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二章 師命難違

　　天命公主的右手中握著“牽星盤”，這是她心心念念的此行最大目的。孫大人猜測她之所以壹定要拿到這件寶物，怕還是跟成長經歷有關。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缺乏安全感，所以希望能夠有壹件寶物，提示她未來的危險。
　　至於說這寶物會不會還有別的功用，孫大人也懶得理會，以免小公主誤會本大人覬覦她的寶物，又炸毛啄人。
　　小公主片刻間將自己搶到了另外四件寶物審視壹遍，左手中壹件，凰尾中三件。她眸子轉了幾轉，忽然狡黠壹笑，將左手和三只凰尾都伸到了孫大人面前，卻不攤開：“哥哥，見者有份，這四件寶物中，妳挑兩件。”
　　“別怪人家沒提醒妳喲，這四件寶物中有好有壞，哥哥選定了便不能更改，好壞只能自己認命。”
　　孫大人壹撇嘴，什麽叫見者有份，本來就有本大人壹份功勞，分享戰利品也是理所應當。
　　小公主畢竟“死”過壹次，多拿壹件也是理所應當，孫大人沒有意見。
　　孫長鳴上前來，眼睛在壹只玉手和三只凰尾間掃來掃去，也看不清楚裏面的寶物究竟哪壹個更好幾分，於是孫大人決定作弊！放出葫蘆老二在眉心間凝聚成了千門眼，壹道道的光芒掃過……
　　小公主撅嘴嗔怪：“哥哥真是個沒趣味的人。”
　　孫大人已經指著左手和另外壹只凰尾：“這兩個。”
　　小公主攤開手，裏面是壹顆金色的棋子。這寶物名為“不壞子”，高達九階——當然是曾經的位階，如今的環境下，若是悉心養護，未來說不定能夠重回九階。
　　這寶物的妙用是，可以變化成為任何形態，即便是被打碎了，也可以回歸棋子的形態。有了這樣壹件寶物，就等於有了無數不同的寶物。甚至，它可以模仿任何壹種主人知道的法寶，至少能夠擁有本體八成的力量。
　　不過對於壹些擁有特殊神通的寶物，這種偽裝就只能是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了。
　　這壹枚“不壞子”非同小可，並且主人家越是見多識廣，它能夠發揮出的作用越是巨大。在很多的鬥法之中，可以模仿出克制對手的寶物，跟持有此寶的人戰鬥，會感覺到處處束手縛腳，最終只能敗逃。
　　而孫大人之所以選擇這件寶物，反倒是因為“不壞子”這個名字，和自己的第壹座小天地“不壞不滅”的規則相合。
　　孫大人幾乎是壹瞬間就想到了，若是將這件寶物煉入自己的小天地，對其進壹步的煉化和加持，在小天地中，這寶物簡直就是“主宰”層級的力量！
　　而那壹只凰尾中的寶物名叫“清靈藥嚢”，每三個月可以從其中取出壹枚……當年是九階靈丹，現在是八階。至於到底是什麽靈丹，則全看運氣。療傷的、補元的、增進修為的、壯大魂魄的等等，都有可能。
　　因為沒有高階修士自然也就沒有高階丹師。所以如今這個年代高階靈丹稀缺，這個“高階”的水平指的是七階以上。天軌逆變之下留下的那些高階靈丹早已經消耗殆盡，所以這壹只“清靈藥嚢”目前的價值甚至要高過了不壞子。
　　隨著源復蘇開始，高階修士增多也必然會出現高階丹師，可是丹師煉造高階靈丹成功率本來就低，還需要昂貴的原材料，又哪裏比得上清靈藥嚢？
　　小公主本來想跟哥哥玩笑壹二，結果哥哥不講武德，直接作弊拿走了兩件最好的。她只得帶著另外兩件和牽星盤灰溜溜的蹲在壹邊自我安慰，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自己最想要的牽星盤已經到手，而且哥哥給自己留下的這兩件寶物，其實恰恰是自己最需要的，壹件鬥法、壹件護持之寶，於是小公主又變得笑瞇瞇了。
　　孫大人也沒有閑著，立刻將“不壞子”煉入了自己的第壹座小天地。甚至孫大人索性將那壹塊破碎的墻磚也壹並煉入。
　　之前孫大人得到這些寶物，並不曾想過直接融入自己的小天地，是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達到不打開小天地、便可以動用小天地規則的層次。
　　而隨著兩件重寶的融入，孫大人發現這也是提升小天地的壹道捷徑。並且寶物煉入小天地後，各種威能、屬性都得以保留，自己心念壹動，立刻便能如臂使指的使用，比之寶物形態威力更增三成！
　　孫大人頷首微笑，煉入了這兩件至寶後，第壹座小天地已經明顯勝過了另外兩座。
　　小公主忽然在壹旁輕輕拽了下哥哥的衣袖，有些凝重的看著古墓方向。
　　……
　　老妖狼狽不堪，但總算是沖到了墓門後，只要邁出最後壹步，就可以逃出生天。
　　他的身軀破爛不堪，已經被逼得現出了原形，是壹只巨大的鬼面蟬，不過他乃是這壹族的異種，身負多種神通。
　　此時他的身軀已經被打爛，只剩下壹半，翅膀徹底破碎，上面靈光渙散是去了庇護的能力。蟲足被斬斷的只剩下三只，壹只眼睛也瞎了。
　　但他還是憑借著豐富的經驗，硬生生斬殺了上百具魂體，抗住了七心妖主古屍的巨大傷害，突圍到了墓門後！這裏還死死守著三具魂體，身後古屍咚咚咚的緊追而來，鬼面蟬老妖咬了咬牙，釋放出壹道幽碧色環形靈光，然後不管身後的古屍，低頭朝著三具魂體沖了過去。他僅剩的三只蟲足上，浮現出狼牙棒形狀的妖光，只是壹搗，三具魂體痛苦扭動逐漸破碎湮滅。
　　但是緊隨而至的古屍，壹只手掌宛如戰刀，輕易擊碎了環形靈光，又壹次刺穿了他的身軀。鬼面蟬全身顫抖，各處傷口滲透出暗綠色的妖血，他卻不管不顧，全力朝前壹撲，將自己的身軀從古屍的手上拔下來，壹頭撞出了墓門。
　　咕咚——
　　鬼面蟬跌出古墓，在墓門前的石階上翻滾著摔落下去。
　　“兩只小東西，本尊壹定吃了妳們！”鬼面蟬咬牙發狠，可是吃了那兩個小東西，這次也虧大了，需要立刻覓地閉關療傷，怕是沒有個六十年的時光，無法恢復自身實力。
　　而鬼面蟬現在最大的優勢，便是他恰好提前蘇醒，比那些老對手們多出來這幾十年的光陰。現在優勢斷然葬送！
　　他口中罵罵咧咧的站起來，全身傷口還在滲血，他遊目四顧尋找那兩個小東西的蹤跡。即便是本尊重傷在身，也有十足的信心，壹擊殺了那兩個罪魁禍首。
　　可是鬼面蟬忽然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墓門外的世界還是那壹片世界，細微處卻有些不同了。鬼面蟬冷冷壹笑：“小天地？好大的狗膽！坑害了本尊後還不速速逃走，竟敢用小天地埋伏，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笑！”
　　可他的身邊忽的憑空出現了壹枚金色的棋子，瞬間化作了壹個戰士的形狀，面目上壹片空白，手中卻持有壹柄古劍。
　　唰——
　　戰士壹劍刺來，鬼面蟬卻後發先至，兩只蟲足左右刺在了戰士身上。戰士的身軀浮現出壹片“裂痕”，可是這些裂痕卻十分微妙，竟然是城墻的紋路！
　　“並不是裂痕！”鬼面蟬心中大吃壹驚：“這東西竟然擋住了本尊壹擊！”
　　只是這麽壹瞬間，戰士手中的古劍已經刺穿了鬼面蟬的頭顱，嗤的壹聲劍尖從他的腦後冒出來。
　　“八階劍器，而且是八階之中的佼佼者！”這是鬼面蟬最後壹個念頭，他想不明白，這個時代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壹柄古劍出世，並且心甘情願被兩個七階操控？
　　然後，他就看到那渾身金色的戰士，另外壹只手舉起了劍鞘，當中傳來壹股可怕的吸攝之力，鬼面蟬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本尊才應該是黃雀呀……
　　小公主壹蹦壹跳的從旁邊走出來：“快讓我看看，有什麽好寶貝！”
　　孫大人壹臉的遺憾：“可惜了，大部分寶物都在古墓中被七心妖主的古屍打碎了，只剩下這麽幾件。”
　　孫大人只從鬼面蟬的屍體上，摸出來三件寶物，卻不給小公主看，也不知道孫大人從哪只儲物錦囊裏翻出來三只大碗，當當當扣下去，蓋住了三件寶物，然後雙手飛快轉動。
　　小公主壹雙眼睛努力想要跟上哥哥的雙手，很快就迷糊了……
　　終於孫大人松開了雙手，笑吟吟的對小公主說道：“選吧，妳只有壹次機會喲。”
　　誅殺鬼面蟬是孫大人的功勞，肯分給天命公主壹件戰利品，已經是孫大人厚道了。
　　小公主扁著嘴：“小心眼！哥哥妳是男子漢，做人要大度壹些！”孫大人瞪眼：“選不選？不選我就收走了。”
　　“選！”小公主連忙喊叫，她也想作弊，可是暗中變換了幾種妖法，卻發現這三只碗上，竟然有壹層蒙蔽天機的力量！小公主就很氣，過分了啊，妳可以作弊，卻不準我偷看壹下？
　　孫大人已經開始倒計時：“快壹點，時間到了還沒做出決定，就算妳自動放棄了。”
　　小公主很糾結，伸出手來卻難以做出決定，全憑運氣啊。她在三只碗見猶豫不決，孫大人十個數的倒計時馬上就要結束了，她壹閉眼下手往下壹落按住了壹直碗：“就這個了！”
　　“真的？”孫大人臉上露出壹個似笑非笑的神情：“妳確定要選這個？不要後悔喲，本官可以再給妳壹次機會，更改妳的選擇。”
　　小公主的心態差點炸了啊，咬著銀牙：“哥哥太壞了！”
　　孫大人淡淡而笑：“那麽……妳到底要不要更改自己的選擇呢？”
　　小公主又壹次猶豫了，但最終她還是按著那只碗用力搖頭：“不改了！”小公主用手壹翻，大碗下的東西露出來：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小公主傻眼了，呆呆半晌，然後嗷壹聲撲上來，伴隨著壹道真火凰鳥的虛影，對著孫大人又抓又啄！
　　“妳明明說是三件的，妳捉弄我呀，啄死妳！”
　　孫大人抱著頭：“哎呀，妳真啄啊！停——”孫大人腦門上挨了壹下，好像被蠍子蟄了壹口，有點紅腫，就很滑稽……
　　孫大人用手壹指大碗：“妳仔細看看！”障眼法破去，露出下面的寶物。小公主啊了壹聲，小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剛才太著急了，根本沒有仔細分辨就撒潑發瘋啄人了。
　　大碗下面，是壹柄精巧的飛劍，高達八階，恰好是真火屬性，正適合小公主使用。這柄劍十分不凡，但比起蒼稷劍姬卻差了不只壹層，孫大人拿了也無甚大用處。
　　可是小丫頭嘴上不服輸，對孫大人做出了壹個兇惡的樣子：“誰讓妳故意捉弄人家，活該！”
　　小公主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飛劍，她現在最缺的便是這類鬥法淩厲的寶物。孫大人摸著額頭，火辣辣的疼，直咧嘴啊。
　　小公主收起了飛劍，壹臉矜持大小姐的樣子，對孫大人招招小手：“過來。”
　　孫大人警惕：“做什麽？”小公主用手指沾了點自己的口水，孫大人壹臉嫌棄，小公主生氣：“我的火毒只能用我的口水解毒！”
　　孫大人小心翼翼的把腦門湊過去，小公主輕輕給他揉擦，果然壹陣清涼，額頭上的紅腫迅速消退。孫大人無意間擡頭，正好迎上小公主那壹雙亮晶晶的眼睛，眼眸中有壹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孫大人復又低下頭，卻忽然感覺到有些別扭，疑神疑鬼的四處張望。小公主也跟著回頭：“哥哥找什麽呢？”
　　“沒什麽。”孫大人搖頭。但是第七大境的“感覺”不會有錯，剛才的確有人暗中窺探。孫大人擡頭尋找卻又不見蹤影。小公主沒有察覺，可能是因為那暗中之人註意力在孫大人身上而非小公主。
　　既然身後可以跟著壹頭八階老妖，就有可能跟著第二頭、第三頭……孫大人暗中加了壹層小心。
　　鬼面蟬老妖身上真正合用的寶物，都在古墓中破碎了。七心妖主的古屍自墓門後發出憤怒的咆吼聲，卻無法越過天軌的限制闖出來。
　　孫大人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是不準確的，那些魂體不是“忠心護主”，所以被雷霆振飛出來之後，又主動返回，應該是它們和古屍壹樣，都被天軌滲透過來的影響力，圈定在了古墓中，哪怕是被同樣來自天軌的雷霆暫時震飛出去，最終還是會被約束回去。
　　鬼面蟬老妖幾乎是拼光了老本兒，總算是逃了出來，身上剩下的這三件寶物雖然也十分珍貴，卻與本身屬性不和，屬於老妖的“收藏”，而不是他的本命法器。
　　那柄飛劍給了小公主，剩下的兩件壹個是壹枚古玉鑰匙，另外壹個是壹只銀盤，盤面中雲紋飄逸，卻也是壹件特殊用途的寶物，可以匯聚周天流雲之氣，每個月凝聚壹枚“風雲符坯”，誕生便是九階，不過符坯乃是空白，需要自己篆刻填充，可以制成各種威能的九階靈符！
　　對於低階修士來說，這寶物其實用處不大，或者說低階修士拿到了也無法發揮其作用，因為本身沒有能力繪制九階靈符。頂多只能售賣空白的符坯，還可能因此引來麻煩。
　　但是對於那些本身便是八境、九境的強者，又不擅長靈符之道，這件寶物恰恰可以彌補他們自身的短板，堪稱無價之寶！
　　然而這件寶物雖然完好無損，現在還不能使用……得等到源復蘇進壹步達到這天地可以容納九階的力量才行。
　　孫大人用心收好符坯寶盤，這東西可能是今天所有收獲中，在未來最有價值的壹件。
　　倒是這壹枚古玉鑰匙，孫大人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不過劍鞘已經收攝了鬼面蟬老妖的妖軀和魂魄，等完全煉化，孫大人可以查看老妖的記憶，找出這東西的功用。
　　“莫不是什麽古老的寶庫鑰匙？”孫大人滿懷期待。
　　“走吧，原路回去。”孫大人招呼天命公主，小丫頭心情是極好的，這壹趟不但如願拿到了牽星盤，還額外得到了三件重寶，自出生以來，本殿下從未如此富裕過！
　　可壹說到回去，小公主滿臉的不情願。被哥哥抱著當然很開心，但她明明是七階，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偏偏不喜歡背著孫大人。
　　可能是妖生幾十年，背負的東西已經太多了？
　　“要不然怎麽回去？難道壹輩子困在這裏？”孫大人直翻白眼。小公主嘆氣認命，兩腿微屈，背向孫大人：“來吧。”
　　……
　　國師悄然退去。
　　小玄武又開始絮絮叨叨：“妳呀妳，大老遠的跑來圖什麽？遠遠的看壹眼？結果人家身邊還有壹位小嬌娘陪著！妳數百年身居高位，壹人之下萬人之上，能不能拿出壹點氣勢來來？”
　　國師完美無瑕的俏臉上古井無波，似乎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我來此，只是因為桑島下了重註，押孫大人。
　　他身後跟著壹頭居心叵測的八階老妖，整個東土恐怕只有妳能殺敗那老妖。”
　　小玄武哼哼壹聲：“誰說的？孫長鳴的二弟絲毫不弱於我。”
　　明明是遠勝過妳。但國師沒有多嘴糾正，而是道：“孫大人似乎不大願意讓他二弟顯露人前。”
　　這理由多少有些沒說服力，小玄武已經不屑反駁，而是昂起蛇首看向了遠方，聲音中帶著些疑惑：“是什麽鬼東西？”
　　茫茫草原上，有壹條八位怪物蜿蜒而來。待到看清了面容，國師露出詫異神色：“北島國義？妳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妳跟在本國師身後，有何企圖！”
　　北冰聖女、宇都宮十郎、北島國義等等，全都是國師以“記名弟子”的名義收下，所以國師在他們面前，幾乎從來不會自稱“為師”。
　　國師若是正式收徒，那麽這名弟子就很有可能是下壹任桑島國師。
　　北島國義下半身不斷扭動，臉上露出狹隘怨毒的神色：“平宮芽子，妳辜負了老國師的期望！”
　　北島國義的壹條觸尾擡起，上面握著壹枚玉印……
　　遙遠的記憶湧上國師的心頭，那是她被師尊收養的第三年，除了她之外師尊還收養了數百名孤兒，其中有男有女。他們不需要再東躲西藏，不需要再和野狗搶壹口食物，有了熱騰騰的洗澡水，有了幹凈的衣裳，有了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
　　師尊每天都會派人來布置壹些課業，他們必須完成，這些課業都很難，不能按時完成的，都會被帶走不知去向。
　　三年之後，只有她堅持了下來。於是師尊親自出現了，摸著她的頭，和藹地問她願不願意成為自己的弟子，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經過了七天的準備，桑島舉行了盛大的國師收徒儀式。儀式的最後壹項，便是“拜師”，她按照桑島的古禮跪拜師尊，許下了拜師的誓言。師尊裝束隆重，壹手持劍、壹手握印。
　　拜師誓言中，便有壹句“欺師滅祖者、天罰之”——而今，這誓言之約，凝聚在師尊的這壹枚玉印中，掌握在北島國義的手中！
　　“沒想到……師尊在那壹刻，便防備著我！”國師滿臉蕭索，心中好像被挖空了壹大塊，對於師尊的感恩仍舊存在，可某些東西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國師畢竟已經是高位七境，心性修為圓滿無暇，雖然情緒激動震動，卻也仍舊勉力維持住了自身的理智。
　　國師只是輕輕摸了摸小玄武：“我被誓言所困不能出手，此次只能靠妳了。沒想到我帶妳來，本是想幫壹幫孫大人，卻意外救了自己的性命。”
　　“那小子，還真是福星。”
　　北島國義扭動著脖子，發出壹聲嘶吼：“賣國求榮！平宮芽子，受死吧——”
　　忽然整個草原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壹股強大的存在感排斥，退出了數百裏之外。壹股浩蕩雄渾的氣息平地而起，國師面前有壹道身影飛快變得巨大。
　　北島國義驚疑迷惑：“什麽東西？”
　　西嶺白貓、南荒朱鳥，齊名者當乃是東土……黑龜？
　　小玄武已經化作山嶽巨大，壹口咬下，有天軌規則相隨，北島國義根本不能躲避、抵擋。可是北島國義狡詐壹笑，高高舉起玉印：“平宮芽子，師命在此！”
　　“替為師誅此惡獸！”
　　國師的神情終於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