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零九章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朱厚照看著眼前無邊的草原，沒有再看那個留情了壹夜的大帳壹眼，直接翻身上馬，像是昨夜的壹夜春宵也只是壹夜好夢罷了。
　　等夢醒了，他只記得還得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的威信已是暴增，所以當他從帳中出來，高高地坐在馬上的時候，所有的牧人都不自覺地圍攏了上來。
　　朱厚照則是大笑道：“好啦，傳令下去，大家歇也歇夠了，我等在此留壹個印記，證明我等來過，便打道回府，哈哈……”
　　印記？
　　眾人不解，不過跟著這朱老大，倒是很痛快。
　　朱厚照見他們不理解，心裏忍不住罵這群大老粗不能意會自己的意思，於是便只好翻身下馬來，解了褲子，撕拉壹下，便壹泡尿撒出來。
　　噢，原來如此。
　　眾人紛紛大笑起來，卻不約而同地道：“好，留個印記。”
　　於是眾人紛紛解了褲頭，留下杏黃色的印記。
　　那朱厚照早已又騎上了馬，在馬上，眼中帶著領導者特有的自信，顯得格外的英姿颯爽，豪邁地道：“從此之後，若是再有人敢招惹我們，我們還來，他們敢跨越咱們漢人的牧場壹次，我們就殺進他們的大營壹次，直到他們不敢再越雷池壹步為止，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精神奕奕，心情歡暢到了極點，此時此刻，已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即飛去青龍，讓葉春秋好好地瞧壹瞧，看看他的厲害。
　　隨他壹同回去的，卻還有壹千多個韃靼的男人，其余被韃靼人所擄掠的奴隸，也壹並帶走，除此之外，還有上萬頭牛羊，至於那些牧人是否私自藏了金銀，卻只有天知道了。
　　而今，也算是滿載而歸，他們是牧人，自然知道草原上的規矩，這些人，自此之後，便算是他們的奴隸。
　　人口……便是財富。
　　朱厚照飛馬先出了大營，擡頭望天，天穹上萬裏無雲，那蔚藍的天空之下，仿佛這天上地下，只剩下朱厚照壹人壹騎的英姿。
　　朱厚照禁不住心裏想要狂笑：“哈哈，葉春秋啊葉春秋，妳總說朕是紙上談兵，那麽朕就告訴妳，朕不但紙上能談兵，上馬還能破虜，妳以為朕十幾年修來的兵馬都是假的嗎？朕今兒，就讓妳好好地開開眼界。”
　　……
　　土謝部大濟農帶著四萬精騎，已是抵達了青龍。
　　此時，他對自己的老巢被端還是壹無所知，他依然還沈浸在自己踏破青龍，從而得到父汗巴圖蒙克欣賞的迷夢之中。
　　所以他才傾其所有，決心來壹票大的。
　　齊特爾並不急著進攻，因為他發現這兒很奇怪，斥候們回報，漢人在青龍附近挖了許多的溝塹。
　　就如朱厚照所知道得那般，齊特爾是壹個很是謹慎得人，當聽了斥候們的回報後，第壹個想到的是，他們要用溝塹做什麽？這顯然是匪夷所思的事。
　　而且，青龍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眼下已沒有商賈出入了，只是顯然他們的人手很單薄，不過幾千人防備罷了，這倒是令齊特爾不禁想笑。
　　沒錯，問題就出在這裏啊，南人之所以人口是韃靼人的百倍，可是韃靼人每壹戶的男丁，都是天生的戰士，而這些男人，數萬戶也不過是兩三千所謂的官兵，憑著這點人手，怎麽和韃靼在關外對敵呢？
　　他下令鐵騎在十裏之外就地紮營，接著下達了命令：“明日拂曉，攻破青龍。”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特爾的目中，掠過了壹絲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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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青龍的葉春秋，心情卻有些糟糕。
　　陛下不見了蹤影，那鴻源牧場竟是沒有人蹤，根據許傑的回報，那張永已是去了，可是卻沒有發現陛下，照這樣看來，豈不是陛下已經兇多吉少？
　　壹想到這個，葉春秋的心情就不禁沈到了谷底。
　　他突然有壹種感覺，莫非……是自己錯了？
　　南人真的根本就不能牧馬？
　　自己明明錯了，卻自以為是，結果……才……
　　而更可怕的卻是，若是陛下……
　　葉春秋不敢再想下去，他現在倒是沒時間去顧忌後果，而是心底的那股油然而生的悲傷情緒湧上了心頭，就像壹根鋒利的針刺痛著他。
　　葉春秋背著手，站在指揮室外，擡頭看著那壹片天空，天空蔚藍，猶如這草原壹般，廣闊無垠。
　　在這壹片天空之下，葉春秋吸了吸鼻涕，他突然感覺自己也有軟弱的壹面，他仰面，努力地不使自己濕潤的眼角不爭氣地落下什麽，可心裏的遺憾和悔恨卻是控制不住地越來越濃烈。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要出關呢？若是陛下當真駕崩了，那麽自己現在做的，還有什麽意義？
　　起了這個念頭，葉春秋不禁有些心灰冷意起來。
　　沒錯的，事實不是如此嗎？士為知己者死，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正因為有壹個這樣的手足，葉春秋才願意放棄那優渥，去為這個手足的打下壹片天下，正因為有人孜孜不倦地在自己的面前紙上談兵，說著如何滅胡虜的計劃，自己才想冒險壹試。
　　可是現在，那個和自己壹起對著輿圖提出各種奇葩構想的人已經不在了，葉春秋便控制不住地感到灰心起來。
　　“公爺……”
　　站在葉春秋身後的唐伯虎，與葉春秋相處了壹段不短的日子了，多少也能感覺得出葉春秋的壹點喜怒。
　　唐伯虎本不敢去打擾葉春秋，可見葉春秋壹直壹語不發，眼眸帶著幾分寂寞，他終於還是上前，忍不住安慰道：“這畢竟不是公爺的責任，就算有人想要借此攻訐，也站不住腳，公爺但管放心，他們……”
　　葉春秋擡頭看了唐伯虎壹眼，而後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大概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明白朱厚照於他的意義吧！
　　葉春秋吸了口氣，將臉別到了壹邊，才道：“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從不在乎別人的詆毀和攻訐，我只知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妳看，韃靼人來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碾碎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