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大戰過後 6K5

　　距離詔龍谷入侵壹戰，已過去三天。
　　蒼國皇都內外仍是廢墟壹片，硝煙散盡，留下滿地殘垣斷壁，不知多少宮殿庭院崩塌。
　　好在蒼皇行事謹慎，早在皇都內布下暗陣、召集強援，肆虐的魔道眾人並未造成太多無辜傷亡，便遭圍剿鎮殺，壹場早有預謀的禍亂混戰很快落下了帷幕。
　　同時其余北域四玄也聞訊趕來了蒼國，有強者坐鎮，借此平定各方勢力心中不安，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
　　清鳳殿。
　　此為蒼皇數十年前剛成皇妃時住所，地處偏隅，人跡罕至。隨蒼皇自叛亂中奪下蒼國江山後，這座宮殿不再有何人隨意靠近，只有些跟隨多年的老嬤嬤每日前來打掃。
　　而經歷此番激戰，此殿因離戰場較遠的緣故，並未遭受太大波及，建築整體尚且完好，只有幾處宮墻被亂石砸穿震碎，眼下也正由幾名工匠幫忙修砌重整。
　　“——沒想到，皇宮竟會遭此重創。”
　　年輕工匠壹邊刷墻，瞥了眼遠處仍在重建的大片廢墟，咂舌道：“修為高深的武者當真恐怖，簡直如同天災壹般。瞧那邊幾座山頭都塌了，真不知道是何人打出來的，簡直聞所未聞。”
　　壹旁的老工匠隨手頂了他壹肘，淡然道：“身處皇宮，不要亂嚼舌根。若叫旁人聽見，妳這小命可要不保。”
　　“咳...我、我可沒說什麽壞話啊...”
　　年輕工匠悻悻幹笑兩聲。
　　此次皇宮幾近覆滅，蒼皇在懲治賊人後，自然是召集全國能工巧匠前來修繕。
　　像他們這樣來自民間的工匠，眼下在皇宮各處都有不少，也有許多皇族禁軍在幫忙運送物資和建材。
　　老人看了看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後才低聲道：“聽說這清鳳殿內就睡著壹位負傷的厲害武者，他們耳朵靈便，怕是百丈外的風吹草動都聽得壹清二楚。”
　　年輕工匠頓時咽了口唾沫。
　　但默默刷了半天墻，他還是忍不住道：“聽說此次蒼國能化險為夷，是靠了武國大力相助？”
　　老人眉頭微挑：“算不上武國...不過，的確是武國來使出了力氣，將來犯的賊首盡數擊潰，才能逆轉局勢。”
　　“何人如此勇猛？”
　　年輕工匠停下了手中活計，好奇道：“聽說這次有不少北域有名有姓的大派高層匯集，往日各個都有開山裂石的本領，怎得風頭都被此人給搶了去？”
　　他這壹路趕到皇宮內，陸陸續續聽見了不少風言風語。
　　但那些成名已久的強者，卻沒預料中的大顯神威，聽了半天，卻大多都是壹個叫‘寧塵’的陌生男人，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也並非全被占盡風頭。”老人搖了搖頭：“北域各派武者皆有非凡本領，此戰理當出力許多。只是相較起武國來使，這才顯得遜色許多。”
　　“怎會如此？”
　　“聽聞那賊首背景驚人、即便皇宮中人都諱莫如深，修為更是可怕，幾乎無人可敵。”
　　老人隨手指了指遠處攔腰崩碎的大山：“是那武國使節威武無畏，獨自與其力戰多時，幾乎拼上性命才斬下強敵首級，讓我蒼國免了壹場大災大難。”
　　年輕工匠聽得壹陣震撼：“武國來使，竟這般厲害？”
　　“聽說那位英雄現在得陛下看重，正有各方聖手禦醫療傷。”老人低聲叮囑道：“說不定就在哪處宮殿裏休息，妳可別亂走亂跑，不慎沖撞了那位英雄，到時候小心陛下拿妳是問。”
　　“是、是是...”
　　諸如此類的暗中交談，在皇宮各地、乃至整座皇都都在上演。
　　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各派武者，諸國使節，在度過初時的驚慌恐懼後，很快便津津樂道的談起當時戰況。
　　四玄詔龍谷意圖強奪江山、奴役皇族之舉被昭告天下。同樣也有寧塵之名，以英勇雄壯之威，得以被眾人所知。
　　即便不曾踏足皇宮，只消遠遠看見那幾座雲霧中橫倒崩陷、千瘡百孔的山脈，眾人便知此戰之慘烈，可稱得上驚天動地。
　　...
　　鑾金正殿。
　　寬闊大堂內，幾位宮女陸續走來，恭敬奉上茶點。
　　客位中，坐著壹位銀發束冠的肅穆老者，似閉眼寧神，儼然壹派仙風道骨。
　　隨旁側腳步聲響起，他緩緩睜眼，饒有興致的起身打量。
　　映入眼簾的正是壹名風姿絕艷的傾世妙人，著玉簾金紗，龍袍鳳裳繁盛華麗，即便神色冷漠，卻更襯其帝皇傲然之氣。
　　“料想這壹代的蒼皇雖為女流，但應該是頗有氣魄，不料卻比老道猜想中更為氣勢逼人。”
　　老者微微壹笑，起身拱手道：“不知蒼皇傷勢未愈，是老道失禮叨擾。”
　　“無妨。”
　　朱禮兒壹拂龍袖，大方入座主位，平靜道：“四玄中人如今前來助蒼國度過危險，寡人自然再歡迎不過。畢竟那詔龍谷勢大，蒼國即便有眾多大派、各國協力，或許都得大吃苦頭。”
　　見其談吐淡然、隱含威儀，老者不禁點頭贊嘆：“果真遠遠勝過前朝皇帝。”
　　朱禮兒並未在意其誇獎，隨口道：“不過，此番四玄來人唯有老先生？”
　　“還有其他兩位。”
　　老者笑了笑：“他們並未入宮，而是前去找詔龍谷的人了。這般肆意胡鬧，是該好好敲打他們壹回，免得往後再來尋蒼國的舊仇麻煩。”
　　朱禮兒眼神微動，這才頷首道：“多謝幾位高人。”
　　“‘高人’之稱可折煞我等。”老者失笑道：“陛下身負玄妙傳承，本領驚天，或許不用多久便可與我等並肩，這蒼國著實有福。”
　　聽其言語，朱禮兒眼底閃過壹絲異芒。
　　不愧是四玄中人，這等眼力見識的確不是尋常武者可比，壹眼便看出了她身上的些許秘密。
　　“陛下不必介意，我們四玄對傳承何處可不會放在心上，是正是邪，唯本人心意爾。”老者略作思忖，好奇道：“老道剛來蒼國不久，聽說此次是壹名來自武國的年輕武者，將詔龍谷五主斬殺於此？”
　　“沒錯。”
　　朱禮兒嘴角微揚：“其名寧塵，為武國廣華盟主。此人勇武無雙、意誌超群，面對強敵亦是悍不畏死。經歷幾番激烈苦戰，終將那詔龍谷賊首壹刀梟首。”
　　“這...”老者連連撫須，臉色壹陣驚疑不定。
　　他原以為是外界風言風語胡傳，沒想到竟當真如此。
　　他很快又驚奇道：“那小兄弟是何等境界，竟能將齊鐵辰這等人物斬殺？”
　　“他雖為玄明境界，但身負非凡傳承，另有玄奧秘法加身。”朱禮心思壹動，話鋒微轉，道：“當然，寧塵他自然還無法與齊鐵辰他們正面抗衡，只是聰慧靈動，又布下了許多天羅地網、再借戰場上的隨機應變，與各方強者壹同聯手，才能最後奪下勝果。”
　　“原來如此。”
　　老者恍然點頭。
　　他不禁感慨道：“天下人才輩出，當真是好事壹樁。那武國沈寂多年，如今能橫空出世這樣壹位驚人少年，實在了不得。”
　　說著，又問道：“不知那位小兄弟如今...”
　　“他身受重傷，仍是昏迷不醒。”朱禮兒平靜道：“寡人已派禦醫全力診治、不會吝嗇任何靈丹妙藥。”
　　老者思酌片刻，笑著從袖中取出壹個錦盒：”陛下，此物便當做老道所贈的壹份小禮。“
　　“使不得。”朱禮兒起身皺眉道：“諸位四玄中人前來坐鎮庇護，怎得還能收爾等饋贈。寧塵若是知曉，定然也不會同意。”
　　“此事，是我們四玄看管不利。”
　　老者面露感慨，嘆息道：“我們與詔龍谷掣肘多年，不料他們在暗中還有這般布置，險些釀成大禍。若非有那位小兄弟出手，這蒼國上下怕是都得遭殃，我等四玄實在難辭其咎。”
　　朱禮兒略作沈吟，這才頷首：“既然老先生堅持，那寡人就替寧塵道謝壹番。”
　　“陛下不必如此。”老者笑呵呵道：“這等英雄豪傑，實在令人敬佩。待那位小兄弟傷勢有所恢復，老道也想與其見上壹面。”
　　“好說。”
　　朱禮兒緩緩道：“若有機會壹見四玄神妙，亦是寧塵機緣。”
　　二人再談了會兒皇都重建事宜後，老者很快便拱手告退，未做久留。
　　“......”
　　目送四玄高人化風離去，朱禮兒眼神卻瞥至壹旁，冷冷道：
　　“暗中窺探多時，如今還不現身出來與寡人壹見？”
　　“原來蒼皇陛下早已發現了我？”
　　壹抹纖細倩影坐在頂梁間，笑吟吟地搖晃雙腿，舉止輕佻地撩撥著胸前秀發。只是身披鬥笠黑紗，看不清真容相貌。
　　“既然發現了，又為何不告訴給那位老爺爺知曉？”
　　“寡人感覺不到妳的敵意。”
　　朱禮兒目光冷冽，道：“況且前段時日，琴霞也曾提起過妳的存在。至少不是與詔龍谷壹路，可以給妳些顏面。”
　　纖細少女揚唇淺笑，屈指探來壹顆丹丸。
　　朱禮兒擡手接下，眼神微動：“什麽意思？”
　　“轉贈給那位寧塵大英雄吧。”
　　纖細少女輕笑道：“妳手下那些禦醫雖然醫術高明，但療傷之物還算不上好，這丹能讓他好快些。”
　　朱禮兒深深凝視著此女，隨手將丹藥遞給身後侍女。
　　“妳是何身份。難道也是四玄中人？”
　　“是，也不是。”
　　纖細少女不置可否道：“眼下麻煩盡散，我就不多打擾了，希望琴霞公主與寧塵成婚之際，能給我留壹份喜酒嘗嘗便好。”
　　說罷，她便翩然躍走，似要從正門離開。
　　朱禮兒驀然道：“妳與寧塵之間又是什麽關系。”
　　少女莞爾道：“關系自然深厚。”
　　朱禮兒龍袖壹拂，吞穹之力籠罩四周，將其身影困於其中。
　　少女腳步微頓，似笑非笑道：“陛下此舉何意？”
　　“我蒼國皇宮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朱禮兒平靜道：“妳既然與寧塵關系匪淺，不如留下來。待他蘇醒，興許也樂得見妳壹面。”
　　“聽著不錯，可惜我現在沒有這等空閑。”
　　少女的身影化作紫霞流光，點點消散。
　　“若是有緣，自會再見...”
　　隨其話語落下，身影也徹底不見。
　　朱禮兒秀眉微蹙，
　　此女手段古怪，不像是尋常的武技功法。
　　“陛下。”身後侍女小聲道：“是否要派人追查此女蹤跡？”
　　“不必。”朱禮兒很快恢復淡然，擺手道：“既與寧塵有些關系，就不必多加招惹。”
　　說著，她又側首道：“那些人的狀態如何？”
　　侍女恭敬道：“回稟陛下，在此戰中存活下來的各派人馬，如今都已成功種下‘天魔劫’，他們也並非發覺自身異樣，如今心中都充滿了對我等蒼國的崇敬感激之情，已足以為妳鞠躬盡瘁、赴湯蹈火。”
　　“好。”
　　朱禮兒皓腕微擡，將幾枚漆黑晶塊隨手遞出：“天牢中那幾位不太配合的魔道惡徒，叫他們棄暗投明，為我蒼國效力。既然有膽在蒼國肆虐，該讓他們嘗嘗何為惡果。”
　　侍女跪地擡手，鄭重接過：“謹遵吩咐。”
　　“......”
　　待幾名侍女退走，朱禮兒猶豫片刻，又看向隨行的錦衣老嫗：“琴霞她們狀況如何？”
　　錦衣老嫗低頭道：“還在屋中休息。”
　　“...嗯。”
　　朱禮兒再原地躊躇許久，捏著眉心糾結好壹陣。
　　半晌後，她才長籲壹聲，拂袖道：“起駕回宮，寡人終究不太安心，先去見見寧塵。”
　　...
　　...
　　花香縈繞鼻間，絲絲瘙癢感在臉頰旁若隱若現，仿佛有著壹絲絨毛在來回掃動。
　　寧塵半夢半醒的睜開雙眼，來回看了看周圍郁郁芬芳的無垠花海，這才意識到自己又來到了這裏。
　　“還用得著看旁邊的景色？”
　　溫和淺笑很快響起：“正有兩座高聳山峰頂在妳頭上，難道不該壹眼認出來？”
　　寧塵嘴角微抽，剛想張口，卻發現自己壹時難以出聲。
　　又是魂力...
　　“血焰燃燒至極限，魂力枯竭，妳是得好好休息壹陣子了。”
　　待峰巒挪開幾分，雪發女子再度出現在眼前，手裏正捏著壹根粉白絨棒，柔嗔道：“上次見妳還沒半個月呢，眨眼間就滿身瘡痍的躺了過來，我是不是得好好教訓妳壹頓，才能讓妳漲漲記性。”
　　說著，還以玉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可是差點沒命啦！”
　　寧塵只能回以尷尬笑容。
　　二人對視片刻，雪發女子嘆了口氣，又露出溫和笑意：“不過，我也明白妳的身不由己。心上人出事，自然心焦急躁...妳能為了她們奮戰至此，亦叫人瞧的感動。”
　　輕輕拂過其額前發絲，柔笑道：“教訓往後再說，得先給妳些小獎勵才行。”
　　獎勵？
　　寧塵正覺疑惑，但很快渾身緊繃，倒吸壹口氣。
　　溫潤玉手悄然撫上了他的胸膛，絨羽輕掃，帶來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覺。纖指仿佛抵上心口，若即若離地來回按壓勾旋，既有幾分心安舒適、同樣也有頗為愜意刺激之感。
　　就好像身心被溫柔包裹，唯有暖意浸潤著全身，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
　　而在此時，雪發女子臉色卻嚴肅幾分，指尖輕點其眉心，隱約從中拉扯出壹絲淡淡黑氣。
　　寧塵頓時眉頭緊皺，隱約露出痛苦之色。
　　“妳呀...”
　　雪發女子輕嘆壹聲，耳語道：“這已是妳第二次被這股力量所操控，其中影響已難以壓制，妳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些變化。”
　　啪！
　　驀然間，寧塵陡睜雙眼，壹把攥住了她的雙腕。
　　雪發女子微驚，被拉的前傾壹下，側身撲倒在地。
　　但回過神來，她才發現二人身形已被倒轉，寧塵正壓在自己身上，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那雙漆黑眼瞳沒有絲毫感情、唯有極致的冷漠陰寒，仿佛從煉獄中爬出的上古神魔，恐怖兇惡。
　　“......”
　　雪發女子面露關切，輕喚出聲：“速速回神。”
　　寧塵眼神微動，強自恢復了意識。
　　僅是片刻，他差點驚出冷汗。剛才自己竟險些又進入那恐怖狀態。
　　稍作冷靜，他正想開口詢問。
　　可剛壹低頭，頓時看見身下美景，不禁略顯尷尬地遊離開視線。
　　自認識起，向來都溫柔典雅的美人如今正狼狽躺倒花叢間，長發如白雪披散，絲紗衣袍緊繃豐腴，眼下雙手被壓拽高舉過頭，婀娜身段更是壹覽無遺，曼妙到叫人心頭火熱。
　　雪發女子臉頰浮現壹絲紅暈，偏頭低吟：“先、先松開手吧，這樣抓著有些奇怪...”
　　寧塵剛想松手，但卻突然感覺身體壹陣僵硬，直挺挺地壹頭撲倒在其胸前。
　　“唔？”
　　雪發女子臉色更紅幾分。
　　但她卻並沒有將寧塵推開，反而溫和淺笑壹聲，將其輕輕抱住：“明明魂力都已枯竭，沒想到精力還是相當旺盛呢。”
　　寧塵：“......”
　　“好了，先不與妳開玩笑了。”雪發美人與其相擁著重新坐起，身子相互蹭過，二人面龐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淡淡吐息。
　　寧塵怔神間，眉心已被指尖抵住。雪發女子眼含溫和，淺聲道：“放空心靈，我來幫妳壓制這股惡念。待壹覺睡醒，總歸能讓妳舒服些。”
　　寧塵張了張嘴，勉強出聲：“謝...”
　　“噓。”雪發美人點了點他的嘴巴，美眸壹轉，又笑瞇瞇地將他後腦壹壓。
　　“唔？！”
　　寧塵眼前視線壹黑，當即被悶了個滿懷，只余鼻間的酥人幽香，還有那份匪夷所思的綿軟滑彈，差點叫他連渾身骨頭都酥了半邊...雖然他現在本來就動彈不得。
　　但，眉心間很快傳來陣陣涼意，意識漸惚，又慢慢陷入沈睡。
　　可在昏睡前，他還聽見耳畔壹絲忍俊不禁的淺笑：“這裏與我的雙腿比起來，又是如何？哪壹邊更香、哪壹邊更軟？”
　　“......”
　　寧塵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這女人，讓人頂不住啊...
　　...
　　不知沈睡多久，寧塵逐漸感覺到壹絲異樣觸感。
　　他茫然睜眼，雕紋綴玉的床頂頓時映入眼簾，眼角微側，層層紗帳籠罩四周，儼然是壹張相當寬大的軟塌香床。
　　“這裏是...”
　　“醒了？”
　　腦海中響起九憐的慵懶聲音：“睡了快三天，都快睡迷糊了吧？”
　　寧塵正想擡手，卻發現右臂似被某種柔軟緊緊夾住，動彈不得，不禁側首看去。
　　而這壹看，頓時讓他瞪大了雙眼，壹時屏息無言。
　　朱琴霞僅著薄紗絲衣，親昵抱臂倚靠，小鳥依人的膩在枕邊。睡顏柔和，嘴角還噙著絲絲甜蜜笑意，似在做著壹場幸福安寧的美夢。
　　寧塵目光逐漸柔和下來，笑著撫了撫其面龐。
　　奔波許久，他終於見到了這個小丫頭。
　　雖經歷壹番苦難掙紮，但如今看見這張純凈甜蜜的笑靨，心中便生不出絲毫苦悶無奈。
　　“笑的讓人渾身發毛。”九憐冷不丁的嘀咕道：“可別趁這丫頭養傷熟睡，偷偷摸摸做點什麽不害臊之舉，她身上還有些傷口沒愈合。”
　　寧塵笑容微僵，尷尬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溫馨感慨，哪有什麽齷齪想法。”
　　“呵呵。”
　　九憐鄙夷道：“剛才轉頭壹看見這丫頭半露半遮的身子，妳差點沒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以為我沒發現？”
　　寧塵表情壹肅：“我是擔心這丫頭睡覺把衣服蹭開了，容易受寒著涼。”
　　九憐眼角微抽：“那現在呢？”
　　“抱著我挺好的，正好幫她暖暖身子。”
　　“下流！”
　　九憐沒好氣的啐了壹聲。
　　寧塵輕松壹笑：“憐兒。”
　　九憐壹怔，含糊出聲：“怎、怎麽了？”
　　“我還記得前幾天，妳挺身而出的場面。”寧塵感慨笑道：“憐兒認真起來是何等英武——”
　　“停停！”
　　九憐當即在腦海中大喊起來，羞惱道：“妳要是再說，我可得出來與妳拼命！”
　　寧塵莞爾道：“好好，我不說了，憐兒緩壹緩。”
　　“臭徒兒...”九憐壹陣咬牙切齒。
　　但沈默片刻後，她想到當時種種，不禁嘆息壹聲，幽幽道：“當時妳為我出手...挺讓人感動的...”
　　寧塵呆楞壹下，很快笑道：“憐兒平安無事就好。”
　　“有、有點肉麻...”
　　九憐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別誤會，別想著我會跟這朱丫頭壹樣，稀裏糊塗就被妳迷的七葷八素的。”
　　寧塵笑了笑：“不來擁抱壹下？”
　　“......”
　　九憐呃了壹聲，聲音漸弱：“等妳傷好了之後，再說吧。”
　　聽出其話中難得的幾分羞赧，寧塵笑的更是燦爛。
　　“此戰著實不虧。“
　　“...妳也真是不要命了。”九憐輕哼壹聲：“明明交給我來處理就好，非得逞英雄，妳體內盤踞的古怪黑氣如今更濃不少，對妳練武之路影響難料。”
　　寧塵溫和笑道：“比起憐兒安危，練武不練武可算不得重要。”
　　九憐暗中捂臉。
　　這臭徒兒，嘴皮子怎麽越來越甜了...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
　　嗒——
　　恰至此時，似有房門打開、清脆腳步聲響起。
　　寧塵勉強扭頭，訝然瞧見朱禮兒正快步走來。
　　“妳醒了？”
　　朱禮兒面露壹絲喜色，連忙撫上其面龐：“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雖然動彈不得，但傷勢比想象中要輕許多。”寧塵饒有興致的打量她兩眼，笑道：“禮兒這般身穿龍袍的尊貴模樣，當真動人。”
　　見他都有閑心開起玩笑，朱禮兒頓時安心許多，神色稍緩。
　　女皇陛下眸光漸柔，無言間，便已俯身輕輕擁抱而來：“妳沒事就好。”
　　暗中的九憐臉色復雜，默默挪開視線。
　　寧塵感受著懷間溫軟，壹時感慨萬千。二人雖相識尚短，但接連經歷幾番生死危險，的確是情誼漸濃。
　　但他很快表情微僵，連忙小聲道：“琴霞還在身邊睡著。”
　　朱禮兒擡眸看了壹眼。
　　旋即，她眉宇間的幾分糾結似是消融，喃喃道：“這樣也好。”
　　在寧塵驚愕註視下，朱禮兒非但沒有退開，反而臉頰微紅的撫裙上床，輕攏鬢發，帶著火熱情意垂首吻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