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糖醋打工仔

歷史軍事

“大膽!”
“妳竟敢質疑陛下之令?”
壹道怒斥聲將陳珂從恍惚中喚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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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壹章:如雨(四)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by 糖醋打工仔

2023-8-4 22:13

  眾人回頭看去,就看見壹個人站在那裏,氣的哆哆嗦嗦,簡直是站也站不穩了。
  此人是誰?
  這是所有人的第壹反應,就連王翦、李斯這兩位都是有些茫然的反應了壹下。
  更何況是坐在臺上的嬴政?
  嬴政眨了眨眼睛,仔細的從自己的記憶角落中搜尋著屬於面前之人的身份。
  到最後——
  也是沒有想起來。
  反倒是站在人群中正在偷懶摸魚的紹興文神色壹變,他連忙看向那人群所有眼光都註視著的人。
  心中頓時覺著大叫不好。
  站在眾人中心,那個所有人都好奇他到底是什麽人的楞頭青,不正是自己手下的侍禦史易弘?
  紹興文此時也已經是顧不得心中想的那麽多了,連忙是壹步踏出,腳下生風,差點是踩到自己的衣袍。
  “撲通——”
  壹聲脆響,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是拉了回來,直直的看向壹下子跪在地上,恨不得將青磚都給跪出來壹道裂縫的紹興文。
  “啟稟陛下——”
  “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
  紹興文的聲音中帶著悲愴、無可奈何地悲憤、以及些許的痛苦。
  悲愴是真的、悲憤更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悲愴、悲憤於自己竟然要給易弘這個小子收拾爛攤子,痛苦於還不知道會不會被眼前那位聽說心眼不大的左丞相陳珂記仇……
  聽聞上壹個得罪這位陳丞相的人,早已經是分頭草高三尺了……
  嬴政收回看向易弘的目光,他到現在也是沒有想起來關於那個易弘的記憶,甚至沒有想起來他的名字。
  他看著面前因為過於恐懼而跪俯在地上的紹興文,對於這個人倒是有點印象。
  而禦史丞季雲看著跪在壹旁的禦史中丞,頓時心中了然,當即也是壹下子跪在地上。
  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
  為何前壹個要跪。
  這人怕是禦史手下的人吧?
  不少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禦史大夫不在,禦史丞和禦史中丞就是禦史臺最大的人物。
  且禦史臺其實有不少的權利,能夠監察百官,手下更是管著壹群瘋狗,動不動的就亂咬人。
  雖然現在出現了壹個「通判府」的人能夠分走他們的權利,但現在他們遭了禍患,百官還是蠻開心的。
  嬴政卻是不慎在意,只是看著紹興文與季雲說道:“哦?”
  “何罪之有?”
  季雲、紹興文聽出來了嬴政話音裏面的不在意,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神情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陛下容稟。”
  “此人乃是我禦史臺之人,乃是臣之下官侍禦史易弘。”
  紹興文嘆了口氣:“此人在禦史臺內,便是多有狂妄之語,更是喜無能狂怒之輩。”
  “他似乎與當年的儒家有舊。”
  “今日有此狂妄之語,冒犯陛下、丞相,臣以為是其收了儒家的挑撥,但總歸有臣監管不力之責。”
  紹興文的語氣十分謙卑、聲音中帶著真誠。
  然而卻不動聲色的將儒家拉下馬。
  易弘與儒家有舊麽?
  當然。
  昔年儒家有七十二賢,這所謂的七十二賢更是學習他們老師孔丘的做法,廣收徒弟,徒子徒孫都不知道有了多少。
  這易弘的老師便是當年秦非、秦子之的第十壹代弟子。
  因此,易弘也是自認為自己乃是儒家的弟子、更是秉持著所謂儒家弟子的風骨。
  他站在那裏,渾身挺拔,並沒有反駁紹興文的話。
  就像是承認了自己是儒家弟子壹樣。
  而人群中真正的儒家弟子卻是壹臉無可奈何地悲痛。
  因為他們知道,這壹次下去之後,儒家幾乎再也沒有什麽翻身之地了。
  皇帝會再次對儒家舉起來屠刀,這壹次或許就連百家宮都不再能夠庇佑儒家了。
  或許儒家真的會從此朝消散。
  顏崆站在人群中,他是百家宮的博士之壹,更是「文宮」宮長,按照位階來算,是可以名列朝堂的。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心中已經是在算計著如何讓儒家從此次浩劫中幸存的打算了。
  顏崆甚至認為,這壹次的事情是皇帝、陳珂、甚至是朝堂上的其余人壹塊算計出來的。
  否則怎麽恰好是在這個時候,是這樣子壹個儒家的「倔驢」站出來反對?
  他閉了壹下眼睛,正準備說話、試圖最後奮力掙紮壹下的時候,壹個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陳珂微微壹笑,他看著那出言反對的易弘,用的依舊是平常的語氣。
  “哦?”
  “這位是?”
  易弘雖然桀驁、固執、古板,但也正因為這些性格,他哪怕是反對陳珂,也不會對陳珂無禮。
  因為「禮」同樣是先師遺訓。
  “下官見過陳丞相,下官乃是禦史臺侍禦史易弘。”
  陳珂也同樣是笑了笑:“原來是易禦史。”
  他看著易弘說道:“易禦史方才所說「荒謬」,不知為何?”
  周圍人見到陳珂依舊是謙和、甚至是平和的詢問,心中都是有些疑問,這位的脾氣平時有這麽好麽?
  只是此時,他們也顧不上那麽多,只看著兩個人。
  就連嬴政都未曾開口,坐在那裏。
  他絲毫不意外,從最開始就沒有,心裏壹直都是平靜的。
  不是因為嬴政對陳珂有信心,而是這個「易弘」是他和陳珂壹起找到,並且發掘出來,讓他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反對意見的。
  嬴政的眼眸幽幽的,他至今為止還記得陳珂那天晚上所說的那句話。
  「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妳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裏開壹個窗,大家壹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妳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他思索後發現,陳珂所說的這句話簡直是壹點錯都沒有,甚至是說到了自己的心裏,把握住了萬千的人性。
  因此,為了防止「五年計劃」的事情被反對的太過於強烈,他們就找了這樣子壹個托。
  當然——
  這個理由是陳珂的擔憂。
  而嬴政的理由則不是這樣,因為嬴政太清楚自己對朝堂的掌控力度了,當年他的曾大父昭襄王能夠壹言掌控朝堂,整個秦國沒有人敢反對昭襄王的話。
  甚至當時的太子柱都曾對自己的夫人說過:“我大父不僅能夠掌控下壹任的國君,只要大父願意,我之後的國君、我之後國君之後的國君,都只能夠是大父定下來的。”
  而事實,其實也正是如此。
  不管是後來的莊襄王還是嬴政自己,其實大抵上都是昭襄王定下來的。
  嬴政思及至此,心中思緒萬千,這是當年的舊事了。
  他登基後,甚至在登基之前對朝堂的控制就已經達到了壹定的程度,更何況是之後壹統天下後?
  所以嬴政這樣子做的理由並不是擔心有人激烈反對——
  他甚至能夠看到,只要他開口要定下五年計劃,那麽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會如同死魚壹樣,壹言不發,不敢開口。
  這是屬於嬴政、也獨屬於嬴政的自信和驕傲。
  若換做之前的嬴政,或許會很享受於這種事情,但現在的嬴政已經不然了。
  因為他正式覺著自己可以開始考慮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或者說,不是完全的退休。
  而是逐漸的淡化自己的存在,讓太子扶蘇逐漸的監國、處理朝堂。
  當然,這也是獨屬於嬴政的自信。
  因為嬴政知道,只要自己不點頭,任何人都不敢真的投靠太子。
  只要自己壹句話,那麽隨便壹個自己的兒子,都能夠成為新的太子。
  因此,嬴政不會懷疑。
  他的自信且在於此。
  若真的有什麽萬壹,那便是面對,若有逆賊,便當誅、若有逆子,當斬落。
  嬴政看著人群中的陳珂和與之對峙的易弘,又悄無聲息的看了壹眼站在人群前方,此時站的挺拔,如同青松壹顆的扶蘇。
  自己的孩子出落的如此鐘靈毓秀,這是壹件好事。
  而此時,易弘與陳珂的對峙,方才開始。
  易弘看著陳珂,雖然依舊是那樣子壹副食古不化的模樣,但卻拿出了認真的態度。
  “丞相提出的「五年規劃」之事,下官不贊同。”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慷慨激昂:“五年之內的事情,丞相不是仙神,難道能掐會算,否則怎麽能夠全然料到?”
  “這五年之內的事情若是料不到,若是這個規劃內的事情因為壹些不可抗力出現了問題呢?”
  “若是完不成,對於朝廷來說,豈不是壹種打擊?”
  “更何況,任何的規劃都是紙面上的文章,難道還要個沒個事情定下來壹個處理的標準辦法麽?”
  陳珂看著易弘,神色只是平和。
  “易禦史,此言差矣。”
  他搖了搖頭,面相全部的人說道:“五年規劃,並不是要將這五年所有事情詳細的規劃進去。”
  “它只是壹個提綱、壹個目標。”
  “這五年內,大秦要做到什麽,要達到什麽程度?”
  陳珂看著面前的文武百官,只是說道:“諸位覺著現如今的大秦已經夠好了麽?”
  這話問的所有人猝不及防——
  現在的大秦夠好了麽?
  其實所有人都覺著夠好了,甚至不只是他們這樣子覺著,隨手從民間拉上來壹個黔首,都會覺著如今的日子夠好了。
  能夠吃飽、穿暖,沒有戰爭,不用擔心死人。
  家家戶戶幾乎都有田產,可以按照人頭去領到田地,甚至每年過年的時候,還能夠有壹個盼頭、還能夠攢下來些許錢財傍身。
  這樣子的日子還不算好日子,這樣子的大秦還不算好?
  那什麽樣子的日子算好?
  所有人都覺著這是天上神仙才能夠過上的日子了……
  但陳珂並不這樣覺著。
  他只是如同壹個魔鬼壹樣的看著在場的百官,像是在誘惑、像是在引誘壹樣的說道:“諸位,諸子先賢們所追求的是什麽呢?”
  陳珂聲音不大,但此時卻像是回響在所有人的耳畔。
  “墨子等墨家先賢追求「民和」、「天和」;孔子等儒家先賢追求天下大同;老子等道家先賢追求「休養生息」、「以民治民」;李子等法家賢者所追求的則是「封建壹統」。”
  “但這些追求有壹個共同點,那就是天下安、國家安、黔首安。”
  “唯三安也。”
  “如今大秦雖然已經壹統天下,但南邊的百越、甚至百越更南方的蠻夷卻還在。”
  “天下安否?”
  此時,朝堂寂靜壹片,唯獨扶蘇站了出來,走到朝堂中央。
  “不安。”
  他的聲音清朗有力,如玉盤落地。
  陳珂再次開口說道:“國者,邦也。”
  “匈奴遠遁、西域虎視眈眈、百越在等待壹場屬於他們的勝利。”
  “國家方才壹統。”
  “國家安否?”
  此時,回答聲再次響起,卻已經不再是壹個人了。
  而是壹群人。
  在扶蘇的帶領下,李斯、王翦、蒙恬、蒙毅等諸多大佬開口道:“不安。”
  陳珂再次嘆了口氣,問道:“若天下萬千黔首安,則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如今大秦可有此等情景?”
  這壹次,沒有等其他人回答,坐在高臺上的嬴政開口了。
  他的目光幽深,神情默默地,讓人看不出喜惡。
  嬴政面前的十二旒晃動著,他的聲音寡淡,但卻堅定無比:“並無。”
  陳珂默默地說道:“諸位覺著,如今的黔首生活已經很好了,諸位覺著自己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但我卻覺著,這樣子的生活可以更加美好。”
  “五年規劃的目的便在於此。”
  “人壹旦停止奮鬥,甚至是安於享樂,那麽腳步便會停下來,也就從此不會再有進步了。”
  “人生的意義在於什麽呢?”
  “人生的意義便在於進步。”
  陳珂的嘴角噙著壹抹笑容,這位往日裏口口聲聲念叨著「摸魚」的摸魚丞相,今日不再是往日的模樣。
  齊家治國平天下,雖然是儒家的思想,可陳珂何嘗不是如此覺著呢?
  那萬千低著頭在田間的黔首,若有壹日能夠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他如何能夠不為此開心呢?
  陳珂的心中思緒萬千,但口中卻依舊是緩慢的說著屬於他的信念。
  “諸位,便是以我為例。”
  陳珂毫不猶豫的以自己為例子,也是以自己為第壹個「宰割」對象。
  “諸位以為,「椅子」此物,為何會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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