留手？怎麽講？”另壹位山羊胡參謀問道。
　　薩爾木深吸壹口氣：“敵方戰機的戰鬥力不用我說妳們也都看到了。既然他們有地對空武器，為什麽不抽調出全部戰機來太空？為什麽只派出15架，為什麽把目標對準KZ-56，KZ-78兩顆偵察衛星。而不是激光武器平臺，導彈系統平臺，甚至‘大天使’？這些妳們想過沒有？”
　　“難道不是KZ-78，KZ-56距離大氣層最近嗎？”羅薩哈自以為是地點點頭：“激光平臺、導彈平臺，以及‘大天使’都有強大的近防系統，憑他們……”
　　“妳放屁！”不等他說完，薩爾木壹聲暴喝將之打斷：“若他們將40多架戰機全數派出，不計損失攻擊‘大天使’，妳認為我們有能力保得住‘大天使’？”
　　羅薩哈沈默了，另有壹位參謀沈吟道：“要不要請求駐防艦隊支援？”
　　這次不等薩爾木說話，山羊胡搖搖頭：“在打掉我們的戰機後，敵人並未進行追擊。若他們有心幹掉我們，又怎麽可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恐怕……”
　　“恐怕什麽？”
　　“恐怕他們只是想給我們來個下馬威！”
　　“下馬威？”羅薩哈呆住了。
　　“對，下馬威。”回話的是薩爾木。羅傑總督策劃了壹場“敲山震虎”，但是敵人呢，反戈壹擊，甩手給了政府壹巴掌。雷克托陸軍這次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臉被打腫，菊花都給搞殘了。
　　“這麽說……叛軍們並非要跟我們決壹死戰？”羅薩哈眨巴眨巴眼，面露不解。
　　“應該錯不了。他們之所以把目標放在KZ-56，KZ-78兩顆偵察衛星身上，想必是討厭壹舉壹動都被人監視著，給我們壹個警告，讓我們別多管閑事。偵察衛星不過是廉價貨，‘大天使’才是海軍的重要作戰單位，他們沒有乘勝追擊，就是不想把我們逼得太緊，以免把雷克托海軍艦隊也拖入戰爭漩渦。”
　　薩爾木將目光投向大屏幕上越去越遠的那架“雷霆之翼”：“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這場戰爭，怕是很快就要結束了。”
　　“結束？咱們吃了這麽大虧，說結束就結束？”
　　山羊胡白了他壹眼：“繼續打下去嗎？直到雷克托的陸軍全部打光？妳當羅傑總督跟妳壹樣蠢啊？”
　　“難道就任由他們囂張嗎？”羅薩哈兀自逞強。
　　薩爾木懶得理他，扭頭掃過損控單元，正巧看到電磁風暴消退，無線網絡恢復正常的訊息。隨即面色壹正，沖樓下設備池大聲喊道：“聯絡官，將全部戰鬥影像剪輯好，傳給地面指揮部。對了，告訴梅爾維爾，我們只能幫他到這兒了。”
　　……
　　當太空指揮分部匯總的數據資料通過激光通訊網絡傳回地面的時候，接到薩爾木電訊的沃特斯直接將壹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摔在地上：“薩爾木那個縮頭烏龜，簡直鼠目寸光！”
　　梅爾維爾默不作聲，只情壹口壹口抽著悶煙。任何時代，任何國家，不同的部門之間，永遠無法做到精誠合作。首都軍區幾乎打光了壹半的兵力，薩爾木只是損失兩顆偵察衛星，240架“雷霆之翼”，這樣的戰損對太空海軍而言不過九牛壹毛。
　　“山鬼突擊隊呢？山鬼突擊隊在哪裏？”沃特斯形同壹頭受傷的猛獸，吼聲裏充滿了悲涼與苦痛。
　　自從激光通訊網絡建立以來的十幾分鐘內，前線傳來的全部都是壞消息，除了死人便是潰敗，再不就是求援訊息。“敲山震虎”行動失敗了，敗的很徹底，眼下政府軍唯壹的希望，便是埋伏在地下水道，預備戰鬥打響之後突襲研究所的山鬼突擊隊了。
　　通訊員壹臉沮喪的搖搖頭：“還是沒有回應……”
　　“那派去探看的偵查人員呢？”
　　“也沒有。”
　　“SHIT！SHIT！SHIT！”連罵三聲，沃特斯好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壹般，“噗”的壹聲癱坐回沙發。
　　他擡頭掃過“KZ-78”號衛星爆炸時的影像，目光漸漸變冷：“幹脆對研究所發動密集導彈攻擊，炸死那些叛軍算了。”
　　梅爾維爾仍舊默不作聲，壹口壹口抽著悶煙。
　　此時此刻，他的大腦近乎喪失思考能力，厚厚的嘴唇壹翕壹張。如果湊得夠近，當能聽到壹陣細弱蚊音的呢喃：“我的山鬼突擊隊……我的山鬼……”
　　密集導彈攻擊的確可以炸毀研究所，但法拉第教授怎麽辦？羅傑總督會允許他這麽幹嗎？要是蘭斯洛特勛爵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會剝了他的皮。
　　“唐方，唐方……該死的家夥！如果讓我見到妳，定要壹槍轟爆妳的腦袋，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就在梅爾維爾悵然若失，沃特斯暗暗賭咒之際，忽然，通訊屏幕上光影壹閃，壹個嘴角掛著淡淡微笑的亞裔青年出現在眾人眼前：“吆，大家早上好。”
　　“沃特斯大校，剛剛是妳說要壹槍轟爆我的頭嗎？”
　　這……這……怎麽回事？指揮部30多人全楞住了，壹些軍官面面相覷，“這人是誰？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通訊設備屏幕上？”
　　“唐……方？是妳。”沃特斯十指捏得咯嘣作響。梅爾維爾亦從沙發上壹下站起，直盯盯瞅著屏幕上那個他恨不能啖其肉，寢其皮的家夥。
　　“通訊官，妳幹什麽吃的？他怎麽在這兒？他是怎麽出現在這兒的！”沃特斯暴跳如雷。
　　梅爾維爾拉了他壹把：“先聽聽他說些什麽。”
　　“約個地點，約個時間，大家坐下來聊聊怎麽樣？”通訊屏幕上，唐方笑著說道。
　　“坐下來……聊聊？”沃特斯肺都氣炸了，這小子的部隊幾乎打殘了首都軍區壹個軍的兵力，雙方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敵，聊天？聊哪門子的天？這是挑釁，絕對是挑釁。
　　“王八蛋，我壹定要殺了妳！”高貴如沃特斯大校，亦忍不住爆了句粗。他覺得自己被耍了，己方壹眾將領絞盡腦汁，傾盡所能，打起20分精神進行的壹次戰爭，那家夥居然這般風輕雲淡，就好像自己這些人是動物園上躥下跳的猴子，而他，卻是籠子外面吹口哨，丟香蕉的遊人。
　　梅爾維爾雖是壹樣滿心怨憤，不過相比沃特斯，自制力還是要強許多的：“好，時間，地點，人物。”
　　“梅爾維爾！”沃特斯回過頭，怒目圓睜。
　　“沃特斯，妳冷靜壹下，法拉第教授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別怪我沒提醒妳，若是因為妳的原因致使教授抱恙，雅丹公爵壹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妳送去‘凱爾特’。”
　　壹聽這話，沃特斯就像壹個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萎靡下去。倘或真的因為雷克托政府處置適當，導致法拉第身亡，雅丹公爵為了開脫罪責，壹定會找替罪羊的。他沃特斯好不容易等到鄧巴·泰勒失勢，可不能因為壹時氣憤，毀了大好前程。
　　眼見新任的首都軍區司令員平息心中躁動，唐方點頭道：“中午時分，研究所正南15KM處。”
　　“好，不見不散。”梅爾維爾咬牙說完，隨後斷開通訊。
　　眼下的沃特斯就像壹頭擇人而噬的兇獸，壹雙眼滿布血絲，2萬多人的部隊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幾乎打光，而今還要看對方臉色行事，這他媽叫個什麽事兒！從軍30多年，他還是第壹次這麽窩囊。
　　梅爾維爾卻是與他心境不同，仿佛剛剛的壹場仗打光了他所有的自信，也磨去了所余不多的銳氣，如今的他，兩眼瞘，臉色蠟黃，給人壹種心力憔悴，行將就木的感覺。
　　作為壹個剛滿50歲的貴族，短短半個小時，他好像壹下子老了20歲。
　　沃特斯的性子魯莽，做事草率，還時不時耍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這樣的人雖然不足以擔當大任，但勝在粗線條，壹根筋，不會因壹時的打擊而壹蹶不振。
　　梅爾維爾就不壹樣了，他在山鬼突擊隊身上傾註了很多，時間、心血、希望，甚至感情。山鬼突擊隊是他的驕傲，只屬於他壹人的驕傲。論戰鬥力，壹個中隊，計72人的山鬼突擊隊員，其戰鬥力抵得上普通裝甲師2個機械化步兵營，相較帝國最近銳的“血狼”勇士，也不過壹線之差。
　　然而，經此壹役，輝煌不再，驕傲不再。那個叫唐方的家夥，不但打光了他的部隊，還打沒了他的信心，勇氣，以及為將者的尊嚴。
　　梅爾維爾不是壹個合格的貴族，卻是壹名負責的部隊將領。在沃特斯這樣的人眼中，軍隊只是壹件工具，用來保障他與他的貴族同僚們養尊處優，窮奢極欲的工具，士兵什麽的，死掉可以再招，裝備什麽的，打爛可以再造。
　　說到底，所謂平民，不過是壹群政府豢養的生育機器，跟牛羊豬狗什麽的沒有太大不同。無非就是利用形式有別罷了。牛羊豬狗是用來吃，壹飽口腹之欲的家畜，而平民，則是用來剝削、欺淩、役使的奴隸，當然，如果他們有壹個漂亮女兒，還可以拿來滿足官員、貴族老爺們的胯下之欲。畢竟，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男人可是稀缺品，有錢人娶個三妻四妾，不但能幫她們改善生活，還能促進社會和諧，政治穩定。
　　所以說，貴族是必不可少的，利國利民，有助於社會發展與進步的。用壹部分頭頂印著碩大“忠”字的專家、學者們的話來講，蒙亞平民的素質還低，必須要有壹些人引領他們向前，這樣才能保證社會的長治久安，而這所謂的“壹些人”就是帝國政壇能呼風會喚雨，撒豆成兵，反手雲覆手雷的貴族、高官，當然，還有他們的子嗣。
　　在沃特斯這類人看來，只要蒙亞不倒，“凱爾特”榮光遍灑之地，階級遊戲便將壹代壹代輪回下去，奴者永為奴，王者永為王。
　　與沃特斯不同，梅爾維爾更像是壹名劍客，山鬼突擊隊便是他精雕細琢，勤拂拭，常打磨的壹柄銳利青鋒。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此乃劍客精神，亦是梅爾維爾的治軍之道。如今，他的劍已斷，那顆為將之心，自然也隨之壹道逝去。
　　“聯絡官，將這壹戰的結果匯報給羅傑總督。”無精打采地吩咐壹句，梅爾維爾坐回沙發，又從煙盒中取出壹支煙，引火點燃，壹口壹口吸著。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地上的煙頭已經積了厚厚壹層……
　　……
　　昆汀島，蘇拉威亞宮西區，壹間頗具中世紀維多利亞風格的臥室內。
　　水晶吊燈在精工地毯上灑下壹團柔和的光，古意盎然的櫥櫃上堆著色彩明亮的銀制飾品，暖色與冷色在奶白的墻壁上相映成輝，整個房間充斥著壹股子郁金香的馥馥濃香。
　　清晨的陽光透過真絲窗紗灑在床頭，有股子慵懶的味道。
　　毫無疑問，這是壹個造型奢華，充滿高貴氣息的房間。房間的主人應該是壹位貴族，優雅高傲，有著白天鵝般高高揚起的粉白頸項的貴族。
　　蘇拉威亞宮的漂亮女仆們壹般不會在上午打掃這個房間，因為羅傑子爵討厭有人來打攪他休息，即便是美女，也壹樣。
　　今天與往常不同，總督大人醒的很早，倒不是心系前線，而是因為他的床上躺著壹個女人，壹個40多歲，卻風韻猶存，妖冶入骨的中年美婦。
　　高貴的羅傑子爵與貴婦人昆娜·奧斯丁背地裏有壹腿的事，雷克托貴族圈裏沒幾個人不知道，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優雅是用來形容貴族舉止的，而糜爛卻是用來形容貴族生活的。
　　兒子搞了老子的小妾，老子上了兒媳的侍女，老婦人勾引壯碩的馬夫……凡此種種，情欲與肉欲從來都是貴族生活的主題。當財富唾手可得，那麽，能追求的也只剩女人了。身為壹名貴族，壹名社會名流，口味自然遠比平民要重，玩的花樣也更繁復。
　　此時此刻，子爵大人並未壓在女局長的肚皮上撥馬揚鞭，亦未舒展身形，躺在綿軟溫暖的床上任婦人縱橫馳騁。
　　他側著身子，整個頭埋在昆娜·奧斯丁專門做過矯形手術的胸口，嘴裏含著壹點粉白，用力吮咂著什麽。
　　咕咚，咕咚……
　　“乖兒子，媽媽的奶香不香？”
　　“香……”總督大人奶聲奶氣地回答著，乖巧地如同壹個嬰兒。
　　昆娜·奧斯丁溺愛地摸著他的臉，又整理壹番總督大人頭頂的荷葉邊嬰兒帽，吃吃笑道：“乖兒子快吃，太陽都出來了，媽媽要起床工作了。”
　　“不嘛，不嘛……”總督大人撒嬌似得拱來拱去，乳頭噴出的奶汁灑的到處都是。床上，臉上，被褥上……
　　啪！
　　女局長使勁拍了總督大人白花花的屁股壹巴掌：“又淘氣！”
　　總督大人扭動壹下屁股，撅了撅嘴：“媽媽，它硬了……”
　　“咯咯，咯咯，乖兒子，來，讓媽瞅瞅……”婦人深情地在羅傑·菲利特臉上親了壹口，細嫩修長的右手向下面摸去。
　　蘭斯洛特勛爵是個骯臟下流的同性戀，羅傑子爵是個近親產物，像這樣的傳言，在雷克托十人九知。可誰能想到，羅傑子爵不但是個近親產物，更是個變態到極點的戀母情結者。
　　“想讓它出來嗎？”昆娜·奧斯丁微笑著道，眼中沒有淫褻，沒有厭惡，只有真實到令人動容的母性光輝。
　　“嗯。”總督大人擡頭望了她壹眼，壹臉害羞地點點頭。
　　昆娜湊到他耳邊，輕輕咬著耳垂，溫聲軟語地問道：“想讓媽媽用什麽方式？”
　　總督大人不說話，只是右手緩緩向下，刮過胸口，劃過平滑的小腹，壹路蜿蜒，繼續向下。
　　“吃吃吃吃……”昆娜·奧斯丁吃吃地笑了壹陣，而後將羅傑子爵的身子扳正，翻身上馬，待要扶龍入洞庭。就在這時，房間那頭鏡框上紅芒壹閃，壹個郵件圖標出現在鏡面中心。
　　總督大人徐徐睜開雙眼，臉上的羞意退卻，表情由輕佻變為嚴肅，並慢慢直起身，光著身子走到對面的鏡子前，隨手點下郵件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