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智勇兩合 7000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朗聲壹言響徹大殿,群臣見狀已是松了口氣。
鄒易心思微動,沈聲道:“妳就是那武國的廣華盟主,寧塵?”
“是又如何?”
寧塵笑道:“難不成,重霄宮的諸位也想送我壹份大禮?”
輕佻笑聲令重霄宮眾人面色漸沈,但壹時都未曾出聲回嗆。畢竟他們來時就曾聽聞此人之勇武,並不好惹。
而鄒易眼下更覺驚異——
能擊退詔龍谷兩大高手,按情報而言,此子應是身受重傷才對。
可眼下見其精神奕奕之狀,哪像是負傷的樣子,分明毫發未損!
但此子自視甚高,眼下徒手抓住這柄長劍,已是自投羅網。
“寧盟主好氣魄。”
鄒易心思急轉,很快咧嘴壹笑:“我們重霄宮贈禮給蒼皇陛下,妳半途出手突然阻攔,甚至還要搶下賀禮,這又意欲何為?”
“如今武蒼二國早已結盟,我自然得護得蒼皇安危才行。”寧塵意味深長道:“畢竟,爾等贈來壹柄魔兵,究竟是何居心可不好說。”
“魔兵?”
臺下群臣面露驚色。
鄒易眼神詭異,笑道:“寧盟主,妳確信?”
話音剛落,長劍上纏繞的黑布寸寸皸裂,直至化作煙塵散落,顯露出壹柄珠光寶氣的燦金長劍,熠熠生輝。
而與此同時,寧塵眉頭微挑,立刻感覺到壹股陰森邪異的氣息正飛速鉆入自己體內,猶如瘋魔般肆虐擴張,似要將他整個人都徹底掌控。
——旋即,當場被九憐出手抓了個正著。
...
“有點意思。”
九憐坐鎮魂海,隔空虛握,饒有興致地看著被困於半空中的壹大團扭曲黑霧。
仿佛仍在瘋狂反抗掙紮,不斷畸變成各種形狀,或是撕咬、或是沖撞,陣陣恐怖攝人的魔氣正激蕩不休。
這,又是壹頭真魔。
九憐美眸微瞇,笑著擡手壹指:
“小家夥,去,吃了它。”
嗖!
隨著壹聲令下,壹團黑色毛球瞬間電射向半空中的囚籠,半途中就炸成壹片黑泥,牢牢包裹住了這頭被拘束的真魔。
下壹刻,兩頭真魔似在激烈交戰廝殺,黑泥如浪濤般兇猛翻騰,接連發出足以融化神魂的恐怖尖嘯。
九憐見狀暗自嘀咕:“沒我幫忙,妳這小家夥怕是眨眼就被吞幹凈了。”
正如其言,無孔不入的浩瀚偉力不斷擠壓,阻擋著這頭外來真魔的反撲攻勢,寸寸收縮其掙紮空間,讓怪物只能嚎叫著被壹點壹滴的吞噬消化。
莫約幾息後,壹大團黑泥從空中墜落,縮回壹團小小毛球。
好似吃撐了似的,冒起幾縷青煙,軟趴趴地癱在地上。
“對妳可是天降橫福。”九憐指尖微挑,笑道:“吃飽了就出去幫寧塵的忙,別想偷懶。”
...
寧塵臉上異色不過壹瞬,很快將長劍橫至眼前,輕撫稱奇道:“此劍看起來的確精美無比,是壹柄符合皇帝的尊貴之劍。”
鄒易冷笑道:“如此壹來,寧盟主可是相信了?”
同時,他瞥了眼身後幾名長老,暗下命令。
重霄宮眾人心知肚明,悄然掐印,催動劍中機關。
雖不能制住蒼皇稍顯可惜,但能將寧塵此人擒下,同樣也是大功壹件。
“......”
片刻後,寧塵似笑非笑地投來視線:“只是不知,此劍又是從何而來?”
鄒易眉頭漸凝,暗覺古怪,當即轉口道:“不瞞諸位,此劍乃是我等剿滅魔門偶然所獲,見其金芒四射,定是尊貴之物,這才特意取來贈予蒼皇。”
“怪不得。”
寧塵恍然道:“既然此劍由魔門所得,也無怪乎劍中會有真魔存在。”
“真魔?!”
話音剛落,劍中仿佛暴動湧出大片黑泥,似升騰起妖異恐怖的漆黑之炎,而在火焰中甚至還有壹張張扭曲猙獰的男女面孔在不斷浮蕩,駭人莫名。
見此異狀,在場眾人無比面色大變,甚至連重霄宮眾人都瞪大了雙眼。
這、這劍中真魔怎得突然失了控制?
“傳說中的真魔可當真厲害。”
寧塵面色微沈,將長劍插入腳下階梯,松手退開兩步。
旋即,他側首看向端坐龍椅中的朱禮兒,二人視線不過交匯壹瞬,立刻互知對方心意。
“——諸位無需懼怕。”
朱禮兒悠然站起,身姿優雅從容地壹步步走下龍階。
其神情沈穩依舊,面色如水,談吐間滿是坦然自若。
“便是所謂惡鬼真魔,在寡人眼前也不過是色厲內荏之物,又怎能玷汙此九龍殿宇之威嚴。”
她來到了長劍之前,伸出素手按上劍柄,玉指只是輕輕壹點,原本還在狂嚎肆虐的恐怖真魔霎時壹僵,仿佛是遭受天子龍威震懾壹般,嚇得瑟瑟發抖,轉眼便縮成了壹團。
下壹刻,長劍金芒大放,劍紋閃耀刺目,恍若真龍降臨,盛威四溢。
在場眾人揚首見此奇景,無不震撼莫名,只覺那傲然立於龍階上的女子當真是真龍化身,尊貴超然,便叫歷代帝皇見之都要自慚形穢。
“寡人在此,何方妖魔汙穢膽敢作祟。”
朱禮兒目光冷傲,睥睨著重霄宮壹行眾人。
即便無需更多言語,那股刺痛心神的浩瀚龍威就令他們壹陣心驚肉跳,連鄒易都不免瞳孔緊縮。
這女人,竟能將劍中真魔壓制下去?!
“陛下聖威!”
群臣紛紛拜倒,神色狂熱激動,宛若朝聖壹般。
見此場面,重霄宮眾人臉色更是難看。
他們此舉莫不是給蒼皇反做了嫁衣,更定滿朝文武忠心?
“鄒宮主,贈禮前該好好檢查,莫要被旁人誤解,以為妳們跟魔門染了幹系。”
朱禮兒悠然開口,嗓音威嚴冷肅:“爾等如今退去,寡人可以不作追究。”
鄒易沈默片刻,驀然咧嘴:“蒼皇教訓的對,是我們檢查不力,險些釀成大禍。但難得有機會壹見蒼皇風采,我等重霄宮可還有些提議想說。”
“看在此劍貴重的份上,說。”
見其神色淡然地反手負劍,鄒易眼底閃過壹絲冷芒,不動聲色道:“如今魔門聲勢漸起、蒼國元氣大傷,即便蒼皇妳有比天之誌,但若魔門惡徒覬覦,怕是危難不少。”
朱禮兒淡然道:“想讓蒼國與重霄宮結盟?”
“正是如此。”
鄒易冷笑道:“我想蒼皇陛下應該不會意氣用事,置蒼國安危於不顧。若做錯了選擇,怕是...”
“蒼國將來縱有盟友無數,可不意味著需要受旁人威脅。”
寧塵從朱禮兒身旁站出,好笑道:“鄒宮主,由妳說出這番話實在有礙身份地位。”
“哼!我與蒼皇交談,與妳又有何幹!”
“寧盟主與蒼國有天大恩情,寡人信之。”
朱禮兒眼神微冷,語氣漸寒:“況且蒼武二國交好,亦為堅實同盟。何時輪得到重霄宮在旁指指點點?”
鄒易負手譏笑:“蒼皇英武聖明,可莫要被些奸佞小人所蒙騙。武國故步自封,何等孱弱無力。與這樣的盟友合作,怕是只會對蒼國有害。”
“這可說不準。”
寧塵搖頭失笑道:“重霄宮背後雖有權勢,但屹立北域的本事還是武力。單論此項,我們可不會遜色分毫。”
“是麽?”鄒易面露異色,眼神詭譎地盯著他看了壹陣。
旋即,他驀然大笑道:“好!既然寧盟主有如此自信,不妨與我重霄宮做上壹場,瞧瞧何方才更有手段本事,能扶得起這座支離破碎的蒼國。”
喊出如此話語,頓時引得群臣怒然視之。
重霄宮眾人對此都置若罔聞,反而漸起傲慢笑容。
“玄明武者,正好由弟子出手。”
那名寡言少語的年輕男子提劍踏出壹步,眼中戰意灼灼:“我想,寧盟主應該不會吝於指教?”
鄒易目睹事態按照計劃發展,心底卻另有所思。
——情報,處處都是問題。
望著站在龍臺上的男女,他眼神沈重,心中不由咂舌。
據情報所傳,這寧塵本為玄明武者、當初與詔龍谷壹戰乃是施展了某種搏命秘法,強行催之。再加上各大派的高手從旁協助,這才能勝得壹招。也因此戰況慘烈,蒼國皇都內滿是傷患,根本挑不出幾個還能戰鬥的武者。
但如今所見,情報分明大錯特錯。
即便從寧塵身上的確只能感知到玄明氣息,可此子與蒼皇都沒有絲毫傷勢,分明有壹戰之力。
而且這蒼國文武都對蒼皇俯首稱臣,根本沒有情報所說的暗流湧動,內外皆憂。
甚至,連提前準備好的魔兵都沒有起效,簡直匪夷所思。
這座蒼國皇宮,到處都透露著古怪。
只可惜這段時日詔龍谷封閉,沒有絲毫消息傳出,叫人捉摸不透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心中倒沒有慌亂。
即便寧塵跟蒼皇很是詭異,但他們的任務從頭到尾都只有壹件。
並非強出風頭,而是將這群人盡量困於此地,盡量拖延更多時間,為另壹批人的行動打好掩護。
而算算時間,或許已經——
“說不定已經得手?”
輕笑聲驀然傳來,令鄒易心頭猛地壹震。
他深深凝視著臺上笑意懶散的男人,沈聲道:“寧盟主,妳沒頭沒腦說這壹句話,是何意思?”
“妳心裏明白。”
寧塵笑道:“用不著妳麾下弟子出來,既要分出高低,何必拖拖拉拉的。”
說著,他直接擡手指來:
“鄒宮主,我直接與妳壹戰,如何?”
鄒易聞言神情變幻不定,心底升起不妙預感。
...
清鳳殿內。
安靜無人的走廊間,驀然走出了兩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皆戴猙獰鬼面。
他們腳步無聲,仿佛早知目標般壹路前行,直至來到壹座寢宮門前停下。
“朱琴霞,蒼國公主,因此戰傷勢未愈,每日午時都需要閉關調養。”
二人對視壹眼,旋即壹把將房門推開。
檀香撲面、精美典雅的屋景映入眼簾。而他們只是眼神掃過,便在壹處屏風後方看見了模糊身影,似是在盤膝打坐。
“果然如此。”
其中壹人敲了敲鬼面,笑道:“傳聞中美若天仙般的冰公主就在此地,外頭還無人看守,這蒼國果真是兵力匱乏。”
“——何人在外。”
屏風後傳出冰冷女聲。
“我等身份可不好說。”另壹人沈穩道:“不過,琴霞公主最好乖乖與我們走壹趟,可以免去許多皮肉之苦。”
“沒想到壹群魔門中人都有膽闖入皇宮。”
屏風後的女子似咬牙道:“妳們想抓我去威脅母後?”
“這的確算得壹個法子。”
壹人正掐動印訣,似在屋中布置某種詭異陣法,同時譏笑道:“傳聞那蒼皇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可唯獨還算愛護自己的女兒。我們若將妳抓去,興許能叫那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老實受降。”
“顛覆蒼國皇權,對爾等宵小之徒又有何好處?”
女聲隱含幾分慍怒:“金錢?地位?還是那蒼龍秘境?”
“自然都不是。”
陣法漸成,寢宮內仿佛亮起詭異氤氳。
“妳們這蒼國皇族自作聰明,企圖亂我五域大局。眼下便叫妳瞧壹瞧,由爾等皇族親自孕育出的怪物,究竟會是何等可怕...嗯?”
鬼面人突然壹楞,驚疑不定地捂住面具後退兩步。
等等,他為何會說出這些話?
即便眼下尚要布置‘創魔陣’,又何須與此女開口廢話,無緣無故暴露自己的身份來歷?
“怎麽回事?”身旁同伴顯然也察覺不對,驟起警惕。
“如娘親和前輩所料,這五域之人的確賊心不死。”
屏風後緩緩走出了朱琴霞的身影。
但她此刻卻沒有打坐調息,而是手持利劍,眼神冰冷的凝視著二人:
“意圖亂我蒼國根基,自尋死路。”
“妳——”
鬼面人驟驚,正想出招將其強行擒下,可動作卻齊齊僵在了半途中。
“這、是...怎麽...”
他們皆是瞳孔緊縮,面具下早已滲出絲絲冷汗。
並非他們受某種氣勢所震懾,而是根本動彈不得,連眼珠子都難以轉動哪怕壹下!
下壹刻,眼前景象仿佛變得扭曲、模糊,似有道道黑芒交織。
直至,突然化作壹片漆黑恐怖的煉獄之景,無數攝人心魄的眼珠布滿視線所及的各處,邪光大放,無數道刺破魂海的暗芒瞬間鉆入他們雙眼。
“啊!”
伴隨壹聲短暫慘叫,二人眼中神采轉瞬泯滅。
朱琴霞本要拔劍,看見這兩名五域之人頃刻被滅,不禁眼神微動,側首道:“娘親,直接動手當真無妨?或許可以再繼續盤問,知道更多的情報。”
“不必了。”
紗帳後方,朱禮兒現身走出,神色很是平靜。
“舒玉妹子和寧塵計劃周全,寡人已經知曉他們的小動作,另壹側的布置足以結束這場麻煩。”
...
皇宮後山,此地仍是滿目瘡痍。
但,四道身影倏然踏足於此。
“——蒼龍秘境,果然還未關閉。”
滿地廢墟間,壹道石門仍流轉水波,似連通著秘境之地。
“妳們幹得不錯,擾亂天相,得以叫秘境存在至今。”
出聲的男子雖戴鬼面,但面具上異紋深邃,顯然與身旁幾人地位不同。
他伸手輕撫著石門,仿佛回憶起過去,喃喃道:“千年前這蒼國的開國皇帝何等意氣風發,到頭來還是化作壹抔黃土,代代衰落,如今甚至叫當初臣服的朱家奪了江山,實在可悲可嘆...”
呢喃間,他瞇起雙眼,收手淡然道:“不過這代蒼皇的確有些手段,雖剛剛登基,但已懂得玩弄這些小花招,還誆騙外人此地有什麽長生不老之秘,使得壹手圍剿之計。”
“尊主。”身旁的鬼面人恭敬垂首:“如今鄒易等人已在殿前拖住局面,可要繼續按計行事?”
被稱作尊主的男子後退幾步,揚首長嘆道:“沈寂許久,也是時候該從幕後現身,好叫這北域天下知曉五域之名。”
“遵命。”
三名鬼面人深鞠壹躬,迅速來到石門前施展某種術法。
其中壹人還從懷中取出壹物,被層層符箓包裹,仍是邪氣彌漫,待將符箓撕開後立刻投入秘境內部。
“這蒼國龍脈,不知又能支撐到幾時。”
‘尊主’怡然負手而立,似在等待著異變發生。
但——
片刻後,秘境內始終都沒有任何反應。
三名鬼面人輕咦出聲,面面相覷。
而‘尊主’若有所思,驀然側首看向遠處:“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妳這個女人,竟然早已預料到我們的行動?”
“是妳們行事太過招搖。”
朱禮兒翩然落地,臉色漠然地拂袖環臂:“五域之人,蒼國可不是妳們能肆意作祟之地。”
三名鬼面人見其身影,皆是瞪大雙眼:“怎麽可能?!”
如今蒼皇應該在大殿應付重霄宮的人才對,為何會出現在此?
心思急轉間,他們立刻擺開架勢,欲要先行出手。
“吞穹之力竟被妳運用到如此地步,實在了不得,比情報記載的更為厲害。”
但‘尊主’卻擡手壹攔,饒有興致道:“不過,我倒是好奇,妳知曉計劃多少?”
朱禮兒冷漠道:“妳有幾分,寡人便知幾分。”
“哈哈,說的好!”
‘尊主’大笑壹聲,卻驀然壹轉冷意:“如此說來,妳是故意叫他們放松警惕,好引誘大魚上鉤。不愧是搶過江山的女人,心機不少。”
“過獎。”朱禮兒眼神深邃,不露絲毫情緒波瀾。
“或許,還不僅僅是打消警惕,甚至還安插了奸細。”
‘尊主’意味深長地掃過身旁三名鬼面人:“不妨讓我猜猜,三人之中,究竟是哪個人會是妳的後手。”
“尊、尊主!”
三人聞言眼神驟變,急聲道:“我等皆是忠心於五域,怎會有背叛之心,只是這女人太過狡猾奸詐,設局誆騙——噗!”
可話音剛落,其中壹人突然暴起出手,雙掌轟出,瞬間擊中兩人後背,從面具下濺開大片鮮血。
“哼!”
‘尊主’揮手壹拂,當即將這人壹掌震飛。
旋即,他反手按向秘境入口,符文陣印流轉,似要強行催動秘境內布置好的手段。
但迎接他的,卻是壹柄從秘境內驟然刺出的黑劍。
“咦?”‘尊主’立刻收招,屈指彈開劍鋒,又見漆黑巨手從秘境內猛然擠出,攜撼山之威當頭拍落。
他立刻抽身遁走,順勢卷袖拉起兩名受傷的鬼面人,眨眼間已退至數十丈外。
“這是...”‘尊主’眼神驚奇,很快見秘境中再度走出了壹位朱禮兒,肩頭黑霧湧動不休,恍若妖魔寄宿其中。
他不禁譏笑道:“壹國之君竟將妖魔之力修煉到這種地步,實在可笑。”
“對付外敵,算恰到正好。”
兩女巋然不動,眼神如鋒:“妳也別想離開。”
“壹介女流,當真了不得。”‘尊主’又失笑壹聲。
旋即,他猛地伸手在旁壹劃。
只聽刺耳聲響,竟是虛空被生生撕開壹道裂痕,並擴成深邃通道。
朱禮兒瞳孔緊縮...這難道是破虛的手段?
不對,此人修為還沒有那麽恐怖,這究竟是——
“上古妖魔的力量,可不止妳壹人擁有。”
‘尊主’玩味道:“此次雙方暫且休戰,往後再見。”
說罷,他便帶著身受重傷的兩人踏入虛空,消弭於無形。
“......”
兩女身形合攏歸壹,緊蹙秀眉,久久不語。
“母後!”朱琴霞從遠處疾行而至,眼神冷冽的環顧四周:“為何不見敵影?”
“他們已經撤走。”朱禮兒斟酌道:“對方似有上古妖魔的手段,頗為棘手,不好強留。”
“那...”
“無妨,他身旁留著兩個暗子,若有機會便會探回消息。”
朱琴霞衣袖壹拂,不遠處的蒼龍秘境徹底關閉。
旋即,她側身看向皇宮方向:“接下來,便是這自討沒趣的重霄宮。”
...
轟隆!
殿外隱約傳來悶響,令鄒易臉色更顯難看。
有動靜了,可看寧塵和蒼皇淡定自若的模樣,顯然是早有預料!
“還沒反應過來?”
寧塵壹步步走下階梯,擡手壹招,厄刀已然入手:“妳們的壹舉壹動早已在蒼皇掌握之中,兩處齊攻皆已化解,只剩妳們這壹處。”
鄒易神情陰沈無比,道:“妳們怎會知曉。”
“或許是內奸所獲、或是探子窺聽而來,又或者——”
寧塵微微壹笑:“妳們本就是被蒙在鼓裏的蠢貨,自以為占據先機,不料早就被合作壹方賣了個幹凈。”
此言壹出,重霄宮眾人心頭巨震。
“來吧。”
寧塵架起黑刀,凜然笑道:“鄒宮主,我們壹招決勝負,正好叫天下群雄都來見壹見妳們的威風。”
說話間,大殿四周陸陸續續走出了武者和使節的身影。
他們神色各異,但望向重霄宮壹行的目光卻皆是厭惡。
見此場面,鄒易心已然沈到谷底,死死攥緊雙手。
情報所言,這些各派武者與各國使節分明都重傷不起,甚至已有不少離開蒼國,可如今怎可能各個都平安無事!
是情報有誤?
不對,難道當真是五域出爾反爾,將他們重霄宮推了出去作擋箭牌?
“...爾等手段,著實非凡。”
鄒易並起劍指,森然低語:“但妳以為,當真能全身而退?”
寧塵周身氣勢驟然拔升,兇猛澎湃。
“這壹刀,妳接不住。”
“笑話!”
鄒易怒睜雙眼,層層劍意堆疊湧動,似有元靈巔峰之力歸於指尖。
“玩弄些陰謀詭計,當真以為妳能——”
鏘!
刀光陡綻,化作漆黑夜幕劃過大殿,悄然無聲的吞沒眼前敵。
深邃、冰冷,仿佛要將萬物都吞噬消融,寒冷徹骨。
在場眾人無不愕然屏息,剛壹回神,漆黑刀光已然漸漸消散,唯有壹道身影從黑幕中狼狽跳出,雙手還拽著重霄宮的長老弟子,眨眼間化作流光遠遁十裏之外。
只剩壹聲低沈話語響起:
“寧塵、蒼皇,此次我重霄宮認栽,後會有期!”
只待話音落下,才有壹片鮮血灑落殿門前,可見那修為驚天的鄒易,已然在這壹刀下受了傷。
真靈神魄,並非不可力敵。
“呼——”
寧塵悠長吐氣,周身煙氣繚繞,順勢柱刀而立,可謂氣勢如虹。
四周眾人正要驚嘆,卻聽蒼皇驀然沈聲道:“今日早朝受重霄宮打攪,群臣暫且退下,而各方勢力的諸位將此消息如數回傳,速速傳告天下,明白麽?”
“遵命!”
不消片刻,殿內眾人已然聽從‘命令’安然過去。
旋即,朱禮兒拂裙快步走來,伸手攙扶:“身體如何?”
“呼...差點沒撐住,要是這時候癱坐在地,可著實是丟了場面。”
寧塵身形搖晃壹下,抽著嘴角幹笑道:“這壹刀可當真將我徹底掏空。”
“已是相當了不起了,這壹刀的威能簡直是...”
朱禮兒面露感慨,可見其蒼白臉色,還是不免輕笑:“快些坐下歇息會兒。”
寧塵再看向殿外,皺眉道:“不過終究沒法將這夥人徹底留下來,倒是可惜。”
“別瞎想了,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真靈神魄武者,可不是三兩下就能解決。”
朱禮兒搖了搖頭。
但她又勾起壹抹譏嘲笑意,意味深長道:“不過,寡人早已給他布置了不少踐行禮,希望他們此次歸途能有更多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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