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世富貴

安化軍

歷史軍事

  穿越到北宋仁宗年間,金榜題名,卻因為得罪太後,被打發到嶺南為官。從邊疆小官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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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猛虎掏心

壹世富貴 by 安化軍

2018-6-29 15:22

  中軍帳裏,李仁義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
  正中帥位上徐平正襟危坐,面容嚴肅。壹條披盔戴甲的大漢立在壹旁,手按腰刀,正是徐平的隨兵親兵頭領譚虎。
  除此之外,整個大帳裏再沒有外人,顯得空蕩蕩的。
  大帳之內,還有徐平身前的案幾上,有幾盞煤油燈,照得大帳內亮堂堂的。這燈交趾也有,是從邕州蔗糖務走私過去,極其昂貴,除了王宮和壹些高官貴族家裏,壹般富戶都用不起。李仁義作為李佛瑪身邊最親信的內侍,也想辦法搞了壹盞放在自己臥房裏,寶貝壹樣,輕易舍不得點。
  看著神色不安的李仁義,徐平沈聲道:“妳是南平王身邊的體己人,非壹般人可比,看座!”
  聽了這話,李仁義眼巴巴地看著徐平身邊的譚虎,見他壹動不動,就連臉上也壹點表情沒有。
  見譚虎不動,再左右看看,整個大帳裏除了徐平屁股底下,再沒有第二張凳子,李仁義心裏明白過來,所謂“看座”就是徐平隨口壹說而已。
  臉上陪著笑,李仁義向徐平拱手:“小的甚麽樣人,在大帥面前哪裏有我坐的位子?大帥有事盡管吩咐,小的站著說話就好。”
  徐平看了李仁義壹會,直到看得他手足無措,心裏有些發虛,才道:“自入冬以來,交趾三番五次,進犯我大宋諒州地境。以臣攻君,大逆不道!”
  見徐平突然提高了聲音,李仁義嚇得心裏壹哆嗦。
  徐平又道:“妳在交趾身份不俗,實話對我說,是哪個得了失心瘋,攛掇南平王做下如此以上犯上的失臣之舉!”
  李仁義看著徐平,壹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所謂宋為君,交趾為臣,不是小國沒辦法哄著大宋高興的嗎?說到底還是兩國,憑什麽妳大宋占了交趾的諒州,交趾就不能打回來了?
  徐平看著李仁義,沈聲道:“妳東張西望,吞吞吐吐,看來起意犯上的人身份不俗,以妳的身份也不敢說出來。”
  李仁義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什麽來。心裏嘀咕,大宋占了諒州,交趾北方門戶大開,這還要什麽人攛掇,哪個君王也要盡力奪回來啊。
  徐平又道:“看妳神情,起心謀逆,不守臣禮的莫非是南平王?”
  李仁義見徐平壹個勁地在那裏自說自話,自己也沒法回答,幹脆把嘴緊緊閉了起來,任憑徐平自己想說什麽說什麽。
  “妳的樣子,就是默認了。”徐平嘆了口氣,“自數年前南平王奉遺命繼位,我大宋對他恩重如山。允他襲父位,數次封賞,位高爵顯,周邊藩國,再無壹個有如此造化,沒想到卻是狼子野心!”
  李仁義張了張口,心裏摸不透徐平心思,還是沒說出什麽來。
  “妳在這種人手下為臣,心裏不覺得羞愧嗎?”
  徐平聲音緩和下來,看著李仁義問道。
  李仁義終於回過神來,向徐平拱手道:“小的只是南平王身邊侍奉的下人,這些軍國大事,壹竅不通。”
  “那妳到諒州來幹什麽?”
  李仁義壹怔,又說不出話來。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徐平找他來說這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到底是為什麽。自己也不敢隨便亂說,以防多說多錯。
  徐平用手扶著桌子,身子向前探了探,看著李仁義,沈聲道:“妳說,李佛瑪這種以下犯上,毫無臣禮的人,妳跟著還有什麽意思?”
  見李仁義的身子縮了壹下,徐平又道:“他敢反大宋,不是逼著手下的人造他的反嗎?李仁義,妳要不要造李佛瑪的反?”
  李仁義怔了壹會,才結結巴巴地道:“大帥這話從何說起?”
  “就從妳說起!李佛瑪膽敢以下犯上,我大宋豈能容他?妳如果是個識時務的,及早投誠,擒了李佛瑪,便是我大宋的忠臣!”
  聽到這裏,李仁義哪還不知道徐平的意思?但他是壹個閹人,又不是黎奉曉那種身份,做個鬼的大宋忠臣!
  見李仁義目光閃爍,徐平沈聲道:“妳願不願意為大宋盡忠?”
  這個時候,李仁義也不好再沈默,拱手對徐平道:“小的身份低微,哪裏能夠幹得什麽大事?有什麽話,大帥直接吩咐就是。”
  徐平點頭:“嗯,妳也不用自謙,我打聽得清楚,妳在王宮裏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如今李佛瑪倒行逆施,上國震怒。我放妳回升龍府去,聯合城裏的忠義之士,擒了李佛瑪,平息邊境爭端,也是壹場大功!”
  說到這裏,徐平也不等李仁義的回答,對身邊的譚虎道:“妳現在就把人帶出去,事不宜遲,迅速把他們送過江,為朝廷做壹番大事!”
  李仁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不等想明白發生了什麽,譚虎大踏步地走下來,抓住李仁義的胳膊,拖出了中軍帳。
  到了帳外,李仁義才發現帳外還站了二十多個交趾的俘虜,裏面的人他大多都認識,基本都是掌後勤軍令壹類的文官,雜著幾個武將。
  譚虎放開李仁義,對守在壹邊的親兵道:“時候已經不早,妳們幾個,護送這幾位過富良江去,回升龍府幹壹番大事!”
  說著,用手指了幾個人,包括李仁義在內。
  守在壹邊的親兵快步上前,把指出的幾位半扶半押,向軍營外走去。
  譚虎又指著其他人道:“這些人冥頑不靈,甘心做逆臣李佛瑪走狗,拉下各打五十軍棍,小心看押起來!”
  李仁義被徐平的親兵挾住,壹種前行,回頭看見剩下的人全都被如狼似虎的兵士帶走,壹時心亂如麻。
  自己是絕沒有答應徐平做宋軍內應的,但其他人呢?是用自己作個障眼法掩護真正的奸細回升龍府,還是宋軍用的離間計?仔細回想與徐平見面的過程,李仁義心裏也拿不定主意,回到李佛瑪面前該怎麽開口。
  讓譚虎把李仁義幾個人帶走,徐平靠在椅背上,閉目沈思了壹會。
  他這種背景,當然是不會相信什麽陰謀詭計,離間壹下就弄得交趾君臣不和,開城門納降什麽的。壹切終究是要靠實力,其他都是小道。
  之所以做這壹出戲,壹是這個時間閑來無事,再壹個就是迷惑交趾人,讓交趾猜不出自己的意圖。
  過了壹盞茶的時間,譚虎回來復命。
  又過沒多大壹會,桑懌、張榮和韓道成幾個人進了帥帳。
  進來見了禮,徐平吩咐看了座,問他們:“高大全那邊怎麽樣?”
  桑懌滿面笑容:“剛才有兵士快馬回報,高大全帶三千騎兵正在過河,對面並沒有交趾軍隊阻攔。按各方消息,交趾軍隊當是都集中到升龍府了。”
  “高大全三千騎兵,攻城雖然不行,但足以清理幹靜河岸,掩護我們平安渡江。”徐平面色嚴肅起來,“派回去取火藥的兩百騎兵有消息沒有?他們不回來,我們就不能動身,妳們再催壹催,不要與高大全的行動脫節。”
  韓道成道:“我派了哨兵出去,前不久回報說明天淩晨壹定趕到這裏!官人,我以性命擔保,絕對誤不了事!”
  “好!今天三月二十三,十天的時間,攻破升龍府。如果在十天之內攻城失利,我們要立即退回諒州去!就是後邊來援兵,我們也不過兩萬人,如果困於升龍府堅城之下,被交趾其他方向的兵馬圍過來,那就主客易勢,大敗虧輸了!自去年冬天辛辛苦苦打到現在,不能因為壹時貪心把戰果都丟掉!”
  眾人哄然應諾。
  幾經周折,徐平運氣爆棚,打掉了守護交趾王城的主力,這才有機會使升龍府突然暴露在了宋軍面前。
  但交趾的兵馬可不只有守護王城的這點人,壹旦王城被圍,其他方向的交趾軍隊必然置什麽占城、蘇茂州之類的於不顧,全力回防。那個時候徐平的這點人馬就又處於劣勢,又沒了諒州的防守工事,這種險是不能冒的。
  實際上如果沒有交趾外圍軍隊的威脅,徐平也不用等手下的幾個武將起小心思,自己就帶著諒州兵馬殺過來了。因為有其他交趾軍隊威脅,直攻升龍府就是壹場冒險,偏偏徐平天生就不是冒險的性子。
  現在的形勢,就像壹個後生聽說壹位絕世美女,本來只想遠遠看壹眼,便也就心滿意足了。結果到了門前,卻發現大姑娘脫得壹絲不掛,躺在床上百般誘惑,臨時起意,上了也就上了。
  這種事情沒有經過深謀遠慮,必須小心行事。如果全憑壹時沖動,自己拿捏不住,意外出現的機會就有可能成為陷阱,好事變成壞事。
  既然同意了桑懌等人的想法,要乘此意料之外的機會,到升龍府裏轉壹圈,徐平便必須把事情想得周全。用什麽方法,怎麽打,怎麽退,到時如何收拾殘局,都是他要想清楚的。
  桑懌等人到底是武將,不用考慮全局,徐平卻不能如此沖動行事。他既要充分把握住這次機會,又要保證後續在掌控之中,便不能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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