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念念不忘
全真小道童開局 by 餵狗的貓
2024-1-10 21:03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劉宏此刻,還不知道這句話,不過卻是深有同感。
人,怎麽可能不犯錯呢?
這不可能!
皇帝也是人,犯點錯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大臣們教自己做事,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著痕跡地瞥了張讓等人壹眼。
如若不是這些個家夥,沒壹個頂用的。
他劉宏,堂堂大漢天子,怎麽可能給這些家夥讓步。
……
陽球死定了,大家也可以開開心心的,裝模作樣的,聽劉宏說出他們早已知道的事情。
太平道造反了,波及八州,數十個郡。
大漢天下十三州,壹次性亂起八州。
顯然劉宏的信息渠道,要比他們單個家族,得到的信息要全面。
也是讓這些人小小地吃了壹驚,而後便是有點心虛……
當下的情況,倒是和丘誌清所熟知的情況,大有不同。
大家都有緊急時刻,快速傳遞信息的渠道,因此反應也要快得多。
而今,皇帝和大臣的供需關系變了,他們自然是要提出自己的利益訴求。
首先提出的,自然便是解除黨禁,這是前提。
劉宏無奈,眼看鴻都門學初顯成果,自己的人才來源便要出現,而今自己被太平道打了個措手不及,劉宏表示,他還想搶救壹下。
劉宏示意張讓說話,這些在召集大臣議事之時,便有想到。
只是時間比較緊迫,他沒來得及和張讓等人商議。
此刻見這些家夥,壹上來就要求解除黨禁。
在他預料之中,卻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解除了黨禁,那他之前,為了建立鴻都門學,花掉的大筆資金,即便不會直接相當於打水漂,也是收效甚微。
解除了黨禁,鴻都門學中的士子,那自然是絕大部分跟世家混。
誰還和妳劉宏混?這是劉宏不允許的。
劉宏的示意,張讓自然看到了,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而且這個時候,就連他們也覺得,應該開放黨禁了,畢竟,他們算是最不希望大漢倒臺的人,那些世家還可以轉投其他老板。
他們這些宦官,那就只能依靠劉宏。
要是大漢沒了,劉宏沒了。
別看他們平日裏在這洛陽城中,還算是個人物。
可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死得最慘的,絕對還是他們。
他們不想大漢完蛋,不是他們杞人憂天,是太平道這次,弄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真真是把他們壹個個地嚇得不輕。
其中還有郡縣長官和太平道聯合的。
這其中說明什麽,不言而喻。
在上朝之時,他們便和劉宏商議過。
太平道能夠如此輕易,在大漢八州數十郡,同時發動,且占領如此多郡縣城池,這些家夥,定然是出了不少力。
這是他們的猜測,可他們卻很是確信。
每當這種事情發生之時,有人會想著如何避免。
這些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家族,卻想的是如何漁利。
如若有這個必要,他們不介意推波助瀾壹把,用以提醒劉宏,妳要是再不讓我等投入大漢朝廷之懷抱。
那就休要怪我等,另謀高就了!
劉宏不是看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壹時間,對地位的轉換,有些不太適應。
這個口子壹但放開,便是想堵都堵不住了。
正當劉宏還在猶豫之時,張讓給他傳音的壹句話,讓他瞬間破防……
“陛下,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頭?而今天下大亂,如若陛下依然不肯接納彼輩,說不得,彼輩便投了亂賊而去,
彼時,恐社稷堪憂啊……”
劉宏聽聞,長嘆壹口氣,不禁想起自己老祖宗劉秀。
這可真是壹門,妥協的藝術……
陛下松口,場中氣氛頓時歡快了很多,不過這份快樂,不屬於高居首位的劉宏,他只是默默地看著,下方熱鬧的場面。
在解除黨禁的前提下,會議進程很快。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太平道余孽之事。
畢竟不能洛陽之中有太平道信徒,只能說在場的諸位,包括坐在上面的那位。
絕大部分,真要認真追究起來,多多少少都和太平道脫不了幹系。
很快,應對方案,便相繼被提出,並且通過。
方案包括但不限於:解除黨錮,允許各地自發組織鄉勇民團抗敵,在司隸校尉之外,分設八個校尉,屯駐洛陽八關。
用以拱衛京師,以防不測等等……
只不過在最後軍費支出,編組部隊之時,出了點問題。
之前說過,洛陽的禁軍,並不算多,可都是按照低級軍官培養的。
也就是說,關鍵時刻,拉出去壹百人,他能給妳弄出幾萬人不成問題。
很明顯的例子,就是徐榮帶領的二十人,便能接管大半的雁門郡兵,只要妳有錢,能按時發出賞賜和撫恤。
在大漢,不愁招不到兵。
因為大漢全民皆兵,打的都是總體戰,典型的帝國作風。
這就是為什麽在演義中,會有這種感慨:千軍易得,壹將難求。
這話便是由此而來,當兵的,田間到處都是。
帶兵的,卻只有世家豪門能培養出來。
或者靠著經年累月的廝殺,混出壹點經驗,當個小軍官……
這年頭,普通書籍都難得,看關羽被鄭巖送了壹卷《春秋》之後,那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便可略窺壹二,更別說兵書……
現在問題,便出在錢之上。
桓帝留給劉宏的,就是壹個能跑耗子的國庫和私庫。
按理來說,漢承秦制,少府便是劉宏的私庫。
奈何,少府連征收池澤之稅的能力都沒了,哪來的錢給劉宏?
以前只要是礦產,鹽池,鐵,都是少府的,現在都是世家豪強的產業,他們也就收不上來,至於地方官員的上供……
大漢連年天災,哪還有地方官員上供?
要說上供最勤快的,當屬丘誌清上任後的雁門郡了。
國庫的收入就別提了,都說了大漢連年天災,那微薄的稅收,還要用來維護朝廷提出開支。
且那些買官的,誰會關心收稅上計的問題?
而今,大漢就只能靠劉宏的,妳是皇帝,妳自個看著辦!
劉宏這些年,倒是在撈私房錢之余,沒少接濟國庫。
可是,要他壹下子拿出這麽多,依然很是肉疼,可這筆錢,他不出還不成,這是他的,是他劉家的天下。
天下要是沒了,他連回本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平叛的人選,劉宏有了自己的看法。
原本最佳人選,自然是大將軍何進。
既是大舅哥,又是大將軍,非他莫屬。
然則劉宏第壹個,便將其排出,先不論其能力如何,也不考慮之前他指揮家丁去殺豬,而今能否指揮大軍去殺人的問題。
畢竟在劉宏看來,這都不是事。
他不會,會的人大把,他只需要出遊,什麽都不做便可。
真正讓劉宏對何進不滿的是,何進與袁家走得太近。
以往的經驗表明,壹個手握軍權的外戚,與那些大臣走得太近。
那他們肯定是在密謀什麽,根據他的所知,以前出現這種情況,那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打算殺宦官,要不就是打算換皇帝。
還有壹種可能,那便是何進腦子進水了……
只不過在劉宏看來,何進腦子進水的可能性,不太大……吧?
有鑒於何進屁股做不正,劉宏既沒有順水推舟的,讓他領兵出征。
也沒有讓其挑起防衛司隸的任務,而是打算從滿朝文武中,挑出三人。
盧植,幽州涿郡人,師從名師,多方求學,典型的士人,有名聲,算他壹個,負責冀州之敵。
朱儁,會稽郡上虞人(紹興),出身寒門,屢立大功,典型的打工人,算他壹個,負責東南方向叛逆。
皇甫嵩,將門世家,祖孫三代都是邊將,壹般不怎麽在乎名聲。
和那些家夥,也不怎麽玩得來,雖然祖輩都是當官的。
可遠遠比不上那些在地方紮根數百年的家族。
算他壹個,負責南邊南陽方向之敵。
這三人,作為壹路主帥,都是與地方豪門沒什麽瓜葛之人,同時自身的家世背景,又不算很硬,劉宏有信心可以輕松拿捏他們……
最後,根據天人合壹的說法。
發生了這麽大的壹個事情,多少要獻祭壹個三公出來。
這是大漢的老傳統了,什麽天災人禍,都是天子的鍋。
天子失德,導致“蒼天”震怒。
其實這種說法,在前漢之時,並不虛妄,畢竟手握“蒼天”,他哪怕想要失德,都有些難度,因此大行其道。
只不過到了前漢後期,就有些搞笑了。
天子普遍幼年化,根本難以掌控“蒼天”,只能靠它自己運行。
這就好比壹個系統,自己運行久了,沒人調整,自然會出漏洞。
因此天災人禍變多,天子也越來越失德。
天子失德,總不能換天子吧?
那怎麽辦?
天子失德,定然不會是天子的問題,那是誰的問題呢?
當然是朝中出了奸佞,因此,這個鍋便甩給了三公,每當天下災禍不斷,那大漢朝廷便隨機罷免三公之中壹位幸運觀眾。
東漢很好地繼承了這個傳統。
因此,倒黴的大司空張濟,便以病重為由,眾望所歸的被擼了。
這個張濟,不是張繡的叔父,所以說,還是雙名比較好用,至少重復率不會這麽高。
說是病重,不久後便病死了。
劉宏感念他背鍋,給他追贈車騎將軍,封了個關內侯……
禦前會議結束,散會之前,劉宏透過冕旒看了壹眼何進。
見其壹臉迷惑之色的走出崇德殿,便有些怒其不爭。
相對於何進,他的異父異母的親弟弟何苗(本姓朱,他娘帶著他改嫁進何家),可要比他清醒得多。
只希望何進這個家夥,好好反思壹下自己。
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把屁股給端正壹下。
畢竟在劉宏看來,何進和張讓他們,才是壹夥的,都是自家人……
只是這出的錢,讓劉宏多多少少,有些心疼。
此時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合作夥伴丘誌清,不知他還有沒有官位和爵位的要求,加上前幾年,大敗鮮卑,挽回大漢顏面的事情。
劉宏覺得,是不是應該多獎勵壹番?
畢竟剛剛弄死了自家壹只鷹犬,這可不是鷹犬。
劉宏是把他當成合作夥伴來著。
想想現在丘誌清是雁門郡守,兼使匈奴中郎將。
要是加上之前大敗鮮卑的功勞,給他封個侯,再加上壹個假節越,全權處理並州邊事,不知道能不能換回三億錢……
他明明可以直接問丘誌清要錢,可他依然選擇給他幾個官位。
可見劉宏雖然愛財,卻也是個有原則的……
中平元年(第十四年),二月初十。
正在被劉宏念叨著,時刻準備薅羊毛的丘誌清。
正盤坐在壹處不知名山崖之上,靜靜吐納天地靈氣。
自身亦是在不停運轉,恢復己身。
而今,他絕大部分運轉功法煉化的法力,幾乎都被用作蛻變的儲能,能用來爭鬥的,少之又少,加之自身道體原因,
其無法承受太過強大的法力沖擊。
才會造成現在這種情況。
饒是如此,於氐根這種小菜鳥,連近身的資格都沒有。
除非張梁張寶來,還差不多。
之前他倒是想過,能不能用楊嬋的寶蓮燈燈芯,相信就算不用全部吃下,咬上那麽壹小口,他也可以完成蛻變。
哪怕讓他有事沒事,放點血,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過丘誌清沒好意思提出。
畢竟楊嬋還曾提議,用她的寶蓮燈,給他療傷來著。
只是當時丘誌清沒同意,他怕破壞自己蛻變的進程。
至於燈芯的事情,他也就想想,誰會這麽無聊,為了節約幾十年的功夫,直接把壹件數十萬年才能成型的寶貝給弄殘?
且還是他人的寶貝……
俗話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現在丘誌清的情況,大概便是如此。
之前還想著,那個不知名的小嘍啰。
想要追上他,至少要兩天時間,除非張寶或者張梁兩兄弟來還差不多。
沒想到,日落時分,張寶便虛空踏立,出現在丘誌清面前。
此時此刻,丘誌清心中冒出兩個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