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夜間偷襲

　　公旗子最終，還是沒能從丘誌清這裏問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也不氣餒，只要是和水陸法會有關的，他不相信，他還能錯過不成？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陸法會的日子，越發臨近。
　　有時候就連丘誌清自己都感到好奇，沒想到，這次佛門出動的排場，有些大啊。
　　十八羅漢，全數到齊，這才區區數百年，不僅那些神仙全部歸位，就連十八羅漢，都全部重返靈山。
　　看來，大家都是明白人。
　　丘誌清還在其中不小心看到了幾個熟人，例如降龍伏虎，以及那位看門羅漢，舉缽羅漢等。
　　這些都是熟人啊，丘誌清曾經還和他們部分人合作過。
　　例如降龍羅漢，伏虎羅漢。
　　此次那位魔界的龍女又來了，只是不知道，降龍羅漢，會不會又被那位龍女給暴揍壹頓。
　　實力上來說，那位龍女打降龍羅漢，那是三個指頭捏田螺，十拿九穩了。
　　就看人家有沒有興趣，對降龍羅漢出手了。
　　畢竟她的實力，那可是能和觀音菩薩過手的存在，打降龍羅漢，還不是跟玩壹樣。
　　讓丘誌清有些奇怪的是，這些混在隊伍中的羅漢們，卻並非被安排在同壹處，這不免有些危險。
　　畢竟別人丘誌清不太了解，可那位龍女，可是和降龍伏虎都打過交道。
　　要是被他認了出來，那豈不是有些麻煩了？
　　聚集在壹起，固然能讓人察覺到奇怪。
　　可分開了，也許同樣會有難以預料的風險，不是麽？
　　“怎麽？這些和尚有什麽好看的嗎？我要是妳，寧願看心月狐，也不願意看這些家夥，壹個個肥頭大腦的，哪有壹點修行人的樣子。”
　　說實話，公旗子這話多少帶著點個人私怨在裏頭。
　　誠然，這些和尚中，肥頭大耳的，確實是不少。
　　可壹心清修的，也不是沒有，至少丘誌清就發現了幾位。
　　修為可能不下於壹般羅漢的僧人，衣著有些……簡樸，也是清瘦類型的。
　　要不是雙手合十，壹路念著經文，留著光頭。
　　說實在的，和那些大和尚，真心有些不搭，站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壹般。
　　“我說公旗子，妳是不是對佛門有什麽看法？”
　　這話壹出，嚇的公旗子心虛的環顧了壹遍左右。
　　“別瞎說，我只是對個別寺廟，瘋狂撈錢，把人家醫藥費騙了，當做香油錢的事情，有些不滿罷了，可不是對佛門不滿。他們的個別教義，還是不錯的。”
　　他這個不錯的意思是，雖然不能修行，卻是可以導人向善。
　　其實公旗子說的這些事情，不僅佛門有，道門中也有壹些。
　　例如之前，在接引文曲之時，在裏邊碰到的王道靈，就是那蛤蟆精。
　　別看人家是蛤蟆精，可修煉的，卻是三清正法，也算是道門子弟。
　　如何？還不是為了掙錢，什麽事兒都敢幹。
　　在看看大黃他們，為了幾頓飽飯，碎銀幾兩，還不是被人家雇傭，成為人家的人工降雨工具人，還是那種給的少，幹的多的那種。
　　丘誌清都不好意思提他們，實在是丟人。
　　他們修煉的，還是正兒八經的“五雷正法”的外道之法。
　　就算是在地仙界，能得傳“五雷正法”的，也不多。
　　別的不說，丘誌清就沒有得傳這門法術。
　　不過他也不需要了，有“掌禦五雷”這門神通術法，還要什麽“五雷正法”？
　　這裏說壹下，所謂外道法門，並不代表它不強，相反，壹些外道法門，要比正統法門都要強上不少。
　　例如據丘誌清所知的，孤辰星君余華的化血神刀，便是典型的外道法寶。
　　只是這些外道法門，壹般內修都欠缺壹些火候，因此才會被稱之為外道。
　　簡單來說，就是與修煉無益，卻是很實用。
　　大黃他們學到的，用“五雷正法”行雲布雨，就是“五雷正法”的外道之法。
　　所以說，佛道都壹樣，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出現幾個敗類也屬正常。
　　只是道門這邊比較少，也沒什麽出名的。
　　出名的，不是喜歡搞事情的，就是那些扶龍庭的。
　　看了壹下，發現菩薩那邊，還是準備比較充足的，便也就回去了，以免太過暴露，被羅澄那個瘋子逮住，那就不好玩了。
　　對此，丘誌清還是有些底氣的。
　　相對於那些看似收斂，可在丘誌清看來，簡直如黑夜中指路明燈壹般存在的羅漢。
　　丘誌清這種收斂法力，幾乎看起來和凡人壹般的，簡直就是隱身的存在。
　　就算他們專門花時間找自己，也不可能直接找到。
　　距離水陸法會開始，還有三天。
　　那些和尚大都住在龍興寺之中，其余的，便分布在城中，城外，各個坊市的寺廟之中。
　　按照正常情況來看，公旗子，或者道正，他們倆人中，應當有壹人在崇業坊的玄都觀中，看守鎮壓長安的大陣。
　　可惜，道正這廝，身為欽天監監正，出差去了。
　　而公旗子這位名義上的叔叔，實際上的太太太……太爺爺，則是躲在丘誌清這裏掛機。
　　這壹下子，道門便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
　　對於這次水陸法會，超度慘死戰魂的遊戲，自然也就興趣缺缺。
　　在公旗子看來，不參加更好，免得到時候，各家道脈損失慘重。
　　別以為丘誌清不說，他就什麽都不知道。
　　他趁丘誌清不在之時，悄悄聯系了壹下，自家老爺子，得到的消息是，幹完活就看戲，千萬千萬別摻和他們的事情。
　　這個“他們”，自然指的就是觀音菩薩，或者說是佛門。
　　作為孝順的後輩，自然要聽自家老祖宗的話，所以玄都觀什麽的，就不用去了。
　　這不，當晚城外隱隱的法力波動，讓身在城中的丘誌清和公旗子，都能感受到。
　　當丘誌清用自己的圓光術，找到事發地點之時，那邊僅剩壹片廢墟，以及諸多屍體……
　　“這些魔界賊子，真是猖狂，簡直……”
　　簡直什麽，他沒說，不過丘誌清從那些屍體中，看到了壹個之前他見過的壹位羅漢，此時已經是金身枯朽，多年苦修，化作東流水。
　　“如何？”
　　丘誌清問的是作案手法，他們不用去了。
　　那殘留的法力氣息，哪怕隔著圓光術，也能略微感應得到，應該是菩薩的法力遺留。
　　那邊說明，觀音菩薩出手了。
　　他們去了也沒什麽用，拖後腿還差不多。
　　見公旗子面色凝重，壹言不發的樣子，丘誌清忍不住又問了壹句：“道兄覺得，如何？”
　　這次公旗子終於反應過來了，“妳知道九子鬼母嗎？”
　　“誰？九子鬼母？”
　　丘誌清的反應，讓公旗子有些猝不及防。
　　“妳鬼叫什麽？大半夜的，妳看，狗都被妳嚇著了！”
　　果然，壹聲聲犬吠聲，從丘誌清鄰居這邊開始，快速向周圍坊市開始蔓延，不多時，差不多半個長安城的狗，都加入了這個屬於狗子的狂歡。
　　造成這個後果的丘誌清，表示非常抱歉。
　　“要是哮天犬，或者戌狗在這，壹定很開心！”
　　對於丘誌清的說法，公旗子竟然還認真想了壹下，這才點頭，表示同意。
　　看他這認真的樣子，丘誌清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擾。
　　“對了，妳剛剛那麽驚訝幹嘛？妳莫非還和九子鬼母……？”
　　丘誌清感覺，這廝的話，貌似有些不太對。
　　壹扭頭，正好對上公旗子那猥瑣的眼神。
　　“餵，妳的眼神如此無良，妳想幹嘛？”
　　“沒什麽，只是有些好奇，妳竟然見過九子鬼母，以妳的純陽之體，竟然沒有被她盯上，倒也是壹個奇跡。”
　　丘誌清面色壹黑，這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初若非有楊嬋在場，說不定他當時就真被九子鬼母抓去。
　　先那啥，再那啥，然後再那啥那啥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不行！下次有空，得請他們兄妹吃飯才行。
　　公旗子那是什麽人，把丘誌清的神色變化，全看在眼裏，心中早已模擬出了壹個遭遇，三種不幸，五個劇情……
　　“看妳這樣子，看來這個家夥，確實是很可怕的樣子。”
　　丘誌清不知道他自己又腦補的什麽劇情，趕緊解釋道：
　　“不可怕，還有些漂亮……”
　　見公旗子的眼神越發怪異，壞了，被自己繞進去了。
　　趕緊拋開故事，大談事實，將六百年前，自己在雁門郡當太守之時，遇到的事情，說給了公旗子聽。
　　沒想到公旗子聽完之後，看丘誌清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本來當初在華山上找到妳，我也沒有多想，原來妳真的早就認識三公主了，我勸妳還是離她遠點，他哥這個人吧，
　　強是真的強，就是有些不講理，那誰妳知道吧？就是多看了他家哮天犬壹眼，他就非說人家饞哮天犬身子，非把人打壹頓……”
　　公旗子這廝，好像和楊戩有點什麽仇怨。
　　壹開口，就沒完沒了，幾乎是把楊戩在天庭幹過的那些事，全部抖落出來。
　　還有，說饞哮天犬身子的那個，就單純想吃狗肉，沒有其他壞心思，別誤會。
　　說了半天的公旗子，見丘誌清好像聽得還算認真，這才稍歇，最後得出個結論。
　　“沖和，聽哥壹句勸，離他們兄妹遠點，他們就是麻煩之源，我家老頭子，親自告訴我的，不會錯的，別看老頭子打架好像不太行，這個可是門清……”
　　好吧，好意丘誌清心領了，不過妳這……
　　貌似有些跑題了說，現在大家討論的，不應該是那個什麽九子鬼母嗎？
　　“多謝道兄勸誡，不過這個和我等討論的九子鬼母，有何關系？”
　　其實關系還是有那麽壹點的，當年楊嬋便讓她二哥出手，幫丘誌清拿下九子鬼母。
　　只不過是被她跑掉了而已，不過和公旗子說的這些了，關系不大就是了。
　　他楊戩是不是心胸狹隘，和他丘誌清有什麽關系？
　　哮天犬？
　　自己又不攙它身子。
　　楊嬋？
　　同上！
　　所以說，公旗子這些個優良建議，都和丘誌清不搭邊，倒是這個九子鬼母，丘誌清挺在意的，他可沒忘記，當初她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
　　想想都感覺瘆的慌，原來被人惦記著身子，是這種感覺。
　　見丘誌清好奇，公旗子科普道：
　　“這妳就有所不知了吧，九子鬼母本是陰邪之物，擅長聚陰成陽，滋養己身，後來受佛陀度化，成為佛門護法諸天，更是精修歡喜禪……嘿嘿嘿……聽說她采補沒了壹位佛陀……”
　　太勁爆了，難怪十八羅漢中有幾人，圍捕九子鬼母，死了都不算烈士。
　　只說是內部切磋之時，失手打碎金身。
　　原來是這麽回事。
　　這也難怪當初為什麽會叛逃了，這尼瑪……
　　“福生無量天尊！”
　　丘誌清趕緊口誦天尊，向天尊問好，主要是這個消息，太過勁爆，他壹下子沒忍住，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廝怎麽對人家佛門家事，這麽了解？
　　“妳這是什麽眼神？為何如此無良？”
　　這是把丘誌清的原話，直接還給他了。
　　“妳為何會對佛門的事情，如此了解？”
　　公旗子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原來是這個事情。
　　“嗨～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原來是這個，妳也不想想，我家老爺子，是幹什麽的？三界之內，這些事情都是需要向玉帝報備的……”
　　懂了！靈山理論上，也是天庭編制。
　　內部組織架構，特別還是護法級別的組織成員，有了變動，自然需要向天庭報備。
　　他們或許不會把事情，說的這般詳細。
　　可這些，怎麽可能難得住天庭的有心人呢？
　　而公旗子他家老爺子，剛好，就相當於玉帝的內閣，還帶著點私人秘書性質。
　　四大天師幹的，就是這個活計。
　　只能說，公旗子有個好老爺子。
　　白芷雖然有個化身在天庭守藏閣翻書，可修史本就不是個輕松活，別說給三界修史，避諱的只會更多，書寫的只會更少。
　　最後還是要繞回來，“所以說，妳覺得是九子鬼母破了那位羅漢的金身？可怎麽可能……”
　　丘誌清本想說，九子鬼母怎麽可能是觀音菩薩的對手。
　　可轉念壹想，他們有幫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