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首周銷量

　　周末雙休過後，新的壹周來臨。
　　昨天整個華國壹片晴空，溫度適宜，而到了周壹，天氣說變就變，中北部大片地區被陰雨籠罩，氣溫降了不少，而南方地區依舊晴朗，氣溫反升，明明已經中秋，卻給人壹種回到夏初的感覺。
　　南北天氣突然鮮明反差，似乎預示著什麽……
　　滾雪唱片。
　　蘇雅箐慣例比上班點晚上十來分鐘進公司，穿過壹條廊道來到她的專屬休息室。
　　“陸姐，今天部門那些人都在安安分分做事，是不是總監下了封口令？”蘇雅箐優雅地摘下肩頭那個三萬塊的包包，嘴角勾起壹抹揶揄的弧度。
　　周末兩天十幾張娛樂報報道了她的負面新聞，本以為公司裏會流言紛飛，卻不想，剛才穿過廊道的時候，兩片工作區人到得挺齊，卻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該幹嘛幹嘛，與平時三五紮堆聊天的景象大相徑庭。
　　在蘇雅箐想來，這必是上頭發話了，由此可見，公司對她的重視依舊，也本該如此，誰讓她是天後，公司最大的壹張門面！
　　陸桂蘭看著蘇雅箐臉上的小嘚瑟，心中好生無語，這女人入圈時間也不短了，怎麽還這麽“天真”呢？
　　她吐了口氣，出聲道：“周六的時候，舒甄那些人又去找了廖副總……”
　　蘇雅箐冷笑壹聲，不屑道：“舒甄這個賤人想跟我爭，下輩子吧。”
　　陸桂蘭沒理會，自顧繼續道：“也不知道談了些什麽，反正出來以後，就再也沒動靜了，我早上來打聽了壹下，昨天外頭鬧得沸沸揚揚，但公司內部上上下下對妳的事都是避而不談……”
　　頓了壹下，語氣變得凝重：“雅箐，這絕不是總監或者洛總下的封口令，妳應該聽過壹句話，叫暴風雨前的寧靜。”
　　蘇雅箐再傻也明白了意思，不由變了臉色。
　　陸桂蘭看著她道：“洛地北本來說周末回深市，可今天壹早來了公司，進了他老爹的辦公室就再沒出來，昨晚娛樂最前線的王總編給我打了電話，很明確地告訴我，他的老板已經有了跟華璨講和的意思，我還收到確切消息，還有好幾家娛樂報，也有心跟華璨講和，妳要知道，講和實際就是妥協，接下來，矛頭都會對準妳，之前的十幾張娛樂報，妳也看到了，另外，公司裏陶亮，米雪等六個之前迫於公司壓力公開指責過李睜的歌手，早就有意站出來公開向李睜道歉……”
　　看蘇雅箐的臉色越來難看，眼中透出壹抹深深隱憂，陸桂蘭沒再說下去，沈默了片刻，才又道：“現在的關鍵，就是十點出爐的上周銷量表，未來少女的首周銷量，將會決定很多人的態度。”
　　說罷，心中又補了壹句，從而決定妳我的命運！
　　……
　　華格唱片，總經理辦公室。
　　搶在銷量表出來之前，齊總監將李睜可能會再度提價，以及方瓊透露的未經核實的消息：圈內已有歌手，開出8個點跟李睜約兩首歌，向老總做了個匯報。
　　華成龍點起壹根煙，單臂支著辦公桌，沈默了壹陣，自言自語道：“之前開6個點，我們這邊咬住4個點，後來提價到7個點，我們松口到5個點，6個點的話就必須簽保底協議，現在又要提價，至少1個點吧，那就是8個點，何靜蕓的歌手分成也才8個點……”
　　聽話聽音，齊總監秒懂，華總這是覺得李睜太離譜了。
　　也的確如此，分成模式是詞曲大咖的特殊待遇，按照默認規矩，三首主打4個點是頂價，華格咬死不放，合情合理，至於許巧玲的專輯兩首主打給4個點，本來就不合規矩，不能當作參照。
　　可現在，李睜提了壹次價，華格讓了壹步，結果，李睜非但不讓步，卻又要提價，以此來逼迫華格就範，過分了，真的過分了！
　　堂堂巨頭，被壹個詞曲人逼迫，要是還妥協了，面子往哪擱？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即便是在娛樂圈這種面子比天大的地方，關鍵是值不值得！
　　“李睜第二次提出提價，無非是因為《不如跳舞》這首歌空降兩榜第壹榜單，是，就憑這點，未來少女的新專輯成績不會差，但銷量究竟能高到什麽程度，我還是持保留態度。”
　　齊總監醞釀了壹下，道：“壹張專輯要爆出真正的大銷量，光靠壹首歌是不行的，第壹主打《super star》，女歌手配搖滾風是挺新奇，華璨又舍得砸宣傳資源，壹時間紅紅火火並不意外，但究竟有多少歌迷願意買單，不好說……”
　　壹頓聲，又道：“況且，最近壹段時間，十幾支女子組合發片，成績都不是太理想，足見女子組合這種演唱模式，大眾的認可度並不高，遠遠不如男子組合，樂隊。”
　　華成龍看著齊總監，深沈的臉上慢慢浮現壹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搖頭道：“老齊，在我這裏妳就不用兜圈子了，妳的意思是，李睜的報價究竟接不接受，還得未來少女的專輯銷量說了算，對不對？”
　　齊總監沒有含糊，點頭道：“華總，羅雨生那邊，我們遲遲拖著沒有決斷，壹來是靜蕓個人意願強烈，而來，還不是因為我們心中也有猶豫，李睜的報價高也好低也好，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值不值，要是值了，就算失點面子，又得罪壹些人，那也是無可奈何。”
　　華成龍聽了，沒有立刻表態，深深地吸了壹口煙，又緩緩吐出煙絲，這才嗯了聲：“等下銷量表出爐，未來少女的專輯要是躍不上榜首，那就找羅雨生。”
　　齊總監眼中閃過壹絲猶豫，榜首，前壹周的銷量表，艷陽樂隊，潮汐組合雙破20萬大關，猶如兩座大山般，壓住了其他所有歌手，包括天王趙傳雄。
　　未來少女的專輯只是發行首周，還沒經過兩榜新歌推薦，要壹躍超過兩座大山，這標準定的似乎有點……
　　不過轉念壹想，未來少女的專輯，若是無法反壓兩座大山，即便不能說明李睜的作品輸給羅雨生，但至少不值得華璨妥協就範。
　　要知道，選擇李睜，就會得罪那些想要推羅雨生公認第壹的人，還要付出高過羅雨生的作品壹倍以上的價格。
　　“好，按華總的意思辦。”想通了這壹關節，齊總監那點猶豫化作烏有，點頭應是。
　　……
　　曙騰唱片，也是總經理辦公室。
　　吳漢皺著眉，壹根手指敲著桌面，緩緩道：“未來少女的專輯，宣傳費已經提到250萬，目前我們曙騰只是按照新人的標準上限，承擔30萬，其余的都是華璨那邊墊上……”
　　頓了頓，呼了壹口氣：“現在華璨要我們提壹個後續貼補標準，妳是管賬的，要拿個明確章程出來，九點半之前，給華璨書面傳真過去。”
　　財務總監苦笑了壹下：“之前華璨那邊壹直沒計較這個，看來這壹次，對未來少女的專輯期望不小，這是要咱們曙騰獲利回吐啊。”
　　說罷，收起苦笑，默默思索了有三分鐘，這才道：“吳總，我說個大概，妳看這樣行不行，首周銷量15萬以上，咱們貼補30萬，20萬以上，貼補60萬，25萬以上，貼補百萬。”
　　吳漢看了他壹眼：“還有呢，要是再高呢？”
　　財務總監眼皮壹跳，這才首周啊，25萬這條線還不夠高？要知道，三月份的莫菲，首周也才20萬出頭，寧蘭首周三天，也才11萬，卻是憑著這壹成績，就敢公宣封後，在他的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首周25萬以上銷量的唱片……
　　不過，吳漢既然這麽說，財務總監也沒異議，又想了想，接著道：“30萬以上，貼補150萬，要是超過35萬，索性不足的220萬，咱們曙騰全包了就是。”
　　吳漢聽後沈默了壹陣，點點頭：“好，那就按妳說的，做個書面表格出來，然後傳真過去。”
　　……
　　時光唱片。
　　辦公區，青春魅力三女，冰糖甜心五女，加上她們的助理，以及兩位經紀人圍坐壹團，就連向來自持身份高人壹等，喜歡窩在休息室孤芳自賞的鄧雅萱，也是稀罕地在。
　　龔日紅唉聲嘆氣：“上周六巡演廣市站，同壹天五個歌手開演唱會，紮堆擠在壹塊，誰的票房都沒超過七成。”
　　顧文娟擡眼道：“冰糖甜心的票房六成肯定不止，說真的還算不錯，我們這邊就慘了，魔都站與莫菲同天，內場空了壹大半，看臺上頂多也就五成觀眾，票房能有四成就算不錯了。”
　　龔日紅知道，四成的說法有些誇張，但五成肯定是不到的，要是平時，公司旗下兩支女子組合，天然的競爭關系，他說不得會五十步笑百步，不過此時，卻是沒有心情。
　　“女子組合越來越頹勢，我聽到風聲，圈內好多唱片公司，本來有意組建女子組合的，現在都暫停擱置了，冰糖甜心和青春魅力，發片成績都不太理想，不知道接下來，公司還會不會繼續投入資源。”
　　龔日紅眉眼間透出壹抹憂慮，糾結了片刻，才道：“現在的關鍵，就看未來少女的首周銷量了，要是那麽紅紅火火，最後銷量也就壹般般，那我估計，圈內就會對女子組合徹底失去信心。”
　　這話壹出，氣氛為之壹凝。
　　每個人的神色都是變得復雜。
　　從理性角度來說，她們應該盼著未來少女的專輯爆大銷量，這樣才能讓圈內對女子組合重新重視起來，大勢所趨之下，她們是直接受益者。
　　可從本心來說，她們卻又不希望未來少女的專輯大賣，尤其是劉蘇蘇，尤曉霞，以及鄧雅萱。
　　顧文娟斟酌道：“我估計，未來少女首周銷量不會差，但也不會太高，嗯，能有15萬，應該就算不錯了。”
　　說罷，看看青春魅力三女。
　　劉蘇蘇接口道：“顧姐說的對，畢竟之前女子組合只有壹張白金，未來少女能達到單月默認壹個半白金，就已經很成功了。”
　　尤曉霞卻是搖頭：“我覺得，說不定能達到十七八萬，破20萬也不是沒可能。”
　　龔日紅眼中閃過壹絲遲疑，隨後看向鄧雅萱道：“雅萱，妳覺得呢？”
　　鄧雅萱抿了抿嘴，貝齒輕咬：“《不如跳舞》空降兩榜第壹榜單，再加上《super star》也已經紅了，我覺得，破20萬十有八九……”
　　她這話壹出，倒是讓幾個助理，包括龔日紅微微點頭，劉蘇蘇，顧文娟的預估，明顯是低了，或者說被個人的情緒左右了，而鄧雅萱的預估，更符合實際。
　　未來少女的專輯火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只在於火到什麽程度！
　　鄧雅萱頓了壹下，忽然又補充了壹句：“但絕不可能超過25萬，更不可能單月達成默認三白金。”
　　語氣格外復雜，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另壹邊，李睜剛進公司，還沒走到辦公區，就被譚光月半道截住，拉去了休息室。
　　“李睜，未來少女的專輯上周銷量妳估計是多少？”譚光月搓著手，眼中透著希冀與忐忑，上周有關他的專輯壹二主打，管櫻去找了總監四次，直到昨天下班，總監都沒給個準話，顯然，是在等未來少女的首周銷量。
　　李睜如每次被要求預估銷量的時候壹般，雙手朝天壹攤：“我怎麽知道。”
　　壹旁的管櫻，表情有些無奈，出聲道：“我估計，保守的話15萬，正常的話20萬，樂觀的話，或許能觸及25萬。”
　　助理王芳立刻點頭附和：“我也是這麽認為，不出意外的話，20萬打底。”
　　譚光月看看她們，道：“不瞞妳們，我也是這麽認為，甚至還覺得低了，《不如跳舞》，《super star》那麽火，我覺得就算破25萬，也不稀奇。”
　　管櫻笑了笑：“破25萬的話，那就是樂壇風向轉變以來，銷量最高的壹張專輯了，甚至有望達成默認三白金。”
　　她這話有點半調侃的意味，顯然對未來少女的專輯，能夠首周破25萬並不看好。
　　“默認三白金，要是按照之前的歌手級數標準，再有壹張雙白金就能上超壹線了，嗯，封壹個無冕天後團。”王芳吐了吐舌頭，壹樣是半開玩笑，顯然也是不看好。
　　譚光月也接上壹句：“叫我說啊，直接封天後團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女壹楞，有些不明所以，譚光月正色道：“按照最新歌手級數標準，壹張專輯就能上超壹線……”
　　兩女猛翻白眼，譚光月咬咬牙：“四個半白金，又不是沒有過，萬壹呢，萬壹……哈哈哈。”
　　說到後來，被兩女鄙夷的目光之中，譚光月繃不住了，被自己的這個冷笑話逗樂了。
　　兩女也是忍俊不止。
　　李睜掃了他們壹眼，也是笑了，卻與他們的歡快笑容不同，笑得有些含蓄，似乎包含著什麽東西，微微閃動的眸光中，掠過壹縷帶野心的希冀之光。
　　……
　　部門例會定在十點壹刻。
　　十點出頭，眾人便是陸續走進大會議室。
　　李睜和譚光月等人到的時候，會議室已經滿了大半，李睜的現身，立刻引來了成片莫名的目光。
　　李睜早就習以為常，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壹臉寵辱不驚。
　　在他對面，正對是SHF三人，左邊是青春魅力三女，右邊是冰糖甜心五女，李睜壹眼橫掃而過。
　　他們與李睜的目光相碰時，不約而同地避開。
　　李睜覺得很有趣，也沒忍著，就“噗嗤”笑了壹聲，搖頭不已。
　　他的笑聲，又把眾人的註意力給吸了過來，他倒沒什麽，反倒是SHF，青春魅力，冰糖甜心，三男八女的臉色，壹下子變得好不尷尬。
　　五分鐘後，人都齊了，四個副總監在秘書的跟隨下，也是走了進來。
　　大幾十人把整個大會議室，充斥得滿滿當當。
　　十點壹刻到了，氣氛莫名地變得緊張起來，又過了兩分鐘樣子，總監的秘書先閃了進來，大家不自覺地挺了挺身子，接著，在幾十雙目光的聚焦下，西裝革履的葛光奇，邁著穩健的步子進入會議室，目不斜視地來到主位落座。
　　自始至終，葛光奇都是面無表情，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角微微跳動著，神色間透著壹抹很淡的恍惚。
　　葛光奇直了直身子，拿出身邊的文件夾，再從兜裏拿出水筆，又撫了撫眼鏡，所有的動作沒有不自然，但如果了解他的人就會敏銳發覺，今天的葛光奇與平時不同。
　　這位老兄是利落的個性，眼下卻是有點拖泥帶水了，仿佛是要借此調整壹下自己的狀態！
　　“開會。”推開文件夾，葛光奇的目光壹低，眼中蕩起壹抹波動，而後迅速收斂，擡頭環視壹圈，在李睜的身上頓住，時間有點長，被不少人察覺到了，也是將目光投向李睜。
　　“咳咳咳！”李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手背提上嘴唇，發出壹聲幹咳，葛光奇微微壹震，趕緊把目光挪開，動作雖小，但還是被喬莉幾個眼尖之人看個正著，眼中流過壹抹異色。
　　“呼……”葛光奇長長吐了壹口氣，壓住內心不為外人知的萬千情緒，然後張口道：“上周銷量表，排名第壹的是，未來少女組合的專輯《super star》，上市首周，銷量……”
　　聲音壹頓，吸了吸氣，才道：“391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