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小道童開局

餵狗的貓

修真武俠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分野中峰變,陰晴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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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平城論道

全真小道童開局 by 餵狗的貓

2024-1-10 21:03

  兩人壹路來到大廳之中,卻是並未分主賓落座。
  而是分坐左右,隔著中間,相對而坐。
  空蕩的大廳中,落針可聞,仿佛天地間陷入了寂靜壹般,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相互打量,仿佛要驅散這種多年未見的陌生感。
  “道兄去過洛陽了?”
  “嗯!”
  “如何?”
  “雄偉,壯觀,壓抑,且也因為太過壯觀,與外面的世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太過突兀!”
  “是嗎?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毫無改變嗎?道兄可知,貧道上次去洛陽,是什麽時候?”
  “還請道兄解惑!”
  “貧道三兄弟,大概在百多年前吧,去過洛陽,那時候,它就是道兄所說的樣子,看來,這麽些年過去了,
  洛陽依舊是洛陽,與洛陽城外,依舊是同壹地平線上的,兩個世界……”
  與丘誌清談話的,正是張角,當初幾次回信中,張角便有過隱晦的表示。
  想要找個時間,兩人見個面,奈何丘誌清之前壹直沒有想好,該如何作為。
  直到丘誌清收到劉宏的交易請求,用太守之位,換他的分期付款承諾之時,他還有些猶豫,原本他以為。
  有了自己的這筆交易,應該會消停壹些的劉宏。
  在與丘誌清談妥之後的第二天,便在西邸開始了他的發財大計。
  他還特地去看了壹下,好家夥,他這個太守,只需要兩千萬就可以買到,可他竟然花了兩億!
  而且還是每年兩億,持續十年!
  幸好劉宏這廝沒提什麽利息的問題,十年,二十億錢,都夠買下壹個州的大小官員了。
  也就難怪,為什麽劉宏會給丘誌清那麽大的行政權力的同時,牢牢地把握住軍權了。
  也就是在那時,丘誌清斷定,大漢,沒救了!
  大漢能夠維持牢固的統治,是多方面的,可最主要的,便是大漢朝廷的信譽,這也是當年商鞅變法,為何首先要弄出壹個“徙木立信”的原因。
  因為朝廷的本質,便是“威信”!
  “威”是武力,是朝廷信譽落實的保障,“信”是公信力,這是維護有效統治的基礎!
  任何危害朝廷公信力的行為,都是在挖朝廷的墻角。
  小到不公正的判決,大到帝王的出爾反爾,皆是如此。
  而如果說以上這些,是在揮動鋤頭,挖大漢朝廷的墻角的話,那劉宏的行為,那簡直就是,開著挖掘機強拆了!
  因此,出洛陽前,丘誌清第壹次明確的給張角去信。
  想要線下見個面,好好談談!順帶問他借點人……
  他自己並無爭霸的野心,也不想坐在那個位置,所以最好是找壹個老大。
  後來的三家,他不知道如何,反正曹操袁紹這對搶親只為好玩的家夥,他是喜歡不起來的!
  妳要是普通公子哥也就算了,可壹個老爹是司空,妥妥的衙內,曹操更是洛陽北部尉,就是洛陽北城公安局局長。
  這……簡直沒法看!
  當張角說完那句,城裏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沈默,還是沈默……
  張角臉色緊繃,壹眨不眨的看著丘誌清。
  而丘誌清,卻還在放飛自我,陷入了老大的抉擇中!
  大概過了壹盞茶時間,丘誌清終於結束自己的頭腦風暴,摒棄了壹切搖擺!
  “不知,道兄認為,城外的,應該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張角緊繃的臉色,在聽完這句話後,變得松弛起來,很好,丘誌清肯接這個話茬,說明其至少是不對自己反感的。
  “不敢有太高的奢求,只希望讓城外的大漢子民,真切的覺得,樹皮難以下咽,也能明確的知曉,
  高嶺土不可食用……貧道有時候就在想,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高嶺土,就是後來俗稱的“觀音土”,壹種白色黏土,荒災之年,饑民常用之充饑,雖能濟壹時之困。
  卻不能多食,多食則凝結腸內,致人死亡!
  丘誌清點頭,這是應該的,可這卻是如今,大部分大漢百姓,都不敢奢求的……
  “道兄言之有理,那張道兄覺得,我等該如何做,方可讓大漢萬民,皆如道兄所言?”
  張角聞言,並未說話,而是深深的看了丘誌清壹眼,而後自左袖之中飄出壹掌黃符,飄到兩人中間。
  丘誌清並無任何表情波動,主位上,裝著郡守大印的盒子,卻是在輕微的跳動不休。
  見丘誌清毫無動作,只是看著自己施為,張角原本還有些嚴肅的臉上。
  如雨後初晴壹般,終於露出了壹絲笑容!
  飄在兩人之間,半空之中的黃符,無火自然,壹道無形之力,將整個大廳籠罩在內……
  此時,主位上裝有郡守府大印的漆盒,仿佛受到什麽刺激壹般,比之剛剛,跳動得更為起勁了,仿佛要破盒而出壹般。
  丘誌清無奈的看了壹眼張角,示意他差不多得了,不必要搞這麽大!
  張角會意,微微壹笑,籠罩整個大廳的結界,迅速縮小,僅限於兩人之間。
  這下,原本感覺受到挑釁的郡守府大印,失去了與之對抗的目標,也終於慢慢的安靜下來。
  在這掌握著壹郡之地的太守府中,在這象征著大漢賦權的郡守大印的見證下,兩個正經道人,說出了極為叛逆的話語……
  “道兄倒是好誌氣,不知道兄,該怎麽應對這天……”
  說罷,丘誌清豎起手指,朝上方指了指!
  張角自信壹笑。
  “殺蒼天,立黃天,天下大吉!”
  丘誌清沒有搭話,而是笑著看張角,他不信張角不知道“蒼天”的厲害,擡頭的壹片天,可是大漢的那片天。
  他丘誌清進洛陽城,都被壓制得法力無法動用分毫,陽神無法離體壹寸。
  張角是比他強,這個無可厚非,不過要說他張角能夠破開這片大漢的“蒼天”……
  呵呵,張角說他能破開“蒼天”,重立什麽“黃天”,丘誌清覺得張角在做夢!
  “道兄莫要誆貧道,貧道與道兄雖有些差距,可也不至於差距如此之大……”
  張角聽聞此言,嘴角微翹,說了壹句意有所指的話語……
  ……
  聽聞張角之言,丘誌清忍不住重復了壹遍:
  “假於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裏;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甚好!甚好!他丘誌清,也喜歡荀子的勸學啊!
  善假於物也……
  這句話,便充分說明,張角已經有了自己的考慮,也對掀翻“蒼天”相當自信。
  可丘誌清不擔心他有沒有掀翻“蒼天”的能力,而是擔心“黃天”是否能立得住,這是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對此,丘誌清卻是有其他想法,畢竟多看看書,也是有好處的。
  “道兄可知,當年新帝王莽,是如何讓這‘蒼天’乖乖閉眼,無視長安城頭,大王旗的變幻?”
  張角聽聞此言,眉頭壹動,他之前,只是覺得這頭頂的蒼天,既然是大漢的蒼天,那便尋法子打破便是。
  倒是沒想過,當年的新帝王莽,是怎麽打破這蒼天的禁錮的?為何蒼天還在?
  另壹方面,也是因為大漢對這方面資料,控制得比較嚴格的原因。
  “道兄有何發現?說來聽聽!看來貧道沒事也要多往洛陽走走,說不得,也能多看看這方面的記載,不至於壹條道走到黑!”
  丘誌清有些尷尬,低聲道:“其實,貧道是猜的……”
  張角期盼的眼神壹凝,差點沒嗆著。
  “無妨,猜的……嗯……猜的亦可說來聽聽……”
  丘誌清也無奈,很多東西,他都是根據東觀之中,那些似是而非的記載,猜的。
  要想知道真相,恐怕也就天子私庫才能看得到了。
  之前他們就進去過趙煦的私庫,雖然當時引路之人,不許翻動,不過丘誌清還是悄悄的翻看了壹些。
  那裏邊的記載,真的是……反正不是壹般人可以想到的,都是壹些極其扯淡的記載。
  整理了壹下思緒,丘誌清便把自己的猜測,說與張角聽。
  張角聽完之後,卻是陷入沈思之中。
  片刻之後,張角回過神來,疑惑道:“道兄的意思是……大漢不是他劉家的大漢,而是……天下人的……的大漢!!!”
  如若說,剛開始,張角的話語中,還有那麽壹絲猶疑的話,說到最後,張角的話語,卻是變得堅定起來!
  “對!道兄猜得好!猜得妙啊!這大漢,本來就應該是天下人的大漢,而非他劉家的大漢,這‘蒼天’,自然是也是天下的蒼天!”
  張角自言自語片刻,這才平復了壹下自己的心情。
  左右張望片刻,卻是連壹杯水酒都沒有,不由玩笑道:“道兄,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丘誌清這才發現,大家說了這麽久,竟然還沒有上茶。
  “真是失禮之極,道兄稍待!”
  說罷,從左手袖子之中,取出壹套茶具,壹枚葫蘆,伸手壹引,葫塞自動脫落。
  幾枚茶葉落入茶盞之中……
  片刻之後,壹壺熱茶便準備妥當,伸手壹拂,壹杯輕輕移到自己身前,壹杯落穩穩落於張角身前桌案之上。
  張角卻是面色凝重的望著丘誌清。
  “道兄,這傷……道兄可真是福源深厚啊,竟能撿回壹命,不知這是何故?”
  剛剛和丘誌清聊天,丘誌清未動用法力,他還沒有察覺。
  此時,丘誌清動用法力,他這才看出端倪,這也從側面看出,丘誌清的功法內斂程度,只要他不顯露法力,那便和壹般人無異。
  這也是當初三聖母,為何會看走眼的原因。
  “並無大礙,數年前遇到壹位老友,切磋了壹番,他肉身被毀,元神遁走,而貧道,則是落下了這壹身傷勢……”
  張角聽聞,忍俊不禁,笑道:“道兄這位老友,想必是多年不見,方才如此激動,不如貧道為道兄切壹切脈如何?”
  張角還以為丘誌清在開玩笑,只是切磋時,不小心傷到了而已,畢竟刀劍無眼。
  切磋之時,有個三長兩短,也在情理之中。
  丘誌清示意無妨,把左手伸出,示意張角盡管出手。
  張角壹步踏出,來到丘誌清身前,笑著搭上了丘誌清的左手。
  只見張角笑容壹僵,而後慢慢凝固,逐漸變得嚴肅,而後凝重……
  看張角這個樣子,丘誌清便知道,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幫自己療傷,不然他不會是這個表情,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果然,盞茶時間過後,張角感慨道:
  “適才還以為道兄在開玩笑,沒想到,倒是貧道孤陋寡聞了,沒想到,道兄竟然傷成這個樣子,或許只有找到貧道師父,才有辦法……”
  說罷,搖了搖頭,就在丘誌清面前盤坐下來。
  坐的時候在丘誌清面前,坐下之時,已回到自己的案幾前。
  此刻張角,不免有些替丘誌清擔心,按他的推測,丘誌清至少要三百多年才能痊愈。
  要是這期間,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
  丘誌清並未追問張角的師父是誰,該他知道的時候,他自然便可以知道。
  丘誌清不想再繼續受傷的這個話題,按照他這個蛻變的趨勢,頂多四五十年,比他預料的還要快上不少。
  “道兄,嘗嘗貧道自制的野茶,請!”
  “啊,哦,道兄請!”
  張角這才從剛剛的沈思中反應過來,心中對自己不能幫丘誌清,還是有些內疚的。
  接下來的時間內,丘誌清和張角,充分的交換了意見。
  張角對丘誌清可謂是毫無保留,把自己如何充分發動民眾,反抗大漢以及世家,奪得自己堂堂正在吃正經糧食權力,的計劃原原本本道出!
  丘誌清對張角的想法,深表贊同,同時闡述了自己的看法,例如如何避開儒門,以及大漢朝廷的同時打壓。
  本著求同存異的原則,兩人很快便對基層路線問題,達成壹致,不過接下來,兩人交流的頗為激烈,特別是對大漢朝廷的態度,大有分歧。
  “道兄,須知破而後立,不破不立啊!”
  這是張角的觀點,破“蒼天”,立“黃天”,天下大吉!
  而丘誌清的想法則是,“蒼天”已在,“黃天”未立,不過是陳勝振臂,為王前驅罷了!
  實非智者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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