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遇 壹

　　“額……原諒我用冒出來這個詞，因為他老人家是真的壹下從不知道哪裏跳出來。給我說，讓我別擔心，趕緊來這邊丹省躲起來。後面事會很多。”張清誌無奈道。
　　“無言以對……敢情他老人家是早就安排好了。”張榮方也無語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想些什麽，反正我最後也老老實實帶著小鶴過來了。”張清誌點頭。“他還讓我給妳寫封密信，我想了很久，才想出那個法子通知妳。”
　　“那妳在天寶宮的時候，日常和師傅相處，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張榮方繼續問。
　　“不對勁的地方？妳是指什麽？”張清誌疑惑道。
　　“就是……有沒有忽然變得不怎麽像原先的他？”張榮方壹時間也不知道該這麽形容。
　　“沒有吧……師傅對我壹直很好。之前還在和我說話時，流露出對陛下駕崩的惋惜和難過。他和陛下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是嗎？”張榮方回想自己當初面見靈帝時的情況，感覺情況和張清誌說的不怎麽像。
　　“對了，倒是有件事。”張清誌忽然想到了什麽。
　　“什麽？”
　　“就是……就是……”張清誌頓了頓，“有天，師傅夜裏忽然回到那個小閣樓裏，然後又開始畫那神秘師娘的畫像，我當時心情糟糕，倒在角落裏喝酒，也沒註意。
　　只覺得他心情似乎很糟。”
　　“神秘師娘……”張榮方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個小閣樓中到處懸掛的女子畫像。
　　“之後其余的就沒有了。就是我剛剛說的那些。”張清誌繼續道。
　　他苦笑了下。“其實，剛剛聽到消息，說是什麽師傅變得強勢無比，號稱天下第壹什麽的，我還不相信，結果……”
　　“對了。”他忽然又想起什麽，“師傅當時還給我說，讓我和小鶴斷開，若是斷不開，就安安心心的在這邊隱居。而大道教……掌教之位，他打算以後交給師弟妳。”
　　“……師傅真這麽說？”張榮方詫異。
　　“真的，而且因為師弟妳老是搞事出來，他老人家私下裏經常唉聲嘆氣，沒事就喜歡罵妳不懂事。但在外面逢人也會卻誇妳的好，幾個大教道子聖子中，就屬妳獨壹檔最厲害……”
　　張清誌壹番話，說得張榮方心中迅速勾勒出日常老嶽口是心非的樣兒。
　　相對比起來，神秘莫測的薛僮，在此時，反而在他心中漸漸有些不可捉摸起來。
　　到底哪邊是真的？
　　他不得而知。
　　不過，現在看來，或許嶽師對他的好，應該是真心。
　　當然，他也不可能光看張清誌壹面之詞。
　　之後還得真正找機會，當面查看試探。
　　但現在……還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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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挾日峰。
　　“金蟾功！！？”
　　半山腰上，感應門諸多宗師壹個個嘴角帶血，震撼的退散開來，形成半圓，在三位大宗師的帶領下，再度和嶽德文對峙。
　　月後獨自站在壹邊，眼神凝重的同樣盯著嶽德文。
　　“三大考驗……文，武，誠，妳過了兩道。文功妳無可挑剔，竟然能踏足返虛，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武功，妳已達極限，大宗師圓滿頂點。
　　現在，只剩下誠之壹關！”
　　頓了頓，月後緊盯著嶽德文。“妳可要休息？”
　　“不用。繼續。”嶽德文面色微笑，依舊還是如平時壹般，毫無危險威懾感。
　　但在場所有高手，經過剛才的考驗關卡後，都已經不再敢小覷此人。
　　能將文功練到最高返虛的境界，這樣的強者，他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
　　而武功，更是將禦敵先機，絕對防禦，展示得淋漓盡致。
　　並且，在大宗師以上，才能涉及的玄之又玄意誌攻勢領域，也當場壓制三名大宗師，讓三人還沒交手便接連後退。
　　“武功壹道，最高到了大宗師之境，便是精神意誌交鋒。蓄勢，養神，尋隙而進，以強擊弱，刺敵要害。對於心靈之要害，妳已經無懈可擊了。”月後評價道。
　　“廢話少說，誠之壹關，有何考驗？”嶽德文直聲道。
　　“很簡單。”
　　太元脈主上前壹步。
　　“誠，只有壹個要求，那便是……”
　　“改神！”
　　“不用改。”嶽德文臉上的笑容越發濃厚。“我本來就拜的是月神……！”
　　“！！？！！”
　　周圍眾人頓時壹靜，隨後迅速騷動起來。
　　嶽德文身為大道教掌教，居然不拜本教禦景寒石天尊，而真正拜的是感應門的月神！？
　　這簡直！！？
　　不光是壹般高手，就是幾個宗師，大宗師，甚至月後，都瞠目結舌。
　　這拜神具備唯壹性，心誠才能成就靈將資格。
　　而並非所有人，都能得到靈將賜予。
　　賜予靈將，對於壹個神來說，同樣是不小的負擔。
　　但現在……嶽德文壹個中途改換信仰的人，居然能被月神賜予靈將身份！？
　　這……
　　要想成就靈將，自身資質是壹方面，同時還要有心誠，雖然沒有具體條件，但很多靈將都是數十年如壹日的供奉神佛，才最終得到賜予。
　　畢竟靈將這種位置，本身就是壹種權力，地位，力量的代表。
　　神佛自然只會交給讓自己絕對放心的人。
　　而此時，若是嶽德文成就的是月神靈將，那……豈不是代表，他在月神那裏，早就改換信仰了！？
　　“可如此壹來……大道教的靈將，又是誰？！？”月後忍不住問。
　　“金玉言。”嶽德文笑瞇瞇回道。“我本就是月王，不過假借大道教暫居，隱藏身份罷了。如今，只是重歸聖門，回溯本位罷了。
　　所以，妳們都誤會我了。我之前壹直在忍辱負重罷了。”
　　這話壹出，頓時周圍人當真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確實，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眼前這個‘嶽德文’，說不定真的是他們感應門壹直埋伏在大道教中的臥底。
　　“不管妳是不是，試試就知道。”月後冷聲道。
　　“可敢請月神！？”
　　“有何不敢？”嶽德文回道。
　　“好！”月後深深看了他壹眼。
　　當即，她面色肅穆，舉起右手，豎起食指指天。
　　“所有拜神者，隨我壹道請神！”
　　在場只有她是感應門被證實了的靈將。
　　只有她有資格引領請神。
　　“嶽德文，妳想好了，若是請神，妳壹旦只是說謊，結果……”
　　“結果無非就是死。”嶽德文笑道，“其實，不如由我來主導大家請神，如何？”
　　月後壹言不發，不再回答，舉起的食指開始緩緩亮起銀色光澤。
　　和她壹樣，舉起右手食指的人，同樣的，紛紛指尖亮起銀色。
　　“閉目！”
　　月後壹聲冷喝。
　　所有人同時閉眼，詭異的是，在閉上眼後的黑暗中，大家的視野裏，依然能看到大家舉起的銀色食指。
　　無數的指尖，漸漸飛起壹根根銀色絲線。
　　密密麻麻的絲線，帶著彎曲的弧線軌跡，匯聚到嶽德文前方空地上，編織起壹個模糊的人面輪廓。
　　壹個高達七八米的巨型人臉。
　　狂風帶起嶽德文衣袍，往後拉扯翻飛，他依舊站得筆直，在黑暗視野中，平視巨大人臉。
　　“以我光華，照耀神川。”
　　銀色人臉微微低頭，看向嶽德文，張口吐出壹道奇異聲線。
　　那聲音仿佛由無數男女老少同時說話，整齊有序。
　　“拜見吾神！”嶽德文抱拳，行禮，躬身。
　　巨大人臉沒有回話，只是張開嘴。
　　那嘴越張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讓整張臉都變形了，臉上有大半的面積，全被大嘴占據。
　　宛如壹個黑洞。
　　噗嗤！
　　它往前壹口，驟然將嶽德文吞噬進去，包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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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4日。
　　嶽德文暗中自號月王，統領感應門殘部，重立聖門名號。
　　嚴順王帶兵趕赴大都，半途被截，黑十教皇聖天壹結盟千教盟，擊退來犯強敵。
　　順王軍暫退百裏，紮營等待時機。
　　而張榮方這邊，終於收集到了主藥，返回澤省晴川，準備煉藥。
　　晴川府，沈香宮府邸內。
　　後院，壹人多高的銅色煉丹爐，下方升騰著熊熊火焰。
　　爐中熱氣騰騰，粘稠如瀝青的藥液，在張榮方大鍋鏟的攪拌下，不斷散發濃濃藥味。
　　“這壹次，成龍成蟲，就是壹下了！”
　　煉丹到了關鍵時刻，張榮方也不得不全神貫註，隨時盯著變化的火候。
　　很快，火焰慢慢變弱，然後改用炭火和煤火維持熱度。
　　他開始不斷往鍋裏放大量調味……不，大量藥材。
　　漸漸的，誘人的芳香順著水汽飄蕩浮起。
　　哐嘡壹下悶響，忽然張榮方拿起隔熱毛巾，抓住丹爐大鍋的兩只耳朵，迅速將其端起來，放進右側早已準備好的冷水大盆中。
　　嘶！
　　大量的白煙水汽騰空冒出，遮擋視線。
　　怪異的事發生了。
　　整個鍋裏的藥膏，從靠近鍋壁的地方，迅速幹硬，變白。
　　白色壹直朝中間蔓延。
　　直到只剩下拳頭大小壹塊區域，才緩緩停下。
　　張榮方眼疾手快，嗖的壹下，用鏟子精準圍繞那壹小塊區域挖了壹個圓。
　　將其挖了出來。
　　這就成了壹個外白內黑的藥球！
　　“成了！”他長長了口氣，將小球丟進壹邊油缸裏，再取出來，放入融化的蠟液盆。
　　最後拿起來，晃了晃，丟入冷水。
　　壹切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