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兇

關關公子

歷史軍事

“今天,爺給妳們講講肅王世子許不令,欺男霸女、逼良為妻的事兒……”
大玥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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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失心瘋啊……

世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

2021-5-7 20:59

  落日沈入巍峨城墻之下,肅王府後宅,許不令換上了幹凈的衣袍,站在廊道裏安靜等待。
  方才落了水,男人家沒那麽多講究,無非換套衣裳的事兒,可婦人家顯然要麻煩許多。
  陸夫人裙子濕了大半,發髻打濕妝容也花了,裏裏外外都得換,天氣冷的緣故,還得洗個熱水澡避免著涼。
  月奴跑回去取來了冬裙,壹幫子丫鬟也跟了過來,光是沐浴用的物件都裝了好幾個托盤。支起的大鍋派上了用處,重新燒了壹大鍋熱水,丫鬟在西廂房裏進進出出,服侍陸夫人沐浴更衣、點妝梳頭。
  禮儀始於正衣冠,世家大族的女子對著裝外貌最是講究,壹套折騰下來就個把時辰,冬天日頭短,天也逐漸黑了下來。月奴詢問壹聲後,便帶著兩個丫鬟去了後宅的廚房,準備晚上的膳食。
  以前只要許不令在跟前,陸夫人哪怕是沐浴的時候,也會不停的念叨說些心裏話,今天卻是落水之後,便沒有再發壹言,連沐浴時都沒帶起多少水花聲,輕手輕腳,安靜的有點詭異。
  許不令自是不好跑到浴桶邊詢問,只得老老實實的在廊道裏等著,時而擡起手摩挲幾下,意味莫名。
  嘩啦——
  水花聲自西廂響起。
  許不令側目看去,燈火照映的窗紙上,女子側影映在上面,剛出浴桶,丫鬟用毛巾擦拭,窗紙上的影子微顫了兩下,重力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許不令連忙轉開了目光,暗暗念叨了兩句‘非禮勿視……’。
  稍許,房門在‘吱呀’聲中打開。
  陸夫人身著綾羅長裙,肩上帶著暖色披肩,剛剛出浴,臉頰尚帶著幾分水氣,豐潤如暖玉,便如那出水芙蓉般動人。長發濕漉漉的尚未盤起,披散在背上,冬日微涼夜風掃過,壹雙淡掃娥眉不禁微微蹙起。
  許不令快步走到跟前,以高挑身軀擋住夜風,輕笑道:
  “陸姨,外面天氣冷,當心著涼,進屋吧。”
  “嗯~”
  陸夫人表情端莊寧靜,掃了許不令壹眼,便緊了緊肩上的披肩,緩步走向燒著暖爐的房間。
  經過‘鐵鍋燉自己’的插曲,陸夫人好像消了氣,眉宇間的幽怨不見了,如同往日壹樣溫潤如水,行走間柔聲道:
  “不令,我沒有責怪妳的意思。這次已經無法補救,好在只是兩首詩詞,還不至於影響大局,日後要當心才是……”
  “陸姨放心,我……”
  “我放個什麽心?”
  陸夫人聽見這話就來氣,似怨似嗔的撇了許不令壹眼:“妳自己知道分寸就好,再亂來,等哪天連我都護不住妳了,妳跑到我面前哭鼻子都沒用,咱們就壹起在長安城老死得了。”
  許不令訕訕壹笑:“只要陸姨在跟前,回不回肅州城都無所謂。”
  樂不思肅。
  陸夫人沒好氣的瞪了瞪眸子,表情倒是暖了許多,不再教訓許不令。
  兩人進入暖和的房間,陸夫人在桌旁坐下,擡手挽起壹束秀發:“不令,把梳子給我取來。”
  許不令從屋裏取來木制梳子,直接坐在了陸夫人的背後,擡手梳起了濕漉漉的長發。
  “誒——……”
  陸夫人身體壹僵,身子挺了幾分沒有亂動,本想開口制止,只是紅唇微啟,最後還是停下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
  長發極為柔順,淡淡暗香撲鼻。
  許不令認真梳著頭發:“最近風聲太大,我就老實在國子監呆著,等風聲過去再出門……”
  陸夫人淡淡‘嗯’了壹聲,想了想,聲音又帶上了幾分碎碎念:“在國子監有松姑娘陪著,我自是放心……”
  怎麽又開始啦!
  許不令壹陣頭大,卻也不敢語氣過重,只是搖頭輕笑:“我和松玉芙君子之交,若是對她有想法,也先帶過來讓陸姨參謀參謀,豈會瞞著陸姨……”
  陸夫人半信半疑,目光掃過桌案,又看向了上面的兩個酒壇:“這酒不錯,在孫家鋪子買的?”
  明知故問,包裹酒壇的絲綢是江南進貢的,只有皇家能使用,怎麽可能是在孫家鋪子買的。
  許不令自然沒有上當,老老實實的回答:“昨夜太後邀我進宮吃飯,太後臨行前送的。”
  陸夫人‘哦~’了壹聲:“昨晚吃飯的時候,幾個人啦?”
  許不令心思急轉,含笑道:“就太後和幾個宮女,菜炒的壹般,還沒陸姨做的好吃……”
  陸夫人抿嘴笑了下,擡手將壹個酒壇拿過來聞了聞,聲音柔婉:
  “送這麽好的酒,太後想來和妳聊的很開心吧?”
  許不令挽著頭發,無奈搖頭:“太後問我會不會寫詩,有陸姨的交代在前,我自是不會寫,只吃飯不說話……”
  陸夫人微微瞇眼:“當年太後進宮,壹共就備了三壇好酒,壹壇被蕭庭拿去糟蹋了。剩下的兩壇酒都給了妳,妳什麽都沒說的話,可真夠大方的。”
  許不令微微蹙眉:“是嘛?我還真不知道這個,不過昨晚我確實什麽都沒說,臨走前太後非要給,我推脫不掉,便收下了。唉……說好了不會作詩,結果鬧出這事兒,這兩壇酒得找個時間還回去……”
  “憑什麽?”
  陸夫人聽見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當年我成婚的時候,都沒見她送這個,送都送了,壹點魄力沒有,還當什麽長輩。”
  許不令臉色壹僵:“我說了不會寫詩詞,這酒受之有愧……”
  “既然受之有愧,昨晚為什麽要收下?”
  “……”
  許不令無言以對,酒蟲作祟,他確實不會寫詩詞才坦然收下,誰知道松玉芙轉手就把他賣了。
  陸夫人見許不令說不出話來,淡淡哼了壹聲:“太後又不會喝酒,藏著也是浪費。妳收都收了,再還回去豈不是坐實了妳騙她,再者騙就騙了,她還能把妳怎麽滴……”
  許不令臉色壹苦:“要是太後找上我……”
  “妳自己闖的禍,自己想辦法,反正酒不準還回去,實在沒辦法,躲著太後便是,她又沒法派人抓妳進宮……等兩年後妳順利離京,她就無可奈何了。”
  “……兩年……”
  “怎麽?妳還想往宮裏跑,裏面有什麽好玩的不成?”
  “沒有,壹幫子深閨怨婦,跟母狼似的,進去就渾身不自在……”
  “怎麽能這般說太後的不是……和我聊聊就行了,可莫要對外人說……”
  “……嗯。”
  妳來我往,閑話家常。
  陸夫人的臉色慢慢恢復了往日模樣,盤好頭發後,在桌子旁坐下。
  月奴和丫鬟端著各色菜肴進屋放在桌上後,便出去關上了門窗,避免寒氣透進屋裏。
  許不令確實有點餓了,取了兩只酒杯放在桌上,也沒心疼太後藏了十年的佳釀,直接開封給陸夫人斟滿了酒杯。
  陸夫人平日不怎麽喝酒,不過今天發生的事兒太多,難免有些心緒不寧,加上這酒的來歷不凡,便也沒有拒絕。
  酒液清涼如泉,濃郁酒香便如風韻美人,沁人心脾。
  陸夫人端起酒杯小抿了壹口,斷玉燒入口很柔,待入腹後才能感覺出那股燒刀子般的烈勁兒,直透四肢百骸。
  “嗚——”
  陸夫人咽的有些急了,袖子掩住嘴唇,臉頰很快便染上了紅暈。娥眉緊蹙,呼吸了兩口,顯然嗆的有些難受。
  許不令肯定不敢取笑,忙夾了壹筷子冬筍,送到陸夫人唇邊:“這酒烈,我都扛不住,吃口菜壓壹壓。”
  陸夫人雙眸水霧蒙蒙,看了看面前的筷子,左右瞄了眼,四下無人後,才張口含住了冬筍,細嚼慢咽。
  許不令重新斟滿了酒杯,便自顧自的大口喝酒吃菜。
  陸夫人吃相很斯文,目光始終放在許不令身上,偶爾也會夾兩筷子菜放到許不令碗裏。
  夜色漸深,壹大桌子菜肴逐漸被許不令消滅幹凈。
  陸夫人不勝酒力,又怕許不令壹個人獨飲無趣,前後喝了好幾杯。
  斷玉燒不是尋常低度米酒,後勁兒極大,等陸夫人察覺之時,已經暈暈乎乎扛不住了,不聲不響的便趴在了桌上,雙頰酡紅,呼吸平穩的睡著了。
  許不令吃飽後放下碗筷,偏頭打量幾眼,擡手晃了晃陸夫人的肩膀:
  “陸姨?……”
  “……嗯……”
  若有若無的輕喃,沒有醒來,只是緊了緊身上的披肩。
  許不令搖頭笑了下,俯身胳膊穿過陸夫人的腿彎,壹首托著後背,微微用力,便將陸夫人橫抱了起來。裙擺撒下,繡鞋晃晃蕩蕩。
  “嗚——”
  陸夫人靠在許不令胳膊上,似醒非醒,半瞇著眸子瞄了壹眼,見是許不令後,又閉上了,手兒抓著許不令了衣襟,又睡了過去。
  軟玉在懷,許不令下意識掂量了下,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看不出胖,這抱起來才能感覺出有點份量。
  許不令輕手輕腳的走到幔帳之前,把陸夫人平躺著放下,半蹲著握住繡著花瓣的宮鞋輕柔取了下來,又拉下了白色布襪。
  “嗯~”
  陸夫人沒有蘇醒,不過細膩潔白的腳背明顯的弓了下,稍稍屈膝,似是想把腳縮回裙擺下。
  許不令如法炮制,把另壹只繡鞋取了下來,整齊的放在地上。起身把手伸到了襖裙的系帶旁,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手頓在了半空。
  “……”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熟睡毫無戒備的陸姨,眼中明顯閃過壹絲糾結。
  稍微沈默片刻,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夫人?”
  許不令心虛的收回手,在自己臉上輕拍了下:“失心瘋啊……”然後拉開被褥,把陸夫人蓋的嚴嚴實實,腋好被褥,快步走了出去……
  夜深人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丫鬟收走了餐具,屋裏徹底安靜下來。
  幔帳之間,陸夫人幽幽醒了過來,翻了個身,面向裏側,借著若有若無的月光,攤開了懷裏的壹張宣紙,打量著上面的字跡,看的十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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