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世間之路多是自己選的

　　今天雨城沒有下雨，天氣晴朗。
　　季寥無聊地撥弄指甲道：“妳似乎不怎麽沮喪。”
　　淩霄道：“事情是急不來的，這些天辛苦妳陪我壹起奔波了，不如我請季寥叔叔吃東西吧。”
　　季寥道：“嗯，妳打算請我吃什麽？”
　　“巴州應該有特產，我去打聽壹下。”淩霄道。
　　季寥道：“其實不用那麽麻煩，妳要是不嫌累，我們再往北走三百裏，說不定能免費吃到美食。”
　　淩霄道：“往北三百裏是哪？”
　　季寥道：“到地方妳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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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季寥和淩霄是大搖大擺從天而降，他們前面便是壹座樓閣。樓閣四周是山水環繞，而且有仙家陣法遮掩，凡人縱使到了附近，也見不到真面目。
　　“冷齋。”看著前面兩個篆體字，淩霄將其念出來。
　　她神色微微壹變，接著又道：“這兩個字頗有自然真趣，道氣充盈，像是咱們青玄之人的手筆。”
　　季寥道：“太微閣的壹本遊記裏有記載，那是前代有壹位青玄的元神真人到過此處，覺得他家的食物很不錯，便給這家題了字，還傳了壹手道法，後來他家漸漸興旺起來，傳出壹些名聲，兼之跟青玄有些緣法，所以常有修士慕名來他家品嘗美食。不過我讀的遊記，乃是上百年前著述的，故而也不是很確定他家是不是還在，現在看來，他們發展的還不錯。”
　　季寥說完，樓閣裏便有人出來迎接。
　　“兩位仙師是來吃飯的麽？”壹個裝束看著是冷齋管事的人說道。
　　季寥道：“我和她來自海外的青玄道宗，想在妳們這裏吃壹頓飯。”
　　管事先是有些迷糊，忽地反應過來，忙作揖道：“兩位上仙請進，我馬上請我們閣主來。”
　　淩霄傳音道：“這是我們青玄的名頭好用，還是他們家很感念青玄的恩德？”
　　季寥壹笑，說道：“自然是青玄的名頭好用，再大的恩德也過去很多年了，妳要是小門小派的人，人家怎麽會如此敬畏妳。妳要是說妳是青玄五峰中排在第二位的紫府峰的主人，我保管整個巴州的修士見到妳都會來巴結奉承妳。”
　　淩霄道：“額，可是在青玄裏，我沒覺得自己地位有多高啊，那天葉七對我的態度也不是很好。”
　　季寥道：“外人對青玄本身就不了解，而且青玄對輩分和地位看得不是很重，這是因門中風格如此。妳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負，若其他弟子包括葉七在內見到了，便會拼命幫妳。”
　　淩霄道：“嗯，那以後別的弟子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負，我也會拼命幫他們。”
　　季寥笑了笑，他忽然想起當年的清平子，在那種情況下知道了他是青玄的弟子，便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青玄的氛圍真是很奇妙，沒有嚴格的戒律，甚至統壹的道法，可是他們總是會互相信任。
　　這種感覺是他多次輪回，沒有體會過的。
　　因此無論青玄有多少神秘莫測，甚至恐怖的存在，但季寥呆在紫府峰的日子裏，確實覺得輕松愜意，很少會有那種別人會害自己的念頭。
　　這種氛圍，或許也是青玄成就元神的修士是元洲仙門之中最多的原因之壹。
　　不多時，便有壹位身寬體胖的修士來迎接他們，這位先是向兩人施禮，然後介紹自己是冷齋的閣主，叫做洪有福，他的祖上便是得了青玄那位元神真人傳法之人。
　　那不過是壹位長生真人的隨手傳法，卻改變了壹個凡人的家族。
　　將兩人畢恭畢敬請進壹個大包間，裏面的墻壁上都貼著字畫，還有避塵的陣法以及盆栽的靈花靈草，使裏面空氣自然清新。
　　包間裏是壹面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中間是壹口鍋，鍋下有竈。
　　“這是什麽？”淩霄問道。
　　季寥解釋道：“這是火鍋，冷齋是將食材放在壹直煮開的熱湯裏燙熟了吃。”
　　洪有福道：“上仙也知道火鍋啊，那小可還要不要給妳們詳細介紹壹下吃法？”
　　季寥道：“不必，拿出妳們這裏最好的食材給我。”
　　洪有福道：“我已經命人去取了，小可想冒昧問壹下，上仙的道號名諱師承？”
　　季寥道：“我沒有道號，名字叫季寥，而我師兄是青玄太乙峰的洞玄子。”
　　洪有福聽到後，雙腿壹抖，想要下跪磕頭，壹股柔和的力量托著他。
　　季寥道：“妳不必如此，要是妳再多禮，我們也不好意思繼續在妳這了。”
　　洪有福擦了擦身上的汗，說道：“那小的就不在這裏礙眼，我守在門外，上仙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季寥微笑道：“嗯。”
　　洪有福如蒙大赦出去。
　　淩霄道：“季寥叔叔我們為什麽不留他跟我們壹起吃火鍋？”
　　季寥道：“他肯定不願意的。”
　　淩霄道：“我有些不明白？”
　　季寥道：“那樣他會不自在，因為他覺得和我們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便是跟我們多說幾句話，也得瞻前顧後，思量很多，生怕會引起咱們的不快，給冷齋帶來滅頂之災。”
　　淩霄道：“可是我們也不會壹生氣，就拿他們怎麽樣啊。”
　　季寥道：“他並不了解我們的性情，更重要的是我們有能力做到這壹切。”
　　淩霄道：“若是這樣，那修行也不好，因為修為越高，別人越是會怕妳畏懼妳，到最後就只剩下自己了，會很寂寞。”
　　季寥淡然壹笑道：“妳很怕寂寞？”
　　淩霄道：“怕。”
　　季寥道：“那就去克服它。”
　　淩霄問道：“我若是做不到會怎樣？”
　　“不會如何，世間之路多是自己選的。”季寥道。
　　淩霄道：“那妳的路是什麽？”
　　季寥道：“不知道，反正我會壹直走。”
　　“不停留？”
　　“會的。”
　　“什麽時候會停下來？”
　　“看心情。”
　　壹大壹小兩人嘮嗑著，熱湯便也在期間燒起，食材也已送來。
　　季寥不止壹次吃火鍋，所以很有些駕輕就熟。
　　第壹口是給淩霄的，她道：“好辣。”
　　她只是說很辣，卻沒有不適應，反而十分享受的吃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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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齋另壹個比季寥他們所在規模小壹點的包間裏，壹位修士和壹位僧人亦在吃火鍋。
　　修士忽地停杯投箸，冷聲道：“這蒓菜不是今天新采摘的，妳們冷齋是不想繼續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