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壹片公心
全真小道童開局 by 餵狗的貓
2024-1-10 21:03
丘誌清實在沒想到,劉虞等人會過來。
今日這除夕之夜,不在家好好陪家人。
倒是跑過來,陪他這個閑人了。
“府邸之中,再過清幽,也不過是鬧中取靜,哪有山間雲隱,鳥獸齊鳴來的瀟灑自如,嫻靜逍遙,諸位請!”
眾人紛紛落座,卻是無人應答丘誌清方才的話語。
就連剛剛最先開口的劉虞,壹時間也陷入了沈默之中。
丘誌清的話語,看似向往閑雲野鶴的生活。
可大家怎麽知道,他不是在釣魚呢?
劉虞,黃琬等人不說話,便是害怕自己的小動作,被丘誌清察覺,此時是對他們虛言誆騙,套他們話來了。
而徐榮,蔡伯喈他們,則是知道,這個真的就是丘誌清的真實想法。
正在擔心,丘誌清真的壹旦放棄權力,自己隱居之後。
他們的處境問題。
兩方人,都因為丘誌清的這番話,陷入了沈默。
丘誌清笑道:“怎的如此低沈,難道是哪位不開眼的,讓諸位同僚煩心不曾?”
……
興平元年(第二十四年)的除夕之夜,丘誌清算是和諸位同僚,敞開心扉的暢聊了壹番,算是吐露心跡。
同時,也在觀察,哪些人,是可以托付的。
那些人,是會在他走之後,露出獠牙的。
這個必須搞清楚,不然的的話,豈不是愧對信任自己的壹班人?
自己走了,獨留他們,面對那些家夥的報復。
這種事情,丘誌清還做不出來。
經過當晚的壹番言語試探,他相信,那些包藏禍心的家夥,定然會跳出來,愈發肆無忌憚的撈取權力,以及好處。
他會等,等時機差不多之時。
將這些人,全部派往其他地方出差。
如此壹來,留下的空位,便會被新人填滿。
至少給徐榮等人,壹些自保的底牌,用以預防不測。
畢竟人和人是不壹樣的,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下手。
暫定的,丘誌清便打算,等搞定了張魯,便把王允送到成都,去成都當刺史,將劉焉給替換回來,至於他能不能當成這個刺史。
就不是丘誌清能夠考慮的了。
相信王允的實力,想要搞定劉焉,應該不難……吧?
至於楊彪,還有伏完等人,丘誌清心中亦是有了計較……
興平二年(第二十五年),三月底。
丘誌清等壹行人,正在長安南門,安門之外,給黃忠踐行,此刻劉範領著先鋒軍,已經快到了蜀口了。
而中軍的黃忠,這才堪堪從長安出發。
說實話,黃忠是有些舍不得的,畢竟自己剛添了個兒子。
然而正是因為新添了個兒子,他才不得不走這壹趟。
“諸位相國請回,某定不負眾望,凱旋!”
目送黃忠率領中軍遠去,眾人這才回返。
原本“相國”這個稱呼,是不適合他們的,只是沒有找到更好的稱呼,便臨時用了壹用,至於出征踐行的很多流程。
都被他們給省了,這算是心意到了便可吧。
黃忠這壹路,是比較受矚目的。
半個月之後,騰驤左衛的馬騰,和騰驤右衛的李肅。
便先後沿著秦直道,前往九原,大家都以為,是北邊鮮卑異動。
可政事堂五人卻是清楚,這是平定天下的重要壹步。
四月中旬,在長安前往九原的道路上,馬騰罵罵咧咧,不服氣的嚷嚷道:“妳說段煨那廝,憑啥就可以指揮某?要是他族兄來了,還差不多!”
“爹,妳就少說兩句吧,萬壹被聽到了……”
開口之人,卻是壹清秀少年,雖然身著親衛服飾。
可依然俊美異常,對比趙雲,仍是各有千秋。
“聽到怎麽了?當著他的面我也敢說,要是他族兄來還差不多,他段煨,也就比我們多廝混幾年,憑什麽指揮我等!”
他說的我等,自然是指他和李肅。
不過李肅卻是不吃這壹套,雖然他心裏也是這麽認為。
然而他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上官。
否則,他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壽成兄,不知上面派我們到九原,是所為何事?聽聞那邊都已經無有戰事了,壽成兄消息靈通,還望解惑才是……”
馬騰確實是消息靈通,至少這個事情,他是知道壹點的。
也是,他要是沒有那麽點消息渠道,當初進長安的時機,為何會把握的如此精準。
“伯嚴兄怕是有所不知吧……”
說道此,還特地把後半句,轉成了傳音。
“此話當真?”
馬騰嘿嘿壹笑,對於李肅的吃驚,並不以為意,對於李肅的發問,亦是不做答復,而是搖頭晃腦的打馬前行。
只留下有些淩亂的李肅,嘴裏還在喃喃:
“這的有這麽快嗎?真是難以置信……”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李肅,臉上壹臉激動之色。
這才拍馬上前,與馬騰開始說笑起來,卻是絕口不提適才討論的話語。
馬騰見此,也不再多言,他本人其實也沒有什麽野心。
而今自己過得,也算是瀟灑,丘誌清也沒有要弄死他的打算,這感情好,只要自己好好幹,定然可以封妻蔭子。
高低也得把祖上的爵位,給要回來不是?
秦直道上,綿延數十裏的行軍隊伍,在直道上前行。
速度是壹點都不慢,壹輛輛大車,在隊伍中間行進,兩旁便是行進的隊伍。
偏西的日頭,將軍士們的身影拉的老長,逆光望去,便如同壹隊金甲天兵,身披紅霞,迎著光明,邁向勝利壹般。
同樣是四月初,劉備和公孫伯圭,都收到了朝廷的詔令。
根據軍令,公孫伯圭需要率領大軍,前往涼州。
協助涼州牧賈詡,徹底平定涼州,打通西域。
這是常有之事,當初不僅身在遼東的公孫瓚,接到過朝廷的征調,就連遠在丹陽的孫堅,都被朝廷調到涼州平亂去了。
按理說,此時的公孫瓚,應該奉命才是。
畢竟當下,大漢才是正統。
特別是大漢朝廷,恢復了對三輔地區,以及司隸,並州等地秩序的情況下。
不過人總會變的,當初壹個遼東邊將,如何與現在自己這位實質上的幽州之主相提並論?
很自然的,公孫瓚以烏桓異動為理由,直接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壹番朝廷派來的所謂“天使”之後,便讓其離開。
當然,是怎麽來的,便怎麽離開。
就連平時的壹些,所謂幽州“土特產”都沒給他送。
沒辦法,這就是而今關東諸侯的情況。
而劉備這邊接到的旨意則是:讓關張二人,率領本部人馬,前往長安集結,接受換裝,隨軍征討漢中張魯。
很明顯,所謂隨軍征討漢中張魯,這件事本就不存在。
黃忠大軍都已經出發半月有余,就算兵力不足。
長安之中,依然還有數萬兵馬。
這其實是劉虞等人,對劉備的壹次考驗吧。
畢竟而今,漢室之中,兩個州牧,已經基本不受長安調令,他們還需要劉備幫助他們,恢復幽州的秩序。
當然了,他們所謂的秩序,自然是指朝廷的秩序。
而不是他公孫瓚的秩序。
至於為什麽把大棒直接揮向公孫瓚。
劉虞表示,這其中,他是壹點私心都沒有,只是覺得,弄死……弄掉公孫瓚,會對朝廷恢復整個大漢的秩序,有莫大的幫助。
至於私仇,是不存在的。
只要拿下公孫瓚,劉備又信得過的話。
他們有信心,在五年之內,恢復大漢秩序……
對此,丘誌清表示有些嗤之以鼻,他其實是想先打掉盤踞中原的曹操,和呂布,震懾劉表,說不得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過讓丘誌清意外的是。
除了他自己外,其他四人都贊成先解決公孫瓚。
原因除了劉虞說的那些外,便是公孫瓚壹直給關東諸侯輸送戰馬。
這點有些棘手,只要搞定公孫瓚,恢復幽州秩序。
缺乏戰馬的曹操,以及袁紹,怎麽也不可能是朝廷的對手。
丘誌清思及片刻,最終還是被他們說服,加上按照規則,政事堂五人投票,就算他反對也沒用,照樣通過。
他自己也不想打破這種,好不容易制定的規則。
這是建立在雙方微弱的信任之上的規則。
要是他帶頭打破……
只不過劉備在在場四人眼中,也並非那麽值得信任,在要不要通知劉備,壹起動手這個問題上,大家再次發生分歧。
最後,還是劉虞拍板決定,先考驗壹番。
這才有了劉備此刻手中的這份調令。
說實話,劉虞也有些緊張。
要是劉備直接接受朝廷調令還好,要是沒有,那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這種局面,三個皇室宗親,三個地方大員。
三位州牧,都不聽朝廷號令。
那他劉虞,真的不知道是應該感到可悲,還是可笑了。
要是劉備接受中央調令,那便壹切都好說。
畢竟有了劉備這個先例,那便會給荊州劉表,益州劉焉,做出壹個很好的表率。
所以說,劉虞還是有壹定賭的成分在其中的……
興平二年(第二十五年)四月初十,鄴城,陰雨。
連綿的雨絲,自昨夜起,便下個不停,伴隨著陣陣悶雷,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州牧府中,平日裏看著還算平整的地磚之上,此刻已是積上了壹層薄薄的水鏡,倒映著烏沈沈的天空,以及偶爾透過雲層的光線。
壹絲絲雨線,在本應平靜的水鏡上,不停的擊打出壹圈圈漣漪。
看起來,倒是頗具童趣。
壹個圓形輪廓覆蓋而來,水鏡有了壹絲平靜的機遇。
卻是被壹只大腳,毫不留情的打破。
“啪~”的壹聲,水花四濺,壹名高大的紅臉長須大漢,手中持著油紙傘,大步流星的踏碎水鏡,往州牧府大堂而去。
來者正是關羽關雲長!
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鏡,不由松了壹口氣。
仿佛噩夢過去了壹般。
可事實上,它高興的太早了。
“啪~啪~”
緊接著,便是壹位身穿蓑衣的絡腮胡大漢,快步而來,再次踏碎了水鏡,這次不等它休息,緊隨而至的,是壹連串的大腳……
州牧府大堂之上,文武分兩列,相對而坐。
剛剛冒雨進來的眾人,仿佛在跨過門檻的那壹刻,便自動烘幹壹般。
幹燥的大堂,與外邊連綿的細雨,仿佛身處兩個世界。
大堂中央,巨大的香爐之中,炊煙裊裊,在半空中曲折向上。
要是沒有這壓抑的氣氛,再配個茶,配把瑤琴,那便是聽雨,焚香,煮茶,賞樂齊全了,可謂嫻雅之極。
然而現在,大家明顯疑雲蓋頂,有些不明所以。
因此,對於什麽嫻雅之事,都沒什麽心情。
原因也很簡單,聽聞昨晚主公收到壹份長安來的旨意後,便大發雷霆。
大家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大發雷霆這種事情,在他們這位主公身上,可不多見啊,加之今日壹早,便召集大家議事。
大家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難免有些忐忑。
此時最沈得住氣的,非關羽莫屬了。
就連他對面的沮授和田豐,都略遜壹二。
沒讓眾人多等,不多時,後堂之中,便傳來沈重的腳步聲。
腳步聲臨近大堂,先是頓了壹下,而後消失不見。
當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劉備已是施施然從後堂走出,腳步輕盈的落座在自己主位之上,面上毫無表情,不見喜怒。
不過從方才腳步聲的變幻,主公的心情,此刻可略知壹二。
劉備端坐上首,見眾人壹言不發。
仿佛都等他發言壹般。
深深吸了壹口氣之後,劉備這才掃視眾人,道:“事情,想必諸位都知道了,昨日長安來了壹份詔書……”
劉備壹五壹十的,將詔書內容,說與眾人。
眾人這才明白,劉備昨日為何失態。
不過此事,他們也插不上什麽嘴,不由把目光投向關張二人。
畢竟長安點名要他們,此刻不關註壹番他們,屬實有些說不過去。
面對眾人的目光,張飛的黑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
關羽的紅臉,亦是不遑多讓,在紅黑之間,不斷交替,頗有種變臉合集的即視感。
不過劉關張三人,都沒再開口,此時,他們說什麽,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