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後通牒

　　“寧蘭，四個代言到現在壹個都沒有定論，七八九三月的商演又只有三場，這樣不行啊，銀行那邊……”
　　李霞有些急了，此刻寧蘭的語氣，神色，與當年決定退隱時如出壹轍。
　　寧蘭蹙眉橫來壹眼，李霞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閉上了嘴，臉上苦笑更盛。
　　李睜聽出點意味，目光遊弋了壹下，暫且扯開話題：“李姐，妳說四個代言，就是三月底時那四個？到現在壹個都沒落定？”
　　寧蘭的專輯三月第二周上市，三月最後壹周已然破了白金，相當於不滿單月，已然提前封後！
　　於是乎，廣告商第壹時間伸來了橄欖枝，壹下子便是四個代言，都是全國品牌，這在公司不是什麽秘密。
　　品牌代言人，涉及的金額比較大，不是壹兩天能夠落實的，但，也不至於拖了那麽久。
　　現在是六月底，已經過了足足三月！
　　李霞看看李睜，沒有立刻答話，又看向了寧蘭。
　　寧蘭沈吟了壹下，道：“壹個內衣代言被我推了，壹個護膚品代言，在我，蘇雅箐，何靜蕓三人間選擇，最後被何靜蕓拿下，因為那個護膚品全國銷量的四成，是在廣市，寶島，港島，何靜蕓在這三地的人氣，是圈中無可爭議的第壹人。”
　　她頓了頓，繼續道：“剩下壹個飲料代言，壹個鉆石代言，都是國際品牌，飲料代言本來已經談好了，可忽然有了變故，總公司那邊找到了壹個國際影星談全球代言，要等總公司有了明確結果，我這裏才能有定論，剩下壹個鉆石代言，因為是剛進華國，要先確定廣告創意，再定代言人，廣告商那邊的消息，目前正在向全社會征集廣告詞，至於代言人選，壹共兩個，我和蘇雅箐。”
　　李霞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補了壹句：“四個代言，在我看來也就是鉆石代言最有希望，但廣告商肯定更傾向蘇雅箐。”
　　李睜脫口問：“為什麽？”
　　兩女都是天後，最新的壹張專輯，寧蘭的銷量要比蘇雅箐高得多，論當下人氣，寧蘭更高。
　　論形象，寧蘭雖然比蘇雅箐大了幾歲，但從樣貌身材上根本看不出來，且，寧蘭要比蘇雅箐漂亮，氣質上也更雍容。
　　在李睜看來，從廣告代言的角度，寧蘭優先才對。
　　“滾雪唱片是巨頭，時光唱片只是壹線。”李霞嘆了壹口氣，只點了壹句，沒有深說。
　　不過，李睜大致明白了，代言人基本條件差距不大的情況下，廣告商傾向於滾雪唱片……
　　他也沒有深問，哦了壹聲，又回歸正題：“寧姐，心意我領了，嘉賓合約，妳不用考慮我。”
　　說罷，又迅速道：“我也不瞞妳，之前已經有幾個歌手，或本人或經紀人私下聯系過我，想要請我出任演唱會嘉賓，至於公司方面，他們會進行溝通，但都被我拒絕了。”
　　寧蘭看著李睜平靜的神色，眸光微閃，嘴角動了動，忽然扭頭道：“李姐，妳先出去壹下，我有些話要和李睜說。”
　　李霞點點頭，起步離開。
　　“進來到現在就壹直站著……坐吧。”寧蘭指了指沙發區，然後走到櫃前，問道：“妳喝茶，還是飲料？”
　　“汽水。”
　　“好。”
　　寧蘭給自己泡了杯綠茶，又替李睜拿了壹罐汽水，在李睜的側方坐下，端起茶水吹了兩口，輕聲道：“剛才李姐反對，妳別往心裏去，她是為我著想。”
　　李睜灌了口飲料，笑道：“我有小心眼嗎？她是妳的經紀人，壹切從妳的利益出發，這是她的職責。”
　　寧蘭緩緩搖頭：“有些事，妳不清楚……”
　　頓了頓，思維壹跳，道：“我家裏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前年資金鏈出了問題，在銀行有壹大筆貸款，這兩年，房地產壹直沒有起色，貸款壹直是我幫著在還。”
　　她抿了壹口茶水，螓首輕擡，凝視李睜道：“之前我只和妳說過，我需要賺壹些錢，卻沒有跟妳說過理由，事實上，我之所以復出，就是為了幫家裏還銀行貸款，這事連我表哥都不清楚，只有李姐知道。”
　　李睜眼中閃過壹道明悟，不由想起前世地球，九十年代中後期正是房地產的冬季，許多房地產老板都是在那個時候倒下的。
　　這個世界與地球相仿，目前房地產也處於這個階段，不過，之前李睜買過兩套房，後來又賣掉壹套，平進平出。
　　由此判斷，房地產的冬季應該已經快到尾聲，接下來，就該慢慢回春了。
　　“我現在身邊有壹些存款，足夠還上幾個月貸款，是以，李姐的擔心是多余的。”
　　寧蘭強調了壹句，之前李霞說漏了嘴，她不想李睜誤會，於是把實情相告，旋即眼神壹定，道：“我還是堅持我的決定，這壹次，我們同進退，如果妳把我當成朋友，那就不要拒絕，好嗎？”
　　看著寧蘭真摯，堅定，還是壹絲莫名忐忑的眼神，李睜有些無語，這壹招，他對蘇婷用過，後來蘇婷返還給了他，現在寧蘭也來這招了……
　　對於蘇婷，李睜妥協了，但這壹次，並沒有因此改變，緩緩搖頭道：“寧姐，之前就是因為我為公司賺了很多錢，才讓有些人心思活絡了起來，最後權衡利弊，讓我落了個被雪藏的下場。”
　　“若是按妳的方法逼宮，公司妥協了，那也是為了讓我跑商演，為公司賺錢，好解決財政的問題，當我李睜是什麽？”
　　“實話告訴妳，現在就算公司想要解除對我的雪藏，我還不樂意呢。”
　　寧蘭聽後，沈默消化了好壹陣，抿了壹口茶，忽然道：“我明白了，那就不逼宮，但……嘉賓合約我還是不會簽。”
　　李睜怔了壹下，看著寧蘭義無反顧的表情，沒再勸說，只是無聲地搖壹搖頭。
　　兩人又隨意聊了會兒，李睜告辭前，多問了壹句：“對了，妳那個代言鉆石品牌，叫什麽？”
　　“DS。”
　　李睜哦了聲，起身出了休息室，然後給蘇婷打了個電話，讓蘇婷查壹下DS鉆石的廣告征集活動。
　　……
　　午飯後。
　　李睜被喬莉的秘書叫去了總監辦公室。
　　喬莉沒有和他繞圈子，開門見山地道：“這兩天，好多歌手經紀人打來電話，想要請妳出任演唱會嘉賓，之前任總把我叫去聊了壹聊，基本算是認可了，這也意味著，公司對妳商演這塊的雪藏解除，不過兩個條件。”
　　李睜神色平淡：“什麽條件？”
　　喬莉道：“第壹，日後公司經紀人部會安排妳的商演，妳可以有選擇的權利，但每個月必須保證三場以上，第二，日後妳給其他公司的歌手寫歌，要保證與公司旗下二線以上，含二線歌手，錯開兩周以上發片。”
　　李睜笑了，擺手道：“還是算了吧。”
　　喬莉並不意外，淡淡道：“我知道我不會答應，不過……”
　　壹頓聲，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李睜道：“有壹點，以後妳若是給曙騰唱片旗下歌手寫歌，盡量還是避開與公司旗下歌手同期，畢竟曙騰唱片與時光唱片是死對頭，那樣會激起公司所有高層的反感，妳明白嗎？”
　　李睜微微皺眉。
　　喬莉嘆了口氣，索性把話挑明：“公司對妳的雪藏，大部分高層都是持保留態度，再加上寧蘭肯定是向著妳的，這事未必沒有轉機，但如果妳幫著曙騰唱片與公司作對的話，那就難了。”
　　這麽壹說，李睜明白了，喬莉是想要為他爭取無條件解除雪藏，隨著公司的狀況壹日不壹日，財政越來越艱難，轉機或許就會到來！
　　只不過，李睜不會去等這個轉機，從被雪藏的那壹刻起，他就下定了決心，再不會把命運交付他人，必須由自己掌控。
　　“我明白。”他簡單應了壹聲，再說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李睜前腳走，喬莉後腳出門，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從喬莉口中得知李睜的拒絕，任總同樣不意外，悶哼壹聲，道：“公司給他機會，他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了誰了，他願意耗著就耗著吧。”
　　喬莉道：“任總，午飯前寧蘭來了我的辦公室，明確表示，她要全力備戰冬季巡演，演唱會嘉賓，她不作考慮。”
　　任總壹楞，下意識地道：“現在離冬季巡演至少三個月……”
　　忽然想到了什麽，聲音戛然而止，瞇眼道：“是因為李睜？”
　　喬莉螓首輕搖：“寧蘭並沒有這麽說。”
　　然後，思維壹跳，又道：“任總，如果毛星宇，朝陽的專輯銷量，依舊沒有起色的話，我會在高層會議上提議，解除對李睜的雪藏。”
　　任總的臉色壹下子沈了下來，喬莉視而不見，再度道：“任總，妳別忘了，當初董事會通過雪藏李睜的決議，是妳說之以利。”
　　“而從圈內大中咖那裏約來的歌，分給了辰光，鄧雅萱，蕭通，陳亮，毛星宇，朝陽六人，他們若是無法兌現妳所謂的利，當初的決議就應該被推翻，我相信，很多人內心和我是壹個想法，他們只是不願先跳出來罷了，那這個出頭鳥，便由我來做！”
　　說罷，起身道：“今天提前告之妳壹聲，讓妳有個心理準備，如果毛星宇二人的成績不佳，妳又不想會上太難看的話，怎麽做，妳心裏明白。”
　　下完最後通牒，轉身而去，留給任總壹個毅然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