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秋後算賬

　　薛冰訝異道：“真的假的，真有唱片公司要妳，還是外地的，不會是騙子公司吧？”
　　李睜翻了個白眼：“人家在深市是數壹數二的唱片公司，前天我還特意打了個長途電話過去問了問，確定屬實。”
　　“就因為妳拿了青歌賽冠軍？”
　　“差不多吧。”
　　“妳爸媽知道了，同意了？”
　　“嗯。”
　　“可以啊。”
　　薛冰嘖嘖道：“人家是千軍萬馬大學壹條路，妳是此路不通拐個彎又開辟壹條新大路。”
　　李睜笑著壹拍他的肩：“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壹塊過去，咱們給他來個二虎闖深市？”
　　半開玩笑的口吻，卻並非有口無心，薛冰在酒吧上班，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薛冰憨笑地撓了撓頭：“妳先打頭陣，熟悉壹下環境，到時電話聯系。”
　　李睜看了他壹眼，想了想，點頭道：“行。”
　　兩人又上場了壹次，這壹次拿了個三連勝，第四場壹球之差惜敗，下來後，薛冰癱坐在地，搖手喘息道：“我已經壹個多月沒摸籃球，體力不行了，今天到此為止。”
　　李睜也不勉強，目光環視，落在某個方位，眼神略有些復雜，沈默了片刻，道：“妳今天和小女友約了幾點碰頭？”
　　“她回老家了，要下周二才過來。”
　　“那就不急著吃晚飯，妳在這等我，我去個地方，頂多二十分鐘。”
　　“回來幫我帶瓶卡得樂。”
　　李睜做了個“OK”的手勢，起步而去。
　　出了籃球場，步行了幾分鐘，來到教學樓B樓，穿過壹條幽靜的走廊，李睜用鑰匙打開了那間聲樂教室的門。
　　在鋼琴前坐下，他低頭看著琴鍵，沈默了有壹分鐘，這才十指按上跳動起來，隨著旋律響起，開口唱道：“我期待，有壹天我會回來，回到我最初的愛，回到童貞的神采……SAY GOODBYE，SAY GOODBYE，昂首闊步，不留壹絲遺憾。”
　　《我期待》，當初與何靜蕓的初見，正是這首歌打動了女孩，讓彼此有了壹個月的交集，雖然短暫，卻那般美好。
　　尤其這些天，腦海中勾起往昔的回憶，他發現原來美好的不僅僅是圓夢的壹刻，兩人攜手追夢的過程更是美好得讓人沈醉。
　　只不過，回憶終歸取代不了現實，算上今天，他已經足足等了十天，每天早上九點準時到這間教室，風雨無阻！
　　卻是沒有把何靜蕓等來。
　　再度唱響這首歌，是李睜為這段逝去的美好際遇畫上的句號。
　　我要離開了，獨自去往遠方，沒能和妳說壹聲再見，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我會牢牢記住妳的臉，我會珍惜妳給的思念，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晚飯在校食堂解決，飯後，李睜二人去打了幾盤桌球，從桌球房出來已經快九點了，李睜卻沒有回家的意思，主動提出去酒吧晃晃，薛冰自然是沒問題。
　　這壹晚，李睜喝了七杯紮啤，來到這個世界後頭壹次吐了。
　　最後，還是薛冰叫了輛出租車把李睜送回了家。
　　……
　　星期壹。
　　上午十點，上周的唱片銷量表準時出爐。
　　上壹周，《短發》登上了風雲榜甲榜第十，金曲榜主榜第六，再加上天翼唱片追加10萬宣傳費用，十二個音樂電臺黃金檔各播壹次，最終如期實現了銷量大爆。
　　187639！
　　比再上周提升了五成，壹躍榜首。
　　每日娛樂報主板上壹條八卦新聞，自從《短發》發行以來，據統計，全國理發店的客流量增加百分之十，而這百分之十當中有九成是十五歲至二十五歲的女性。
　　按說客流量上升代表著生意欣榮，可采訪了幾個店經理，無壹不是愁眉苦臉，他們告訴記者，客流量是上升了不少，但剪短發的客人比率卻是提升的更多，也都是差不多這個年齡層次的女性。
　　原本她們留著長發，壹兩周就要來護理壹次，現在變短發了，兩個月都未必會再來，店內營業額暫時的增加只是殺雞取卵，隨著時間推移，必然會持續下降。
　　天天娛樂報復版壹條八卦新聞，在XX市XX中學，暑期期間學生返校，老師走進教室的壹刻楞住了，怎麽班上忽然少了十幾個女生，多了壹堆男生，經過細細觀察，這才發現，原來那十幾個女生原本都是留著長發，現在全部變成了男孩子壹般的短發。
　　京城娛樂版頭版，壹條業內資深音樂人對《短發》做出的評價，重點是最後壹句，這是壹首將女人心思把握到極點的歌曲。
　　《短發》火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體現在曝光後的銷量上，那現在已經進入媒體的視野，擴散到了熱議，這樣壹來，隨著口碑效應的發散，《短發》的熱度也會持續得更久。
　　上市三周，實際十六天，總銷量超31萬張，誰也不會懷疑《短發》會在首月破黃金，更有樂評人給出了大膽的預測，《短發》首月銷量將會沖過70萬張，兩月內成就白金。
　　天翼唱片。
　　許巧玲在總經理辦公室受到了高規格待遇，徐總親自為她泡了壹杯上好的雨前龍井，並以平起平坐的姿態，和許巧玲在沙發區聊了近壹個小時。
　　許巧玲從辦公室出來後，三條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公司。
　　其壹，許巧玲正式轉會代石唱片。
　　其二，原音樂總監付德旺調去了生產部，看似平級，實際卻是差了老遠。
　　生產部負責的是唱片制作，天翼唱片本身沒有工廠，相當於壹個與廠方聯絡的部門，整個部門算上付德旺只有可憐的三人。
　　而音樂總監的位置則是由曹鵬飛頂替。
　　其三，當初更衣室門口發生的沖突，許巧玲被認定為責任方，被公司處罰砍掉了壹大塊宣傳資源，而現在經過調查，實際責任方為徐倩兒。
　　徐倩兒面臨的處罰，接下來半年內只會給她出壹張單曲，也就是說，徐倩兒被壹下子回到了剛進公司的純新人狀態，這還是看在她的合約期為三年，如今才過了壹年的份上。
　　誰都明白，無論是付德旺的邊緣化，還是徐倩兒被打回原形，這都是許巧玲的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