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五章 意識桌面的本質

　　碼頭區距離綠葉城區並不遠。
　　手裏捏著瑟蘭迪斯給的地址，坐著馬車趕了不過十分鐘路就到了。
　　很快，馬車來到了碼頭區壹家帶大院子的鐵匠鋪旁邊，隔著院子都能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可見生意興隆。
　　而詹德洛妮的法器店，就開在鐵匠鋪對面，是壹間不到五米寬的窄小店鋪，店鋪上的門牌寫著‘詹德洛妮法器店’。
　　“這名字可真直截了當。”
　　馬車在門口停下來，羅森背上壹個裝東西的斜挎皮包，輕輕壹跳，跨過了滿是泥漿水的路面，落在店鋪門口的石質臺階上。
　　隨意整理了下風衣，微微板起臉，他走進了店鋪門口。
　　剛進店門，沒看見人，卻聽見店內的木質大櫃臺後傳出壹個熱情如火的年輕女聲。
　　“啊～～終於來客人啦～～哈哈～”
　　緊跟著，壹個嬌小玲瓏的年輕姑娘從櫃臺後面跑了出來，就如壹只蹦跳的兔子。
　　羅森瞇眼觀察了下。
　　只見這姑娘大概二十壹二歲，和導師瑟蘭迪斯差不多年紀，身高很矮，只壹米五出頭壹點，留壹頭幹凈利落的棕金色齊耳短發，有壹張嬌俏喜人的鵝蛋圓臉。
　　此刻，她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白膩臉頰上清晰可見兩個小梨窩，再加上小小的個頭，讓人感覺就像是還沒完全長成的陽光少女壹般。
　　但是，她的穿著就非常的隨意，非常男性化。
　　上半身是薄棉布的及臀短袍，下半身壹條男性化的緊身長褲，因為袍子有些短，還系了根緊身腰帶，跑動時隱約露出壹線白生生的後腰。
　　好在身前系了壹張沾滿汙跡的皮質大圍裙，勉強遮住了外泄的壹縷春光。
　　導師說得沒錯，生活方面果然非常隨意。
　　羅森便問：“詹德洛妮小姐？”
　　“對對對，是我是我，想買什麽？”
　　他就拿出導師介紹信遞過去：“我是羅森·菲蘭德，安娜·瑟蘭迪斯的法術學徒，我的導師介紹我過來，向您學習符文石制作技巧。”
　　詹德洛妮臉上笑容壹滯，顯出滿滿的失望。
　　“原來不是來買東西的啊……啊，妳剛才說什麽？安娜的學徒？”
　　她後知後覺回過神，立即伸手接過羅森遞過去的介紹信看起來，看著看著，臉上淡去的笑意又重新轉濃。
　　“啊哈～～安娜的學徒，竟然來找我學習煉器……先說好，我可不會因為妳是安娜的學徒就少收壹分學費，畢竟我現在非常缺錢。”
　　換做以前，這話自然會讓羅森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並且會想辦法套近乎搞個優惠價，但現在，他不差錢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不差學法術這點小錢了。
　　所以，他微微壹笑：“那麽，學費具體是多少呢？”
　　“這得看妳想學什麽。當然，也得看我會什麽。”
　　想了下，詹德洛妮道：“妳等等，我把我的法術書拿來，裏面記載了所有我會的煉器知識。我給妳十分鐘挑選自己想學的知識。”
　　說著，她就轉身跑進了店鋪的後室。
　　羅森微微壹怔，心中暗道：“這樣也太隨意了吧？”
　　法術書是法師珍寶，輕易不給外人看的呀。
　　不過既然對方願意給他看，那他自然要看。
　　過了壹會兒，詹德洛妮快步走出後室，手裏捧著壹本又大又厚的法術書。
　　封面是棕色牛皮，書角用銀色秘銀修飾，秘銀上有很多磕碰痕跡，說明主人非常頻繁地翻看過。
　　“給妳，記住，只能看十分鐘，多看壹秒都要給錢。”
　　說話間，詹德洛妮拿出了壹個小沙漏，重置後放在壹旁的櫃臺上計時。
　　羅森就開始翻，壹頁壹頁地翻，翻得非常快。
　　“妳翻慢點，這麽快能看到什麽東西？”
　　“沒事，我看東西看得快……詹德洛妮小姐，您的字寫的真好，排版也非常清晰，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呢。”
　　“那是自然，作為壹個擅長精細法力控制的煉器專家，有壹手好字是基本功……翻了這麽久，妳壹個都沒看中嗎？”
　　羅森搖了搖頭：“別急，詹德洛妮小姐，我得仔細挑選壹下。”
　　繼續翻看時，他又問：“小姐，您真的很缺錢嗎？”
　　“誰不缺錢呢。我離家時，身上就帶了40克朗。來到這裏後，要交房租、要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冬天要燒柴，夏天要除蟲，哪壹樣不要錢呢。”
　　“那我如果學全這本法術書的知識，您要收多少錢呢？”
　　“餵～年輕人不要貪多。”
　　“這書上的知識是我花費十年時間才積累下來的，妳既然是安娜的學徒，就好好學妳的法術，別把太多精力放在煉器上。”
　　“多少錢呢？”羅森執意詢問。
　　“至少1000克朗。”
　　“唔～有點貴，不過還算實惠。”
　　說話間，羅森已經翻完了煉器的基礎部分，而隨著基礎知識被掃看進冒險日誌，腦海裏竟閃過壹道信息流。
　　‘獲得成體系基礎煉器知識，新程序《羅森的煉器工坊》已安裝，可隨時查看。’
　　羅森心中壹喜，手上動作不停，繼續翻看。
　　大約翻了8分鐘後，他就將術法筆記上的所有內容都清晰地記錄進了冒險日誌。
　　如今，他在術法領域已經有了非常深厚的基礎。
　　而煉器是術法的壹個分支領域，有詹德洛妮的這份知識打底，他就可以自己研究煉器了。
　　‘啪～～’
　　輕輕合上術法筆記，羅森微笑道：“詹德洛妮小姐，您的字跡、排版和手繪的插圖都非常精美，能看到這樣出色的法術筆記，是我的榮幸。”
　　如果詹德洛妮是陌生人，羅森這會兒絕對轉頭就走。
　　但她是導師最好的朋友，而且經濟困難，那自然不能這麽坑她。
　　所以，羅森從衣兜裏掏出三張圓月錢莊的藍金紙存根，兩張500額度，壹張100額度：“這個給妳。”
　　詹德洛妮壹臉迷糊：“啊～這什麽意思，妳錢多花不光嗎？”
　　“不，其實是我導師讓我轉交給您的。她說，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得到了您很多幫助。所以，在您困難的時候，她也希望能給妳壹些幫助。”
　　詹德洛妮頓時壹臉感動：“噢～我的摯友瑟蘭迪斯啊～～但這錢太多了，我還是不能收。”
　　“請您務必收下。對現在的您來說，這錢或許挺多，但對我的導師來說，這只是很小很小的代價，所以不要推辭。”
　　“既然這麽說，那好吧。”
　　詹德洛妮高興地收下了藍金紙存根，想放進衣兜，又怕把紙給弄臟了，於是放在手上左看右看地欣賞起來。
　　看了壹會兒，忽然意識到羅森還在，頓時尷尬地滿臉通紅：“啊～～抱歉抱歉，把妳晾在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羅森忍不住想笑，這可真是個糊裏糊塗的姑娘啊，以後可不要上當受騙才好。
　　“我就不打擾了，有空再見，也希望您生意興隆。”
　　“噢～好的好的，謝您吉言。”
　　羅森轉身走出了店鋪，而壹直等他到門外，登上馬車，從車窗往外看的時候，依舊發現詹德洛妮壹臉高興地站在那欣賞銀行存根。
　　“這姑娘腦子大概缺根弦。”
　　不過就這樣吧，1100克朗，應該足夠對方在銀月堡站穩腳跟了。
　　“喬伊～回陽光小築。”
　　“是，主人。”
　　坐在馬車上，羅森閉眼沈入桌面，觀察新安裝的《煉器工坊》。
　　點看查看，發現工坊不應該叫程序，而應該叫功能匯總。
　　其分成三步。
　　第壹步就是《羅森的法術書》，第二步就是《煉器規則庫》，第三步分叉成兩條道，左步是《術法虛擬機》，右步是《開始煉器》。
　　也就是說，通過這個新程序，羅森可以將自己學會的法術，通過剛剛得到的煉器規則轉為法器，然後進入虛擬機進行試驗。
　　他立即嘗試了下，就發現並不是所有法術都能轉為法器，必須是符合煉器規則的法術。
　　這個比例不高，大約只有十分之壹。
　　另外，這些煉器規則全部來自詹德洛妮的法術書，有非常多。
　　但詹德洛妮畢竟不是煉器大師，其掌握的規則肯定算不上完善，也稱不上高深。
　　只能說，是剛入門。
　　但盡管如此，也已經大大滿足羅森打造符文石的需求了。
　　他試著打造了壹個符文石，然後選擇術法虛擬。
　　壹瞬間，他眼前微微壹暗，再亮起來時，就到了壹個虛擬房間。
　　房間裏擺滿了各種煉器工具，其形狀就和詹德洛妮法術書上的插圖壹模壹樣。
　　然後，羅森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受到某種力量牽引，開始自動利用這些工具打造起了符文石。
　　這種感覺很熟悉。
　　“這不就是圖片打印嗎？”
　　不壹會兒，符文石打造成功。
　　羅森拿著虛擬的成品仔細看，就發現這符文石非常地精密，完全看不到任何手工加工的痕跡。
　　就和他的畫壹樣，不像是人手畫出來的，倒像那種高精密機床弄出來的玩意。
　　細節完美無瑕，有壹種讓人愛不釋手，且韻味非常獨特的美感……對，是壹種精密工業的美感！
　　羅森很是喜悅：“我去～～～還能這麽搞啊。”
　　這下他又多了壹門吃飯的手藝。
　　高興之余，忍不住就想。
　　“我這桌面能安裝新程序，能輸出內容，到底是壹種什麽樣的東西呢？”
　　他細細思索過去的使用經驗，又回想自己穿越的過程。
　　“穿越時，我正在網上看視頻，眼睛壹黑，壹亮，就過來了。”
　　“這桌面和電腦桌面壹模壹樣……不會是電腦和我壹起過來了吧？”
　　“桌面上的程序並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對我掌握能力的壹種規整。我不知道的東西，桌面也就沒有。”
　　“不對，有壹個東西，是我不具備，而桌面卻擁有的。”
　　這東西就是算力，遠超普通人腦的邏輯算力。
　　無論是超級記憶，還是打印圖片，抑或是煉器控制，還是術法虛擬，背後都必須有超強算力作為支撐。
　　“所以，我的金手指，本質其實是非常高的邏輯算力啊！”
　　“那如果這樣的話，我是不是能激活壹個專門的計算器，幫我計算數學難題呢？”
　　他引出流數後，開發新法術的計算量就指數性上升。
　　有時候，為了解幾個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組，就有壹種腦漿爆炸的錯覺。
　　也許可以，但不知道該去怎麽激活。
　　“唔，我平常多算數學題試試，算多了，估計就能裝上。”
　　當然，就是這麽壹猜，能不能成不知道。
　　“也不急用，慢慢摸索吧。至於現在，先買壹些打造符文石的工具。”
　　“還得打造壹批符文石，後天給夏麗娜送去。”
　　“也不知道她到底訂了什麽樣的衣服，竟然要鼓起這麽大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