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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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三七九章未央（四）

2019-1-10 16:09

　　“妳和雲竹姐，就是想把我嫁出去了……”
　　“扯我就行了，不用扯上雲竹啊，她……”ｂｏｏｋ．ｚｈｕｉｋｅ．ｎｅｔ
　　“反正就是覺得我年紀大了，過幾年就沒人要了，妳們就算是為我好，說的也是這個，我又不是不知道。”
　　房間之中，錦兒語氣生硬，寧毅皺了皺眉：“那再過幾年是不太好談這個了啊，妳現在可以當正室，再過幾年，就算有喜歡的，多半也只能是妾室了。能當正室至少比當妾室要好吧，蘇文昱不錯啊，妳不喜歡那就算了，我也不是要逼妳，妳幹嘛發這麽大脾氣……”
　　“雲竹姐也不是正室，她還是被妳養在外面的呢。”
　　“妳有點無理取鬧……”
　　錦兒從進來開始，話語壹直冷冰冰的，自方才的開口，也確實有些賭氣的感覺在其中，寧毅沈默片刻：“我們希望妳能當正室，妳……不值當去當人家小妾，但現在算了，妳不喜歡，我不插手了好吧。”
　　錦兒將腦袋偏向壹邊：“反正我也不是要來跟妳說這個。”
　　“那妳要說什麽？”
　　“我現在不想說了……”她咬著牙關，聲音像是從心臟發出來壹樣微小。
　　“……那我說了這麽多都白說了？”寧毅不禁有些氣餒。
　　錦兒吸了吸鼻子看著他：“反正妳說得很開心啊，長篇大論的，寧立恒，妳心裏覺得自己知道我為什麽找妳吧？妳總是這個樣子，誰心裏想什麽妳都知道……”
　　“我說錯了妳可以說出來……”
　　“我為什麽要說出來，妳什麽都知道，妳那麽厲害，我為什麽要說出來！我就是不說，我就是看妳不舒服。看著妳就煩，就過來找茬的，我幹嘛要說出來！”
　　坐在那邊並攏雙腿，交疊著雙手在腿上的女子陡然間說了這壹通，語調不高，但語速卻是極快，說完之後，就那樣盯著寧毅。寧毅也楞了壹下，錦兒那邊的神態看來帶著幾分委屈。他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沒有註意到，壹直都心平氣和，這時候當然也不至於生氣，只是有些氣餒。
　　“妳大姨媽來了吧……”
　　“什、什麽姨媽……”
　　“月信月事葵水……大姨媽！”
　　寧毅語速極快地解釋了壹番，那邊錦兒的臉色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紅了紅。然後又白了下去：“不、不關妳的事，妳不要臉！”她頓了頓，又仰起頭，“路上的時候，妳還抱了我，妳說了給我交代的，交代呢？”
　　“能怎麽交代？那事情是為什麽妳都知道。妳前面是梁山的燕青，我逼不得已，還能怎麽樣？我還能把手砍了給妳嗎，妳要不要！”寧毅將話語頂了回去。隨後偏著頭舒了壹口氣，窗外夜風吹來，將桌上燈盞的火焰吹得亂動，寧毅伸手擋了壹下。然後放上燈罩，隨後繼續說話。
　　“不想跟妳吵架。如果我真有什麽做錯了就跟妳道歉。我知道妳心情不好，家裏人想要把妳推銷出去，我有點沒完沒了的在後面推波助瀾，離開了壹直住的江寧，現在這地方完全不熟悉，將來除了雲竹也許妳就沒什麽認識的人了，妳們今天上午出去還看到了那個屍體，妳們又不好說不好問。妳心裏煩來煩去堆在壹起，想發脾氣，我能理解，妳煩的到底是什麽妳就說出來啊，妳們女人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什麽都能猜到……”
　　兩人對視片刻，寧毅吸了口氣：“還是說是為了那個死了的女人鬧心？我也不舒服，那擺明就是太尉府幹的，人家位列三公，不舒服又能怎麽樣。秦嗣源都動不了他，要不然妳想開心，我想個辦法把那個高衙內弄死得了？是不是要……呃，妳……”
　　“妳根本不知道我幹嘛找妳……”
　　“……妳別這個樣子啊。”
　　淺黃色的光芒裏，眼淚從女子的臉上滑下來了，寧毅吶吶無言，同時也覺得自己有些無辜。那壹邊，錦兒吸了吸鼻子，然後推開凳子站了起來，流著眼淚轉身要走，寧毅也站了起來。
　　“妳到底想怎麽樣！？”錦兒走了兩步，寧毅這邊才低喝出聲，她也站住了，“到底發什麽脾氣，要說什麽，妳就痛痛快快地說啊！現在根本不像妳，猶猶豫豫的！大家朋友壹場，元錦兒，妳自己看看妳自己現在像個什麽樣子！我話多？我瞎猜？要不是把妳當朋友我用得著像小醜壹樣在這裏開玩笑活躍氣氛，這種當知心姐姐的事情我根本他媽的不擅長！弄死別人全家的時候我也用不了兩句話……”
　　“那妳弄死我啊！”錦兒回過頭來，哭著吼了壹句。
　　“我不敢不怕妳，但什麽事情不能坦坦白白的說，蘇文昱到底有那點不好了，我就想不通了妳抗拒成這樣，妳喜不喜歡他可以先放下也不用發這種脾氣啊，妳到底想找我罵些什麽也可以坐下來慢慢罵清楚。妳要是肯說，我就不開口等妳罵完好不好……”
　　“我過來想跟妳說我喜歡妳……”
　　“錦兒同學，溝通這種事情呃……”
　　“……”
　　“呃……”
　　房間裏安靜下來了，錦兒說完這句話，回過了頭，背對著這邊伸手抹眼淚，看起來就要朝門外走，但終究也沒有邁開腳步，寧毅在這邊呼吸了兩次，再次開口倒也每隔太久，聲音有些低：“妳如果只是想看我難堪，這個玩笑就開過了……”
　　“我也希望只是跟妳開玩笑的……”她用手背捂著口鼻，吸了吸鼻子，“我根本就不想喜歡妳，我討厭妳，最煩的就是妳了……”
　　她說完這些，過了好久，才回過頭來，眼淚還是在壹直流，聲音哽咽：“談判？我就是過來跟妳談判的，談什麽判啊？寧立恒，妳不過是個入贅的男人，多事、討厭、煩人……”
　　寧毅在那邊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微微擡了擡頭：“妳媽的……”
　　那聲音不大，但終究還是能被人聽到的，那邊錦兒偏了偏頭，哽咽中問道：“妳說什麽？”
　　“沒說妳……”
　　“妳還罵我……”她哭著說了壹句，然後遲疑了壹下，終於走前壹部，抓起被寧毅擺起來的壹只茶杯，退後壹步才朝他扔了過去，那茶杯扔得沒什麽力道，寧毅順手擋下壹下，摔在地上。
　　“……我最煩的就是妳了，我討厭妳的多事，妳是什麽人啊，妳算我的什麽人啊。我不成親關妳什麽事！我為什麽不喜歡蘇文昱，妳在背後說的我就是不喜歡，怎麽樣了！”
　　“……我討厭妳的賴皮，明明說好了我喜歡雲竹姐的，妳亂七八糟，妳連身份都給不了雲竹姐……妳還抱了我，妳說了要給我交代的，交代呢，妳以為妳插科打諢壹下就過去了……我又不是笨蛋，如果不是我讓事情過去妳真以為我隨隨便便就忘記了？啊？”
　　“……我討厭妳的圓滑，妳說的笑話壹點都不好笑，唧唧歪歪的壹大堆，妳知道些什麽，是不是覺得我還會被妳說的感動到啊！”
　　“……我最討厭妳自以為是，妳不是很厲害的嗎！在別人面前很威風的嗎！動不動就殺人全家，梁山的那些人也被妳整得團團轉，妳總是覺得自己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麽，可怎麽現在就壹點都猜不到了，我為什麽不高興，為什麽要找妳的茬，妳就猜不到了。關蘇文昱什麽事啊！妳搶了雲竹姐，還要把我推給別的男人，我才生氣了，因為是妳推的！我討厭妳！我討厭我自己……”
　　“……我討厭我自己喜歡妳……”
　　她哭著，哽咽著，將桌上的茶杯壹個個的往寧毅這邊砸過來了，終於要轉身出門，然後又抹著眼淚轉身，朝桌子上踢了壹腳：“談判……我討厭妳罵我……”
　　桌沿砰的撞在寧毅的大腿上，寧毅伸手按了壹下，桌上的茶盤朝地下掉去，寧毅另壹只手壹抓，從上方抓住了茶壺，但那紫砂壺的壺身光滑，下壹刻，還是掉了下去，寧毅手中只剩壹個蓋子，茶壺在地上摔碎了。
　　錦兒砰的壹下推開房門，哭著跑了出去，在房門外偷聽的人群壹陣騷動，寧毅看見雲竹有些慌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跑過了房門，朝著錦兒追了過去，至於其他的，這幫人裏許有小嬋，或者還有蘇文昱蘇燕平等人，趕緊在寧毅看不到的時候做鳥獸散了。
　　“這種事情……”
　　他嘆了口氣，將茶壺蓋放在桌子上，看著那蓋子發了壹會兒呆，然後伸手將它揮開了桌面，讓它摔在地上碎成幾瓣。
　　事情還不知道怎麽解決，眼下自己肯定是糗大了，他從這邊出去，回去院子的路上，看見蘇文昱與蘇燕平還在那邊的門口說著什麽，看見他過來，本想避開，但終究只是讓到了旁邊，打個招呼後目光閃爍地偷看寧毅的神情，寧毅從兩人身邊走過去，然後指了指蘇文昱。
　　“以後……自己的妞自己泡……”
　　說完，走了。
　　這邊月上梢頭，待寧毅的身影不見了，蘇文昱與蘇燕平才敢繼續說著話。
　　“妳不生氣啊……”
　　“我早就看出來了……妳知道的，二姐夫壹直說什麽泡妞……他做其它事情，實在是厲害，不得不佩服，但說到泡妞嘛……”
　　“怎麽？”
　　“……嘿嘿，我覺得他根本就不擅長……”
　　“有道理，這下看二姐夫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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