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关闭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都市生活

神京西城,榮寧後街,壹座年久失修的二進破宅內。 手糊的紅泥小爐上,壹只圓口沙壺咕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0637章 被人打爛臉

紅樓春 by 屋外風吹涼

2022-1-23 21:52

  入夜。
  三大堆篝火熊熊燃燒。
  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可在賈家女孩子們的眼裏,卻不如桃園的桃多……
  這壹天,怕是她們壹生中最累的壹天了。
  看著壹個個面色慘淡的女孩子,賈薔哈哈大笑起來,惹來壹群白眼飛來。
  黛玉也笑,她今兒雖也摘了不少,可她並不算很累,因為她有個好幫手,香菱。
  今兒個香菱可出了大彩了,往日裏賈家諸姊妹們只知道她和賈薔共患難過,是賈薔的心頭肉,寵的不得了。
  可尋日裏瞧她,雖生的極好,可分明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嬌憨童趣。
  幼年被拐子拐走,讓賈薔養了兩年,如今已經絲毫看不出身上有過往黑暗際遇的痕跡,天真無邪快樂的像她養的小老虎。
  許多人只覺得她命好,然而今日眾人卻大吃壹驚。
  香菱就會圍著黛玉打轉,自己摘了壹筐桃挎在身前,還非要將黛玉的筐背在身後,裝的滿滿的前後兩筐桃兒,中間幾乎看不到香菱的腦袋。
  即便這樣,她走起路上居然毫不吃力。
  小老虎當眼睛,跑的飛起!
  姊妹們看到這壹奇景,差點沒笑死。
  有她這個小狗腿幫忙,黛玉摘了許多桃兒,還不累,對香菱這個丫頭也愈發喜歡起來。
  其她姑娘卻既艷羨又好氣,她們身邊的大丫頭也都向著她們,可平日裏卻和姊妹沒甚大分別。
  就連規矩最大的寶釵,鶯兒也不會這樣狗腿子。
  再看看香菱,分明已經是賈薔房裏人了,還那樣得寵,結果狗腿的壹塌糊塗。
  真是天生姨娘命!
  不過看著這會兒和小角兒、小吉祥、十二戲官嘻嘻哈哈頑成壹團的香菱,眾人又忍不住羨慕起來。
  這樣的生活,誰不喜歡?
  可真正能做到的,實在太少了……
  哪壹個女兒家,沒有自己的煩心事?
  不過,今日壹遭苦幹,倒是讓她們往日裏郁結在心底的壹些哀傷悲痛,消散了許多……
  “薔兒,明兒個果真還要去釀酒?”
  鳳姐兒今兒也累慘了,不過心裏反倒覺得爽利通透,看著賈薔問道。
  其她女孩子聽了,卻花容失色。
  寶釵啐道:“妳這村婆子要去釀自去釀,我是不去了!”
  她體豐怯熱,偏生這兩日雖秋高,卻是艷陽高照,有秋老虎回頭反咬壹口的兆頭。
  今兒摘了壹簍桃兒,背了壹路,衣裳差點濕透了……
  寶釵素來註重儀禮,苦累倒也罷了,卻如何能忍這種?
  偏偏某個當哥哥的不知羞,還時不時的瞄她壹眼。
  女孩子對這種目光,怎會感覺不到?
  她可不想再穿這樣顯屁股的衣裳了,看起來,羞煞人!
  她不願,迎春也受不住了,擺手笑道:“罷罷,天兒太熱,可幹不動了呢。我也不要薔哥兒的工錢了……”
  難得迎春說個笑話,眾人都給面子的大笑起來。
  探春聰明,道:“薔哥兒,不是說好了,還來釣魚麽?要不,明兒大家去釣些魚蝦來吃?”
  賈薔笑道:“隨妳們,這些桃兒放起來,會有人幫妳們釀。明兒我有事要回城壹遭,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啊?”
  眾人吃驚,黛玉道:“不是後日才回城麽?”
  後日也不是大家壹起回,是賈薔要送黛玉回。
  梅姨娘有身子,黛玉放心不下,執意要回去的。
  其他人,則要再等幾天,最好等到林如海回京,解決完賈家紛爭後再回。
  畢竟有些事對她們來說,還是太沈重了些。
  心裏狐疑他回京的目的,鳳姐兒有些驚疑不定道:“薔兒,妳明兒回京做甚麽?”
  老太太今日才私下裏打發人去山東送信,別是惹怒了賈薔,要回去算賬。
  雖然對王夫人這個姑母、賈赦夫婦這對公婆厭惡痛絕,但對賈母,鳳姐兒還是有許多感情的。
  若無賈母,這些年她在賈家待的只會更艱難。
  賈薔看出了她的驚憂,沒好氣道:“恪和郡王妃讓恪和郡王來請我,明兒去邱家露個面,捧個場。邱家太夫人明兒大壽,人家想風光點過。”
  鳳姐兒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見賈薔目光隱隱不善,想起某些不妙之回憶,忙高聲笑著討好道:“薔兒如今愈發了不得了,王妃家都求著妳去搭體面……”
  黛玉似笑非笑白她壹眼,湘雲笑道:“薔哥哥,不管怎麽說,妳也是做臣子的,那位王爺是皇上爺爺和皇後奶奶的兒子,怎和妳頑的那樣好?”
  “爺爺奶奶”的叫法讓黛玉好壹通恥笑,湘雲惱了句:“再不饒人壹點好!”又看向賈薔。
  賈薔笑道:“先前不是同妳們說過麽,倆不成器的混在壹起,臭味相投。”
  寶釵笑道:“妳還不成器?”
  不過見賈薔看過來,只壹觸碰那目光,不知怎地就面皮滾燙,想起白天被盯壹事,微微偏過臉去。
  那份女兒家的嬌羞,著實驚艷。
  賈薔沒敢多看,笑了笑,道:“我這樣的,對權勢又沒甚麽野心,是朝廷裏的老爺們最喜歡的,因為不會和誰去爭官做。恪和郡王呢,和我差不多。他也沒甚野心,只想著孝順皇上和皇後,賺些銀子給皇上、皇後修個園子。銀子賺夠後,就是享福受用。誰耐煩和那些祿蠹們爭搶甚麽?我若不是這樣的人,薛大哥也不會和我頑的好,是不是?”
  寶釵聞言,回過臉來笑道:“還說呢,我哥哥聽說妳和王爺好的快成親兄弟了,懊惱的不成。”
  眾人聞言好笑,黛玉問賈薔道:“等寶丫頭的哥哥好了後,妳帶著他去見那王爺?”
  賈薔笑了笑,道:“同類型的,最好還是別見了……”
  尤氏都忍不住奇道:“不是說都誌趣相投麽?怎又成不好相見了?爺們兒家的事,倒比我們女人還復雜。”
  眾人笑了笑,賈薔道:“我是說相貌相近的……”
  “噗!”
  壹時間,不知多少人笑噴。
  黛玉拿繡帕打了賈薔壹下,取笑道:“妳好不好意思呢?”
  賈薔哈哈壹笑,仰頭望著漫天繁星,又有夜風吹拂,遠方星星點點的螢火蟲簡直美妙,他輕聲笑道:“這樣的田園生活,真是舒適啊。”
  黛玉聞言,心裏竟生出壹抹愧意,她始終認為,是她引著賈薔去見了她爹爹,最後才將賈薔拖下水,遭遇了那麽多險境和磨難,更改了他的誌向的。
  似感覺到黛玉心聲,賈薔又轉過頭,沖她眨了眨眼,笑道:“不過若是果真長居此間,久了難免乏味。我如今漸漸感覺到,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也!”
  黛玉心下感動之極,卻嗔道:“又說大話,妳如何與天鬥?這話傳出去,非落大禍不可!”
  賈薔打了個哈哈,道:“我是說,與天災鬥……”
  “噗嗤!”
  壹旁的可卿忍俊不禁,待賈薔、黛玉齊齊看過來,她抿嘴笑道:“叔叔這樣的人,原也只有姑姑這樣的,才降伏得起。”
  黛玉望向可卿那絕世容顏,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可卿這樣的相貌,實在是……傾國禍水,讓她心生警惕。
  可是看著可卿面上眼中不遮掩的恭維,和隱隱的討好,黛玉到底心頭壹軟,與她微微頷首淺笑。
  她到底是善良,不願意為難這些苦命人……
  可卿見黛玉如此,壹張臉綻放的笑容,簡直讓人驚艷。
  不過,她與賈薔對視壹眼後,就挪開了目光,看向遠處飛舞的螢火蟲……
  今天實在太累了,諸人也沒了唱戲演曲兒的興致,又略略坐了坐,輪流洗完溫湯後,就都去睡下了。
  賈薔守在最後,等莊子裏的婆子們將火都滅了,碳火填埋好後,方上山去休息。
  這壹宿,百靈鳥的叫聲,也格外的婉轉動聽,歡快悠揚……
  ……
  翌日清晨,賈薔壹早就離了桃園,回到京城。
  壹回到神京城,就覺得城內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他徑直去了馬車行,讓人牽拉了壹架上等馬車後,便前往了恪和郡王府。
  邱氏不值壹提,但李暄的面子卻要給。
  不管李暄和皇後背後抱有何種目的,多半是為了拉攏林如海,但他們本身,已經對他給足了體面。
  甚至,李暄和他之間,也的確成為了好友。
  這紅塵人世間,又哪有那麽多純粹的交情?
  若有太重的精神潔癖,除非做個孤家寡人。
  天地本混沌,更何況成年人的人心?
  所以,賈薔也樂意和這樣壹個王爺,做個濁世好友。
  “好球攮的,妳果真就送壹架馬車?太不給爺體面了罷?”
  賈薔的想法,在見到這忘八後,有些開始動搖。
  李暄和王妃邱氏壹道至前廳後,李暄當頭就問賈薔準備甚麽壽禮,待得知是上品馬車後,就炸了。
  那浮誇的表情,讓人作嘔……
  果不其然,邱氏嗔他壹眼後,同賈薔笑顏如花道:“已經很貴重了,昨兒還聽我兄弟說,如今妳們車行的馬車成了緊俏貨,好些人拿銀子預定都預定不到呢。”
  賈薔點點頭,道:“王妃說的是,近來是很緊俏,不過再緊俏,王爺和王妃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李暄也不亂嗷嗷了,提醒邱氏道:“便是賈家,也只有榮國太夫人有壹架這樣的馬車,其他人是沒有的。這車其實錢不錢的還在其次,東城那些土財主拿壹萬兩銀子來,也排不上號來訂壹架。眼下排隊的,都是皇親國戚、武勛親貴和家裏出過三品以上的人家。”
  當然,他不會說寧國府裏停了整整十駕馬車,但那些不算西府的,是賈薔的,自然不必提。
  至於後面的話,吹牛更吹海了去。
  誰要拿壹萬兩銀子來買車,李暄能把宗室親王的挪移出來……
  邱王妃不知此節,聞言後愈發覺得面上有光,看著賈薔笑道:“我如今身子不便,去不得邱家,若邱家有甚麽招待不周到的地方,妳只看在王爺和我的面上,莫要笑話。等再過幾個月,我親自做東道,在王府宴請妳和子瑜!”
  賈薔笑道:“王妃客氣了,不過壹架馬車而已。”
  李暄怕他往掉價裏說,忙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快走罷,別耽擱了!”
  邱氏又叮囑了好幾言後,目送著李暄和賈薔離去……
  ……
  出了王府後,李暄騎在馬上,看著賈薔的面色,忽地笑罵了句:“球攮的,妳小子可別沈溺在溫柔鄉裏造壞了身子骨。黑眼圈都出來了,晚上不睡覺的麽?”
  賈薔聞言微微壹滯,隨即搖頭道:“胡扯甚麽,這幾天忙著處置家務事,壹腦門子官司,哪有心思想那些?”
  李暄奇道:“家務事?妳們國公府除了妳就是倆俏寡婦,有甚麽家務事?”
  “……”
  賈薔黑下臉來,道:“亂扯甚麽臊!我就不信王爺沒聽過些……我下獄的時候,西府大房的賈赦以為我要敗了,就帶人打上門去,要奪了這份家業。西府如今二房當家,二房賈政雖未同意,也未阻攔,倒是賈政的老婆動了心,附和了幾句。那位老太太勸了勸,見沒勸住,也就撂手了。”
  李暄聞言沈下臉來,皺眉道:“這種事還用打官司?這天下除了王法之外,還有宗法。就算論王法,妳也占著理。榮國公賈代善也算是英明壹世,他這倆忘八兒子,實在混蛋的很。”
  賈薔搖頭道:“先榮國當年對我先生有莫大恩遇,更將嫡出愛女下嫁。榮國公在世時,我先生那些年日子過的別提多自在。有這份恩情在,許多事我都不好做的太過。可又不能就此放過……罷了,等我先生回來後再說罷。”
  李暄聽了個莫名其妙,總覺得哪裏不對,可看著賈薔打馬前去,他也不慮其他,跟了上去。
  渾然不知,賈薔打馬向前時,悄悄的摸了摸眼圈……
  真的假的?
  不應該啊,以他現在古怪的體質,這點操勞算甚麽?
  然而他剛仔細揉了揉眼圈,卻聽身後傳來壹道爆笑聲:“哈哈哈!賈薔,妳果然是個浪貨!!讓爺詐出來了罷?哈哈哈哈!”
  李暄打馬上前,看到賈薔黑著壹張臉,愈發笑的前仰後合,道:“賈薔,妳居然還編排出那麽壹套廢話來哄爺?哈哈哈!”
  賈薔惱羞成怒,揚起馬鞭在李暄那匹黃驃馬上抽了壹鞭子,黃驃馬撂著蹄子跑開,然而迎面而來的風依舊擋不住李暄放浪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沿街百姓紛紛詫異,那位身著王袍騎在馬上的年輕王爺在笑甚麽,賈薔刻意勒緊馬韁,同路人解釋了下。
  他指了指腦袋,面露同情色,對他們道:“王爺腦子撞到拴馬樁上,撞壞了。”
  行人們紛紛恍然大悟。
  ……
  神京東城,宣陽坊。
  快進邱家前,李暄忽然問賈薔道:“都安排好了沒有?”
  賈薔奇道:“安排甚麽?”
  李暄“嘶”了聲,道:“安排妳的人早點來邱府,叫我們去會館那邊啊!妳不派人來說,會館那邊出了事,爺和妳怎麽好走?這麽簡單的事,也要爺教妳?”
  賈薔好笑道:“王爺,妳不好走啊?反正我很好走,畢竟我還在孝期,進了門送了禮就走。邱家只會感念我給足了臉面,不會埋怨甚麽。”
  “……”
  李暄咬牙罵道:“好下流的種子!爺不管,今日妳必給爺尋個法兒!不然,爺今晚就去妳桃園莊子住下!”
  “……”
  賈薔想了想,正經道:“其實還是很簡單的,王爺就說今日我要和元平功臣擂臺上打生死戰,不去不放心便是。”
  李暄聞言眼睛壹亮,笑道:“賈薔,妳還真是個鬼機靈!怪不得妳能哄住那麽多女人,這騙人的門道是壹溜壹溜的啊!”
  賈薔莫名看了他壹眼,道:“我何曾騙人?若是騙人,又如何與王妃交代?”
  李暄:“……”
  ……
  邱府大門前。
  賈薔先壹步攔下見禮的內務府廣儲司郎中邱辛,溫聲笑道:“世叔不必多禮,原該進府與老夫人見禮,王妃平日多有優待,故而當以晚輩磕頭祝壽。只可惜身上帶著重孝,這大喜之日,不來不好,來了進去又不好,就在此門前遙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罷!”
  說著,往後院方向遙遙壹禮。
  邱辛見之目瞪口呆,心裏真真是有苦說不出。
  有重孝的今日當然不好上門,可賈薔身份貴重,身後的林如海身份更加貴重。
  他要是不說此事,邱家誰會介意此事?
  如今巴結都巴結不上的貴人,他是厚了大面皮登門求的他女兒,這才請了來。
  可既然人家說出了口,如此名正言順的理由,他還能說甚麽?
  剛強擠出微笑來,替其母謝了禮,正想著到底請到哪處去吃個茶,就見自家女婿恪和郡王李暄,也遙遙壹拜,道了句:“孤王也遙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賈薔:“……”
  這忘八壹看就知道小時候沒好好讀書,如今連祝壽詞都要抄。
  邱辛更是差點壹口血吐出,跟在他身後的長子提醒道:“王爺不必遙祝。”
  李暄嘆息壹聲道:“爺原本的確不必遙祝,可是全怪他!!”
  說著,他怒指賈薔,道:“這廝前兒才從詔獄裏出來,就因為當街殺了羅榮之子,那會兒爺就走開壹會兒功夫,他就不行了,沒人管束就撒野!上回也就罷了,羅榮壹家都是反賊,殺了也就殺了。可誰料,這小子今兒又和元平功臣壹群衙內簽了生死狀,要在西斜街擂臺上決壹生死!爺今兒若不去看著他,他能把人殺光!果真如此,爺怎麽跟他爹娘……怎麽跟他死去的爹娘交代?怎麽跟他先生交代?怎麽跟寧國公……哎喲!我草!賈薔,妳敢踹爺?妳給我站住!!”
  看著李暄被踹了壹個踉蹌後,勃然大怒去追殺賈薔,二人壹前壹後跑的沒影兒,邱辛壹張臉上的神情,那叫壹個精彩!
  他的女兒,怎麽就嫁給了這麽個荒唐王爺?!
  ……
  西斜街,太平會館。
  整條西斜街道上,早被馬匹堵死。
  這還是賈蕓、薛蝌早早動了腦筋,讓西路院開集時間和東路院開門的時間岔開了。
  若是擠在壹起,怕是連外面的大市街都要堵起。
  好在,沒人敢擋李暄的王駕,賈薔這個會館主人才不用擁擠於其中,爽利進了會館。
  入會館後,薛蝌迎了出來,將賈薔、李暄二人引入北廳。
  此刻鎮國公府牛繼宗之子牛城、理國公府柳芳之子柳珰、襄陽侯府戚建輝之子戚琥、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寧、定城侯府謝鯨之子謝強等十位衙內俱在。
  這十人背後的十家開國功臣,是眼下開國壹脈中所有在職掌兵的豪門。
  除此之外,皆不成器者。
  見到賈薔、李暄進來,十人忙起身見禮。
  李暄見此輩人人身上帶傷,鼻青臉腫,忍不住哈哈笑道:“賈薔,妳的人不行啊,怎麽壹個個都這個鳥樣子?”
  牛城、柳珰等聞言,愈發臊的無地自容。
  賈薔見了呵呵壹笑,道:“妳懂個屁!半年前他們上擂頂天堅持壹個擂,現在哪個不比先前進步數倍?元平那群小崽子雜碎就是我拿來給他們練手用的。過二三年王爺再來看看,隨便出來壹個,不把姜林之流的屎尿打出來才怪!”
  這話牛城等人聽著提氣,謝強和他老子謝鯨有些類似,都是粗大的身材骨架,好大的腦袋,此刻甕聲道:“侯爺,不用二三年,最多再過壹年,我非把姜林的腦袋砸開花!”
  李暄哈哈笑道:“是不是吹牛皮啊?姜林那小子醜是醜了點,可伸手還是很不錯的。”
  謝強聞言登時急了,可也不敢對李暄不敬,急眉赤眼的臉都紫了。
  賈薔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道:“王爺又不懂武,妳和他說個屁!”
  不理笑著罵罵咧咧的李暄,賈薔隨薛蝌又往裏去,剛走兩步,眼睛陡然壹瞇,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去。
  只見裏面兩張簡易木榻上,躺著隨他從王家出來,素來沈默寡言,但訓練起來都在玩命的王安、王雲二人。
  但此刻,兩人的整張臉都被打爛了。
  若非二人沈默的眼神是賈薔所熟悉的,連他都認不出,這兩張臉上鼻梁斷裂、鼻翼撕裂、嘴角撕裂幾露牙齒、臉頰撕裂看不出好肉的二人,就是壹直跟在他麾下誓要出人頭地報效於他的親隨。
  賈薔看了好壹陣後,阻止了二人掙紮著起來見禮,回頭問薛蝌道:“他們壹直養在這?郎中怎麽說?”
  薛蝌忙道:“有爺留下的那些藥酒,總算死不了。其實只是臉上傷的厲害些,內腑都還好,傷的雖重,但不致命。不過若能請太醫聖手來醫,許能好的快壹點……”
  賈薔點點頭,回頭看了李暄壹眼,又問薛蝌道:“我記得,咱們會館有從兵部得來的擂臺生死箋?”
  自古以來,軍方內部就有死亡指標。王子騰雖然只是空架子的兵部尚書,但得壹些生死箋還是輕而易舉的。
  薛蝌聞言面色微變,點點頭道:“有。”
  賈薔道:“去給我取三張來,今天我要用。”說罷同李暄道:“我今兒多半要受傷,能否勞王爺請兩個擅長外傷的太醫來?最好多帶些金瘡藥。”
  李暄皺眉道:“賈薔,妳別沖動。如今妳甚麽身份,又不想著和那群丘八爭甚麽,何必冒這份險?”
  賈薔搖搖頭,道了句:“王爺,這不是意氣之爭。軍中競爭,原十分殘酷。其實打死都不要緊,打不過是本事不濟,沒甚麽可說的。但他們不該故意將人折辱成這樣……”又問薛蝌道:“蕓哥兒在南廳應付他們?”
  薛蝌點頭道:“是。”
  賈薔同牛城、柳珰等人道:“跟我走。”
  雖然時勢已大不同,但是想在軍中立足,其實仍是要見血的。
  而軍中,從來只崇拜強者!
  眼下兩張臉被打爛成這樣,這個場子不找回,開國壹脈的臉也就爛透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