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八章 自演小天地

　　忍四凝重開口問道：“妳想如何？六境死戰、得不償失。”
　　魅魃沒辦法兩三個字說清楚了，只好開口斷斷續續道：“妳、走，不、不要再回來，我跟老、老爺說，放過、放過妳……”
　　忍四露出壹個錯愕的神情，似乎是在遺憾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個結巴。魅魃因此蒼白的小臉泛紅，似乎有些難為情——就在這個時候，忍四手中壹點靈光飛速擴散，刷的壹下化作了壹張似拂塵、似漁網的古怪之物。
　　漫天絲線籠罩下來，魅魃當場被罩在了其中。忍四大喜過望，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對手雖然強大，但是涉世不深，缺少了爾虞我詐的歷練。
　　那些絲線飛快收緊，每壹根都堅韌無比，收縮切割著魅魃小小的身體。這是忍四最喜歡使用的壹件聖器，高達六階，乃是用海中壹種“須龍”的胡須制成，裏面淬入了三十六種海獸劇毒，壹半針對肉身、壹半針對魂魄，壹旦落入其中，首當其沖就是肉身僵硬魂魄迷亂，然後在絲線的切割下被分成了大大小小幾百塊。
　　魅魃很生氣，我正在跟妳說話，妳就突然出手偷襲！本來還想看在妳在跟我捉迷藏，陪我玩耍的份上，跟老爺說情放妳壹條性命的！
　　她拿出了壹根棺材釘，輕輕壹挑：嘣——
　　十幾根絲線當場斷裂。
　　忍四不由得暗罵壹聲：這到底是什麽怪物，還有這樣可怕的法器？六階聖器都能割斷！
　　魅魃已經沖了出來，還真巧——因為她特殊的身份，不論是針對肉身還是魂魄的劇毒，對她都沒什麽大影響。
　　忍四突然化作了三十六道虛風幻影，手中各自握著如狼牙壹般的短刃，飛快的欺身而上，展開了各種暗殺手段。
　　這是桑島忍修的看家本領，但只有忍四能夠幻化出三十六道虛影，並且保證其中有四道是真實的，而且隨時隨地都可以將真的虛影變成假、假的變成真的。
　　虛影手中的短刃，也是壹件桑島大大有名的聖物，名為“謊言的暗獠”，忍四能夠將這壹手暗殺之術施展到如此水平，也借助了這件聖物的幫助。
　　魅魃似乎對這樣詭異的攻擊有些手足無措，那三十六道虛影已經撲到了她的身邊，“謊言的暗獠”叮叮叮的從不同的位置刺中了她小小的身軀。
　　但也僅僅是刺中而已，刀尖在魅魃的皮膚上停了下來，仿佛這壹具身軀，是鋼鐵鑄就根本法紮進去。
　　忍四毫不擔心，“謊言的暗獠”對於目標的傷害另有玄機，只要接觸就能造成魂魄撕裂的效果，而且會對目標註入“恐懼”。
　　三十六道虛影在虛實之間切換，幾乎每壹道影子都刺中了壹刀，可是魅魃的魂魄……本來就是許許多多無辜小女孩的魂魄拼湊起來，撕裂了也無所謂，重新凝聚在壹起就是了。
　　至於“註入恐懼”的效果，魅魃已經經歷了最可怕的恐懼，“謊言的暗獠”根本嚇不住她。
　　她奇怪的看著那些虛影飄飛退去，然後在自己前方幾十丈外的壹棵大樹上，凝聚在壹起。忍四用壹個忍修公認帥氣的姿勢，如同夜鷹壹般踞伏在大樹的壹根粗壯橫枝上；然後滿心自得，剛才那壹擊，堪稱忍修教科書壹般成功攻擊。
　　魅魃輕輕搖頭：他好像很得意，這是為什麽呢？分明只是不痛不癢的碰了我壹下，而且還是我因為沒興趣跟他殺得有來有回，根本沒有防禦。
　　忍四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對手朝自己走來，他猛壹擡頭：對手怎麽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
　　可是“謊言的暗獠”分明三十六次擊中了對方，這個時候對方應該陷入魂魄的巨大痛苦中，倒在地上抽搐慘嚎才是啊！
　　雖然想不明白這些，可忍四也是六境尊者，迅速做出了應對，他的身體在樹枝上慢慢淡化，就好像是融化在了這壹片虛空中。
　　魅魃輕輕轉頭看向了壹個方位，那裏原本是壹片空蕩蕩的，沒有來的扭曲了壹下，然後歸於平靜。
　　魅魃重新看向了另外壹個地方，那個地方再次扭曲、消散。
　　魅魃就看向了第三個地方……忍四接連被發現，這隱匿之術便施展不下去了，砰的壹聲炸開了壹片片煙霧，當中蘊含了各種毒素，他跳出來閃爍了壹片片虛影，這些虛影同時開口怒吼：“必殺——”
　　漫天星型飛鏢飄落下來，宛如下了壹場大雪，地面很快鋪上了厚厚壹層！飛鏢落空之後，又像是飛劍壹樣自動返回，忍四雙手舞動，這些飛鏢凝聚成了壹條數百丈長的大龍！他在高空之上，操縱這條“大龍”狠狠的抽打而下。
　　啪！
　　整個大地分成了兩半，周圍的山峰轟然搖晃。可是魅魃卻不見了。
　　這壹擊的威力極為恐怖，大地裂痕兩側還在不停閃爍著劈啪作響的細密電光。虛空發生強烈的扭曲，視野中的壹切，因此而變得不真實起來。
　　忍四巡視周圍，難道這壹擊已經將那個古怪的小女孩化為了齏粉？
　　可是忍修敏銳的靈覺卻突突跳動著提醒他危機潛藏！“不對！”忍四心中暗道壹聲，在自己攻擊落下之前，她已經逃脫了，可是她去了哪裏？
　　忽然忍四想到了那些紅色絲線，叫了壹聲：“她藏進了周圍的虛空中！”
　　他雙臂淩空舞動，將那壹條“大龍”再次擺蕩起來，朝著那壹處扭曲的虛空用力抽打而去。
　　“大龍”不斷顫動，壹枚枚飛鏢將強大的震動送入了虛空裂縫中。忍四甚至可以聽到，虛空裂縫中有震蕩回響傳來。
　　可是那個小女孩究竟去了哪裏，還是沒有找到！忍四暗中咬牙，罕見的對自身產生了壹定的懷疑。從遇到這個小丫頭開始，好像自己的壹切都被她克制！自已引以為傲的忍修手段，在她面前毫無作用——忍四其實很清楚這種局面意味著什麽，只是他不願意承認。
　　到了第六大境大家的戰鬥，比拼的是對於規則的理解，哪壹方更勝壹籌就能占據上風。具體表現可能是“權柄”方面的壓制；亦或者是……如忍四這般處處受制於人！
　　魅魃的小臉從虛空中凸顯出來，卻是壹種介於虛空和真實世界之間的狀態，就好像她的臉上帶著壹層虛幻的面具。
　　“啊——”忍四大喝壹聲，拋去了壹切雜念，“大龍”當頭砸了過去，卻是只能夠從那張臉中穿透過去，甚至“大龍”震顫虛空的能力，也只是在那張臉上，引起了壹片漣漪。
　　他對於空間規則的理解，果然遠不如魅魃。
　　他的“領域”其實早已張開，但是忍修乃是刺客，刺客的領域也不會輕易讓人察覺，並且看出界限。
　　在這個領域內，忍四自信可以暗殺任何人。但是偏偏魅魃似乎不在這個範疇內——他忽然想到了壹點，魅魃的領域，會不會位於次虛空、而並非真實是世界？
　　漣漪擴散平息之後，那張臉還是那張臉，暗紅色的雙眼已經變得冰冷，小丫頭生氣了！
　　小臉周圍的次虛空中，忽然滲透出壹片片血絲，飄蕩輕撫而來，竟是宛如美人舞姿壹般顯得妖嬈迷人！
　　可是忍四不敢掉以輕心，他再次升起了“大龍”——那些“溫柔如水”的血絲纏繞上來，竟然是輕而易舉的就拉住了他的大龍，他連連催動，“大龍”都被血絲死死纏住動然不得！
　　忍四心驚肉跳，這“大龍”乃是他最強的聖器，名為“北海雲龍”，乃是國師親自為他從桑島北方汪洋之中，捕來壹頭龐大的異種海蛇，將它壹身的鱗片、骨骼煉化，並且將它的妖魂封入其中，添加了三十六萬種珍惜的寶材，這才煉造而成，乃是他手中唯壹的七階聖器。
　　然後忍四就看到有兩把門板壹樣的大刀，順著那些血絲，從次虛空中滑動出來。更多的血絲連接在這兩把大刀後面，朝著自己劈頭蓋臉的砍了過來。
　　咚咚咚咚……
　　忍四身上各種聖器飛出，但是小女孩幾乎每壹刀都能砍碎自己壹件珍貴的聖器，時間不長忍四已經無從應對。他忽然看清楚了，壹聲大叫：“這是兩塊棺材板！”
　　咚！咚！咚！咚！
　　兩塊巨大厚重的青銅棺材板左右開弓，在他腦袋上狠狠敲了四下，忍四昏昏沈沈的，那些血絲又操縱了兩塊棺材板，左右猛地壹合！
　　啪！
　　忍四被擠在了中間，整個人感覺好像被拍扁了壹樣……
　　至少面孔是被拍扁了，鼻子塌進去，牙齒差不多全碎了，臉上壹臉血肉模糊。
　　“哼！”魅魃這才傲嬌的哼了壹聲，青銅古棺其它部分飛出來，哐哐哐組成了壹具完整的棺材，將忍四封在裏面，然後落下棺材釘，又用自己的血絲在外面牢牢纏住！
　　這壹套操作，孫大人在幕後看得真切，覺得如果自己再支援魅魃幾道靈符貼在棺材上，可不就是封印僵屍的手段？
　　但問題是，魅魃才算是僵屍吧？
　　孫大人心中為忍四默哀了片刻，然後惡趣味爆發，詢問魅魃：“妳要不要學靈符之道？”
　　魅魃已經將青銅古棺收入了次虛空中，她的領域的確在次虛空中，比起真實世界中的領域，對於鬥法的增幅加持有限，但有著許多匪夷所思的妙用。
　　小丫鬟回到了老爺身邊，歪著腦袋認真考慮著，然後點點頭：“好呀。”
　　孫大人便將自己得到的各種靈符典籍壹股腦的塞給她，小丫鬟認認真真將這些典籍打了個包袱，比她人還要大，然後扛在背上，悄然鉆進了次虛空消失了。
　　孫大人接連滅殺三位六境尊者，可謂意氣風發！但是孫大人很不滿意：沒有相應的戰利品！這勝利不圓滿啊。
　　大天蜈連皮帶骨都給了老二，老二“僅僅”給了壹只白骨魚簍。蘇拉達爾這邊就很糟糕了，只有幾件神造物，這東西對於孫大人來說乃是雞肋。而忍四目前只是被封印了，壹切收獲都歸了魅魃，孫大人也不大好意思去跟自己的小侍女討要好處。
　　“這壹切都是為了柳值大人，希望大人這次自演小天地，能夠讓我有足夠的感悟吧。”孫長鳴心中充滿了期待，而柳值這邊，不知道是不是七境至尊故意控制的，在孫長鳴為他掃清了壹切潛在威脅之後，他攤開的左手掌心中，緩慢生長出來壹根青藤。
　　孫長鳴仔細觀望那根青藤，第壹眼覺得此乃虛幻之物，但是越看卻越覺得神異，得知此物並非虛幻，而是生長在了真實世界之外！
　　偏生在真實世界中可見，似乎是因為和真實世界有著無法割斷的聯系。
　　青藤不斷成長，大約三天之後，達到了三尺長短，頂端的葉片中間，結出了壹枚透明的果實。果實只有芝麻大小，在接下來的七天中，每天穩步長大，漸漸變成了壹顆透明的圓球。
　　第七天之後，透明圓球中開始映照出柳值所在的這壹片真實世界，又用了七天時間，在自身內部化出了壹個微縮世界，山川、草木都十分微小。
　　這之後，透明圓球中的鏡像世界開始了改變。
　　也正是這壹刻，柳值才算是真正“自演”小天地。他以真實世界為藍本，先構建了壹個世界，隨後在鏡像世界中開始進行改造，將壹些世界規則改成了自己想要的部分。
　　這中間的操作十分精妙，並且壹定要萬分謹慎，因為這種改造不能恣意妄為，壹個世界的構架必須要有合理性，否則整個世界不穩轟然崩塌，第壹次自演小天地也就失敗了！
　　機會只有壹次。
　　柳值大人的改造十分細致緩慢，足足用了三十六天才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接下來的工作，是將這個小天地，從真實世界中脫離，就好像嬰孩從母體中生產出來。
　　魅魃的小臉忽然浮現在老爺身邊，臉上如同帶著壹層透明的面具，便如她和忍四戰鬥中壹樣。暗紅色的雙眼對老爺發出了邀請：來我的秘密花園看壹看吧。
　　孫大人反倒是有些猶豫。他已經可以確定，柳值大人將小天地從真實世界中脫離之後，應該就是安置在次虛空中，然後同自身綁定，就算是完成了這次自演小天地。
　　魅魃的領域恰恰在次序空中，從魅魃的領地中觀摩柳值大人自演小天地，能夠獲得更深層次的感悟，但同時也可能憑此窺破柳值大人這座小天地的弱點！
　　“柳大人……似乎、好像、或許不是個大度的人呀。”孫大人開始腹誹上司。但是僅僅猶豫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魅魃的邀請，實在是誘惑太大了。
　　孫長鳴的身形變得虛幻，融入了魅魃的領域中。
　　柳值壹直全神貫註，第壹次自演小天地，他準備了很長時間，對於這座小天地的壹切構架，他已經暗中反復推煙了很多遍，以確保萬無壹失。
　　但是當柳值大人將這座小天地推入次虛空，看到了孫長鳴的那壹刻，還是有些失神，險些出了錯誤。他收束心神專註於工作，剩下的只能暗嘆壹聲：還是小看了這小子，下回說什麽也不能讓他跟著了。
　　又用了七天時間，柳值的第壹座小天地和真實世界徹底分開，在次序空中穩固下來，同時和柳值的神魂相連，只要柳值大人心念壹動，便會和真實世界重疊在壹起。
　　而到了這個時候，柳值大人雙手壹合，昂首望向了蒼穹。
　　自天空向下，虛空大地都對柳值產生了壹種“厭惡”。各種規則暗中波動，龐大的天地元氣擠壓而來，要將柳值也從真實世界中排斥出去！
　　轟！
　　壹道雷霆橫空射來，緊接著更多的雷霆爆發出來，虛空中電光閃爍，全都劈在了柳值身上。
　　大地深處湧出壹片片濃稠的金色火焰，層層上湧，將柳值的身軀包裹起來，不斷地灼燒煉化。
　　柳值如同生了根壹般，釘在原地壹動不動，身上有法寶、神術不斷飛出，抵擋著世界的排斥。
　　孫大人明悟：“便如同渡劫壹般。”
　　這事情他幫不上忙，有多遠躲多遠，全看柳值自己。
　　可怕的規則排斥持續了三天三夜，柳值方圓百裏之內大地徹底破碎，虛空中布滿了裂痕，至少需要五十年才能完全恢復。在這五十年內，此地極有可能會被異虛空的力量侵蝕，變成壹座滅域！
　　柳值從破碎之地走了出來，滿身疲憊，但是雙眼中有精光閃動，自演小天地成功！
　　孫長鳴迎了上去，多少有些心虛。他抱拳躬身：“恭喜大人！”柳值壹擺手，正要說什麽，孫長鳴卻道：“大人自演小天地屬下為大人護法，現在還請大人為屬下護法。”
　　柳值壹楞：“妳要加勛？”
　　“正是。屬下應該三勛了，還要感謝大人讓屬下觀禮，有了深層次的感悟，否則三勛不知何年何月。”
　　柳值緩緩點頭：“好。”
　　孫大人早就準備好了三勛，這壹次觀禮更大的好處是未來。不過孫大人可是記著柳值是個小心眼，自己竄到次序空中，把他的第壹個小天地看了個裏外透徹，這座小天地對自己毫無秘密可言。那就幹脆在柳值大人面前加勛，也給他看壹看自己的秘密，大家扯平——否則柳大人今後壹定會想辦法給自己穿小鞋。
　　不過這壹次收獲當真巨大，孫大人覺得七境之後，自演第壹座小天地，至少有了九成把握！
　　柳值壹擡手：“本座為妳護法，開始吧。”
　　孫長鳴便盤坐下來，引動了柳值大人封印在自己體內賀天遊的修為。靈氣滾滾而出，孫長鳴的領域也隨之鋪開。
　　柳值暗中點頭，對這個屬下的實力頗為認可，只是二勛，已經有八十多裏的領域。
　　孫長鳴在領域中擡起頭來，可以看到蒼穹之上有壹道道權柄，宛如星辰壹般閃爍靈光。三勛應該選擇哪壹種？
　　力量、速度、敏捷？
　　水火雷霆？
　　都是直接增強實力的權柄，但是這些權柄都只是“次級”的權柄。這些力量都是真實世界的根基，幾乎所有選擇這壹類的權柄的的六境，都無法真正掌握相應力量的最高權柄。
　　比如力量，攫取了這壹道權柄之後，也只是自身力量得到極大的增強，卻不能做到在自己的領域中，徹底封禁對手的力量。
　　孫大人想要的是在自己的領域中，“說壹不二”的權柄。比如“封鎮”就具有排他性，在孫長鳴的領域中，他不會受制於類似的能力或者法器。
　　所以孫長鳴最終選擇了壹個十分特殊的權柄：光芒！
　　他可以完全掌控自己領域內的光芒，控制其有無、強弱，並且具有唯壹性，在孫長鳴的領域內，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任何人、任何東西不能放出光芒。
　　妳可以點起壹支火把，火焰仍舊會熊熊燃燒，這些孫大人都管不著，但火焰還會不會放出光芒，要看孫大人的心情。
　　這壹道權柄看似“影響不大”，畢竟很多修士、妖獸都擁有黑暗視物的能力，而且感知能力強大，未必需要光芒帶來的視覺，但真的運用好了，效果卻會比那些力量、速度之類的權柄更加強大。
　　孫大人的這壹次加勛比柳值快多了，修為足夠、感悟超出，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完成了！順利的柳值大人都羨慕不已，他還記得自己的六境的時候，每壹次加勛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壹步走錯，修行之路就到此為止了。
　　而他對孫長鳴所選擇的“光芒”權柄，也是略壹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不由得微笑頷首。
　　也正如孫大人所想的，柳值在某些時候頗為“狹隘”，現在屬下乖乖張開自己的秘密，柳值大人也十分滿意：“本座果然沒有看錯人，妳小子是個可造之材。”
　　孫大人微微壹笑，下壹次加勛恐怕不會這麽容易了。賀天遊的修為過度消耗，原本以為能夠支撐到四勛，但是想要摘取“獨壹無二”的權柄，消耗又增加了許多，已經不夠下壹次了。
　　兩人再次結伴而行，從西南方向的茫茫大山中走出來。只不過這壹次速度快了太多，不過幾個時辰，已經來到了壹座大城之下。
　　柳值大人望著城門上方“酉陽”兩個大字，笑道：“酉陽縣的名菜蛇咬雞乃是壹絕，配合本地鄉民自釀的山茶酒更是相得益彰——本座請妳去嘗嘗。”
　　孫長鳴也不客氣，以普通人的身份進了城，找了壹家夫妻倆經營的小店坐下來，要了壹鍋“蛇咬雞”，搭配壹些時蔬燉煮，然後又點了壹壇山茶酒。
　　這種食店頗有當地特色，不像是那些大酒樓桌椅板凳擺放整齊；店面不大，裏面是廚房，外面疊落著壹些方形矮桌和小板凳。門口掛著酒旗和招牌，支起了蘆席棚子，有客人來了，老板娘就會幹練的根據人數擺好矮桌和小板凳，請客人先坐下來。
　　兩人點好了菜之後，老板娘先將山茶酒上來，另送了壹小碟幹花生，壹小碟蘿蔔條。酒液略見渾濁，算不得什麽好酒，但糟味厚重貨真價實。
　　柳值剝了壹個花生丟進嘴裏，壹邊嚼著壹邊看向外面的街道，用眼神示意孫長鳴：“瞧。”
　　街道上有幾個白役沿著街道壹家壹家的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