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銀林之矛的見習戰鬥工匠

“艾緹拉小姐，我買不起……”方低聲說道。
但艾緹拉對他搖搖頭，悄悄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看下去。
方只好看天藍繼續表演。
只見天藍慢條斯理走過那臺豪華的設備，停在壹臺‘翠鳥’a型魔導爐旁，這也是壹臺ae型魔導爐，由考林王國翠鳥工坊出產，以穩定性與成熟的設計而著稱。
她將小手放在其烤藍外殼上，說道：“那我們選擇這臺魔導爐了。”
那侏儒壹楞：“等等，妳們不是說要買？”
說到這裏，他忽然卡殼了。
天藍故作天真地反問：“我們說了要買什麽？”
對方壹時間呆若木雞，這才明白自己是被耍了。‘翠鳥’a系列的專家型魔導爐雖也標價好幾萬，但作為早已成熟的產品系列，早已沒什麽溢價。若按八折的價格賣出去，他怕是要大出血了。
“這不合規矩！”小矮子有些氣急敗壞。
“別那麽吃驚，”小姑娘聳聳肩。“若不是妳想貪小便宜，也不至於如此，何況這也算是實現雙贏了不是嗎？”
“雙贏？”
天藍壹本正經地答道：“作為壹個合格的商人，即使是沒有實現的利益也必須看作利益的壹部分，同樣折扣下‘中樞神經’與‘翠鳥’a相比妳的損失可是要大得多，而我們也不願意承受那麽高的無謂溢價，所以比起雙輸，我寧願選擇雙贏”
那侏儒楞了好壹會兒，竟然點了點頭：“真是匪夷所思的說法，但非常有趣，非常有趣。好吧，妳說服我了，這筆交易我同意了。”
他又看向方，尖聲尖氣地說道：“這東西歸妳了，窮小子。”
方卻是如坐針氈，他很想對天藍說就算是幾萬裏塞爾，他也拿不出來。他壹開始的目標其實是壹臺老掉牙的ii型魔導爐，誰知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要是ii型魔導爐打八折就好了，剩下的錢再攢攢還可以買下那銀熾之林眼球……”
方很沒有出息地想著。
他正面紅耳赤不知該怎麽開口，正是這時壹旁的艾緹拉卻走上來，開口道：“我來付款吧。”
方壹下楞住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艾緹拉已經動作麻利地完成了交易，她雙手托起那臺‘翠鳥’a型魔導爐，故作嚴肅地對方說道：“這可是隊伍財產，妳可得好好保管他，艾德。”
但壹邊卻沖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上來把東西拿走。
方張了張嘴，他知道艾緹拉幾人的財產狀況其實並不好，否則也不會先前天藍要多花壹點錢，精靈小姐也要說什麽‘下不為例’了。
幾萬裏塞爾，差不多應該是這個小隊全部的財產了，也就是這臺魔導爐的價格。而他其實根本不算這個小隊的成員，又哪來的什麽隊伍財產壹說？
他十分猶豫地說道：“艾緹拉小姐，我……”
但艾緹拉走過來，低頭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別忙拒絕，這是隊伍裏大家壹致的決定。”
方再楞了楞。
“妳救了大家壹命，這是妳應得的，”艾緹拉看了看他，翠綠色的眸子十分平和。“我可以幫帕克作決定，其他人也沒有反對。”
“可是……”
艾緹拉將東西交到他手上：“拿著吧，每個人都有困難的時候，在森林裏壹條準則是大家必須互相幫持才能生存下去，這也是女神的教導友善與幫助他人。”
方感到手中壹沈，有些訝然地問道：“妳、妳們怎麽知道……？”
“妳的**設置是隊伍公開的，芙麗他們都可以看到的。”
“啊？”方嚇了壹跳，趕忙打開**頁面壹看，才發現原來默認是隊伍公開。不禁臉壹紅，還好公開的部分不多，主要是財產狀況與身上的裝備。
艾緹拉看著他搖搖頭，嘆了氣：“妳和他真是壹模壹樣，迷迷糊糊的，以後千萬要小心，不要輕易將自己的財產狀況示人。”
方紅著臉點了點頭。
但心中卻在想著：“那個‘他’說的是她的弟弟嗎？”
……
眾人先後走出考林商盟的辦事處。
最後那臺‘翠鳥’a型魔導爐以三萬八千裏塞爾的價格成交那個侏儒小個子雖然奸猾，但總算還有些商人的幹凈利落，給他們抹去了零頭。
出於回報的心理，方也用剩下的錢原價在對方那裏買了壹個銀熾之林的眼球。這讓那個侏儒小個子對他交口稱贊，並送了他壹套三到七級可以使用這個規格的二手核心水晶。
這讓天藍極為不爽，偷偷告訴他那水晶差不多快要報廢了，根本不值錢。不過方倒沒覺得什麽，出售的魔導爐本身是不帶核心水晶的，對方的無意之舉其實是救了他的急。
畢竟壹套嶄新的水晶最差也要壹兩千。
“不過我真沒想到妳竟然這麽厲害，天藍。”方說道。
老實說，他對這臺‘翠鳥’a有些愛不釋手，雖然遠不及帝國工坊那臺魔導爐，但三萬八千裏塞爾也是他從沒使用過的昂貴裝備。
他之前大半年來所有賺的錢，再加上壹身上下的行頭，恐怕也還不到這臺魔導爐的壹半。且不說其他，如果誰在黎明之星花好幾萬去買壹臺魔導爐，這樣的敗家行為怕是要被絲卡佩小姐揍個半死。
“那是當然啦，”天藍十分得意：“我更厲害的妳還沒見過呢，艾德哥哥。”
“芙麗小姐雖然會花錢，但的確也挺會賺錢的，要是、要是……不那麽隨心所欲就好了，其實有些錢花得是毫無必要的。”姬塔小聲附和道。
“哈，妳說什麽？”天藍拔高了聲音，看著前者。
嚇得姬塔不敢說話了。
艾緹拉瞪了她壹眼，重申道：“不要欺負姬塔。”
天藍沖她扮了個鬼臉。“略略略……”
方輕輕撫摸著‘翠鳥’a烤藍的穹頂，以及邊緣布滿了銀色的常春藤浮雕，下面依次分布著五個接口，其中壹個大型儲魔水晶接口，兩個中型回充接口，壹個中型主接口與壹個小型輔助接口。
‘翠鳥’a的有外殼設計讓這臺魔導爐比帝國工坊的那壹臺要稍重壹些，大約2.7千克左右，但同樣也帶來了耐久性的提升。
‘翠鳥’的特點是它精致的散熱系統，這壹點是考林伊休裏安相對於奧述無可比擬的技術優勢，它的風格是追求穩定與持續性，與‘中樞神經’激進的天才設計有很大的區別。
方用這臺專業級別的魔導爐與自己原本的魔導爐對比了壹下，得出的結論就是沒法比，性能提升至少在三倍以上，也超出他原定目標的ii型魔導爐有百分之五十之多。
拿著這東西，他就有壹種鳥槍換炮的感覺。
魔導爐作為最主要的核心裝備，它的提升對於任何壹個職業來說收益都是最顯著的而戰鬥工匠自然也不會例外。
評判壹個戰鬥工匠實力的重要指標是指其可以控制多少靈活構裝，但這裏面其實涉及兩個標準。
壹個是指戰鬥工匠本人的天賦。
壹個是指戰鬥工匠的等級與裝備。
戰鬥工匠本人的天賦自然是基礎中的基礎，但等級與裝備也相當重要。
其中等級（包括技能與知識）決定了‘運算’這個屬性的高低與使用效率，後者又決定了選召者系統輔助操縱靈活構裝的效率；其效率越高，戰鬥工匠本人的負擔也就越輕，毫無疑問他就可以操縱更多、更復雜的靈活構裝。
這只是等級的因素，而至於裝備之中的重心，事實上就在於魔導爐的性能。
壹個基礎的規則是，靈活構裝本身的核心水晶輸出了多少魔力，戰鬥工匠在操縱時就要輸出等量的魔力。所以魔導爐的輸出上限，實際也決定了戰鬥工匠對於靈活構裝的操縱上限。
像方之前實驗五線操作，但如果是真正的五個發條妖精，實際上他是無法控制的並非操縱上做不到，而是因為他的主核心水晶無法支持那麽高的魔力支出。
而且更優秀的魔導爐還不止提醒在基礎屬性上的提高，更多樣性的接口也讓戰鬥工匠可以使用更多的輔助魔導器作戰。
比方說比較常見的魔力平衡儀，可以減少戰鬥工匠在操縱靈活構裝時的魔力支出，等於變相提高了魔導爐的輸出功率。
還有平衡補償構架，可以進壹步提高戰鬥工匠本人的感知與智力屬性在靈活構裝上的加成。（註：非心智靈活構裝是沒有心智屬性的，它們沿用操縱者的心智屬性加成）
再就是工程護盾發生器，這種護盾發生器不是給戰鬥工匠自己使用的，而是可以遠程給擁有護盾的靈活構裝遠程充能。
諸如此類林林總總，壹個優秀的魔導爐對於戰鬥工匠的實力提升是倍增的。
“艾德先生，我可以看看它嗎？”姬塔在壹旁有點羨慕地說。
方點了點頭，雙手將‘翠鳥’a交了過去。
姬塔接過魔導爐，有些迷戀地用小手摩挲著其漂亮的外殼。
“妳拿穩點，那可是將近四萬裏塞爾。”天藍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個小正太。
姬塔弱弱地看了她壹眼，十分委屈。方臉有些發燙，小聲說道：“沒什麽的，那東西也不重。”
但他其實心裏很明白。
對方眼中的艷羨之色並非因為臺魔導爐本身的價值，而是出於對正式選召者身份的期翼觀光客是不可能使用這樣專業的魔導爐的。
方完全能理解這樣的感情，甚至感同身受。
因為他身份轉變，也不過才僅僅兩天而已。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小聲對姬塔說道：“其實有壹天妳也會用上它的，甚至比這更好。”
姬塔有些驚喜地擡起頭看著他，然後用力點了點頭：“嗯。”
他又低下頭，小聲說道：“恭喜妳，艾德哥哥，這其實是壹臺很優秀的魔導爐呢。”
方察覺到對方稱呼的細微變化，他心中實在有些暖暖的，雖然和幾人認識還沒有到壹天，卻意外地讓他回憶起了在黎明之星的日子。
天藍又咋呼著讓他裝上魔導爐試試提升有多大而戰鬥工匠拿到新的魔導爐之後的主要測試手段，其實說白了就是多控。
方自己其實也想試壹下。
當然五控那麽驚世駭俗的事情就算了，這點腦子他還是有的，他打算試試雙控如果別人不知道他等級的話，雙控其實也沒多引人註目。
他正想問問這附近哪裏有沒可以租借發條妖精的地方發條妖精由於其不需要使用者具有魔力自適性的特點，在艾塔黎亞不僅僅是壹種工具，更類似於壹種玩具。
讓發條妖精飛起來並不難，只要有壹定魔導知識就能做到，難的是持續穩定的控制。於是攀比誰控制得更好、更久，已經成為了大陸上壹種風潮尤其是在奧述帝國，據說還有相關的比賽。
當然這些比賽都是面向普通人的，壹般不允許普通煉金術士更不用說戰鬥工匠參加了。
而正由於這樣的風氣，所以基本上在有人的地方，就能找到靈活構裝的租借屋。
但正是這個時候，兩個急匆匆的少年從旅店外面走了進來，對方似乎也沒多看，就與方壹行人錯身而過。只是因為走得太急，後面壹個少年竟撞上了姬塔，後者驚叫壹聲，差點被撞倒在地上。
姬塔將‘翠鳥’a抱得緊緊的，顯然有些嚇壞了，臉色煞白。然而那個撞人的少年非但沒道歉，反而回過身，沒好氣沖他們抱怨了壹句：“走路不長眼睛的麽？”
方壹下就火了，他們站在這裏根本動都沒動壹下，對方撞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
而天藍更是炸了，說話大聲起來：“挺有自知之明啊，走路不長眼睛的麽？”
那少年大約是沒想到這些閑散冒險者竟然還敢回嘴的，明顯楞了壹下，才陰沈著臉問道：“妳說什麽？”
方當時就將手伸向了後面的背包那裏裝著他的步行者。
然而艾緹拉在後面壹手壹個拉住了他和天藍，低聲說道：“別在這裏動手，對方是銀林之矛的人。”
方這時其實也已經認出了對方的戰袍來
而這時那少年的同伴也走了回來，但後者看也沒看也沒看方壹行人，仿佛當他們是空氣，只說道：“快點，已經要遲到了。”
那肇事者這才點了點頭，但臨走之前看了看姬塔，忍不住嗤笑了壹聲：“壹個幾萬塊錢的垃圾魔導爐，當個寶貝壹樣。”說完才轉身和同行者壹起離開。
天藍肺都要氣炸了，她有心上去和對方理論壹番，奈何艾緹拉不允許。她忍不住氣結道：“艾緹拉姐姐，快放開我，我要去和這兩個目中無人的智障拼了！”
艾緹拉搖了搖頭。
但方也看了前者壹眼，反而將手輕輕放了下來。他分明聽清之前精靈小姐說的是別在這裏動手，那麽應該在哪裏動手不言而喻他顯然聽出了這位精靈小姐的言外之意。
但這時候姬塔卻小聲地說道：“他們的魔導爐……”
方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是‘中樞神經’aem型，軍用版本的戰鬥工匠魔導爐。
對方也是戰鬥工匠新人。
兩個人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