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風流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本是個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腦,壹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間,成為士紳家族的壹個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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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告禦狀

庶子風流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7-3 19:47

  “起來。”張太後徐徐上前,壹聲起來,使焦黃中心花怒放,可是擡眸壹看,卻見張太後竟親自走到了葉春秋面前,將葉春秋攙起。
  “……”焦黃中呆住了,他萬萬想不到,太後並非是讓其他人起來,而是獨獨將葉春秋攙扶起來。
  這葉春秋……何德何能,他爹……也不過是個戶部觀政而已。
  朱德海不由面如土色,猶如遭了雷擊壹樣,打了個冷顫,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整張臉便垮了下去。
  張太後將朱德海和焦黃中視之如無物,卻是慈和地看著葉春秋,將葉春秋攙起之後,朝身側的宦官努努嘴,宦官會意,忙是搬了兩把椅子來。
  張太後側身坐下,接著道:“春秋,妳來坐吧。”
  葉春秋忙是坐下,口裏道:“謝娘娘。”
  “不必謝,哀家啊,在仁壽宮待了不知多少時日了,悶倒是不悶,只是想到啊……想到妳初來京師,也不知妳住得慣不慣,哀家聽說南人和京師的飲食大不相同,妳初來乍到,哀家倒是擔心妳水土不服。”
  葉春秋恭順地道:“臣起於阡陌之中,什麽苦都吃過壹些,什麽都吃得慣,有勞娘娘費心。”
  張太後抿嘴笑了:“噢,妳這樣壹說,哀家倒是曉得,妳的出身確實苦了些,當初,妳還為自己的母親討誥命來著,妳是庶子出身吧?庶子也無妨,豈不聞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什麽嫡庶之分,也及不上讀書高。”
  葉春秋被她的話逗得莞爾壹笑,張太後的親和力讓他感受到了壹絲溫暖,雖然葉春秋已經猜到,太後之所以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自己辦成了壹樁天大的事,可是她本可以只差遣壹個宦官來吩咐的事,卻偏偏親自來,還對他噓寒問暖,足見她的誠心。
  葉春秋畢竟是兩世為人,終究沒有什麽君君臣臣的思想,考取功名,不是報什麽君恩,無非是希望自己在這個世上活得更好而已,可是現在聽到張太後體貼善意的話,令他心裏存著壹絲感動,無論是哪壹個世界,固然有諸多的醜惡,可是誰也不否認,這個世上依然會有溫情存在。
  好吧……壹切歸功於偉哥。
  葉春秋道:“太後教誨,臣銘記於心。”
  張太後卻是笑了:“妳呀,太拘謹,顯得生分了,妳和陛下年紀相仿,噢,比皇帝年紀要小壹點,不過比他更懂事,哀家當初初次見妳,心裏就生出親昵之感,妳自幼沒了母親,怪可憐的,而今授了官,從此步入了朝堂,也要懂事,知道了嗎?”
  這分明就是長輩關懷晚輩的話。
  可問題在於,雙方的身份懸殊,甚至完全可以說,二人是壹個天上壹個地下,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偏偏這個怪異的現象出現在翰林院的卯房裏。
  朱學士已經嚇呆了,他沒有聽到太後說誰欺負妳,也沒有說妳現在情況如何,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這麽幾句關懷備至的話,卻足以讓他魂不附體,這隨口而言的壹番話,聽在他的耳裏,就像是萬箭穿心壹樣,壹支支箭矢紮在他的心頭,他匍匐在地上,壹動不敢動,身軀顫抖。
  葉春秋這時道:“太後過獎,臣哪裏敢和陛下相比,陛下聖明無比,臣能效力這樣的君王,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套路,特麽的全都是套路啊。
  葉春秋心裏想,每壹句對太後的奏對,看上去很寫意,其實每壹個字出口,葉春秋都是反復的咀嚼,看似輕松,實際上卻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
  張太後旁若無人,輕輕壹笑道:“呀,若哀家是尋常的婦人,這時候是不是該說壹句承蒙看得起犬子……”
  此話壹出,葉春秋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這張太後親和起來,還真是……怎麽又向葉俊才那個渣渣發展的趨勢。
  可是這時,跪在地上的朱德海和焦黃中卻是壹丁點都笑不出來。
  恐懼,壹種恐懼自心底的深處油然而生,而後蔓延全身,這種恐懼使他們面無血色,他們牙關禁不住想要顫抖,於是他們拼命咬緊牙關,依舊還是匍匐在地上,保持著對張太後頓首的姿勢。
  可他們越是想要咬緊牙關,克制住想要顫抖的牙齒,這牙關卻更是咯咯咯的顫抖起來。
  葉春秋忙是板起臉,雖然張太後不是君王,可是自己失態,卻也絕對屬於君前失儀了,他便道:“可是太後絕非尋常婦人,陛下更是九五之尊,上天之子,這都是天定之數,所以臣鬥膽要說,娘娘這句話說的不好,娘娘乃是天家,萬萬不可與尋常婦人類比。”
  張太後似是起了談興,微微笑著道:“妳們翰林,都是這樣口裏似抹了蜜餞的說話的嗎?”
  葉春秋嘆口氣道:“臣已不是翰林了。”
  朱德海猛地心裏咯噔了壹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這算不算告禦狀?
  張太後卻只是很有深意地看了葉春秋壹眼,抿嘴笑著,她似乎並沒有過於去追究這件事,就仿佛葉春秋不是翰林了,似乎也不算什麽緊要的事,她只是噢了壹聲,輕描淡寫地道:“其實,哀家也是人,人就有人的難處,妳做臣子的難,阡陌田埂之間的農夫也難,內閣的諸公難,天子也有天子的難,哀家也有哀家的難,哎……所以呀,妳們總是說哀家與人不同,哀家非常人也,哀家如何如何……呵……妳們呀,這是要將哀家當做神怪了。”
  這番話,聽著似乎是某種嘆息,就仿佛訴說心事壹樣。
  可是……
  這背後更深的恐懼已使朱德海幾乎要嚇癱在地。
  訴說心事……
  怎麽可能壹個太後和壹個新晉的官員訴說心事呢,而且……真要訴說心事,又怎麽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這……壹切的壹切……壹切的壹切……
  他的腦子已是徹底亂了,心更亂得厲害,此刻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被押赴刑場的死囚,唯壹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絕望,整個人跌入了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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