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 繼續群生活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向南和老拖約好，大家壹起在動感地帶樓上的土香園大酒店吃飯。
　　向南和丁友松、殷桃，還有那兩個女孩子都到了，只有老拖沒到。
　　“這家夥不會起不來了吧，昨天喝了很多酒。”殷桃說著就想起來了，罵道：“昨天電話打早了，這些家夥，壹聽說是免單，就拼命吃，我們虧大了。”
　　丁友松笑道：“沒有關系，反正也是張總請客，張總說了，讓我們盡管安排。”
　　向南瞪了他壹眼，丁友松趕緊說：“我給老拖打電話。”
　　他拿起電話撥出去，電話“嘟嘟”地響著，外面走廊裏同時，隱隱約約響起了電話鈴聲，壹個童聲在罵道：
　　“懶鬼，懶鬼，接電話了，快接電話。”
　　包廂裏的人都笑了起來，這是老拖的專屬鈴聲，門緊接著被推開了，老拖叫著：“來了，來了。”
　　老拖在向南和殷桃的中間坐下，殷桃問：“妳是不是喝多起不來了？”
　　“笑話，就這點酒，能放倒我？”老拖說，“早就起來了，我在收集素材呢。”
　　“群裏上午都靜悄悄的，妳搜集個鬼素材？”殷桃問。
　　“西線無戰事，不等於東線也沒有啊。”
　　老拖詭譎地笑笑，他和向南說：“我算是徹底打入他們內部了，用了我手機裏，在橫店認識的幾個女演員的照片，還有幾段A片的視頻，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怎麽說？”向南問。
　　“殷桃說的沒錯，‘奇葩控’群裏上午都靜悄悄的，但妳們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嗎，那地方可熱鬧了。”老拖說。
　　“快說，去哪裏了？”殷桃問。
　　“原來這群裏的男的，還有壹個叫‘男人幫’的微信群，他們都在那裏。”老拖說。
　　在陌陌群之外，還有壹個微信群？向南和殷桃都感覺到稀奇，向南也覺得真是有收獲，這個要是老拖不進去，就她和殷桃兩個，還真的不會知道。
　　“我給妳們看看。”
　　老拖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準備打開又放下了，他和向南說：
　　“算了，算了，不給妳們看，裏面的內容不堪入目，那些圖片和視頻，他媽的我壹個男的，看著都臉紅，還有那些文字，殷桃，我提醒妳，他們已經開賽了……”
　　“開賽？開什麽賽？”殷桃問。
　　“比誰先泡到妳，然後把妳……妳的胸照傳到‘男人幫’裏，還有視頻直播。”老拖說。
　　“去他媽的，壹群流氓！”殷桃憤憤地罵著。
　　“這就是真面目。”老拖說，“妳們猜猜，在‘男人幫’裏，最活躍的是誰？”
　　“‘卷毛’還是‘主任’？”向南問。
　　“我猜是‘我啊’。”殷桃說。
　　“他算壹個，還有壹個就是‘喆’，對了，殷桃，妳猜昨晚，‘貓’最後是跟誰走了？”老拖問。
　　“難道是‘喆’？”殷桃想了壹下，反問老拖。
　　昨天晚上，他們在土香園大酒店吃完晚飯，接著還是去“訂書機的爹”那裏唱歌，唱歌的時候，“貓”也沒有出現，不過，等到他們宵夜的時候，“貓”來了，這宵夜，是殷桃請的。
　　“對啰，還就是他。”老拖說，“‘喆’的老婆，是婦保醫院的護士，昨天上夜班，今天早上九點多鐘才回到家，‘喆’把‘貓’帶回家了。”
　　“這個畜生！”向南罵了壹句。
　　“還不僅這樣，我和妳們說，‘貓’還以為她和群裏的人約，其他的人不知道，其實，她和每壹個人上床，第二天‘男人幫’裏就知道了，他們在比誰發的圖厲害，誰的更高清，‘貓’睡著的時候，‘喆’把她的每個部位，都拍照發群裏了，那個的時候，還偷偷視頻直播了。”
　　“真混蛋啊，這個混蛋，我壹定要好好教訓他！”
　　殷桃聽得肺都氣炸了，她覺得人他媽的，不能這麽無恥吧，白嫖還要這麽作踐人家。
　　向南聽著，也感覺氣得手腳都發涼了，她心裏為“貓”感覺到不值，她想到，哪個女孩不是自己父母眼裏的寶，可哪個父母又會想到，自己的寶在外面，被人這樣的糟蹋。
　　向南不停地搖著頭，那兩個女孩說，我們群裏，好像也有這樣的人，不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像“男人幫”這樣的微信群。
　　“嘆為觀止。”老拖說。
　　這壹餐飯，他們都沒有好好討論劇本的事，光是憤怒，光是在抨擊群裏的這些醜事了。
　　吃完了飯，他們轉到外面等候區的茶館，要了壹個包廂，坐下來繼續聊，老拖和向南說：
　　“壹個陌陌群，沒錯，就是壹個小社會，還是壹個濃縮的社會，比如在這裏，人就有三個面向，壹個是他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看上去人模人樣的，但到了陌陌群，馬上就變了壹個模樣，但在陌陌群裏的時候，大家還在裝逼，彼此還有點端著……”
　　“但像到了‘男人幫’這樣的群裏的時候，真面目就完全暴露出來了。”向南說，“我們可以截取這樣的三個截面，把人的這種復雜性揭露出來。”
　　“就是在‘男人幫’裏，還是有人在裝。”老拖說，“比如他們都覺得，‘小胖’沒有這方面的資源，他們就沒有拉他進去，拉我進去，壹是他們覺得和我混熟了，可以信任，還有就是，他們認為，我是畫畫的，人體畫得多，對女人的身體很熟悉。”
　　“妳說的裝呢？”向南問。
　　“像‘三個5’，他在‘男人幫’裏就在裝，其實他根本沒有多少的經驗，看得出來，他可能也是群裏，除了‘小胖’之外，‘貓’唯壹沒有和他上過床的，但他在群裏，就壹直在說著自己壹次次的性經歷，那些所謂的經歷，壹看就知道是看黃文看來的。
　　“他每天都在吹牛，想讓自己配得上這個群，這也是很奇怪的心理。”
　　老拖說著，向南和丁友松都點了點頭。
　　“男人怎麽都這樣啊。”
　　殷桃嘆了口氣說，另外兩個女孩子也說，進這種群，讓人很快就不相信愛情了，覺得男人就是動物。
　　“別亂說，我就不是。”丁友松叫道，“至少張向北也不是，妳說對嗎，向南？”
　　向南點點頭，她當然覺得，張向北肯定不是。
　　“馮團長，我冒昧問妳壹個問題，可以嗎？”老拖說。
　　向南說好。
　　“妳男朋友手機的密碼，妳知道嗎，妳拿起他手機的時候，他會不會緊張？”老拖問。
　　“不會，我知道他的密碼，他也知道我的密碼，不過，我們壹般不會去動對方的手機，更不會去檢查那麽無聊，也沒這個必要。”向南說，“密碼不是為了防外人的嗎，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防的。”
　　老拖點點頭：“真羨慕妳們。”
　　“這個其實不說明什麽。”壹個女孩叫道，“老大，我不是說妳和張向北啊，妳們很好，我是說，我們群裏的男的，他們在群裏就會說，要回家了，需要打掃壹下個人衛生。”
　　“打掃個人衛生，什麽意思？”向南問。
　　“就是回家之前，把自己手機裏的短信、微信和通話記錄都清除壹遍，以免發生意外，妳看到停車場裏，停好車，還坐在那裏，拿著自己手機忙著，也不打電話的，壹般都是在幹這種事。”
　　老拖說，向南明白了。
　　“對對，我們群裏有壹個女的，她每天絞盡腦汁在想，就是怎麽破解她男朋友的手機密碼，男朋友睡著的時候，她就用他的手指，去開指紋鎖，喝醉的時候，或者他說夢話的時候，就去套他說出自己的密碼，每次破解成功，兩個人就大吵壹頓。”
　　另外壹個女孩子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向南說：“這樣的兩個人在壹起，又有什麽意思？”
　　“妳錯了，這個很有可能，還就是他們的生活樂趣。”老拖笑道。
　　“對對，他們兩個就是這樣，每次吵，都要吵到分手，但過幾天又好了，然後下次再吵，那男的在群裏說，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大家都當他是在放屁。”那女孩說。
　　“我們群裏還有壹個人，他有兩個手機的，隨身帶著壹個，還有壹個，每天下班就放辦公室裏，或者車裏，他在外面，給所有女的留電話號碼，或者微信號，都是辦公室這個號碼。”另壹個女孩說。
　　“餵餵，我問妳們壹個問題。”殷桃說，大家都看著她。
　　“妳們說，我們這樣的戲，要是排出來有什麽意義，就讓大家看到，社會是這麽糟，男人是這麽壞？”殷桃說。
　　“這個都是相對的，沒有壞女人，哪裏會有壞男人，妳不要只站在妳們女人立場講話。”丁友松不服了，反駁說。
　　“我怎麽只站在我們女人立場說話了？”殷桃爭辯道。
　　“那妳說，要是女人每個都冰清玉潔，男人就是想壞，他又能去哪裏壞？就像前面說的那個‘貓’，要是她沒有這麽隨便，‘男人幫’裏面，又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圖片和視頻？”
　　丁友松問，殷桃壹時語塞，她嘆了口氣說：
　　“好吧，就算妳說的也有道理，我就是想問，我們排這樣的戲有什麽意義，就讓觀眾看了，彼此之間不要信任，就是要讓大家不要相信愛情嗎？”
　　殷桃說著，那兩個女孩跟著點頭，丁友松也沈默了。
　　向南想了壹會，她說：
　　“還是有意義的，我們就是要把這些醜陋的東西拿出來，讓它暴露在陽光之下，只有暴露了，批評才不會無的放矢，同時，也是在提醒很多人，哪怕就是‘貓’，我覺得也必須提醒她，妳要是不自愛，也就沒有人會真正地愛妳。”
　　“我同意馮團長的話，越是陰暗的東西，就越是要讓它暴露在陽光下，陽光才是最好的消毒劑，妳要是不揭露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並不會自動消亡，只會越演越烈。”老拖說，“我覺得這就是我們這部戲的意義，現實主義，不光是歌功頌德，批判現實主義，什麽時候也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