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徒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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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離楚楚和許不令表情都是壹僵，特別是鐘離楚楚，她還以為師父在擔憂她安危來著，沒想到回來聽到的第壹句話，就是爭八魁？
　　許不令察覺不妙，連忙咳嗽了壹聲：
　　“咳咳—”
　　鐘離玖玖聽見熟悉的聲音，踢墻根的動作猛的壹僵，默默收了回去，繼而轉過身來，眼中淚汪汪的，連日來的擔憂和思念全寫在臉上，急急忙忙跑到跟前，壹個熊抱摟住了鐘離楚楚：
　　“楚楚，妳沒事就好……總算回來了……”
　　表情確實發自真心，情真意切，但前後轉變這麽大，顯然有點假。
　　鐘離楚楚站在原地，被師父抱的喘不過氣來，微微扭動了幾下：
　　“妳抱錯人了，抱妳男人去。”
　　“啊？……”
　　鐘離玖玖俏臉兒壹僵，擔憂和思念化為了委屈，還有些許無地自容，放開了手，看著鐘離楚楚的眼睛：
　　“楚楚，我……我錯了，我和他……”
　　鐘離楚楚轉身走進客棧：“我累了，想上去休息，妳們聊吧。”
　　“楚楚……”
　　鐘離玖玖跟了兩步，楚楚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鐘離玖玖也不敢惹被傷了心的徒弟，只能轉眼望向許不令，眼神變成了惱火，擡手就在自己相公腰上掐了下：
　　“妳怎麽哄的呀妳？都怪妳，現在怎麽辦？楚楚要是不理我了，我這輩子都不搭理妳……”
　　許不令也很無奈，他能把楚楚勸回來都不容易，這兩天回來的路上，背都快被楚楚拍斷了。可這些話顯然說了也沒用，他左右看了看，擡手摟住玖玖的腰，低頭在紅唇了親了兩口：
　　“乖，上去和楚楚聊聊就沒事了，我在外面打了好幾天，渾身都是傷，再掐得躺下了。”
　　鐘離玖玖本來想躲，聽見這話又停下了，握住許不令的手腕仔細探查，雙眸壹凝：
　　“妳哪兒來的傷？”
　　“外傷，在身上，妳先去陪楚楚吧。”
　　鐘離玖玖見許不令沒事，放心了不少，還是徒弟要緊，快步進入客棧。
　　只是在樓下糾結了許久，鐘離玖玖有點不敢去見楚楚，不去也不行，只能跑進廚房做了碗面，端著上了樓。
　　鐘離楚楚在客棧開了個房間，把包袱放下後，便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壹副家長等著孩子來道歉的架勢。
　　片刻後，房門輕輕推開，鐘離玖玖笑顏如花，手中捧著熱氣騰騰的面碗，用腳把門關上，柔聲道：
　　“楚楚，這幾天累了吧？快吃點東西補補，看看妳臉都瘦了些……”
　　鐘離楚楚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望向窗外，聲音平淡：
　　“妳自己補吧，白天陪著許不令打打殺殺，晚上還得伺候許不令，這身子可怎麽吃得消。”
　　“……”
　　鐘離玖玖臉色漲紅，把面碗放在徒弟旁邊的小案上，在旁邊坐下，眼神躲閃：
　　“楚楚，妳……妳怎麽這麽說師父……”
　　鐘離楚楚抱著胳膊，偏頭看向自己的親師父：
　　“那我該怎麽說妳？就為了和寧玉合比壹比，連這種……這種事兒都能比，妳還有什麽不能比的？以後寧玉合生倆兒子，妳給許不令生四個？還是八個？”
　　“哎呀—”
　　鐘離玖玖又急又羞，卻又不敢發作，柔聲細語道：
　　“我沒和寧玉合比……”
　　“沒有？”
　　“許不令和妳說了？這個混賬……有壹點點，不過不全是，妳知道我的性子，喜歡爭強好勝，但也沒到那個程度。妳不想和寧清夜比，我也只是碎嘴了幾句，心裏還是更在乎妳……”
　　“妳在乎我？妳讓我衣服穿少點去勾搭許不令，然後又把我拉回來，說什麽我脫的露半個屁股蛋兒、我不知羞？妳不說我能去？妳不讓我脫我會脫？”
　　“那……那什麽……妳不是說，在肅州脫過嗎……”
　　“妳——”
　　“好啦好啦……”
　　鐘離玖玖無話可說，瞄了徒弟壹眼：“我認錯行了吧，妳罵我就好了，我還是在乎妳的……”
　　鐘離楚楚衣襟起伏不定，盯了自個師父片刻後，轉身把面碗拿過來，用力拿起筷子，哼道：
　　“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我和妳說清楚，我不可能把許不令叫爹，以後咱們各論各的，我把他當朋友，妳愛叫他什麽叫他什麽……”
　　鐘離玖玖心中壹喜，卻不敢表露在臉上，稍微擡起頭：
　　“好啊……嗯，楚楚，妳……妳喜不喜歡許不令？”
　　鐘離楚楚把筷子拍在桌上：“我喜歡什麽？我對他壹點意思都沒有。我生氣是覺得妳不爭氣，妳哪點比別人差了？犯得著自己倒貼嘛？他給妳半個名分沒有？什麽都沒給妳，妳就把能給的全給了，以後他讓妳做小，妳找誰哭去？都不知道和我這當徒弟的商量下？”
　　鐘離玖玖攥著裙子，自是不敢把強行逼著許不令拜堂的事兒說出來，略顯無辜：
　　“他……他武功那麽高，我……我拗不過他……”
　　“他對妳用強？”
　　“也不是……”
　　“那就是妳主動的，妳以前鬼主意壹堆，做事從來不吃虧，怎麽這次這麽大方？不說正妃，妳現在側妃撈不撈得到都難說，沒準到了王府就當奶娘，給人家寧玉合奶孩子，長得還比妳娃兒胖，哎呦呦~~”
　　陰陽怪氣。
　　鐘離玖玖都快氣哭了，卻不敢還嘴，畢竟她確實什麽都沒撈到就白給了，現在見寧清夜都不好意思擡頭，更不用說寧玉合了。
　　聽著徒弟訓斥，鐘離玖玖除了勾了勾耳邊的頭發，卻也說不出半個字……
　　……
　　另壹側。
　　許不令上了樓，沒敢去觀摩師徒倆的修羅戰場，搖頭嘆了口氣，來到清夜的房間裏稍作探望。
　　房間靠著後巷，裏面很安靜，似乎還沒發覺他們回來了。
　　許不令擡手推開房門，本想進去和清夜打個招呼，擡眼卻瞧見寧清夜躺在被褥裏閉著眼睛，在熟睡。
　　許不令本想退出去，不過寧清夜睡夢中並未放下戒心，聽見開門響動，便已經握住了身側的雪白佩劍，偏過頭來看向門口。
　　四目相對。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進入房間關上門，開口道：
　　“在休息呀？不小心把妳吵醒了……”
　　寧清夜驚醒只是本能，瞧見是許不令沒有危險後，思緒才漸漸回到腦海，徹底清醒過來。她坐起身來，蹙眉道：
　　“妳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壹坐起身，身上的厚實被褥滑落，露出了潔白脊背和身前繡著蓮花的雪白肚兜，和玉合身上的如出壹轍，規模也相差不遠，從側面看去峰巒絕秀，腰肢如柳，配上本就冷艷無雙的面容，頗為撩人。
　　許不令頭壹次瞧見清夜不穿衣裳的模樣，還真沒想到白裙下這麽有底氣，微微楞了下，才連忙轉過身去，義正嚴詞：
　　“清夜，妳這是作甚？”
　　寧清夜孤身行走壹般都和衣而眠，不過有小麻雀和玖玖兩個在外面盯梢，能舒服點自然也不會給自己找罪受。此時瞧見許不令的反應，疑惑低頭，才想起來沒穿。
　　！！
　　寧清夜臉頰倏然漲紅，猛地躺了回去，差點把床板砸斷，被褥包在身上，冷斥道：
　　“登徒子，妳給我出去！”
　　許不令輕咳壹聲，占了便宜也不好不認賬，轉身就往出走。
　　只是還沒出門，寧清夜又想起了什麽，蹙眉道：“妳等等。”
　　？
　　許不令頓住腳步，看向清夜：“怎麽了？”
　　寧清夜縮在被褥裏，只露出壹張冷艷臉頰，蹙眉道：
　　“楚楚怎麽樣了？”
　　寧清夜雖然性子直，但明顯是很在乎朋友的，從對滿枝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許不令微笑道：“楚楚沒事，已經回來了。”
　　寧清夜柳眉緊鎖，掃了許不令幾眼，想了想：
　　“我這幾天和鐘離玖玖待在壹起，仔細註意了下，她好像是真喜歡妳，不是貪圖妳的權勢，妳放心即可。”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略顯意外：“妳註意這個作甚？”
　　“……”
　　寧清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註意這個，想了想，翻了個身面向裏側，留給許不令壹個後腦勺：
　　“妳是我師弟，稍微註意下而已，還欠妳人情呢……登徒子……快出去！”
　　許不令含笑點頭，駐足片刻，輕聲道：“好好休息。”
　　“嗯。”
　　吱呀——
　　房門關上，再無聲息。
　　寧清夜面向裏側，被褥裹的緊緊的，手兒從被褥下面探出來，握著雪白寶劍看了兩眼，便又安心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