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時代洪流，世界靈光

　　黃金術法學院。
　　羅森的馬車緩緩駛入學院大門時，就已經有至少三四百的學生聚攏過來，各個都是十七八到二十多的年紀。
　　有人就遠遠問著馬車夫：“嗨～夥計～車裏載著的是流數大師嗎？”
　　馬車夫立即高聲回答：“對，就是是流數大師羅森·菲蘭德男爵。”
　　壹聽這話，學生們頓時就變得非常激動。
　　“啊～流數大師真的來啦～～”
　　“快快快～快去聖殿準備聽課！”
　　“車夫，來這邊來這邊，大師的課堂安排在智慧聖殿呢。”
　　有許多學生自發在前面給馬車引路，還有學生則跟在馬車的側面和後面，就如拱衛國王座駕的忠誠侍衛。
　　隨著馬車的不斷前進，聚攏而來的學生也越來越多。
　　不僅學生來，甚至還來了許多術法教習。
　　到了最後，竟然將本就不怎麽寬敞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朵拉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駭然道：“這些學生們瘋了嗎？”
　　羅森也驚訝於學院學生的巨大熱情，畢竟這裏是黃金術法學院，黃金之地的最高術法學府，反應這麽大，搞的和前世粉絲追星壹樣。
　　就感覺這些學生的表現地非常開朗和熱情，缺乏貴族常有的那種矜持和距離感。
　　眼看道路就要被堵死，只能打開車窗，用上群體心靈之聲。
　　“年輕人們，妳們確定是在歡迎我，而不是在歡迎壹個絕世大美人嗎？”
　　略顯調侃的話音壹落下，學生們頓時轟然大笑。
　　就有人高聲回答：“大師，您的流數就是無與倫比的絕世大美人呀～”
　　還有人喊：“大師，您會壹直在學院教授流數嗎？”
　　緊跟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如潮水壹般湧過來。
　　“大師，您今年真的還不到十七歲嗎？”
　　“大師，那些美人畫真的是妳畫的嗎？”
　　“大師，我能成為您的學徒嗎？”
　　“大師，怎麽冥想才能快速提升法力呢？”
　　就覺得亂哄哄的，好像是壹座正在噴發熱情的活火山，讓人感覺到了學院學生對學習新知的巨大熱情。
　　好不容易，馬車才駛到智慧聖殿的大門口。
　　羅森用了壹個低靈巧度的抗拒光環，勉強在身邊擠出壹個無形的空缺來。
　　至於朵拉，直接被這陣仗嚇得不敢下馬車了。
　　在密集人群中壹路擠，也壹路觀察，羅森就發現周圍學生不僅年輕，成分也十分復雜。
　　從衣著和神態看，貴族似乎只占不到十分之壹，且和平民學生混雜了壹起，必須仔細觀察，才能區分彼此。
　　貴族有不同。
　　家族鼎盛的貴族只在旁邊圍觀，神態矜持。這部分人最少，估計壹百個找不出壹個。
　　家族落魄的貴族和平民基本無異，甚至比不上富有的平民。
　　這部分人相當多，若不是臉上還有壹絲貴族特有的清高，幾乎分辨不出來。
　　平民學生占了九成多，相互間也有不同。
　　許多人壹看就是出自商人之家，眉眼間有明顯的精明之色，占比還不少，得有壹大半。
　　有的則應該是寒門貴子，衣著偏樸素，神情也拘謹，很放不開，就好像被無形法則束縛了身體。
　　這批人在十分之壹左右。
　　還有壹批，明顯是出自大富之家，物質條件和大貴族區別不大，但壹點都不清高，反而熱情奔放，天然就是平民領袖。
　　壹番觀察後，羅森心中微動。
　　“北境果然是個大農村，主體土地貴族至上的封閉時代，而在黃金之地富饒之處，古老的土地貴族明顯沒落，壹個純粹的法師階層已經成形了。”
　　這個法師階層有知識、有金錢，還有力量，必定會對舊社會制度形成巨大沖擊。
　　但和地球不同的是，這世界有神，且神希望術法大發展。
　　在神的引導下，激進的社會變革估計不會發生，但溫和的變化壹定會長久持續。
　　這壹瞬間，羅森看到了時代湧動的潮流。
　　中境如此，更加富饒的東境肯定只會走得更遠。
　　也就難怪風暴公爵會表面風光，內裏空虛了。
　　因為他的絕對權力，變相被新生階層用金幣這種可愛又可恨的玩意給稀釋了呀。
　　終於，羅森來到了智慧聖殿門口。
　　這裏站著壹圈身穿暗金鎧甲的精銳守衛，守衛後面站著二皇子奧羅嘉德。
　　他看著羅森微笑：“大師，感受到學生們對知識的熱情了嗎？”
　　羅森也微笑：“就感覺進入了壹個巨大的火山口，有壹種下壹秒就會被噴上天的錯覺。”
　　奧羅嘉德哈哈大笑，對身旁護衛揮了下手，對方讓開位置，讓羅森走到了皇子身邊，隨後又將熱情的學生擋在門外。
　　奧羅嘉德又用了個群體心靈之聲：“好了，追求新知的年輕人們，去位置上坐好吧，準備開課啦～”
　　熱情的學生們‘呼啦’壹下，如洪水壹般湧入了智慧聖殿。
　　奧羅嘉德開始低聲介紹。
　　“我前天宣布了這個消息，前後共接到了大概4000多個學生的聽課申請，足足占了學院學生的六成。”
　　“可以說，有流數基礎的學生，全都來了。”
　　“哪怕是壹節課10克朗的高額費用，也完全無法阻擋他們的熱情。不少術法教授的課程都不得不為妳的課程讓了路。”
　　羅森看見不少衣著樸素的學生：“殿下，想必不少學生借錢聽課吧？”
　　奧羅嘉德點頭：“的確不少，但不用擔心他們還不上。”
　　“學院開設了很多賺錢的路子，只要足夠勤快，壹年賺100克朗沒有任何問題。”
　　羅森點頭表示明白，臉上還有些慶幸：“幸好我仔細準備了課程，不然真對不起這麽多學生的期待。”
　　奧羅嘉德提醒道：“我在半年前就在學院添加了流數課程，學生們都有流數基礎，所以，希望能講壹些高階流數。”
　　羅森就笑：“那更好，省的我費勁解釋基礎概念。”
　　眼看學生們坐得差不多了，羅森便道：“那我就開始了。”
　　奧羅嘉德又快速補充：“學院規矩，壹節課壹個半小時，沙漏計時為準。”
　　“如果可以，壹下午最好上兩節。”
　　羅森想了下，就道：“大學會還有5天才開幕。我就用十節課講完多維流數。”
　　奧羅嘉德喜悅點頭：“好。”
　　告別皇子，羅森從聖殿後門進入了演講高臺，剛在高臺上站定，4000多個學生就壹齊起身高喊。
　　“向大師致敬～～”
　　聲如洪流，蘊含著追求知識的巨大熱忱。
　　羅森心神被感染，就清晰感覺到，若黃金之地能不被打擾地發展，人族必定會成為世界之主。
　　在十幾年後，眼前這批年輕學子，應該會成為未來世界的中流砥柱。
　　只是未來到底會如何？
　　能否安然渡過超凡之亂？
　　全都是未知。
　　在這種有些期待，有些忐忑的心情中，羅森用群體心靈之聲說道：“開始上課～”
　　這樣的流數課他上得很熟悉了，昨夜又精心準備，這時就覺得十分得心應手。
　　而當他在高臺上毫不怯場，以清晰流暢的邏輯侃侃而談時，奧羅嘉德帶著壹個面容平凡、衣著普通的的老者，悄然來到了聖殿的最後壹排坐了下來，安靜地聽著。
　　壹直聽到半途休息時，奧羅嘉德輕聲道：“父親，妳看我沒說錯吧？”
　　老者輕輕點頭：“的確是個非常傑出的年輕人，就是魯莽了些，差點就斷送了妳的性命。”
　　奧羅嘉德聳了聳肩：“父親，這點小陣仗算什麽？將來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呢，能提前演練下，也是十分難得的經驗。”
　　老者拿手指輕輕點著桌面，陷入了沈思。
　　許久後，他開口道：“黃金爵位的冊封要求非常高，就算他的術法成就已經達到了要求，但他太年輕了，突然擁有這樣巨大的榮耀，恐怕會讓他得意忘形，忘了初心。”
　　黃金爵位含金量太高，而為了維持這個含金量，壹般要放在五十歲之後，性格穩定，成就也被所有人都承認了，這才會冊封。
　　免得受冊封者被沖昏頭腦，幹出玷汙榮耀的爛事。
　　奧羅嘉德又勸：“可是父親，時代在變化，過去的老壹套也必須要改。”
　　“新月領雖然小，但卻充滿活力，而堂叔卻是個野蠻人，要是無法保持新月領的獨立性，堂叔肯定會親手將之掐滅的！”
　　“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老者緩緩點頭：“妳說得也有些道理……但我得再考慮下。”
　　課程也聽了壹半了，羅森的課講得意外好，他也就放心。
　　所以，說完這句後，他就道：“最近事情很忙，我得回宮了。”
　　說完，他起身就走。
　　到了殿外，也不坐馬車，就用飛行術和隱身術，直接飛向皇宮。
　　飛過啟迪智慧大門時，低頭看了壹眼，就發現智慧之花仍在怒放之中，不僅嬌艷異常，流淌的光芒也是前所未有的璀璨，就仿佛青藤上掛在壹顆顆小太陽。
　　事實上，他第壹次見智慧花開得這麽盛。
　　他心中暗暗驚訝。
　　“父神說，智慧花能感應過門者身上的世界靈光，只為擁有宏偉靈光者開放。”
　　“這個羅森創出壹個流數，世界靈光就如此恢宏了嗎？”
　　本覺自己兒子的提議有些荒唐，但現在念頭卻有些松動。
　　等到了皇宮，剛在書房處理了會兒文件，妻子意外走了過來，也不說話，就走到他身後，輕輕給他捏背。
　　捏了會兒，老者就知道妻子心意了：“說吧，誰又找妳幫忙辦事了？”
　　老者是奧羅嘉德父親，自然就是當代神皇德烏塔7世。
　　他的妻子自然就是皇後，她輕嘆口氣。
　　“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找到我，說想推薦壹個人當黃金男爵。”
　　神皇微微壹怔：“奈洛法？他不是從不管閑事的嗎？”
　　“對呀。這次卻突然開口，我這個姐姐的就實在不忍心拒絕，只能將這難題交給陛下了。”
　　“他推薦誰呢？”
　　“流數大師羅森。他說這人擁有無上智慧。若因為地位太低被高位者給磨損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
　　神皇壹怔：“奈洛法竟然還會這麽誇人？”
　　對奈洛法的才能，神皇是了解的，雖然意誌不夠堅韌，但才智是真的高超。
　　他隨便花點心力鉆研某樣東西，立即就能成為該領域的大師。
　　但這家夥的眼睛向來長在頭頂上，現在突然這麽謙遜，就感覺很不可思議。
　　皇後也是壹臉驚訝：“是啊，我也奇怪。但這個所謂的流數大師，應該的確擁有非凡的才能。”
　　“奈洛法又是怎麽看出來的呢？”
　　“他說他和那家夥下了壹天審判棋，輸了。”
　　神皇驚了：“他的審判棋都能下輸？！”
　　據他所知，奈洛法的棋力應該在黃金之地的億萬凡人中排進前十。
　　17歲就和聖達沃倫斯打成了平手，現在竟然下輸了，還輸的心服口服。
　　神皇頓時就感覺，這個羅森的才智，應該是真的到了壹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樣的人，的確值得他保護壹下，免得被遠房堂弟給毀了。
　　但還有些猶豫，便道：“我要向神祈禱下。”
　　所謂向神祈禱，就是和聖達沃倫斯溝通。
　　低頭，雙手交握胸前，默然呼喚數聲後，就得到了回應。
　　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然後問道：“祖宗，我該怎麽做？”
　　聖達沃倫斯，就是他爺爺的爺爺的父親，也是第壹代神皇。
　　對方頓了頓，不答反問：“他下審判棋贏了奈洛法？”
　　“對。”
　　“有點意思。”
　　多年前他和奈洛法下過壹盤，那年輕人棋力相當不錯，且十分執拗。為了贏，硬是和他耗了三天三夜。
　　最後，他怕年輕人身體撐不住，就想辦法下了個和棋。
　　沒想到，竟然有人把他給打敗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這事我也有些拿不準。給了怕他得意忘形，不給又怕明珠蒙塵。”
　　又沈思片刻後，他給出最終回答。
　　“這樣吧。大學會上有個審判棋大師賽，我化身凡人去會壹會他。如果他能贏我，妳就給他黃金爵位。”
　　神皇壹怔：“祖宗，這麽做會不會太草率了？”
　　達沃倫斯搖頭：“我會和他下快棋。”
　　“想要審判快棋中贏我，不僅要有高超棋力，還要堅韌的意誌，甚至還需要壹些運氣。”
　　“如果連這樣的考驗都能通過，應該也不會玷汙黃金爵位這個榮耀。”
　　神皇點頭：“那就如您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