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新月高塔，神凡感應

　　沒人打擾的地方？
　　那這附近最能滿足要求的就是新月術法高塔了。
　　裝修是從頂層開始壹路往下的，目前頂層的觀景臺、三層臥室、二層圖書館都已經裝修好了，只壹層的會客廳還有工人在忙活。
　　兩人悄悄飛進塔頂就是了。
　　於是，沒過壹會兒，羅森和阿爾芙若雅就到了新月高塔的觀景臺。
　　高塔是等邊六角形的模樣，內部自然也就是六角廳的空間。
　　觀景臺地面鋪著厚厚的羊絨毯，大窗戶裝著厚實的玻璃、上層是明亮玻璃利於眺望，下層是毛玻璃用於隱私。
　　窗邊掛著天鵝絨窗簾，墻邊則擺了壹圈厚皮長椅，而中心屋頂則懸掛壹座照明用的華麗的術法水晶燈組。
　　很經典的貴族議事廳的裝修。
　　到了這裏，阿爾芙若雅轉了壹圈，贊道：“挺不錯的地方。”
　　隨後，她輕輕打個響指，壹縷金光向四面八方散開，將這觀景臺封閉成了壹個獨立空間。
　　她在靠墻的厚皮長椅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空位：“坐我身邊吧。”
　　羅森點頭。
　　坐定後，阿爾芙若雅道：“記得我和妳說過的超凡三境嗎？”
　　“當然。”
　　阿爾芙若雅就道：“通過薇薇安的觀察，我大致明白了超凡三境在物質基礎上的不同了。”
　　“我猜測，想要在身體細胞中觀察到超凡的法力泡，就必須從不滅境強者身上取樣品。”
　　羅森心中壹動：“您的意思是，不滅境強者的身體才徹底完成了超凡化，而不朽和不迷，都只是部分超凡化？”
　　“對。”
　　她細細解釋：“就如凡人不可能壹下從學徒成就大法師壹樣，超凡的改變顯然不可能瞬間完成，而是漸進的，極度緩慢的改變。”
　　“法力源自冥想，冥想是腦袋在做。所以，超凡化肯定從腦子開始。”
　　“我猜測，超凡之心，是腦子的部分超凡化。直到了不迷境，整個腦子才完成全部超凡化。然後這超凡化才向身體細胞開始擴散。”
　　羅森明白了，覺得阿爾芙若雅說的很有道理。
　　那這麽說的話，聖靈只能是半神半人了。
　　“既然超凡之心存在腦袋裏，那自然沒法取出來做試驗，但我能在靈魂層面，讓妳感覺到超凡之心的存在。”
　　說到這，阿爾芙若雅臉頰微微泛紅：“當然，我也可以順便幫妳晉入高階。”
　　“晉入高階……您的意思是，為我註入法力，大大提升法力的壓迫，迫使我腦袋細胞的法力泡加快重整化？”
　　“差不多就是這樣，也是我基於法力泡理論新開發的壹個神術，叫‘破障’。”
　　“如果薇薇安研究能更進壹步的話，那我以後應該還能開發出幫助凡人擊破大師絕壁的神術，到時候就取名‘破壁’好了。”
　　羅森懂了：“那我該怎麽做？”
　　阿爾芙若雅側坐過身看著羅森：“我們額頭靠在壹起。”
　　羅森微微壹怔，但在對超凡之心的好奇下，還是依言照辦了。
　　可額頭緊貼壹起，鼻子自然也緊貼，嘴唇稍稍往前，也就能碰到了，且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又暖又濕，帶著壹股清新活潑，生機勃勃的氣息，讓羅森情不自禁想多聞幾下。
　　當然，正事要緊。
　　“閉上眼睛。”
　　羅森照辦。
　　“沈下心神，什麽都不要想，進入靜息冥想。”
　　羅森便開始靜息冥想。
　　壹進入這種狀態，持續沒幾秒，突然就感到眼前微微壹亮，出現了壹個宏偉至極的，覆蓋整個視野的巨大金色光球。
　　羅森就感覺自己好像面對著壹顆太陽，就感到壹股巨大無比的心靈壓迫力。
　　他暗暗心驚：‘這就是超凡之魂嗎？’
　　與之相比，自己的靈魂就如圍繞太陽旋轉的行星，算有點分量，但和太陽存在數量級的力量差距。
　　漸漸地，金光黯淡下去，變得不那麽刺目，於是顯出更多細節。
　　羅森下意識瞇眼觀察，就發現不是光球，而是圓內接三角的黃金神符號。
　　這符號十分奇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會正面面對著妳。
　　阿爾芙若雅聲音傳入耳中：“看到了嘛，這就是我的超凡之心。”
　　羅森心中壹動：“每個黃金聖靈的超凡之心都壹樣嗎？”
　　“對。這是父神賜下的超凡之心，不是憑借我們自己能力凝聚的，自然就是壹樣的。”
　　頓了頓，她說道：“若是有壹天，妳想晉升超凡，也有兩個選擇。第壹，自己凝聚超凡之心，第二，求神賜予，晉升聖靈。”
　　“而當妳獲得了黃金之心，那麽，妳就是神子，而我們就成了兄弟姐妹。”
　　羅森聽得壹震，沒想到竟還有這壹條路。
　　他問：“那妳的兄弟姐妹並不是真正血脈上的兄弟姐妹？”
　　“絕大部分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但也有少數幾個不是，大約占半成吧。”
　　“那妳是神的親生女兒嗎？”
　　“我是。”
　　頓了頓，她輕聲道：“是否親生，從外面上是可以分辨的。”
　　“雖然都是暗金色的眼眸和發色，但非親生神子的色澤依舊會有些許的不同。”
　　羅森明白了。
　　想了下，他說道：“我想先自己試試，若是不成功，而神又願意賜予我榮耀，那我也感到無比的榮幸。”
　　阿爾芙若雅輕嘆口氣：“就知道妳是這樣的想法，但這條路艱辛無比，目前還沒有人單純憑借冥想就走通的。”
　　壹聽這話，羅森心中就是壹動。
　　“您的意思是，借助大量外力，比如信仰之力，從外界進行壓迫，就有可能凝聚出超凡之心。”
　　“對。”
　　“信仰是壹種輔助晉升超凡的普遍方式，但並非唯壹壹種。”
　　“從法力泡理論推測，只要有強大外力壓迫即可，比如雷電打擊、強者輔助，靈魂石灌註等等。”
　　“當然，法力泡理論還很粗淺，如何正確的壓迫，使得受壓者成功晉升而不是裂魂而死，其中有大大的講究。”
　　羅森完全聽懂了，大致知道了超凡之路的方向。
　　當然，現在說這個話題還太早太早，因為他連高階迷障都沒突破，好高騖遠除了弄得自己心浮氣躁外，沒多大實際的好處。
　　“阿芙，妳說要幫我破障，那接下來怎麽做？”
　　“接下來，準備接受我給妳的純粹法力。”
　　話音落下後大約三秒，羅森就感到宇宙球猛地壹亮，湧入壹股極其純粹，毫無極性的法力。
　　這法力流入非常猛烈，以至於宇宙球內的精細結構在壹瞬間就被破壞了，且迅速就要溢出宇宙球。
　　羅森心念壹動：‘宇宙球，膨脹！’
　　不，不應該說膨脹了，這壹回是暴漲。
　　幾乎在短短壹瞬間，宇宙球的體積就暴漲五成，同時，包裹宇宙球外的純粹法力層也加厚了壹大截。
　　同壹時間，因為暴漲的法力，羅森就感覺自己腦子隱隱作痛。
　　就像是繃緊到極致的橡皮筋，似乎下壹刻就會崩斷。
　　這時，灌註過來的純粹法力速度稍稍放緩。
　　於是，緊繃的橡皮筋頓時得到了壹絲緩解，羅森也跟著暗松口氣。
　　緩和了壹會兒，頭痛消失，灌註速度再次增加。
　　‘橡皮筋’再次緊繃！
　　羅森明白阿芙的用意，就是通過外力壹次壹次地觸碰他的極限，幫助他快速完成法力泡的重整化。
　　而單憑法師自己冥想，顯然很難達到這種觸碰極限的壓力，於是就只能靠時間壹點壹點磨。
　　也可以想象到，外界壓力越大，法力泡重整化就越完全。
　　法力的高階化就更完美，力量的提升也就越大。
　　這就像是業余選手摸索式訓練和職業選手針對訓練的區別。
　　前者如盲人摸象，全憑運氣。
　　後者卻有完整規劃，有專業教練指點，每壹步都走在正確道路上，於是進步飛快，輕易達到前者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當然，方法雖然好，但實施條件卻非常苛刻。
　　必須要有壹個精通靈魂知識的超凡聖靈，按照妳的身體情況，為妳量身打造壹個‘破障’神術才行。
　　想想看，這世上有幾個凡人能有這樣的榮幸，能得到這樣深厚的神眷呢？
　　羅森心中就十分感激。
　　阿爾芙若雅立即感覺到了羅森的情緒，微笑道：“既然感念我對妳的好，以後就得好好報答我。”
　　羅森微笑：“怎麽報答呢？”
　　“妳看著辦，總之要讓我歡喜。”
　　“我壹定盡力。”
　　說話間，第三波純粹法力快速湧來，而羅森的心情正處於完全放松的時間，法力壹下被推到極致後，就感到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松動了。
　　就好像大壩決堤，洪水肆意流暢壹般。
　　宇宙球體積頓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暴漲，但支撐暴漲的卻不再是阿芙灌註的力量。
　　事實上，她已經停止灌註了。
　　這壹回進入宇宙球的，是冥想共鳴的力量。
　　當這壹次暴漲重新變得穩定後，羅森腦海閃過壹道信息流。
　　‘成功突破高階迷障，成就完美高階之境。’
　　‘基礎法力總量＋400％，基礎法力強度＋200％，法力恢復速度＋500％。’
　　‘靈魂銘刻星數＋18，當前自由銘刻星數為48’
　　羅森震了下：‘完美高階之境的提升好大啊！’
　　此時再觀察靈魂，就發現宇宙球外的純粹法力池不僅變得十分厚實，質感也凝聚了不少。
　　以前法力池的邊緣總有些微霧化，但這時，卻邊界分明，就像是壹團q彈的果凍。
　　再稍稍感覺下法力恢復速度，發現壹管法力的恢復時間非但沒有按照常理增加，還稍稍縮短了壹些。
　　加上輔助法器後，大約只需要壹個半小時就能完全恢復。
　　又快速進入虛擬機嘗試施法。
　　就發現全力施法下，高階邏輯法術的術法威力最大達到了大師2級中後期。
　　比當初服用高階智慧藥劑時最高突破3級的情況稍差壹些，但已經和不少突破大師絕壁的1級大法師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他雖是高階法師，但法力強度已經足以比擬普通的1級大法師了。
　　這全靠阿爾夫若雅的幫助。
　　退出冥想，睜開眼，羅森額頭依舊貼著阿爾芙若雅的額頭，墨藍色眼眸凝視著對方暗金色眼眸。
　　“阿芙，謝謝妳。”
　　阿爾芙若雅也不退開，直勾勾看著羅森：“就光口頭謝我嗎？”
　　羅森壹看這眼神，心中微微壹動，有些懂了。
　　他輕笑道：“我不謝妳，我要褻妳。”
　　阿芙壹下沒聽懂，但很快明白了，臉‘騰’壹下紅透，輕斥道：“妳敢！”
　　雖然斥責，卻沒將羅森推開。
　　羅森就更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心意。
　　對方作為活了數百年的聖靈，自然不會如純潔小姑娘壹般什麽都不懂。
　　事實上，她什麽都懂，只是羞於啟齒罷了。
　　那既然她有想法，而羅森也猜到了她的想法，自然就要盡力的滿足。
　　畢竟，對方於他有大恩。
　　“我就敢。”
　　雙手環抱住阿爾芙若雅的後腰，輕輕往前壹推，阿爾芙若雅就順勢倒在了厚皮長椅上。
　　她盯著羅森，低聲發出威脅。
　　“小法師，到此為止，小心我審判妳！”
　　“就算被審判，我也要謝！”
　　“妳可真是個不怕死的好色小法師……那妳可不能對別人說。”
　　“我發誓，誰也不說。”
　　“哎，妳真是我生命中見過的最大膽的凡人，真是拗不過妳。”
　　然後，她就側轉過頭，不去看羅森的臉。
　　壹時間，新月高塔觀景臺上，神凡感應，風雲激蕩。
　　許久，阿爾芙若雅整理好白裙上的些許褶皺，輕聲威脅：“妳要是敢把這事告訴娜娜，我就當眾審判妳！”
　　羅森坐在皮椅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搭在腦後，微笑看著阿爾芙若雅：“我肯定不會泄露，就怕妳自己瞞不住。”
　　他感覺自己體內生命活力又增加了不少，精神前所未有的抖擻，感覺自己戰鬥壹天壹夜似乎都沒問題。
　　“以後至少半年內，除了三個月壹次的戰鬥神恩，妳別來找我了。等我徹底平靜下來再說。”
　　“如您所願。”
　　“被妳壹打岔，差點忘了大事。”
　　阿爾芙若雅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
　　“寒霜之地以北的深海中，有兩頭不滅境的北海巨妖打架，導致大面積海嘯。”
　　“冰矮人受災無數，好多人連吃的都沒有了。明年開春時，恐怕會南下搶劫，妳要做好沖擊的準備。”
　　羅森伸手攬住阿爾芙若雅肩膀，稍稍用力，後者稍稍抗拒了下，最後就依偎到了他懷裏。
　　“我壹直在做準備呢。冰矮人要是敢來，正好報月輝鎮的血仇！”
　　“嗯～那我就放心了……妳手別亂動！”
　　“我就要動。”
　　“妳……我真要審判妳了啊！”
　　“來嘛。”
　　“……”
　　阿爾芙若雅是中午時到的，壹直到黃昏才走。
　　她走後，羅森就感覺自己少年時光至少提升了三十年。
　　估計活壹百歲都沒問題。
　　總之，這神恩真是太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