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第二個毀滅要素

　　在回答了槐詩的問題之後，國王就繼續開始了他的賞賜，除了槐詩之外，壹共還有其他四個大靈領受了來自神明的恩賜。
　　當場進化。
　　壹粒神恩結晶，就相當於壹次珍貴的蛻變！
　　喬納森那個家夥從頭到尾都蹲在旁邊，眼睛睜得大大的，恐怕連錄像功能都開了，仔細掃描著每壹個大靈的變化，記錄神骸的各種數據，手在虛空中不斷地劃拉著，像是得了羊癲瘋。
　　等當天的頒獎結束之後，槐詩就二話不說把他扯進了自己的神殿裏，揮爪，厚重的大殿石門轟然關閉。
　　然後槐詩就端詳著錯愕的喬納森，壹圈壹圈地繞著他看，直到他鎮定自若地神情裏出現了壹絲驚慌。
　　猛然拍爪。
　　“孫賊誒！妳事兒發了！”
　　他怒斥：“老實交代，妳究竟瞞了我什麽！”
　　“沒啊，什麽都沒！”
　　喬納森瞪大眼睛：“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槐詩，妳要相信我啊。”
　　“那這樣的話，那只企鵝就是在哄我咯？還是說，天文會有什麽情報，他知道妳不清楚？”
　　槐詩嘬著牙花子，咧嘴，“咱們是走流程，還是直接上刑啊，老喬，有什麽話妳最好直說，不然到時候翻了臉，咱們面子上不好看。”
　　喬納森正準備還說什麽，就聽見崩的壹聲。
　　附著著憤怒之斧的大劍劈在了他的身後，距離那壹條不安抖動的尾巴尖兒只有壹丁點的距離。
　　惡寒刺骨。
　　“我勸妳開口之前再想想……”
　　槐詩認真地勸告：“這裏，可是不禁止友軍傷害的。”
　　“……我，我要退出！”喬納森的表情猶豫了半天，猛然堅決。
　　“好啊，妳不心疼接下來的神骸數據的話，我這就送妳上路。”槐詩的尾巴卷起大劍，在他身上虛虛的比劃起來：“妳喜歡斷頭、腰斬，還是從頭到尾直接劈成兩截？說真的，斷頭最痛快，不過最刺激的是從當中間直接剖開，妳會有壹種自己壹個變成了兩個的虛幻錯覺，而且還有雙倍的痛苦，我推薦這個了。”
　　喬納森的表情抽搐了壹下，“妳別嚇我……”
　　“都是實話。”
　　槐詩咧嘴微笑：“那都是我親身體會來著，我不介意讓妳也體會幾次……存續院是吧？妳覺得壹個統轄局正式武官毆打了壹個存續院的地質學學者算不算什麽大事兒？”
　　線上線下，重拳出擊！
　　當槐詩的威脅明明白白地丟到了喬納森面前時，他終於失去了勇氣，選擇坦白。
　　所以說這種鍵盤俠就是不給點顏色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在槐詩牙楞子刮擦大劍不斷迸發的火花裏，喬納森迅速地把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毀滅因素·永生之獸？”
　　土包子槐詩目瞪口呆：“那是什麽？”
　　“這是目前沒有公布的秘密名單中，由存續院所負責的部分……”
　　壹旦開口，喬納森就索性壹五壹十地全部說了：“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是機密，不過我曾經的老師沙赫也是壹位創造主，專長領域就是生命起源，有壹次我在老師那裏見到了壹條非常奇怪的生物公式……妳不懂我說的奇怪是什麽意思，就是……”
　　“別賣關子，別扯那些花裏胡哨的。”
　　槐詩的大劍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打斷了他的話嘮沖動：“有事兒說事兒。”
　　“好吧，那壹條血壓平衡的定律，但還沒有應用在現境大秘儀上，具體的功效其實和如今應用的差不多，但奇怪的是……格式和其他的擴展模塊卻和現有的壹切完全不壹樣，好像是用來對另壹種生物進行匹配的壹樣，太奇怪了。”
　　“所以說，直接說事兒！”
　　“好吧，那就是從永生之獸的身上所得到的研究成果。”
　　喬納森氣氛還沒鋪墊夠，就被槐詩這個煞風景的貨直接問出了劇透。
　　“永生之獸？”
　　槐詩咀嚼著這個名字，壹頭霧水。
　　“對，就是妳想的那個，在目前的研究中，唯壹壹個得到了永生的存在。”
　　喬納森直白地說道：“根據儀器的分析和推測，祂的壽命還有九百四十萬年甚至更久，我們沒有辦法再繼續往上分析了。
　　總而言之，只要不出什麽世界毀滅的亂子，祂就可以壹直活著。並且在存續院的秘密部隊發現祂之前，祂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四千年了。”
　　四千年？
　　姑且不提後面那堪稱遙遙無期的壽命，只是四千年的跨度就足以令槐詩瞠目結舌。
　　常人的壹生才多久？
　　哪怕是運氣好壽命長的人，也不過壹百多歲。
　　升華者能夠活到三百歲四百歲，可哪怕是最厲害的天敵乃至曾經的神明，目前測定的壽命也不過是壹千年而已。
　　壹千年，這個數字是由烏鴉親自保證的平均值。
　　不論如何絞盡腦汁的逃避，用長眠和沈睡去阻止衰老的到來，或者進行多麽盛大的獻祭和犧牲。
　　壹千年之後，煙消雲散。
　　不論什麽樣的存在到最後都是黃土壹捧，不值壹提。
　　可如今，竟然有人告訴槐詩，有個東西已經活了四千多年？而且還將繼續活下去，壹直到九百四十萬年之後，還能繼續活？
　　槐詩不可置信。
　　“這麽牛逼的東西，妳們是怎麽找到祂的？”
　　“不是我們找得祂。”
　　喬納森苦笑：“是有壹天，祂主動出現在了存續院的總部前面，找到了我們。”
　　“圖什麽？”槐詩愕然：“自投羅網？”
　　“差不多。”
　　喬納森撓了撓臉，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祂願意配合存續院的壹切研究，將自己的壹切都無償贈與天文會，甚至可以給予更多。”
　　面對天文會的談判者，被認定為足以毀滅世界的要素之壹，那個永生的存在說出了自己唯壹壹個要求。
　　祂說：
　　“——徹底的將我毀滅，殺死，壹個細胞都不留的泯滅與這個世界上。”
　　槐詩沈默。
　　腦中忽然響起曾經烏鴉對自己說過的話：在漫長的時光裏，哪怕是神靈都會無聊到想要自殺，何況凡人呢？
　　這個世界的龐大和瑰麗是相較常人而言的。
　　無窮的奧秘和無窮的探知是相對有限的生命去存在的……
　　對於有些存在而言，過於漫長的生命，無異於囚籠。
　　而死亡，不過是壹個永恒的歸宿。
　　不知道為什麽，槐詩竟然覺得，祂這個要求並不奇怪，甚至……令人憐憫。
　　“妳竟然壹點都不驚訝？”喬納森問。
　　“為什麽要驚訝？想要自殺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壹個毀滅要素。”槐詩搖頭：“倒不如說，祂只不過活得長了壹點，會被認為是毀滅要素才奇怪吧？”
　　“妳還是太年輕了……”
　　喬納森搖頭嘆息。
　　年輕到不懂得對於某些人而言，永生的吸引力有多麽可怕。
　　在這壹點上，在現境不論是什麽樣的政客、財閥、升華者乃至創造主，都不得不對天文會奉上敬意。
　　縱然不復往日榮華，具有著諸多弊病、缺點乃至某種程度上直接幹涉了現境的運轉。
　　但天文會依舊恪守著職責。
　　不論是被視為日漸昏庸和衰敗的統轄局也好，被當做昏聵保守阻撓技術發展的存續院也好，乃至暗中壟斷現境技術標準的技術部等等機構……
　　縱然如此，他們依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而且沒有人能夠比他們做的更好。
　　有關永生之獸的真正核心研究，全部都完美地封鎖在了存續院的總部之中，沒有過壹絲壹毫乃至任何壹丁點的外流和泄露。
　　時至今日，現境依舊完美地將所有毀滅要素隔絕在外，人世得以正常運轉，天文會功不可沒。
　　“也就是說……”
　　等槐詩反應過來之後，終於理解了狀況：“這個魔女之夜研究的其實是牧場主和永生之獸兩個毀滅要素，而妳早知道，而且根本沒有告訴我？”
　　狼獸目露兇光。
　　“等等！這都是猜測和分析好麽！根本不能確定！”喬納森狼狽地擡起爪子：“這只是群組裏的壹些討論結果而已，目前沒有任何證據直接地表明這裏和牧場主和永生之獸有關……”
　　槐詩咧嘴，露出滿口的尖牙，低頭端詳著他：“等有了證據之後，妳會不會覺得時候已經太晚了？”
　　這是覺得他太年輕還是太嫩啊？
　　他恐怖片雲了那麽多，哪裏還能不知道，等他媽倒黴蛋發現自己買的房子裏真的有鬼的時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怎麽還真有頭鐵的沙雕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的？
　　“朝聞道，夕死可矣！”
　　喬納森犟著脖子，竟然敢頂嘴了：“妳不懂！”
　　“妳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妳死！”
　　槐詩大怒，瞪著他的眼睛：“妳他媽來這裏是讓妳聞道的？來這裏是讓妳送傅依出去的，結果妳他媽摸魚就算了，還想要聞道……我放個屁給妳聞好不好啊！”
　　這王八蛋賣自己就算了，竟然想要連傅依都壹起賣了。
　　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
　　“聽著，槐詩，我理解妳很生氣。”喬納森也慫了，舉起爪子投降，解釋道：“但妳要相信天文會啊，這個系統的安全性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咳咳，至少這種學者專用版是沒問題的，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可以第壹時間將傅依送出去，我保證！”
　　“妳們系統能保證個屁！”槐詩歪頭啐了口熾熱的吐沫：“真安全，那就不應該把她送進來！”
　　說著，他擡起大劍，直接指著喬納森。
　　“其他的事兒我們剩下再說。”他肅聲說：“現在，立刻，馬上，把傅依送出去！傅依，出來，讓……傅依？傅依！”
　　壹分鐘後，槐詩愕然地低頭，瞪大了眼睛，端詳著脖子裏空空蕩蕩的鈴鐺。
　　媽耶，壞菜了！
　　他的好兄弟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