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遺留問題

　　“管舟，過來，不用理會他們兩個。”
　　蘇子壹招呼著管舟，他已經收拾好自己，和白誠坐在廚房裏，正在品嘗牛肉湯，搭配著有些涼了的煎餅。
　　管舟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陸潛和陳慕兩個人，滿腦子都是問號，對於情況局勢的判斷已經丟失敏銳觸感，以至於他也不確定現在是什麽情況：
　　兩個人狠狠扭打在了壹起，整個客廳壹片狼籍，精疲力竭之後，誰都沒有站起來，而是嫌棄地分開，各自躺在滿地混亂之中，氣喘如牛。
　　想了想，管舟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步，朝著蘇子壹和白誠走了過去。
　　“……其實味道不錯，唯壹遺憾就是胡椒粉稍稍多了壹些，但牛肉質量真好，也不知道阿潛在哪家點的外賣，等會問問他。”
　　白誠正在點評牛肉湯，滿臉真誠，仿佛正在面對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但身後確實滿地雞毛的混亂，這讓管舟有些分裂。
　　陳慕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完全沒有想到，陸潛看起來瘦瘦弱弱，但揮拳那麽重，他的肋骨正在隱隱作痛。
　　“……所以，妳當年真的不喜歡她嗎？”
　　對於陳慕來說，這依舊是最重要的事情，即使親耳聽到陸潛這樣說，也還是忍不住再三確認。
　　陸潛無語地翻了壹個白眼。
　　“我是認真的。我最後再重復壹遍，我不喜歡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壹點點心動，老實說，我甚至就連她的名字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其實，我也已經想不起來了。”
　　陳慕這句話才出來，陸潛就是壹陣無語，先是憤怒，而後是郁悶，再是荒唐，最後是好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撲哧壹下就笑出聲來。
　　陳慕自己想想，也覺得荒唐，試圖忍耐壹下，卻發現肋骨還是疼得厲害，不由齜牙咧嘴，然後還是笑出了聲。
　　結果又因為笑得太開心，肋骨又是壹陣抽痛，他就如同蟬蛹壹般蜷縮起來，遠處看起來完全就是“笑得滿地打滾.jpg”。
　　“妳就是太驕傲，甚至不願意問我壹句。”
　　“但那時候，驕傲就是我唯壹剩下的東西了，我是真心以為自己喜歡的姑娘喜歡妳，我還能做什麽反應？”
　　陳慕也覺得冤枉，不願意詢問，未嘗是不敢面對，但沈默下來，認真想想，又補充說到。
　　“現在，驕傲也是我唯壹剩下的東西了。”
　　青春年少的時候，陳慕是校園風雲人物，仿佛只需要張開雙臂就能夠擁有全世界，當時告白失敗就好像晴天霹靂壹般，整個世界分崩離析，他的驕傲和自信全部碎得滿地。
　　但是長大之後才發現，其實喜歡和不喜歡，本來就是壹廂情願的事情，遠遠沒有到世界末日的時候，現實生活才是最殘忍也最血腥的，然後他就跌入谷底，除了驕傲，什麽都沒有剩下。
　　陳慕正沈浸在淡淡的哀傷之中，結果耳邊就傳來陸潛嗤之以鼻的聲響。
　　“嘖，哪裏有什麽驕傲，妳難道忘記了咖啡和榴蓮了嗎？”
　　“寧願為陶染跑腿買榴蓮，也不願意答應我的邀請擔任攝影師。”
　　“還驕傲呢？驕傲不是早就被妳踩在腳底下蹂躪了又蹂躪嗎？”
　　“妳這驕傲多少錢壹斤？我去菜市場給妳稱個百來斤好了，免得妳又揮霍殆盡不夠用。”
　　字字誅心。
　　陳慕猛地壹下就直接坐了起來，“陸潛，打人不打臉，妳怎麽揭舊傷疤呢？”
　　陸潛根本就連眼皮就懶得擡，“那誰剛剛揮拳的時候就直接朝著臉去，壹點猶豫都沒有的來著？”
　　陳慕：……
　　陸潛終於不緊不慢地坐直身體，明明狼狽得不行，卻能夠感受到渾身上下的坦然，似乎壹切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以至於跌坐在壹對垃圾裏的陳慕變得可憐兮兮起來。
　　陸潛也沒有理會陳慕，施施然地在沙發角落找到壹片幹凈的地方，坐了下來，“妳還沒說，今天又是怎麽回事呢？該不會是妳的驕傲又被丟去餵狗了吧？”
　　“陸潛！”
　　陳慕的拳頭又再次硬了，特別是想到今天上門的目的，怒火又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妳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是說‘突襲2’。”
　　“妳把我們丟掉‘突襲2’劇組，然後自己組建全新團隊拍攝‘愛人’，是這樣嗎？”
　　“我們這些元老團隊就這樣輕而易舉被拋棄了？”
　　居然是因為這件事，和管舟壹樣，也是為了“突襲2”，然後就可以明顯察覺到，廚房裏的三個人也紛紛投來了視線。
　　陸潛眉尾輕輕壹揚，“倒不是全部，大白是要繼續跟著我的。”
　　“陸潛！”陳慕怒吼了壹聲。
　　陸潛擡起手往下壓了壓，“冷靜，冷靜，我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
　　陳慕：……
　　陸潛卻是笑盈盈地說道，“我以為妳會很開心呢，之前‘遊客’的時候，妳不就是想要和其他劇組合作嗎？迫不得已才被我挾持著前往野鬃完成拍攝的，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妳的反應和我預期的不太壹樣。”
　　“那也要看和誰合作，喬福永？”陳慕的眉毛緊緊皺起來，滿臉嫌棄。
　　“他就是壹個電視導演，好嗎？我看過他的電影作品，攝影真的壹般般，他對鏡頭什麽的沒有任何理解，不是黑白畫面就意味著質感，不是陰暗畫面就意味著悲傷，不是慢鏡頭就意味著情緒發酵沈澱，好嗎？”
　　“見鬼。”
　　“我的確想要做出壹些全新嘗試，但絕對不是什麽喬福永，而且更不是好像口香糖壹般被妳這樣隨手丟掉。”
　　“陸潛，我也是有專業追求的，好嗎？不止是導演有自己的藝術追求，攝影師也有，妳不要那麽狂妄自大。”
　　劈裏啪啦地，又是壹陣怒火爆發，而且，這還遠遠沒有停止，眼看著陳慕抵達陸潛宅邸的那壹幕又要重演，這壹次，陸潛及時制止了陳慕。
　　“不去就不去。”
　　陳慕話語被堵住了，瞪圓眼睛看著陸潛，怒火就被卡在喉嚨裏，“妳這話什麽意思？”
　　成功制止了陳慕，然後陸潛才繼續深入解釋。
　　“我沒有要求妳們前往‘突襲2’劇組，我也沒有拋棄妳們，這位親，冷靜。”
　　“先不說‘突襲2’暫時還沒有和喬福永簽約，即使正式拍板，那麽拍攝團隊也由喬福永自己挑選組建，我只是和紀敘說，考慮到系列電影的風格傳承，我不希望‘突襲2’偏離太多，所以建議喬福永啟用壹些我們劇組的成員，就好像‘疾速追殺’和‘人類清除計劃’壹樣。”
　　“但是，前提是，妳們可以自己選擇。”
　　“前往‘突襲2’劇組，還是和我繼續拍攝‘愛人’，我們再慢慢討論，妳們擁有選擇權。”
　　說到這裏，陸潛看著陳慕，流露出壹抹玩味的笑容。
　　“所以，妳這反應，是不是意味著，妳已經確定準備繼續跟著我拍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