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1章 難以啟齒的事情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不用張向北有意去把張晨拖住，張晨和劉立桿、張向北，加上兩個墾荒戰士壹起喝酒，自然拖拖拉拉，向南和小芳、譚淑珍她們已經吃完飯，他們還正喝到興頭上。
　　幾個人去沙發那裏坐，向南和小芳說：“小芳阿姨，我有事情和妳說。”
　　“好啊，妳說吧。”小芳說。
　　向南猶豫著，欲言又止，小芳明白了，她看了看譚淑珍，譚淑珍笑了壹下，小芳說好，我們出去走走。
　　向南趕緊說好。
　　兩個人朝外面走，張向西也想跟著去，被譚淑珍壹把抱住了，譚淑珍說：
　　“阿姨帶妳去超市好不好？”
　　張向西說好，譚淑珍站起來，朝那邊問，我們要去超市，有沒有什麽需要買的？
　　喝著酒的幾個人，差不多同時舉起手，揮了揮。
　　譚淑珍走進廚房，張晨媽媽和小芳媽媽在廚房裏，還在給他們加菜，譚淑珍問她們有沒有什麽需要的，張晨媽媽說：
　　“不要管我們，我們沒事情壹天都要去超市好幾趟。”
　　譚淑珍大笑，領著張向西出去了。
　　小芳和向南走到米市河邊，傍晚的米市河邊人很多，都是住在附近，吃完了晚飯出來散步的，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壹張椅子坐下，小芳笑道：
　　“南南，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場對話，向南已經醞釀了好久，在心裏開了無數的頭，這個時候，她終於有機會，開始她認為最合適的開頭：
　　“小芳阿姨，妳還記不記得我去過日本演出？”
　　“當然記得，怎麽了？”
　　“妳猜，我在日本見到了誰？”
　　小芳明白了，她轉過頭來，笑瞇瞇地看著向南，問：“見到妳紅梅阿姨了，對嗎？”
　　向南嚇了壹跳，叫道：“妳怎麽知道？”
　　小芳咯咯笑著：“妳這麽慎重其事地要找我談談，還這麽慎重其事地開頭，這個人肯定不壹般，在日本，妳我都認識，又不壹般的人，除了賀紅梅還會有誰？”
　　向南笑了起來：“小芳阿姨妳真聰明，什麽都瞞不過妳。”
　　“聰明吧？”小芳繼續笑著，“我還知道，妳接下來要和我說什麽。”
　　“真的？”向南歪著頭，“那妳說，我想要說什麽？”
　　小芳微笑著說：“妳和北北要結婚了，想請妳紅梅阿姨來參加妳們的婚禮，又擔心我們碰到會尷尬，所以，妳就想來聽聽我的意見，對嗎？”
　　向南的臉紅了，她說：“都被妳猜到了，小芳阿姨。”
　　“妳的事我猜到了，不過，我這裏有壹件事情，妳壹定沒有猜到。”小芳說。
　　“什麽事？”向南問。
　　“妳和北北要結婚的消息，我已經告訴紅梅了，邀請她出席，她也答應了。”小芳說，“紅梅已經很久沒有回國，她的護照簽證都已經過期，她已經遞交了簽證申請，估計這幾天就會下來。”
　　小芳的話，讓向南驚詫不已，她喃喃地說：“小芳阿姨，原來妳們還有聯系啊？”
　　“那當然，壹直都有聯系，我幾次路過日本的時候，我們還會壹起吃飯。”小芳說，“她不僅是妳們的紅梅阿姨，也是我朋友，比朋友還親，我壹直當親姐姐看，我清楚地記得，我姐去世的時候，家裏人都亂了，是她和妳媽在幫助撐著，我對她很感激。”
　　向南點了點頭，這些她當然都還記得，她說：
　　“我記得的紅梅阿姨，也是這樣的，也記得妳和紅梅阿姨的關系壹直很好，只是……”
　　“只是覺得我和西西爸爸在壹起了，我們的關系就會有變化，對嗎？”小芳問。
　　向南喃喃地說：“我還以為是會這樣。”
　　“兩個人能不能在壹起，是緣分，他們誰也沒有做錯什麽，只能說，路走到頭了，就自然分開了。”小芳說，“相反，我和西西爸爸，原來是兩條路，結果走著走著，這兩條路就重疊到了壹起，我們自然也就在壹起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能力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我和西西爸爸走到壹起，並不會影響我和紅梅之間的感情，紅梅喜歡過西西爸爸沒錯，西西爸爸還是她的師父，她也希望師父能夠幸福，我和西西爸爸決定走到壹起的時候，我告訴過她，她也祝福了我們。
　　“她說，我們兩個在壹起，比她和西西爸爸在壹起更加適合，南南妳知道嗎……”
　　小芳說著笑了起來，向南問：“知道什麽，小芳阿姨？”
　　小芳說：“別說妳和北北的婚禮，我和西西爸爸，當時是沒有舉行過婚禮，要是我們舉行婚禮的話，紅梅都會回來，到現場來祝賀。”
　　向南長長地舒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就是這樣啊，壹切都很正常，有時候是人想復雜了。”
　　向南笑著點頭：“我和張向北就想復雜了，我們還以為……”
　　“也不完全是，畢竟差著輩，我們的想法，妳們不壹定能完全理解，但妳們自己的事情，就能處理得很好，比如，小虎也很喜歡妳，但也不妨礙他是北北的好朋友，妳們結婚，也不會說不通知小虎，對嗎？”
　　向南紅著臉點了點頭。
　　“小芳阿姨，張晨叔叔知不知道妳和紅梅阿姨壹直有聯系？”向南問。
　　小芳想了壹下說：“我還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覺得沒必要特別去說，他好像也壹直沒問過，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妳想有時我和紅梅微信聊天，他就在邊上，不說有意來看，就是無意間也會瞥到，妳說對嗎？”
　　“對對。”向南說，“那這事情，要不要和叔叔說？”
　　“不要！”小芳看著向南，調皮地說：“不管是驚喜還是驚嚇，我們就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好嗎？”
　　向南咯咯笑著：“好。”
　　第二天上午，向南和張向北剛剛起床，有人在按門鈴，向南走過去打開門，看到趙晶晶在外面，向南請她進來坐，趙晶晶跟著進來，說不坐了，我還要馬上去永城辦事。
　　“南南，妳把妳身份證給我。”趙晶晶說。
　　向南想也沒想就說好，妳等等。
　　“對了，妳媽在嗎？”趙晶晶問。
　　“在，在。”譚淑珍正坐在餐桌前，回壹封給香港聯交所的詢證函，聽到聲音，趕緊走了過來。
　　“譚總，我還要妳的身份證。”趙晶晶說。
　　“稍等，稍等。”譚淑珍嗯嗯地點著頭，轉身去房間拿了自己的身份證出來，交給趙晶晶。
　　趙晶晶拿出壹份股東會決議，壹份股權轉讓協議，讓譚淑珍簽字，譚淑珍簽完，向南也拿著她的身份證下來，交給了趙晶晶，趙晶晶收好。
　　趙晶晶和他們說：“我還要去找張總，他在等我。”
　　譚淑珍說好，辛苦了。
　　趙晶晶走了出去。
　　張晨和譚淑珍都是永城中心的股東，趙晶晶是“半畝田”集團的財務總監，還兼著永城中心的財務總監，她經常要去永城辦事，辦事的時候，有時就會來找譚淑珍和張晨要身份證，拿文件給他們簽，這些都很正常，向南也習以為常。
　　趙晶晶在的時候，向南沒有多想，等她走了之後才反應過來，趙晶晶今天怎麽把自己的身份證也要了去。
　　向南問譚淑珍：“晶晶阿姨去永城辦什麽事，還要這麽多人的身份證？”
　　譚淑珍楞了壹下，她擡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張向北，問：“北北，妳沒有和南南說？”
　　張向北嘻嘻地笑著，向南問：“和我說什麽？”
　　譚淑珍說：“北北已經把我和他老爸兩個人，在永城中心的股份都買走了，他要把永城中心送給妳，趙晶晶今天就是去辦永城中心的股權變更手續。”
　　“張向北，妳想幹什麽？！”向南壹聽，就厲聲叫道，把張向北和譚淑珍都嚇了壹跳。
　　張向北說：“我沒有幹什麽啊，就是，就是覺得，永城中心既然都是妳在管，就把股權都買下來了，這股權要不是在阿姨和我老爸手裏，在其他人手裏，我也會買。”
　　“張向北，妳這樣做什麽意思，妳現在有錢了，覺得很騷包是不是？以為我需要妳送我壹個永城中心嗎？”向南問。
　　“南南，有話好好說，北北也是好意。”譚淑珍叫道。
　　“我不要他這個好意，也不要他送我什麽永城中心，這樣，團裏的人會怎麽看，別人會怎麽想我？我擔當不起！”向南越說越氣，她朝門外走：“我現在就去叫住晶晶阿姨，讓她不要去。”
　　張向北趕緊從沙發上起身，沖過去把向南拉住，劉立桿聽到下面的動靜，也從樓上下來，問：
　　“怎麽了？”
　　“我來解釋，我來解釋。”張向北把向南往回推，和她說：“稍安勿躁，妳先坐下來。”
　　向南氣鼓鼓地在沙發上坐下，瞪著張向北說：“妳解釋呀，說！”
　　譚淑珍和劉立桿也走了過來。
　　“不行，不行，這個陣勢，北北明顯吃虧了，看上去就是我們壹家三口，在欺負他壹個人，我去把張晨也叫過來。”
　　劉立桿壹說，其他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向南也“撲哧”壹聲笑了，譚淑珍說：
　　“驚動了那邊，我們可寡不敵眾，光兩個老太太和西西，我們就吃不消了。”
　　幾個人壹起大笑，譚淑珍說：“北北，妳這樣做，壹定有妳的想法，妳把妳的想法告訴南南，要是沒有秘密，我們也在邊上聽聽。”
　　“好。”張向北說，“我現在確實有錢了，這些錢，都是賣‘宅鮮送’來的，當初開始做‘宅鮮送’的時候，我又沒有多少錢，向南妳把妳全部的錢都給了我，我才和胖子周若怡，湊齊了五百萬，真要算賬，妳這個也是原始資金，我這樣說沒錯吧？
　　“現在‘宅鮮送’賣了，有了錢，這個錢裏，是不是應該也有妳壹部分，買個永城中心，才花了多少，是不是壹點也不過份？”
　　“好，這話有壹定道理，我站中間人角度。”劉立桿說。
　　張向北看了看向南，接著說：
　　“我拿著賣‘宅鮮送’的錢，肯定是還要去做事的，不可能就這樣，真的像壹個退休的老幹部壹樣整天什麽事情也不做，只要去做事，去創業，就會有風險。
　　“現在我們要結婚了，有了家，接下去還要有小孩……”
　　張向北說著看了看劉立桿和譚淑珍，猶豫了壹下，還是說下去：
　　“妳還說過，我要是創業失敗，就讓我回家，妳說妳會養我，我就想，有家了，這家庭就要有基本的保障，趁著現在有錢，先買下永城中心，這就是我們家的保障，可以保證妳和小孩生活無憂，可以保證劇團壹直經營下去，妳壹直有戲演。
　　“哪怕就是我再創業失敗了，回家，妳也有錢養我。”
　　譚淑珍和劉立桿聽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劉立桿罵：
　　“妳們這些小孩，賬算得很清楚，不過算的都是壹筆糊塗賬。”
　　向南和張向北都看著他，張向北問：“我這樣考慮不對嗎？”
　　“對，妳考慮得對，不過，妳們兩個都是孤兒嗎，家裏沒有大人了？”劉立桿罵道，“還說得淒淒慘慘的，什麽妳養我我養妳的，妳們當我們這些大人都是死人，會讓妳們沒有飯吃？”
　　譚淑珍大笑，張向北和向南的臉都紅了起來，譚淑珍說：
　　“南南，這事就不要爭了，妳現在也成熟了，已經有能力把永城中心經營好，要是妳沒有這個能力，我都不會同意把股份轉給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