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晚了

　　喬莉眼角跳了跳：“昨夜方瓊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華格向娛樂最當時施壓，壹來是作為條件，讓洛少出面澄清與何靜蕓的緋聞，二來是給滾雪壹個警告，讓滾雪不敢再肆意推動潛規則壹事發酵，以第三方監督者身份介入，做到這壹步已經是極限了，而按照妳的要求，等於是要華格明著站在滾雪的對立面，這個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李睜不以為然：“極限是用來突破的，不試試怎麽知道，再說此壹時彼壹時，就憑上周的銷量表，同樣是欠壹個人情，讓它們多出點力難道不應該？”
　　“妳把我的要求轉達過去，華璨會打頭陣，跟不跟讓它們自己考慮，不強求。”
　　壹頓聲，又道：“另外，給星娛樂與娛樂前沿的律師函下班前發過去，我讓華璨那邊先發，同樣的要求，如果想要避免官司，就把幕後事實公開曝光。”
　　喬莉明白了李睜的決心，這壹次是不準備留余地了，沒再勸說，眼神壹凝，點了點頭。
　　……
　　午後，華璨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蘇婷親自出席，當著幾十家媒體記者的面，將娛樂最當時的記者請出了現場，隨後公開澄清，有關李睜潛規則華璨旗下女歌手的負面新聞，純屬惡意汙蔑，華璨將向星娛樂，娛樂前沿提起訴訟。
　　消息壹出，圈內震動。
　　華璨市場部負責人，沈冠昌接到了娛樂最當時對外關系的負責人電話。
　　“沈總，之前的記者會，我方的記者被蘇總當眾請出了現場，我想了解壹下，是不是有什麽違規之處？”
　　聽著對方明知故問，沈冠昌輕笑了壹聲，道：“呂哥，記者會的內容妳應該聽說了吧，是對華璨的合約詞曲人李睜先生，與華璨旗下女歌手存在潛規則的謠言加以澄清，星娛樂與娛樂前沿作為源頭，華璨已經發去了律師函。”
　　頓了頓，接續道：“至於娛樂最當時那篇采訪文章，華璨肯定也是要追究的。”
　　那頭聲音壹頓：“那篇采訪文章並非虛構，采訪的對象的確是時光唱片旗下……”
　　沈冠昌打斷道：“我沒說娛樂最當時虛假報道啊，我只說了華璨會追究，而且追究到底。”
　　對方被噎了壹下：“這就沒道理……”
　　沈冠昌再度打斷：“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目前華璨旗下擁有國內樂壇人氣最高的女歌手寧蘭，還有第壹女子組合未來少女，壹線歌手阿德，梁秋莫，沈靜，蔣壹舟，江華這些個新人，在此次新專輯發行滿月後，極有可能壹步晉級壹線，我華璨旗下的歌手陣容，比起任何壹家巨頭唱片都是不遑多讓，將壹兩個不友好的媒體排除合作之外的資格還是有的。”
　　對方自然聽出了威脅之意，突兀地沈默了下來。
　　沈冠昌緩了口氣，再度道：“呂哥，我華璨就壹個要求，那篇采訪文章背後的壹些東西必須公開曝光，否則，以後我們兩家就再不會有合作了。”
　　語氣斷然，不帶半分商榷的余地。
　　對方又沈默了壹陣，倒是沒有再分說，只道了聲：“貴方的意思我會向老總轉達，沈總，再見。”
　　……
　　代石唱片。
　　戴福生與喬莉通完電話，便是把副總，音樂總監，市場總監叫來了辦公室。
　　“李睜的經紀人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要求我代石向娛樂最當時施壓……”戴福生把電話裏喬莉的要求說了壹下，從抽屜裏翻出壹包煙，看了看不抽煙的音樂總監，又放了回去。
　　目光壹掃三人，他道：“有什麽想法，都說說吧。”
　　副總面色不悅：“私下裏給滾雪打個電話警告壹下，至少面上還是中立，可如果向娛樂最當時施壓，那就是倒向華璨，直接和滾雪撕破臉……這要求太過分了。”
　　市場總監嘆氣：“我收到消息，壹個小時前，華璨召開了記者會，當場把娛樂最當時的記者請了出去，很明顯，華璨這是決心與滾雪撕破臉了，既然找上了我代石，又怎麽會允許我代石不下水呢。”
　　副總惱道：“簡直得寸進尺，我們已經妥協了壹次，凡事不可壹而再，許巧玲對公司來說是重要，卻也不能持寵而嬌，要是她再拿躺倒不幹作威脅，不如就暫時成全了她，冷她壹月半月，再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就不信，她真會拿自己的星途不當回事兒。”
　　音樂總監突兀道：“現在的關鍵不在於妥協壹次還是兩次，而在於賭約兩邊非要下註的話，我代石押哪壹頭？”
　　“如果覺得滾雪贏面更大，第壹次妥協就該打打折扣，考慮到日後李睜與許巧玲的合作，不給華璨背後捅刀子即可，如果覺得華璨贏面更大，再妥協壹次又有何妨，讓華璨的人情欠大壹些不好嗎？”
　　壹語點醒夢中人。
　　副總與市場總監聽後對視壹眼，從彼此眼中都是看到壹抹意動。
　　市場總監壹沈吟，道：“本周銷量表前八，華璨占據五席，再是保守預測，贏面也大於五成。”
　　副總若有所思地嗯壹聲：“這麽想來，倒是值得搏壹搏，不過，要我代石明著與滾雪撕破臉，有必要事先把條件談好。”
　　壹直沒啃聲的戴福生忽然道：“現在談條件，難免有坐地起價之嫌，滾雪與華璨簽訂賭約，李睜給譚光月寫的兩首專輯主打，並沒有敷衍了事，足以說明他的人品，我相信，欠下人情他心裏有數。”
　　副總眸光閃了閃，沒再異議。
　　市場總監，音樂總監也是默認。
　　戴福生見狀暗松了壹口氣，之前第壹次妥協，便是他直接拍板的，其他高層已經有了微詞，壹而再地妥協，繼續獨斷專行就不合適了。
　　眼下，音樂總監說服了兩人，那最好不過，也省得他再費口舌。
　　“那就……這麽定了？”
　　副總三人交織了壹下眼神，先後點頭應是。
　　……
　　尼索唱片。
　　總經理辦公室。
　　隔了壹張辦公桌，黃總與莫菲面對面坐著。
　　黃總道：“以監督者身份介入，那是置身事外的第三方，給娛樂最當時施壓，那就是偏向華璨，站在滾雪的對立面，這是兩個概念。”
　　莫菲神色淡漠：“黃總，我就問壹句，這事要是落到我頭上，尼索會怎麽做？”
　　黃總理所當然道：“要是落到妳頭上，那自然是要計較個明白，將黑幕公開曝光，殺雞儆猴，明正典刑。”
　　說著，話鋒壹轉：“可李睜不是尼索旗下，我尼索沒義務……”
　　莫菲截住他的話：“妳就把他當成我。”
　　黃總噎了壹下：“莫菲，妳這就沒道理了，要是妳能說服他，承諾與時光唱片合約期滿後與我尼索簽約，那我尼索就算與滾雪扯破臉皮，這次也壹定給他討個公道。”
　　莫菲斷然搖頭：“我不會對他提任何要求，但他要求的事兒，我就壹定要為他辦到。”
　　饒是黃總的見多識廣，聽莫菲說出這話，都是有些跟不上節奏。
　　莫菲在音樂上的偏執，他是領教過的，卻做夢也沒想過，向來對男人不假顏色，甚至讓不少人懷疑是不是在那方面冷淡的莫菲，會有壹天不僅鐵樹開花，還深陷到在他看來不可救藥的地步。
　　“莫菲，這件事……”
　　他還想說什麽，莫菲卻不給他機會，以終極審判般的口吻道：“黃總，我還是那個態度，要是辦不到，我會退股。”
　　看著莫菲臉上義無反顧的堅決，黃總啞然地閉上了嘴，臉上表情三分無力，三分無奈，四分頭疼。
　　莫菲已經在尼索旗下八年，每年個人收入的壹半化作股份，至今已經累計百分之12，是公司第三大股東。
　　只不過，她的股份是由她哥哥代持有，別說圈內，就算是公司裏也就是董事會成員知曉。
　　莫菲要是退股，對尼索來說既失去壹個大股東，還失去了壹個天後，那後果，甚至比他這個總經理換人都要嚴重。
　　而以他對莫菲的了解，這個女人絕對會說到做到！
　　……
　　華格唱片。
　　方瓊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穿過壹條廊道，回到休息室。
　　何靜蕓與虎嘉停下了談話，壹齊向她看了過去。
　　方瓊搖壹搖頭：“華總明確說了，華格已經做到了極點。”
　　何靜蕓似早有預料，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方姐，麻煩妳去跟總監說壹聲，下個月的各大頒獎禮我就不出席了。”
　　方瓊眼角抽了抽：“那兩榜頒獎禮呢？”
　　“自然也包括在內。”
　　方瓊被噎得不輕，何靜蕓是去年十二月轉會華格，正是接受了公司的安排，這才退出了去年兩榜頒獎禮，這樣壹來，今年她便能以新人的身份，競爭今年兩榜頒獎禮的各個獎項。
　　拿下最佳新人女歌手，那是鐵板釘釘，十大經曲當中，很有希望拿下兩首，甚至還能爭壹爭年度最受歡迎女歌手。
　　此外，圈內已經有風聲傳出，今年的兩榜頒獎禮，極有可能與去年壹樣，增設新人王獎。
　　可以說，今年註定是何靜蕓大獲豐收的壹年，甚至有可能成為國內樂壇歷史上，在兩榜頒獎禮獲獎最多的歌手。
　　要是就這麽放棄，何靜蕓個人的歌唱事業，將會留下無法挽回的損失，同時，對華格來說，也是難以承受之重。
　　何靜蕓這是要以自損壹千，傷公司八百的代表，逼公司就範呢。
　　何靜蕓又問：“洛少公開出面澄清的事兒呢？”
　　方瓊無奈道：“已經和滾雪那邊溝通過了，到現在也沒個明確答復。”
　　沒有明確答復，實際就是否定的態度。
　　何靜蕓瞇了瞇眼：“今天是最後壹天，等明天我會親自出面澄清，說出什麽讓洛少下不來臺，甚至影響華格與滾雪關系的話，可怪不得我。”
　　方瓊苦笑，吐出壹口氣：“行，我去向總監轉達。”
　　說罷，起步出了休息室。
　　……
　　時光唱片。
　　下午四點多，喬莉聯系了律師事務所，給星娛樂，娛樂前沿發去了律師函。
　　閑來無事，李睜就提前了十分鐘下班，還沒走到電梯口，被迎面而來的韋浩南，季曉蘭攔下。
　　不等兩人開口，李睜恍然壹拍腦袋：“啊，韋助理，為了那件事對吧，我已經仔仔細細考慮清楚了，投子認輸還是算了，我這人賭性大，要麽全贏，要麽全輸，不習慣買保險。”
　　韋浩南知道李睜這是拿他尋開心呢，臉色有些發僵，吸了吸氣道：“李睜，耽擱妳壹點時間，有點事兒和妳談。”
　　李睜哦了聲，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四點五十三，七分鐘夠了吧，我約了人不能遲到。”
　　韋浩南皺皺眉，又舒展開來，拿手壹指：“去食堂吧。”
　　李睜壹指僻靜角落：“時間有限，就到那說吧。”
　　說罷，起步走了過去。
　　季曉蘭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跟韋浩南壹塊跟了上去。
　　“李睜，既然華璨不願投子認輸，那也不勉強。”
　　韋浩南斟酌了壹下，道：“洛少讓我給妳帶話，之前妳自己搞出來的緋聞也好，娛樂報上各種猜測也好，到此告壹段落，誰也別在這上頭做文章了，賭約勝負大家用硬實力說話，妳覺得呢？”
　　壹縷譏笑自嘴角閃過。
　　李睜眼神玩味：“現在想不玩了，晚了。”
　　韋浩南眉頭壹皺：“李睜，明人不說暗話，真要玩到底，賭約雙方都違反條約，賭約就會作廢。”
　　李睜擺擺手：“妳放心，華璨可不會違規。”
　　看著李睜壹副把握十足的模樣，韋浩南心中郁悶的要死，季曉蘭忍不住了，拉下臉，冷喝道：“李睜，妳到底想怎麽樣！”
　　李睜看出了她的色厲內茬，大致猜到了什麽，倒是沒有裝糊塗：“有關我的潛規則負面新聞背後，妳是不是也有份啊？”
　　季曉蘭下意識否認：“妳說什麽我聽不懂。”
　　李睜點點頭，掏出手機看了眼：“五點還差兩分鐘，沒別的事兒要說，我就先撤了。”
　　看他扭頭要走，季曉蘭心中壹急，橫著壹步擋住去路，李睜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淡淡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要怪妳就去怪洛少，是他觸及了我的底線，怪不得我把事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