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壹十六章 在彼岸溜達的灰犀牛

　　第二天壹早。
　　羅森照例坐上飛機，帶上閃電之矛護身，花壹刻鐘時間飛到了白鯨島的雪蓋山頂。
　　剛壹落地就喊：“阿芙～～”
　　沒有回應，但艾蜜莉雅卻從石化大殿內傳出來。
　　“今天是聖禮日，阿芙去城裏大教堂做聖禮了，估計要半小時後才能回來。”
　　羅森主要目的就是來找艾蜜莉雅，就大步進了大殿。
　　剛進門，卻沒見人。
　　“莉雅，妳在哪？”
　　“妳等會兒，我在後殿洗澡，還得壹刻鐘才好。”
　　羅森就在前殿椅子上等，同時也覺得好奇。
　　“哪有壹大早就洗澡的呀。”
　　艾蜜莉雅笑道：“洗澡只是通常說法，認真說，應該是純水祭禮，是我修行的每日功課。”
　　“噢，懂了，那妳繼續吧，我不打擾妳了。”
　　艾蜜莉雅聲音卻繼續從後殿傳來：“沒關系，按妳們的說法，我這是自然祭禮，講求的是隨心自由，刻意追求反而不好。”
　　頓了頓，她問道：“看妳的樣子，瑟蘭迪斯導師似乎不願意教導我了？”
　　羅森就實話實說：“我妻子覺得妳太笨了，教起來太累。妳要不嫌棄，可以跟我學。”
　　艾蜜莉雅輕嘆口氣：“公爵說話真是太直爽了，但這麽說也好，直接擊碎我的幻想，讓我壹下看清了殘酷的現實。”
　　“其實，我也學的很累，瑟蘭迪斯導師的思維太跳躍了。”
　　“她總以為我很聰明，所以很多在我看來很關鍵的步驟，她都會用‘顯而易見’這四個字來打發我。”
　　“這就導致我每每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真正理解。也幸虧我記憶好，不然真沒法學。”
　　羅森壹怔，仔細回想自己和瑟蘭迪斯的交流過程，發現好像真是這樣。
　　不過，瑟蘭迪斯眼中的‘顯而易見’，大部分對羅森來說，也是‘顯而易見’，所以兩人溝通就很暢快，沒有任何隔閡。
　　但如果導師的‘顯而易見’，在學徒眼裏‘不顯而易見’了，那就是學徒的災難了。
　　他忍不住笑起來：“安娜就是這樣的，她以前也是這麽教我的。”
　　“哎～～看來我的確不是學習邏輯法術的料……妳覺得我還有希望學會嗎？”
　　艾蜜莉雅很失落。
　　羅森立即安慰。
　　“我認為，不管壹個人到底有沒有天賦，只要花費時間努力學習，都足以學會先賢創下的所有知識。”
　　“當然，必須肯下苦功，肯花時間。而正好您是擁有悠長時間的超凡者，所以，只要您真正想學，就壹定能學會。”
　　“公爵這麽壹說，我心裏好受多了。”
　　頓了頓，她道：“那我就跟您學吧。”
　　“我聽很多人說，您是壹個相當耐心，相當細致的導師，或許您時間不多，但應該會讓我學得更加輕松。”
　　“好，妳就跟我學。”
　　羅森想了下，說道：“我有三個親傳學徒，每隔三天會壹起上課，妳來壹起學，怎麽樣？”
　　“沒問題。”
　　艾蜜莉雅又道：“其實我本打算找阿芙學，但她對流數掌握地好像並不好，遠遠不如瑟蘭迪斯導師。”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熟悉聲音：“莉雅，我壹回來就聽見妳在說我壞話～”
　　卻是阿芙回來了。
　　艾蜜莉雅頓時尷尬了：“阿芙，我向妳道歉，但我說的是事實。”
　　阿芙走進了大殿，見到羅森後，就走到他身邊親了親他嘴唇，然後在桌子對面坐下來：“好吧，我原諒妳了。”
　　又等了會兒，衣著整齊的艾蜜莉雅從後殿走出來。
　　羅森看了眼，就發現剛做完純水祭禮的艾蜜莉雅異常水靈。
　　雪白肌膚如羊脂白玉，蔚藍眼眸就如夢幻大海，淡淡紅唇顯出草莓光澤。
　　走路時身上還壹顫壹顫的，顯出驚人彈性。
　　羅森看了壹眼，心中贊：‘真潤啊，就是塊頭太大了些。’
　　得兩米多高，兩百多迪拉重，壹般人族扛不住。
　　艾蜜莉雅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也沒用法術，就拿著白布巾在用力搓。
　　見羅森要用法術幫忙，她立即阻止：“別，法術會破壞我和純水的親和力。”
　　她在阿芙對面坐下來，擡手在空中壹點，凝出壹個拳頭大小的藍色光球，然後推到羅森身上。
　　“純水精華，拜師報酬，也幫助導師凝聚超凡之心。”
　　羅森也不拒絕，任由這晶瑩剔透的光球沒入身體。
　　“獲得《艾蜜莉雅的純水之心》完整版，開始分析超凡結構，預計完成時間61小時。”
　　他挺高興：“謝啦。”
　　艾蜜莉雅又開始說正事：“對了，還有個重要消息，是關於對面眾神大陸的。”
　　說這話時，她面上浮現壹絲憂慮。
　　“島鯨阿姆蘭德通過純水給我傳來了信息。”
　　“他說，有個梵德隆的使徒偷渡到了眾神大陸，在戰場上悄悄向梵德隆獻祭靈魂。”
　　“沒過多久，就被死亡之神阿努比斯俘獲。”
　　“在阿努比斯的拷問下，這位使徒為了保住性命，詳細向阿努比斯描述了黃金之地的位置，偷渡的路線，並大力描述了黃金之地的繁華，而這引起了阿努比斯對黃金之地的巨大興趣。”
　　羅森就覺得很操蛋。
　　“這位梵德隆使徒應該就是前段時間在南境墮落成超凡巫妖的圖蘭大法師了。”
　　阿芙也沒有緊皺：“難怪我們怎麽都找不到他，原來是到了眾神大陸。”
　　“現在看來，他在眾神大陸過的並不怎麽愉快，甚至還讓眾神大陸註意到了黃金之地。”
　　“這事可真令人頭痛。”
　　黃金之地的對手已經夠多了，現在又來壹個眾神大陸的神，也就是壹個不滅境的強者。
　　唯壹的好消息是，雙方遠隔重洋，中間還有深海魔神攔路。
　　壹時半會兒，阿努比斯的軍隊應該不會大規模來到黃金之地。
　　羅森細細想了下，說道：“阿努比斯就算要來，肯定也是先派間諜過來。”
　　“所以，我會在海岸線和群島上設立足夠的法力波探測器，保證第壹時間發現阿努比斯，或者是其他來自眾神大陸的間諜。”
　　艾蜜莉雅立即道：“我會詳細提供眾神大陸，尤其是死亡之神阿努比斯的情報。”
　　事情就這麽商定了。
　　既然來都來了，羅森就準備先給艾蜜莉雅教上壹堂課。
　　“莉雅，我需要知道妳的學習進度。”
　　艾蜜莉雅早有準備，就拿出了自己的學習筆記。
　　筆記不厚，內容不多，羅森快速翻看了下，心中就有數了。
　　“那我們今天就學流數和法術的基礎結合方式吧。”
　　阿芙也感興趣：“我也聽聽。”
　　羅森便按照艾蜜莉雅的進度，開始仔細教。
　　考慮到艾蜜莉雅大概率不是腦子不好使，而是被前幾百年的人生經驗鎖定，出現了知見障。
　　他就刻意放慢速度，也盡量講得細致有趣。
　　等壹堂課講完，艾蜜莉雅眼睛就便變得亮亮的：“啊～好像沒有以前那麽難。”
　　阿芙掩嘴笑：“那是因為瑟蘭迪斯的不擅長教學，而羅森正好是另壹個極端。”
　　艾蜜莉雅連連點頭：“的確是這樣，這麽看來，花上個十幾年時間，我應該也能成為壹個成熟的邏輯法術大師了。”
　　但壹說完，卻又皺眉。
　　“唔～也不對，應該說是壹個凡人法術的邏輯法術大師，真正的超凡邏輯法術卻還是掌握不了。”
　　她看向羅森：“導師，巨人域至高領主卡爾積羅德開發出來的，應該是超凡邏輯法術，力量出乎意料的強大呢。”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羅森捏了捏下巴，問道：“那他開發出了法力場方程嗎？”
　　如果發現了法力場方程，又掌握了超凡邏輯法術，那就走在了他的前面，就真的有點可怕。
　　說不定，有可能比黃金之地更早壹步造出超凡大浮空城，或者其他類似強度的法器。
　　但那時候，被霸淩，甚至被滅族的就是黃金之地了。
　　艾蜜莉雅搖了搖頭：“呃～～我不確定，大概……可能沒有……但類似流數的知識肯定是有了。”
　　“理由呢？”
　　“因為我聽人說，卡爾積羅德找出了精確計算橢球的巧妙方法。為了這事，卡爾積羅德還專門在巨人域開了個極其盛大的篝火宴會呢。”
　　能計算橢球體積，那大概率開發出了流數。
　　阿芙立即問：“什麽時候的事？”
　　“80多年前吧。”
　　“……”
　　羅森和阿芙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壹絲心悸。
　　也就是說，巨人域的流數已經發展了80多年，誰也不知道現在到了壹個什麽樣的高度。
　　而壞消息中的好消息是，巨人對新知藏的緊，沒有大範圍流傳，只有壹些精英在搞，推進速度應該不會太快。
　　但數學的推廣，有時候就靠那麽幾個超級精英在突進，而顯然，不滅境的卡爾積羅德就是這麽壹個超級精英。
　　所以，這事很可怕。
　　許久後，阿芙道：“得派人去眾神大陸打聽下情況了。”
　　否則連睡覺都難以安生了，就怕有無法抵禦的高文明力量突然降臨。
　　羅森仔細想了下，有了個應對辦法。
　　“或許不用派人過去打聽，遠遠看壹眼巨人域，就能估計個八九不離十了。”
　　阿芙壹怔：“怎麽看？”
　　羅森微笑：“想辦法登高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