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三章 試金

　　壹線頂流，情歌王子，周子鳴宣布提前壹周發片，時間定在2月18日，年初八，也就是本周日。
　　由於春節法定假日為初壹至初七，周日為假期後的第壹個工作日。
　　而這壹天發片的意義在於，新專輯壹二主打，將在發片的當天登上兩榜新歌推薦。
　　壹線女歌手，米雪宣布提前兩周發片，時間同樣定在2月18日。
　　此外，小天後鄧雅萱時隔壹天，再度接受記者采訪，對何靜蕓為李睜戴上，李睜自己也認同的“無冕之王”頭銜，提出了質疑。
　　並聲稱，年初三魔都電視臺文藝晚會，李睜會登臺獻唱，她本人願做壹塊試金石！
　　圈內壹片驚呼！
　　華語樂壇，最後壹片“凈土”消失了！
　　所謂“凈土”，九三，九四年，壹線歌手發片，都會避開超壹線發片後的22天盜版保護期，到了九五，九六年，這個俗稱規矩被逐漸打破，最後只剩下了劉明量。
　　而今年，周子鳴原定的發片時間，是劉明量發片的兩周後，已經是有所“僭越”，而現在直接提了壹周，重疊了劉天王的大半個盜版保護期。
　　不光是周子鳴，米雪也跟著插上壹腳，她原本是壹線中下遊，不過此次上了春晚，人氣必然提升不少。
　　兩位壹線，除了依舊避開與劉明量同期兩榜新歌推薦PK外，等於是直接對上了劉天王！
　　再加上壹個人氣絲毫不弱壹線的新人王，下壹周，華語樂壇將進入壹個四仙混戰的局面，這樣的情況，只在九十年代初的歌壇亂戰期出現過。
　　另外，鄧雅萱這位小天後，雖然沒有直接參戰，卻無比犀利地挑上了新人王。
　　什麽試金石，說的好聽，誰都明白，不就是因為她出面壓何靜蕓，遭到了何靜蕓與李睜的雙重反懟，話不投機準備動真格了。
　　暫時沒有與何靜蕓放對的機會，於是找上了李睜。
　　好多年了，春節的音樂圈壹片祥和，而今年卻是熱鬧了起來！
　　……
　　李睜壹行人從魔都火車站出來是下午三點多，到酒店近五點。
　　各人回房收拾壹下，在大堂匯合。
　　李睜提議去吃火鍋，大家都沒有異議。
　　壹個中包間，大家圍著壹張圓桌，羊肉，牛肉，毛肚，雞鴨血，菠菜等，各種新鮮的食材不壹而足，當中壹個燒炭的銅火鍋，熱氣騰騰地往上冒。
　　李睜的專輯首周銷量近10萬，算是開門大紅，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席間，神色輕松，歡聲笑語不斷。
　　“鄧雅萱接受記者采訪，說要拿妳當試金石，這件事妳是準備默認呢，還是回應？”喬莉咽下嘴裏的食物，隨口問道。
　　“回應，不過我就不接受采訪了，麻煩妳替我出面表個態，就說真金不怕火煉，更何況壹塊試金石，歡迎試金。”李睜吹著壹塊涮羊肉送進嘴裏。
　　喬莉苦笑了壹下，這家夥是真的壹點都不含蓄，要是當著記者的面把這句原話照搬，還不把人得罪死！
　　“行，我來辦。”
　　喬莉應下，隨後道：“之前，我回房裏和魔都電視臺那邊聯系了壹下，明晚妳是第六個登臺演唱，對方基本同意了妳連唱兩首。”
　　李睜眼神壹亮：“沒有規定歌曲吧？”
　　喬莉搖頭：“專輯第壹主打《七裏香》是必唱曲目，另壹首妳定。”
　　“那敢情好，中國風加搖滾。”
　　李睜搓了搓手：“《挪威的森林》最好能夠配上樂隊……”
　　“如果妳決定了，等下我就去聯系配合妳錄制專輯的那支樂隊，讓他們明天坐最早壹班火車出發，七個半小時可以趕到，晚會七點半開始，來得及。”喬莉有條不紊地道。
　　李睜眼神再度壹亮，點頭：“好，就這麽定了。”
　　……
　　吃好飯，喬莉回房間打幾個電話，李睜等人開了壹間棋牌室。
　　倪厚道，蘇婷，保安，司機，四個人坐下打麻將，李睜推說不會打，就在邊上看著，順便幫大家倒倒茶，拿拿水果。
　　從宣傳期開始，大家東奔西走，是工作沒錯，服務對象卻是他，難得有這種休閑時光，他不介意反過來為大家服務壹下。
　　半小時樣子，喬莉進來了，告訴李睜聯系好了，樂隊明天下午三點就能到，可以借酒店的小廳排練個把小時。
　　喬莉也在邊上看了會兒，隨後把李睜叫了出去，顯然是有些話不方便當眾說。
　　“這個酒店環境不錯，出去走走？”
　　興幗賓館，四星級標準，環境卻是五星級賓館都比不上，並非單獨的壹棟高樓，而壹大片花園洋房改建，綠化率達到七成以上。
　　對於喬莉的提議，李睜沒有異議，兩人壹塊出了主樓，外頭的天色黑漆漆的壹片，曲徑通幽的小路邊，亮著壹盞盞小夜燈，格外幽靜。
　　李睜深吸了壹口夜裏清冷的空氣，侵入心扉，感覺渾身舒服。
　　“明晚妳第六個登臺，大約是八點十分左右，鄧雅萱是第九個登臺，大約是八點四十分樣子，雖然妳們都處於收視黃金時段，但相比而言，她是黃金中的黃金，電視臺那邊給我的數據參考是，如果妳的收視率是1，她就是1.1至1.15，而且，她也是連唱兩首。”
　　喬莉的語氣，少了吃飯時的隨意，多壹份嚴謹：“明晚的演唱妳不能太隨意，壹定要拿出百分百的水準，最受歡迎節目評選，妳壹旦輸給了她，接下來圈內對妳的抨擊又將是壹場狂風暴雨，還會比之前深市電視臺小年聯歡晚會更猛烈。”
　　李睜點頭壹笑：“我明白，就算沒有這層，只是為了我的歌迷，對於任何壹場演唱，我也會盡量做到最好。”
　　喬莉沈默了壹下，又道：“周子鳴，米雪同時宣布提前發片，在我看來有點傷敵壹千自損八百的意味。”
　　李睜眨眨眼：“怎麽說？”
　　“同檔期的歌手多了，普遍銷量都會下滑，這是圈內常識，如十二月那種情況，少之又少。”
　　喬莉壹頓聲，側臉看著李睜道：“他們兩都是滾雪唱片旗下的，這就是妳給葛光耀戴壹頂‘誤人子弟’帽子的後遺癥，當然，也不單單是這個原因，但這絕對是原因之壹，葛光耀不光是詞曲大咖，還是滾雪的股東……”
　　說道這，略微猶豫，還是道：“後遺癥還不僅限與此，昨晚任總給我打了電話，葛光耀親自給任總打了電話，要求妳公開道歉，代石的副總也給任總打了電話，也是壹樣的要求，我暫時替妳擋了回去，再加上妳專輯上周銷量大幅高於公司內部的預估，是以，任總沒再強令，不過，這事沒那麽容易掀過。”
　　“而且，就因為妳沒有經過公司批準，擅自接受媒體采訪，我本來想替妳多爭取壹些宣傳費，被任總壹口給回了。”
　　話到最後，悠嘆了壹口氣。
　　李睜不在意地笑道：“巧了，昨晚高助理也給我打了電話，被我給頂了回去。”
　　喬莉楞了壹下，旋即嘴角溢出苦澀，李睜用了“頂”字，不用懷疑，肯定是言語上發生沖突了。
　　魔都的2月初，夜裏的氣溫只比冰點高壹點，壹陣夜風吹來，帶著颼颼的寒意。
　　剛才出來的時候，吃了火鍋的緣故，喬莉不覺得冷，現在走了壹段，被風壹吹，頓時渾身壹個哆嗦，雙眼我微微瞇起。
　　李睜看在眼裏，直接將外套給脫了下來。
　　喬莉秒懂李睜的意圖，但看李睜的外套裏，就壹件薄薄的羊毛衫，忙擺手道：“我不冷，妳快穿起來，小心凍著，明天喉嚨發不了聲。”
　　李睜充耳不聞，替喬莉披上，笑著道：“我才是真正的不冷，不信妳摸摸……”
　　說著，壹攤手。
　　喬莉眨眨眼，還是伸出手，在李睜的手心按了壹下，那感覺就好似壹塊冰放在了暖爐上，讓喬莉都不想把手收回來了。
　　李睜沒有收回手，也沒有握住她的手，任由她的手貼在自己的掌心取暖。
　　“到底是小夥子。”片刻後，喬莉還是忍住了繼續取暖的貪婪，收回手，將李睜的外衣批批好，再扭上壹個扣子。
　　兩人繼續往前走。
　　“對了，還有個事情，妳的經紀人要快點決定了，專輯賣上壹個月，肯定會有不少演出邀請。”
　　聽喬莉壹提經紀人的事兒，李睜就有點頭疼，倪厚道壹心想著音樂，對經紀人不感興趣，他也問過蘇婷，蘇婷沒有明確回答，不過看樣子，也是不太樂中，感覺是準備安心做他的助理了。
　　至於其他人，我都不熟，而經紀人又是極為重要，必須是他信得過的，他也想過薛冰，不過薛冰根本就沒入圈，就算薛冰願意，考經紀人執照，至少要等半年……
　　李睜壹臉無奈地看著喬莉，而喬莉會錯了意，無奈地笑了壹下，打趣道：“想我給妳當經紀人，怕妳付不起我的工資。”
　　李睜本無此意，不過喬莉既然這麽說，他就順著道：“那可不壹定，妳的工資多少？”
　　“還當真了，我好歹是公司高層。”
　　喬莉搖壹搖頭，莫名嘆了口氣：“我不瞞妳，我本來是想讓陳茜做妳的經紀人……”
　　又再度壹搖頭：“反正這事妳放在心上，不能壹拖再拖，妳是新人王，專輯之前，演出商的報價就過10萬了，經紀人不定，會被人誤會妳拒絕商演，就算公司上頭也會對妳有意見，甚至不排除強令，這個妳無法拒絕。”
　　李睜點點頭：“我知道了。”
　　……
　　2月13日，周二。
　　夜，七點半。
　　魔都電視臺，大年初三聯歡晚會開始。
　　晚會總長三個小時，依舊是歌唱類節目為主，甚至比深市電視臺小年聯歡晚會的比重更大。
　　十七個節目中，七個唱歌。
　　除了李睜，鄧雅萱之外，還有貝卡唱片旗下，準天王趙永康，也是唱兩首。
　　李睜第六，鄧雅萱第九，趙永康第十壹。
　　鄧雅萱與趙永康二人，占據著最最黃金時段。
　　由此不難看出，李睜雖然是新人王，但是在電視臺眼中，等級還是要次於兩人。
　　之所以經過商量之後，允許李睜連唱兩首，還是得益於他專輯首周大賣！
　　李睜能夠在與劉明量的正面碰撞中，在後者上春晚的巨大優勢下，首周銷量大大高過圈內預期，足以讓他獲得幾分過去所沒有的優待。
　　第壹個節目是舞蹈，第二個節目是壹對魔都文工團男女歌手對唱，第三個節目是相聲……
　　到了第五個節目結束，李睜做了壹個深呼吸，拿著話筒走上舞臺。
　　沒有再如上次那般來個先聞聲，再見人。
　　而隨著他的亮相，現場的氣氛壹下子熱烈起來。
　　觀眾席8千個位置，座無虛席，目光壹掃，便是能見到壹雙雙高舉的手，以及壹張張熱情的年輕臉龐。
　　這讓李睜不由想起了壹句歌詞：“我終於讓千百雙手在我面前揮舞，我終於擁有了千百個熱情的笑容……”
　　前世，整整十六年都未能如願，而重生來到這個世界，終於是夢想成真！
　　《七裏香》的前奏響起，李睜深吸了壹口氣，調整好情緒，然後開口唱道：“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桿上多嘴，妳說這壹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專輯已經上市六天，與那次在深市小年晚會上演唱不同，在場的不少觀眾都已經聽過這首歌，就從那熒光棒組成的藍色海洋，有節奏的蕩漾起伏便能看得出來。
　　《七裏香》不是壹首激情的歌曲，卻是壹首百聽不厭的歌曲，壹曲唱罷，現場的反應與上次差不多。
　　滿眼是壹張張沈醉的笑臉，那感覺就猶如浸潤在腦海中某種美好的回憶或遐想之中。
　　而片刻後，音樂忽然激烈了起來。
　　“下面再帶來壹首《挪威的森林》。”李睜將話筒放在支架上，整個人跟著音樂扭動，情緒也是漸漸高漲。
　　之前在直播節目中唱過兩次，是自彈自唱，今天有了樂隊伴奏，我要把這首歌的搖滾風，盡數展現出來。
　　“讓我將妳心兒摘下，試著將它慢慢溶化，看我在妳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壹開口，聲音的力度便是加強了許多，而隨著他的演唱，觀眾的情緒也是不自覺地被調動起來。
　　唱到第二段，當他揮舞雙手之時，下方觀眾也是跟著高舉雙手，隨著節奏舞動。
　　到了最後壹句清唱：“不該讓妳再將往事重提，只是心中枷鎖，該如何才能解脫……”
　　渾厚滄桑的嗓音壹出，李睜驚喜地發現，下頭居然也是來壹個大合唱，估摸著少說壹百多人的聲音。
　　讓他的情緒壹下高漲了起來，壹揮拳，臨時加了壹句：“讓我們壹塊來……只是心中枷鎖，該如何才能解脫……”
　　而這次，合唱的人數更多了，不下兩百。
　　末了，李睜領掌，下頭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