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默契十足

　　在節目正式錄制之前，喻劭提醒了陸潛壹句，湯臣可能會提起偶像歌手的事情，而且還準備了壹些資料。
　　如果陸潛介意的話，喻劭可以要求節目組撤掉話題，盡管“湯臣有話說”節目組強勢，但事情也還是有商量余地。
　　陸潛笑盈盈地阻止了喻劭，“那就是我的壹部分，即使湯臣不提，社交網絡上也不會忘記，沒有必要回避。”
　　陸潛非常坦然。
　　雖然他沒有真實“經歷”過那段人生，但毫無疑問，那也是他的壹部分，就和“時間管理大師”的負面新聞壹樣，不管他是否願意是否接受，現在都是他必須承受的，與其回避否認，不如坦然面對。
　　只是，稍稍有些意外，湯臣居然以這樣壹種方式切入。
　　不介意是壹回事，但束手就擒則是另外壹回事，顯然，陸潛不會乖乖地被動挨打。
　　壹句話，信手拈來的反擊，就拉著湯臣壹起下水——
　　又何止是現場觀眾和普通工作人員呢？
　　就連監控室裏的導播都沒有忍住發出驚嘆，“我怎麽不知道？”意外和錯愕之余，語氣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亢奮和八卦，還是暴露出了真心。
　　湯臣能夠清晰聽到耳機裏傳來導播的話語，混雜在現場倒吸壹口涼氣的瑣碎聲響裏，瞬間被包圍，緊接著就意識到自己被陸潛拖下水了。
　　這小子！
　　臨場反應確實厲害，又迅速又聰明。
　　那麽，湯臣又會如何應對呢？
　　這位縱橫脫口秀二十余載的天王，怎麽可能手足無措呢？
　　短暫慌亂轉瞬即逝，然後壹抹無奈的笑容就在嘴角輕盈上揚起來，湯臣攤開雙手，故意放大自己的沮喪。
　　“看，妳毀了我的驚喜，我本來是準備在節目周年慶上表演特別慶祝公演的，現在我就必須重新想節目了。”
　　沒有正面承認，卻用“驚喜”的方式表示回應；而且巧妙地回避了焦點，如此壹說，他就不用表演從來都不曾存在過的芭蕾了。
　　最最重要的是，這是脫口秀——
　　娛樂效果，這才是最重要的。
　　伴隨著話語，湯臣雙手平伸在身前，指尖觸碰為壹個圓形，壹個芭蕾舞的起手式，臉上還帶著遺憾。
　　嗡嗡嗡。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湧動著，稀稀落落的笑聲在角角落落蔓延，現場氣氛馬上就從錯愕演變為歡快。
　　陸潛，進攻得漂亮。
　　湯臣，防守得精彩。
　　說話間，湯臣就迎向陸潛的眼睛，眼神微微閃爍，可以明顯感受到摩拳擦掌的激動和雀躍。
　　果然！和陸潛壹起錄制節目總是充滿意外和驚喜。
　　“但是，今天的節目主人公是妳，我們應該把焦點放在妳的身上。”
　　“妳剛剛說，傷疤？所以，妳認為歌手生涯是壹個傷疤嗎？”
　　反擊，這不就馬上來了嗎？
　　陸潛輕輕地笑了起來，笑聲如同溫泉水般在胸腔裏湧動著，攤開雙手，壹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如果不是的話，我現在應該就是以音樂排行榜第壹名的歌手身份在這裏接受采訪了。”
　　漂亮！
　　攝影棚現場響起壹片口哨聲，為陸潛的回應喝彩，就連湯臣也想要為陸潛送上掌聲——
　　表面回應的是歌手話題，本質卻是為自己導演身份正名。
　　顯然，放棄偶像歌手身份，以電影導演重新出發，這絕對是陸潛人生裏最重要的壹個決定。
　　湯臣眼底也流露出壹抹笑容，但他的殺手鐧還沒有拿出來呢，順著陸潛的話語說下去。
　　“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妳是壹位出色的歌手。”
　　“妳只是需要壹點時間，讓大眾深入了解妳，音樂排行榜第壹名，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夢。”
　　可以明顯察覺到，湯臣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還有下文，但陸潛非常突兀地打斷話語，拋了壹句話出來。
　　“妳是說，選秀節目嗎？”
　　被爆出投票黑幕結果導致三位制作人被判入獄的“青春訓練營”嗎？
　　湯臣：……
　　哈哈，明知道不應該笑的，但攝影棚現場湧動著低低的笑聲，很難控制住。
　　湯臣擡起右手遮擋住自己的口型，微微靠近陸潛，壓低聲音說到，但其實聲音全部通過話筒清晰傳播出去。
　　“阿潛，妳應該知道，我們節目有很多青少年在觀看的，註意負面影響。”
　　青少年？
　　確定？
　　“湯臣有話說”是深夜節目，雖然不至於尺度太寬，但主要受眾也絕對不是青少年。
　　但陸潛還是非常配合，正襟危坐，低垂腦袋，壹副乖乖聽訓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
　　全場拍掌大笑，從脫口秀演變成為小品也就花費了壹毫秒，天衣無縫，毫無違和，笑聲釋放出難以想象的能量。
　　然後，湯臣放下右手，假裝沒事，露出壹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我壹直都相信陸潛也可以成為壹位優秀的歌手，我在搜索資料的時候，就看到過這樣壹個寶貴片段。”
　　陸潛也有些好奇，節目組到底準備了什麽資料畫面，因為喻劭提起的時候，憋笑的表情非常值得矚目。
　　“妳還記得自己在練習室的時光嗎？”
　　“……當然。”
　　“妳們會在練習室練習唱歌跳舞，然後表演出自己的風格。”
　　“對……等等，我為什麽有種不詳的預感，我現在離開現場還來得及嗎？”
　　“不，不行，妳在開場已經逃跑過壹次了，妳已經用掉了所有機會。”
　　“哦，這樣。”
　　哈哈哈，爆笑聲直接將湯臣和陸潛的對話淹沒，特別是陸潛滿臉認真地點頭掰著壹根手指頭數自己的“逃跑機會”的畫面，讓攝影棚的笑聲徹底失控，壹個個捧腹大笑、前仰後翻，氣氛推向全新高潮。
　　湯臣則依舊扮演冷面笑匠的角色，面無表情地看向攝像機鏡頭。
　　“在這裏，讓我們看看陸潛歌手練習時的珍貴畫面。”
　　啊！
　　啊啊啊！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之中，現場大屏幕就開始播放畫面，才剛剛看到壹個少年登場，尖叫聲就爆發出五倍十倍的能量，壹個個東倒西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中還夾雜著笑聲和歡呼，好不熱鬧。
　　湯臣已經不止壹次看過片段了，但眼底深處還是流淌出笑容，努力壓制也沒有成功，似乎非常滿意這個片段所帶來的效果——
　　這應該是最初公開吧？
　　陸潛看著大屏幕，呆若木雞，微微張開的嘴巴，久久無法合攏，此時此刻也顧不上蒼蠅飛進去的可能了，整個大腦短暫地停止運轉。
　　現在陸潛終於能夠明白，喻劭的表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