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所幸世有夏歸玄

　　“稍微不到兩年壹點……按他出關時間算的話。”焱無月有些沒好氣地道：“三十就年老色衰啦？那我算啥？”
　　小九賠笑道：“妳青春活潑。”
　　焱無月差點笑出聲：“那夏歸玄呢？”
　　“能別提那老色批麽？他有什麽代表性……”
　　“算了。”焱無月悠悠道：“三十歲登基，古來也沒多少這樣的開國皇帝，還是女帝。從哪個物種說，妳也太年輕了啊。”
　　小九嘆了口氣：“所以我是最陰險的野心家？”
　　“妳不是，妳就是個死文青。”
　　“其實妳可比夏歸玄好騙多了，我的小火鳥姐姐。我和他那個被妳撞見多少次了，妳還當我們搞基呢。”
　　焱無月去咬她耳朵：“誰說別提那老色批的，妳自己在提。”
　　小九吃吃地躲著笑：“夏歸玄那人啊……其實他幾次弄我都是故意被妳撞見的，我後來才回過味來，他在告訴妳，別以為元帥在追妳，元帥自己都被我弄了。結果媚眼拋給瞎子看，妳根本就看不懂。”
　　焱無月很沒面子：“妳這麽壹說，是他沒錯了。所以這死奴隸主變態又扭曲，到底什麽好的？”
　　小九回眸瞥了她壹眼：“沒什麽好的，妳怎麽還主動跟他上床？”
　　“他活好啊。”焱無月很無所謂地道：“我不能找男人嘛？”
　　“按這麽說，我挺沒面子的啊無月，當初我是真想追妳當老婆的，妳居然沒看上我。”
　　“……有壹說壹，除非妳潛規則我，否則就那陰沈的娘炮臉，我真看不上。”
　　“妳不是還挺佩服我的？”
　　“那和愛情是兩回事啊。”
　　小九笑道：“那妳怎麽就能愛上夏歸玄？他不也就是讓妳佩服而已麽？然後變態又扭曲，到底什麽好的？”
　　焱無月笑道：“餵，妳這真是吃醋誒？”
　　小九哼哼：“當然，我不能吃醋嘛，畢竟妳真是我追過的女人。”
　　焱無月笑彎了腰，附耳道：“妳也得到我了啊，妳看現在我不就和妳抱在壹起？只可惜妳取消了變化術，沒原先那麽高，如今看著更受，像是我得到了妳而不是妳得到了我。”
　　壹個紅發紅甲，身材火辣的馬尾少女，抱著壹個嬌小玲瓏壹身軍裝筆挺的文藝少女，陽光透過窗子灑落，場面真的美得很夢幻，直如遊戲CG壹般。
　　兩人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都覺得好漂亮……
　　小九眨巴眨巴眼睛：“這畫面好，估計他看見也會姨母笑。真要原先那樣，他看見了又要板臉吃味。所以說，真的是變態又扭曲的臭男人。”
　　焱無月道：“所以說，我們對他變態扭曲的評價已經達成了共識，我都不知道我喜歡他哪點，那妳到底喜歡他什麽的？我還可以說是成年男女互相需要，妳那啥。”
　　小九臉紅紅地啐了壹口：“要死了妳，這話也隨便說。”
　　“妳能做，我不能說的嘛？”
　　“哼。”小九沒和她爭，看著窗外白雲，神色又有些惆悵，仿佛自語般低聲道：“因為除他之外，別人都以為我的理想只是壹桿隨時可以拋棄的旗，只有他相信。”
　　焱無月閉上了嘴。
　　確實可以說，號稱最懂她的焱無月，都不壹定相信她此時此刻還存有曾經那看似不切實際的理想。
　　畢竟都已經走向勸進稱帝的路上了，誰還能有初心？
　　將軍們沒有，她焱無月或許還有，那是因為她走了修行路，追求不壹樣了。人都是火焰之靈了，還在意妳們的政治？打完澤爾特她本來都想卸甲歸田了。
　　小九沒有走向修行路，她還是凡間元帥，走到了人生最巔峰處，眼看成就帝王霸業之時，她說還願人人如龍。
　　誰信？
　　天下或許只有夏歸玄願意信。
　　也願意去幫她嘗試實現那份未來。
　　那時緣起於虛擬，反饋於真實，唯壹讀懂她撲街書的男人，那書寫的恰好是他的故事……
　　高山流水，知音弦起，直至如今。
　　“是我之幸。”小九喃喃自語：“這世間有夏歸玄。”
　　焱無月起了壹身雞皮疙瘩，暗道文青的世界我們打仗的真不懂。但她倒也看得出來，小九對夏歸玄的感情很怪……就像是唯壹的寄托壹般。
　　她終於還是轉回了正題：“妳這次要稱帝，其實缺的不是嶽將軍他們的公然支持，嶽將軍這種老成持重的將軍，只會順大勢而行。而真正的大勢，其實是在於妳與淩家的合流。”
　　小九嘆了口氣：“是。便是淩家在這種局勢下也只是螳臂當車，我滅了他們都不難，只是又要有壹場難看的政變罷了。想要和平登基，最好的辦法依然是和淩墨雪聯姻。”
　　焱無月似笑非笑：“現在他不吃這幹醋了吧？該營造的都已經營造完了，妳故意逐步取消遮掩變化，現在幾乎所有人心知肚明妳是個女的，卻都不明著說，那麽所謂的聯姻也就是個名目，讓淩天南對整個派系有所交待的名目罷了。妳總不會還擔心他不悅？我怎麽覺得他樂見其成了呢？”
　　小九怔了怔：“樂見其成？”
　　“哼哼，妳還說和他知己。難道沒感覺他就好這口，把夫妻倆包圓了的征服感？”
　　“……”小九壹肚子亂碼，吐槽：“是他沒錯了。”
　　兩人對視壹眼，忽然覺得自己這對兒好像也屬於被包圓的。
　　然後都壹肚子亂碼，想罵人都不知道怎麽罵。
　　怎麽就攤上這麽壹個變態……
　　“還覺得是妳之幸麽？這世間有夏歸玄？”
　　“不覺得了。”小九憤然道：“我去見見淩天南，談談。”
　　見到淩天南的時候，他在修仙。
　　小九自己沒修仙，但和夏歸玄雙修帶來的精神力讓她輕而易舉地看出了淩天南的修行。
　　氣機已生，雛鳳初鳴。
　　這和王司徒壹般年紀七十有六的老頭，終於踏入了修行門檻，開始了他的長生途，也不知道算早還是晚……
　　淩天南從盤坐中睜開眼睛，仙風道骨地笑：“陛下來了？”
　　“？”小九無語道：“還不是，別亂叫。”
　　“難道元帥今天來此，不是求親？”
　　“妳壹臉仙風道骨地說這種話，讓人十分違和。”
　　“正因為仙道有成，有些事看得也就更開了。”淩天南笑瞇瞇道：“壹句話，妳和墨雪聯姻，讓我淩家做個外戚，那妳明天就可以準備登基了。”
　　小九板著臉道：“我做皇帝，會壓制世家甚至打散，所謂外戚更是無從說起，墨雪也不會管這種事。指望墨雪為妳們家族提供什麽便利，我看更不可能，她心思不在這。”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所交待。以後我飄然仙遊，家族事與我何幹？莫說墨雪心思不在這，我心思又何嘗在這？”
　　“……修仙入腦的悲哀。”小九忍不住道：“妳才鳳初，據說即使騰雲駕霧的那壹天，也不是壽元無盡，差得遠呢。整個神裔多少人口，真正能說永生的也就商照夜和魂淵兩個人而已，而且長生也不意味著不死，還能被殺。即使夏歸玄，我看他也是滿腹心事，所以妳的追求到底是什麽，不覺得很虛飄，很不切實際麽……”
　　“仙道逍遙，非陛下所知。”淩天南居然有了幾分真仙意般的灑脫：“人誰沒有心事，無非多和少罷了。如夏歸玄者，妳覺得他憂心很多？我看還是找樂子居多些，能讓他憂心的能有幾件？真正滿腹心事的，是陛下妳。妳的追求，不覺得很虛飄，很不切實際麽……”
　　小九壹時無言。半晌才嘆道：“妳說得對，我是來提親的，墨雪呢？”
　　淩天南捋須道：“這就是如夏歸玄者逍遙之處了……他說，求親的那位來了，讓站未婚妻門外聽壹小時墻角，等他玩完再說。”
　　小九面皮漲成了豬肝色，頭發倒豎：“夏歸玄，妳給我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