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夫人之情 9K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氣勢未散,道道血光繚繞四溢。
寧塵只深呼吸壹聲,便令四周侍女臉色發白,如遇兇神般雙腿顫抖,險些站不穩腳步,望來的眼神又驚又懼。
幾位武宗修為的管事如今也是呼吸發滯、心臟劇跳,仿佛被這股無形威壓所震懾,壹時竟難以張口出聲,再看向寧塵,心下壹時頗為復雜。
當初她們在閣樓相見,眼前此子還是擁有武宗戰力的通脈武者,雖是詭異古怪,卻終究是以晚輩看待。
可短短數月,此子就已有貨真價實的武宗境界,甚至還能將這股詭異力量收放自如,壹刀斬殺先天巔峰,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
兩名先天老者相互攙扶,嘆息道:“寧掌櫃當初能力斬先天,果真不是偶然之舉。這等威勢,老身佩服不已。”
寧塵勉強笑了笑。
但他剛想邁步,周身血光倏然盡散,眼前壹黑,險些踉蹌摔倒。
“餵!”葉舒玉急忙上前,伸手壹把扶住:“妳受傷了?”
“...還是葉夫人眼力好。”
寧塵咧了咧嘴:“剛才跟那個叫林菀的瘋女人打過壹場,被她擦到壹下,實在疼痛不已。”
葉舒玉連忙仔細查看,就見其胸膛上衣襟綻裂,還留有壹道焦黑掌印,微微滲血。
“妳...”葉舒玉桃花眼壹瞪,嗔道:“有這等足以壹擊斬殺先天的力量,為何不早點用出來,反而還拖拖拉拉的,甚至身上還掛了傷。”
同時,她朝轉頭朝四周眾人壹揮手:“別傻站著了,快點找官府之人過來,壹同處理眼下的爛攤子。”
侍女和管事們如夢方醒,急忙應聲退走。
但再暗瞥葉舒玉和寧塵的背影,都隱約感覺到壹絲...曖昧。
大人她,竟絲毫不懼此人剛才的恐怖氣勢?
...
寧塵調整壹番呼吸,才無奈笑道:“這可不是說用就能用的。況且只是壹時半刻我就已經力竭,可見此招乃是秘術,若不到必要時刻,不好輕易動用。”
若在斬殺強敵後又冒出其他敵人,那情況可就難辦了。
他在掀開這最後底牌前,當然得深思熟慮,檢查過四周每壹個角落。
葉舒玉收回目光,低聲道:“妳別說話,隨我們先坐下休息。”
寧塵指了指不遠處的廢墟,失笑道:“這裏可不像能休息的地方。”
葉舒玉蹙眉道:“我帶妳先去衙門...”
“還請到奴家府上休息吧。”
恰至此時,輕柔聲音從後方響起。
葉舒玉與寧塵壹怔,回首望去,就見壹襲墨裙蕩漾、玉容映入眼簾。
程三娘已出現在不遠處。
“公子受傷,讓奴家來照顧便好。”
美婦緩緩走來,媚顏略顯冰冷,語氣低沈:“葉夫人若不介意,也可帶傷者們壹同來落腳歇息。”
葉舒玉抿唇思忖,很快點頭。
...
程宅內。
受傷的侍女們正接受著包紮。
幾位武宗管事則圍坐在旁,共同運功,為傷勢沈重的孫珍耐心治療。
官府同樣也匆匆派人趕來,正與葉舒玉等人在院外另做吩咐,打點好安州縣內的動蕩變故。
而在冷清後院內,如今唯有二人身影——
“嘶!”
寧塵赤著上身僵硬而坐,暗暗倒吸涼氣。
“原來公子也知道疼?”
程三娘屈膝半蹲在寧塵身前,縮回在擦藥的纖指,似嗔怪般仰頭瞪來壹眼:“只是出門見個人的功夫,突然就卷入激烈戰事,甚至還稀裏糊塗受了壹堆傷...壹點都不愛惜自己。”
寧塵悻悻道:“我當然惜命了,只是這種情況不得不出手。”
程三娘無奈壹嘆,繼續幫忙抹藥:“若還疼,奴家再輕壹點。”
“謝謝夫人關心。”
“...沒什麽。”程三娘微抿朱唇,輕聲道:“公子修為變得更強許多,剛才那壹刀風采,饒是奴家都遙遙瞧見了,實在讓人驚艷不已。”
寧塵尷尬壹笑。
對於這場戰鬥,他其實頗為滿意...甚至是感覺酣暢淋漓的。
畢竟這是他晉升至武宗境後,第壹次與修為接近的武者正面交手,不借外力、不靠計謀,只用上自己的武技、拼上自己的武道之意,與強敵交鋒搏殺——
這其中的熱血澎湃、生死緊張,可謂收獲頗豐,甚至現在都讓人回味不已。
而最後時刻,柳茹意所饋贈的力量湧入體內,壹步橫跨全縣,壹刀斬殺龐子俊,念頭通達之余,同樣能感覺到自身每壹處都變得更強。
即便得血氣灌體,全身經脈與血肉已然能夠承受住這股力量。
放在當初,他可能又得如殘廢般躺在床上修養半個月才行。
“哼。”九憐幽幽道:“雖修為提升許多,但也別太過驕傲自滿。”
寧塵略微回神,心底暗笑:“憐兒師尊又吃味了?”
九憐咂舌壹聲:“誰吃味,我是讓妳別借著有柳茹意相助就太胡來,這終究不是妳自己的力量...”
“呵。”
突然間,魂海中飄出壹絲冷冷低笑。
寧塵和九憐都楞了壹下:“柳茹意?”
“......”
無人回話。
九憐惱道:“這女人,突然出聲想嚇唬誰呀...我將她重新塞回去!”
很快,九憐的聲音也消失了,似乎真跑去跟柳茹意鬧騰起來。
“別真打啊!”寧塵連忙叮囑壹聲,也不知她們二人是否聽見。
“公子傷勢恢復的速度,果然也有些異於常人。”
程三娘悄然出聲。
寧塵低頭,就見美婦正頗為驚奇地盯著腰腹看。
原本還有幾道淺淺劃傷,如今已幾乎看不見絲毫痕跡。
寧塵溫和壹笑,拂過其嬌艷面龐:“所以才讓妳不用太擔心,對我而言只是小傷而已。”
程三娘臉色微紅,將垂落胸前的秀發攏至耳後:“那就快穿上衣服吧,天冷。”
“妳們...在做什麽?”
恰至此時,壹聲低呼響起。
二人側首,就見葉舒玉正呆呆站在走廊轉角,仿佛看見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場面。
但貴婦很快回神,再定睛細看,頓時頗為尷尬地紅了臉,輕咳壹聲:“沒、沒什麽,是我剛才不慎看錯了。”
寧塵下意識看向蹲在身前的程三娘,心思微動,頓時明白誤會從何而來。
自己赤膊上身、又有美婦俯身在腿間,在旁側視角看來的確容易浮想聯翩...
“葉夫人。”
程三娘倒沒什麽反應,笑吟吟地撫裙站起:“縣城內的混亂已經平息?”
葉舒玉平復心緒,鎮定道:“當地官府很配合,如今已恢復秩序,再過幾日便能恢復往常。”
寧塵將幹凈新衣穿好,道:“可有派出人手,通知皇庭消息?”
“已加急傳信。”
聽聞正事,葉舒玉的神情又嚴肅幾分。
“只是碧雲軒與皇庭合作頗深、眼下也不可太過打草驚蛇。須得慢慢從長計議才行。”
“先通知天壤星宗,無暇姐會明白其中兇險。或許還可派人去接觸方天林。”寧塵略作回憶,道:“當時我與碧雲軒之人交手時,他們曾說方宗主沒發現他們的異常,或許這聖宗之主還未被囚龍劍影響,尚且清醒。”
葉舒玉眼神微亮:“我會派人試探...若真是如此,眼下情況倒有回旋余地。”
“沒那麽樂觀。”
寧塵搖了搖頭:“此事本質並非碧雲軒反叛,而是藏在他們背後的囚龍劍...或者說,制造出囚龍劍的幕後黑手。他們的身份、目的、以及所掌握的力量。”
葉舒玉輕撚下頷,思忖走來:“五域、亂武國秩序...還有妳剛才告訴我的‘災衡’,他們想在陷入混亂內鬥的武國獲得什麽?”
“很多。”寧塵冷靜道:“若武國壹亂,邊疆防線自然也不好過。到時外界的魔門便可大舉進入,這廣袤武林之中便有無數資源可奪、甚至在朝堂上占據壹席之地...就像七聖宗如今的地位壹樣。”
“當然,還有另壹種可能。”
寧塵臉色漸沈:“據我所知,所謂‘災衡’是天災的壹種體現。他們並非帶著目的禍亂人間,而是存在於此世的理由,就是吞噬人類、汲取養分,如野獸本能壹樣。”
葉舒玉扶額思索道:“妳的意思是,無需多想,他們只為‘混亂’而活?”
寧塵道:“具體如何也不好評判,畢竟我知道的災衡都是很久前的情報,如今的災衡又是何種狀況,暫且不明。”
他頓了頓,繼續道:“況且若當真有大量災衡存在,我們即便能滅掉壹柄‘囚龍劍’,往後還會有其他兵器被用各種手段送入武國。甚至於...還有許多神兵利器在數百年前就被藏在武國各地的秘境之中,等待著後人挖掘。”
葉舒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若此事為真,這場變故當真愈發棘手。
但值得慶幸的是,此次能提早發現真相,往後便有應對之策,不至於再陷慌亂。
“不過,寧掌櫃又是從何知曉災衡?”葉舒玉狐疑望來:“我自問飽讀各地典籍,身旁亦有能人,但從未有聽聞過災衡。”
寧塵心頭壹跳,打哈哈道:“與當初壹樣,我流落在外偶然獲得神功傳承,這些記憶也是順勢記住的。”
葉舒玉眼神微動,側首輕哼:“妳若不願說就算了,我還不至於逼妳。畢竟妳屢立大功,也算是我武國重臣。”
寧塵莞爾道:“我原來還算重臣?”
葉舒玉撫裙對面而坐,橫來壹眼:“妳可是我武部唯壹的使者,當然是重臣。”
壹旁的程三娘掩唇輕笑道:“公子能幾次照顧好葉夫人安危,也的確是履行武部使者之職。但不知,公子幾次三番為皇庭、為夫人身赴險境,葉夫人又準備如何嘉獎公子的勇武無畏?”
美婦螓首微歪,笑吟吟道:“若只是些嘴上空談的好話,怕是有些難以服眾呀。畢竟現在到街上壹問,想必無人知曉武國武部竟還有壹位使者、在朝堂上興許也沒哪位大臣認識公子吧?”
寧塵心底暗贊。三娘真是賢內助。
葉舒玉眼神閃爍,幽幽輕嘆:“程夫人教訓的是,是我考慮不周。”
“不過,我此番前來廣華郡,壹是為處理這場風波,二是坐鎮廣華、清理本郡各地的官場糾葛。三便是為了妳。”
葉舒玉側首望來,平靜道:“妳或許還覺得自己能當個無憂無慮的過客,但參與這幾次風波,妳的身份怕是想瞞都難以再瞞下去。廣華各地的勢力,無論正道魔門都會盯上妳、官場各官也會前來與妳打點。”
寧塵眉頭漸皺,心思沈下。
這些權勢間的爾虞我詐,麻煩不少。
“妳會需要我的。”
葉舒玉坦然道:“我來助妳在各勢之間周旋,既得美名、又得權勢錢財。這對妳不僅會有好處,對妳背後的天壤星宗同樣益處不少,畢竟妳們正要重新入世,更需要壹個能站穩腳跟的省郡...不是麽?”
寧塵沈默片刻,笑道:“我只是葉夫人的部下,當真要如此照料?”
“還談何部下。”葉舒玉嘴角微揚:“妳都已救我數次,當得起救命恩人四字。我若負妳,還有何臉面繼續做官、再踏入皇宮面見皇上。”
說著,她從懷中取出壹物,伸手遞來:“收下吧。”
寧塵面露好奇:“這是...”
還未問完,九憐突然驚喜出聲:“好東西!”
寧塵壹怔。
就聽葉舒玉輕笑道:“我雖不知妳為何經常需要養魂之物,但想來對妳用處頗多。這枚‘真龍雨露丹’便送給妳。”
九憐很快道:“此丹遠不是之前那些丹藥所能比擬,是真正的‘玄道丹’,煉丹之人得擁有元靈修為、集天地之力、武道之意,度壹場天劫洗練才能成品。這枚魂丹,常人哪怕只是囫圇吞棗隨意咽下,都有起死回生之效、略加吸收便能壹躍胎光魂境。”
急促話語在耳畔響起,也證明九憐此刻的欣喜莫名。
因為這種丹藥,對現在的她而言...就是最為寶貴不過的珍品。
壹旁的程三娘雖安靜無聲,但眼中亦泛起壹絲驚訝,顯然沒想到葉舒玉竟會將如此珍寶輕松送出。
寧塵臉色漸沈,道:“葉夫人,這等丹藥妳是從何而來?”
葉舒玉道:“是由皇上所賜,為我保命之用。”
“如此貴重,當真送我?”
“寧塵壹人,可抵我數命。”葉舒玉語氣放緩幾分:“區區丹藥外物,送便送了,妳安心收下便是。”
寧塵感慨壹嘆,將丹盒鄭重收好,再拱手道:“葉夫人慷慨有義,令人敬佩。”
葉舒玉莞爾道:“若叫旁人知曉我被妳連救幾次性命、卻只送這樣壹枚小小丹藥,怕是得背地裏念叨我不知好歹,哪還值得敬佩。”
她略作思忖,很快笑著起身:“今日妳先休息養傷,不必多想那些瑣事。待明日壹早,妳再來縣衙尋我,共商大事。”
說完便揮手道別,沒有絲毫扭捏,翩然離去。
寧塵無言沈默,將丹藥送之九憐手中。
“...真要給我?”
九憐此刻反而遲疑起來:“此丹...若是讓妳服下,或許能讓妳修為也更進壹層。”
寧塵坦然道:“憐兒更重要。”
“...知、知道了。”
直至後院內回歸平靜,程三娘才俯身輕聲道:“公子,這葉夫人雖心思活絡,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她心中始終記得妳的救命之恩,並非嘴上空談。”
寧塵感嘆道:“她是不是好官我暫不知,但這份誠摯我是感受到了。”
程三娘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側顏看了會兒。
直至寧塵都有些不自在,幹笑道:“夫人看我作甚?”
“奴家很好奇。”
程三娘更湊近幾分,展露著狡黠笑意:“公子近些時日是否桃花運過於旺盛,圍繞在四周的竟都是些美艷多姿的女子,走了壹位宗主大人,反倒又來壹位位高權重的葉夫人。”
寧塵連忙擡手求饒:“三娘別誤會,我當真不是故意的。”
見他這幅尷尬模樣,程三娘才忍俊不禁道:“好啦,奴家又不會在意此事,公子可別那麽緊張...呀?”
話音未落,寧塵便順勢環住美婦蜂腰,將其攬來。
程三娘臉色微紅,欲拒還迎般側身坐懷,但很快低呼壹聲,急忙縮身避開:“妳的傷還沒好,別磕碰到了。”
寧塵失笑道:“有三娘剛才悉心照料,這點小傷早就好的七七八八。”
程三娘美眸微瞪,輕嗔壹聲:“先養好傷再說。”
“那不能靠入懷裏,不如就...”
寧塵面露壞笑,雙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不得不說,自家這美婦人當真是稀世絕倫的好身材,每壹寸肌膚都宛若玉帛、香軟四溢,令人流連忘返的絕妙彈膩。
那陣陣浪濤,看得九憐都有些臉紅,羞憤躲開視線,暗啐壹聲:“下流!”
也不知是在罵寧塵,還是在嫉妒程三娘這幅堪稱天成媚骨般的豐腴身段。
而不過幾番捉弄撚動,美婦便已臉色漲紅,眼媚如水,急急忙忙地推搡逃開,羞嗔道:“公子怎、怎得越來越壞了。傷勢都還沒好呢,盡想著捉弄奴家。”
寧塵見她羞澀難當,只得歉疚道:“好了,我不鬧騰了,三娘也別生氣。”
“唔...”
程三娘眸光蕩漾,神色又逐漸溫柔幾分,低聲道:“都怪公子突然受傷,鬧騰的奴家都不知午膳該做些什麽,只能去給妳做碗湯面填填肚子了。”
寧塵淡笑,起身在其額頭上輕輕壹吻:“三娘做什麽,都好吃,可不會有何嫌棄。”
“...好啦,公子還是快些坐下!”
程三娘似羞似惱,將其重新按回座位:“坐著哪都別去,奴家先去為妳做頓午膳。”
說罷,便提著裙子匆匆跑回了後廚。
寧塵看著其離去的妖嬈背影,臉色微妙:“奇怪...”
九憐嘟噥道:“怎麽?難道還嫌不夠,想繼續捉弄這水嫩嫩的美人兒?”
“不是,我只是覺得三娘今天的性子,與往日有幾分不同?”寧塵壹臉摩挲著下巴,狐疑道:“看起來尤其愛臉紅嬌嗔,說話語氣也變得...可愛輕佻了些。”
九憐重重壹哼:“妳昨晚才將她抱在床上又親又摸的,各處尺寸都叫妳用大手來回掌握測量了幾十遍,妳就不允許人家害羞壹點,當真以為她是經驗豐富的熟婦人妻?”
寧塵聽得老臉壹紅,哂笑道:“晚上那些事就別說的那麽大聲了,我知道的...”
九憐斜睨道:“妳還知道害臊?”
寧塵正色道:“我是怕憐兒害羞。”
九憐:“......”
她張了張口想要回嘴,可話到嘴邊,又只是不輕不重地支吾兩聲。
寧塵好奇道:“真害羞了?”
“...謝了。”九憐撇嘴道:“將這枚丹藥給我。”
寧塵笑著摸了摸壹旁的厄刀:“這時候還與我客氣?
“哎妳...別亂摸亂碰!”
九憐惱道:“待我吸收完這枚玄丹之力,魂力突破,定要叫妳這臭小子好看!”
說完便沒了聲音,似躲藏起來老實吸收藥力去了。
寧塵笑了笑,便閉起雙眼繼續調息沈思。
此戰,他施展了天壤星宗的手段。
‘星月天靈’,為聖宗的不傳之秘。雖先天境才能修行,但以他如今體內雄厚靈氣,同樣能推演參悟。此招更屬高深內功壹列,修行者拳腳勁力玄奧、氣息綿長,可蘊壹絲天地之力,有星月浩瀚之意。
這本就是足以踏上玄明之路的強橫功法。
而如今寧塵從中有所領悟,以功法證刀訣,借星月之意加持刀鋒,借功法引動天地之力,劈出足以媲美先天境的強勢刀罡,威勢十足。
此戰,已是大放異彩,證明自己鉆研出的幾招...的確有點效果。
但其中缺陷同樣不少。
“終究是借功法之利強行推動,斬出的刀罡太過松散,威力不過五成。”寧塵平心靜氣,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戰中的每壹處細節,沈吟思忖:“星月護體之功更有不足,還要再繼續凝實。“
星月天靈的功法總綱在腦海中閃爍,仿佛自行分解成無數光點盤旋,在斟字酌句下被壹點點改造,融入至九憐傳授的無名功法之中。
與此同時,在後廚內煮湯下面的‘程三娘’眼波微動,悄然回首。
穿透石墻,仿佛能看見院內安靜入定的寧塵。
“竟有了如此恐怖的資質、甚至能自演功法武技,簡直是...”
‘程三娘’面露古怪,亦是暗暗驚嘆:“這小子,果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奴、奴家已經醒了,這午膳還是讓奴家來做吧!”掌中雲霧見連忙傳出羞赧呼喊。
‘程三娘’連忙回神,這才滿臉惱怒地瞪了壹眼:“有了情郎,忘了主人,還得我來幫妳出面照顧這孩子,快快出來煮面!”
身姿靈光閃爍,程三娘扶額輕吟。
待再度睜眼,她很快恢復了意識,哎呀壹聲,手忙腳亂地開始重調湯汁滋味。
...
午後時分。
寧塵在午膳過後,本想再去練功,卻見壹名侍女前來傳聲。
待其提及某人名諱後,他便放下手頭諸事,獨自來到了院外。
“...寧掌櫃。”
宋煥拱了拱手,神情有些憔悴,勉強笑道:“鄙人不久前見到了那壹抹刀光,實在是...”
寧塵輕笑道:“宋長老,妳臉色都如此難看了,還要強笑著奉承我幾句?”
宋煥笑意不再,沈聲道:“剛才我從哪些姑娘們口中得知,碧雲軒生了異心、而且狀況與風兒他們很是類似。其中緣由果真是...囚龍劍所致?”
寧塵肅然點頭:“九成可能。”
宋煥仿佛心有郁結,悶聲道:“若有需求,鄙人也想盡壹份綿薄之力。定會竭力破壞那柄邪劍。”
“可以。”
寧塵盯著他看了壹陣,道:“宋長老,此番意外非妳所願,如此自責,對妳並沒有好處。”
“我無顏再去見同門師兄弟們,不如就...”
“說這些喪氣話之前,宋長老先冷靜想想。”寧塵平靜道:“那柄囚龍劍如今被碧雲軒保管,遲早會再生變故。而他們身為聖宗之壹,勢力遍布之廣、權勢之盛,哪怕不足以與盤龍閣並論,也定是恐怖非凡。”
宋煥遲疑道:“寧掌櫃的意思是...”
“要想傷亡能減到最小。”寧塵意味深長道:“天劍宗需要合作,才能抵禦可能出現的危機。”
話雖淺薄,但落入宋煥耳中卻如驚雷。
他回想著慘死的弟子與師弟,臉色變幻,死死握緊了雙拳。
明竅巔峰的境界,在這些威脅面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唯有集結全宗之力,才能有機會...
寧塵微微壹笑,拱手道:“在下武部使者,寧塵。宋長老,妳們天劍宗若知現今形勢險惡難料,或許還尋得壹位合作者。”
宋煥垂首沈思許久,緩緩擡手回禮:“寧掌櫃...不,寧使者,我會將今日發生的壹切如實回稟宗門,與其他長老們共同商討,再作決斷。”
“好說。”
寧塵笑的很是溫和親切:“我等妳們何時有合作之意。”
...
夜色漸深。
安州縣內再是惶恐不安,如今也已變得寂靜壹片,燈火不再。
程宅內更是清幽,仿佛與世隔絕的隱居之所,月色柔亮。
而寧塵正站在房門前,神色不由自主地凝重起來。
因為今晚,家中只剩下了他與程三娘。
九憐驀然道:“如今再無旁人打攪妳們,又已相互道明了愛意,又何必再遲疑?”
“我只是在想,我將來能給三娘什麽。”
寧塵冷靜道:“是錢財、地位...還是所謂的幸福?”
九憐嗤笑壹聲:“難得妳還會去考慮這些,可不見妳在與其他女子勾勾搭搭之時有如此自覺。”
“...人總歸是復雜的。”寧塵道:“如今美色盡在眼前,我才知這番愛意是何等珍貴。”
恍惚間,雙方相處這幾年的點點滴滴,宛若夢境般在腦海中閃過,那聲聲歡笑,猶在耳畔。那些再平常不過的寒暄叮囑,如今再看,早已滿是柔情溫暖。
“是我耽誤了三娘這兩年,至始至終都不曾察覺她心中情誼。直至如今桃花滿身,驀然回首,才知她依舊還站在這裏,素衣柔顏,等我歸來。”
九憐沈默片刻:“...對妳有所改觀了,看來妳也不是滿腦子桃色的臭小子。”
寧塵感慨長嘆。
九憐輕聲道:“那妳現在要如何?為了程婦,拋棄其他女子?”
“約定仍在,我不會辜負她們。”
“也對,那些丫頭也在等妳。”九憐低吟道:“暫且收手離開,去其他屋子裏暫住,讓程婦等到與妳成婚之日,再做洞房?”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也不錯,雖然得讓程婦再等候許久,但終究...”
“不。”
寧塵眼神堅定了起來。
“我今晚就要三娘。”
手掌按在了房門上。
九憐呆滯壹瞬,當即氣急道:“那妳剛才嘰嘰歪歪半天是作甚啊!”
這臭小子,白白浪費她壹番感動好意。
腦袋裏面還是那些澀澀...齷齪念頭!
寧塵面色肅穆,沈穩道:“這是堅定信念。正因知曉情感可貴、愛意珍稀,我才更要去熱切地回應三娘,而不是躲躲閃閃、猶猶豫豫,讓美人暗自寂寞憐傷。”
九憐抓狂道:“說白了還不是貪程婦的身子!”
“對!很貪!”
寧塵壹拍胸口,義正言辭道:“但我貪的不是‘身材’,而是‘三娘的身材’!”
“這又有何區別——”
“區別可大了!”
寧塵面色驟沈:“如今哪怕有絕色美人、身材絲毫不遜三娘,向我投懷送抱,我也不會多看上哪怕兩眼。若無情誼、唯有皮肉,那與單純的玩偶又有何區別!”
九憐呃了片刻,腦筋被說的有點亂。
但她很快不屑嗤笑:“妳當初剛見到我的身子輪廓,還不是嘴上饞的不行?就差快流出口水了。”
寧塵搖了搖頭:“當初只是哄哄妳的。”
“誒?”
九憐愕然片刻,壹股怒氣當即就要湧起。
但寧塵很快繼續道;“但如今我與憐兒攜手度過幾番生死、共證情誼,我再見憐兒之身段,便是真正的貪戀渴望,再無任何虛假之心!”
九憐差點岔了氣。
她在魂海中早已漲紅了臉,羞惱道:“誰讓妳貪戀這玩意兒的!身為我的弟子,妳好歹有點遠大的誌向才對啊!“
寧塵正色道:“憐兒的身子,怕是星辰大海都比之不過,還有何遠大誌向能相提並論。”
九憐:“......”
雖然聽著有點感動,但這小子分明就是在占便宜!
九憐暗中壹陣咬牙切齒,臉色也紅暈未消,可氣了半天,又莫名地垂肩泄氣,只能強撐語氣冷哼道:“待我此次出關,我定要親手將妳狠狠錘上壹頓。”
寧塵閉上了雙眼:“我等妳,憐兒。”
“叫師尊!妳這下流徒兒...這時變得那麽文縐縐,叫人起雞皮疙瘩!”
“憐兒師尊,這叫情調,妳不懂...”
嗖——!
遠處的厄刀急速飛來,往他腰上直接壹捅。
“嘶!”
寧塵當即壹陣踉蹌,被迫推門闖進了閨房。
剛好回首,卻見厄刀要往回縮,氣流翻卷,似要將房門順手帶上。
寧塵眉頭微皺,眼疾手快,驀然探身壹把將厄刀緊緊攥住。
“......”
長刀輕顫壹下,但終究沒了聲息。
閨房內燈燭幽暗、隱約只能照料床前的誘人美景。
程三娘身披絨袍,並攏雙膝,雍容端正地坐在床沿,不加盤紮的秀發如瀑散落,宛若沈靜黑蓮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美艷生輝。
美婦撫發側首,眼含秋波,抿唇淺笑:“公子與這柄刀的關系可真好。”
寧塵整了整衣袍,幹笑道:“的確,她與我如同親人,自然不會分離。”
程三娘眼波流轉,溫柔細語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往後也會好好照料呵護這柄刀。”
寧塵壹時沈默,木著臉緩緩走到了美婦身旁。
“...三娘,妳可做好了準備?”
“嗯。”
程三娘臉上泛起絲絲紅暈,嬌艷萬分。
但她此刻神情卻依舊溫婉柔和,那雙水眸之中仿佛有著足以包容萬物的柔情蜜意,璀璨流光之間,唯有倒映著壹道雄偉身影...而這道身影,如今就坐在她的身旁。
“奴家,早已等候著公子。”
柔情低語間,絨袍悄然滑落。
這具巧奪天工的完美玉體,再無保留的展露在眼前,個中浮凸玲瓏、纖毫畢露。
寧塵怔然片刻,只余滿懷愛憐,放下長刀,長臂壹攬,便輕柔擁美入榻。
懷中美人長發淩亂、美眸迷醉如絲,吐氣如蘭間,依舊展露令人沈迷其中的寵溺柔情,張開玉臂,好似擁著最為真愛的寶物,反手將寧塵溫柔抱住。
“相公...今晚就由奴家照顧您...只要您喜歡、奴家都會盡力相迎...”
壹聲低吟,如壹縷拂過心間的春風。
熄滅了燈燭、卻點燃了壹個男人的心頭烈火。
嬌人哪經雨驟雲馳,迷離魂散,卻道聲聲郎恣意,願與君親共廝傍。
高唐雲夢間,深情更動人,雙雙誰癲狂?
不是情郎,卻是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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