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計票結果

　　整個世界，在這壹刻鴉雀無聲。
　　因為宴會向全國直播，因此，當事情發生之後，這壹畫面毫無保留地出現在了斐揚繁華的城市商業區街邊大樓和廣場花園的公共電視上，也出現在了千家萬戶的客廳和酒吧餐廳的電視光幕上。
　　當胖子用刀架著芭芭拉，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
　　當胖子吼出要討還壹個公道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壹個長相酷似勒雷中將田行健卻不知道為什麽受了刺激，以至於精神有些崩潰的瘋子。
　　當李佛上前壹步，臉色蒼白地和胖子對話的時候，身旁的政界名流，以及其中的幾名警界軍界的高官，都下意識地紛紛勸說。
　　“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有什麽委屈，我們坐下來談，妳先放下刀……”
　　可是，幾秒鐘過後，他們的聲音就嘎然而止，壹個個張大了嘴，目瞪口呆，臉上的肌肉，眼皮和嘴角，在控制不住地抽動“她把我強奸了！”
　　胖子哀慟得涕淚縱橫。
　　他的脖子微微向前伸著，壹張哀婉的大餅臉上，壹對小招風耳朵固執地向前招著。他的五官，已經揪到了壹起，咧開的嘴角向下撇著，眼淚鼻涕混作壹團，那痛苦的模樣，簡直就像壹只被奪去了貞操的沙皮狗！
　　宴會大廳裏，人們目光發直，神情呆滯。
　　電視屏幕前的民眾，則傻傻地張大了嘴，眼睛看看這個貌不出眾壹身肥肉的胖子，又轉過去看看嬌媚性感風韻誘人的芭芭拉。
　　舞臺上的歌手忘了唱歌，客人們忘了喝酒，招待們忘了工作，就連玩著花式調酒的調酒師，也忘了接住手中的搖酒器。
　　飛馳的飛行車裏，安媽用手指著電視畫面，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女兒。安蕾壹臉茫然，扭頭看向瑪格麗特。而瑪格麗特則興奮得眼睛發光。
　　電視上那張胖臉，就這麽在沒有定格的鏡頭中定格。
　　片刻之後，整個世界仿佛炸彈落下的水面，在激起滔天巨浪之後，聲音，動作，全都自凝固的時間裏回流。
　　誰都不敢相信，總統舉行的宴會上，竟然有人用刀劫持了人質。更沒有人敢相信，那個漂亮性感得讓人看上壹眼都能把魂給丟了的女人，竟然被這歹徒宣稱，占有了他的肉體，還逼走了他最愛的女人……
　　喧囂聲，轟的壹聲炸開，人們都要瘋了。
　　那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強奸了那個渾身是肉的男人？
　　這他媽也太離譜了吧！
　　電視上，胖子在痛哭流涕，握著刀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著。
　　“妳這個流氓，”他聲淚俱下，帶著哭音痛斥芭芭拉：“妳強奸了我壹次還不夠，還利用妳哥哥的職權，讓他的手下來抓我，把我帶到妳的比佛利莊園，強奸我兩次，三次……”
　　被他用手臂勒住脖子的芭芭拉，雙眼無神，如同壹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壹般。只有距離近的人，才能通過她那顫抖的身體，看見她那近乎於到了極限的屈辱和憤怒。
　　在芭芭拉的人生中，這或許算不上最危險的壹次，卻絕對是最屈辱的壹次。
　　當胖子如同抓雞壹般抓住她，把她的脖子勒住，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她的腦子裏瞬間想象過無數種畫面，想象過胖子的無數種可能采取的行動和說辭。
　　可她做夢也沒想到，這胖子竟然說自己……強奸了他！
　　這是壹盆冰冷的臟水！
　　十個人裏，恐怕有十壹個都不會相信胖子。
　　可是，芭芭拉卻能夠在這壹刻清晰地明白，這個卑鄙的胖子並不是想用這種近乎於荒唐的說辭來汙蔑自己，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在這裏給這些人解釋什麽，給電視前的民眾辯解什麽。
　　這個惡魔是在玩。
　　他雖然哭得壹塌糊塗，可只有自己和距離最近的哥哥李佛能看到，他眼中那惡毒笑意。
　　他熱衷於演戲，人越多，他就越是來勁。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興奮了，入戲了。
　　他不斷地把眼淚鼻涕往自己的脖子上蹭，不斷地在人們面前表演著他的悲憤，不斷地用最惡毒的臟水往自己身上潑，並滔滔不絕地在整個斐盟共和國面前，把自己描繪成壹個淫娃蕩婦。
　　他根本不在乎這有多荒謬，根本不在乎人們是不是相信他。他只是在用這種方式羞辱折磨自己！
　　這是他的壹場遊戲。
　　貓捉老鼠壹般的遊戲。
　　他興高采烈不亦樂乎！
　　看著胖子那張淚流滿面的臉，那哀怨的表情，芭芭拉的心，越來越冷。
　　脖子上的眼淚鼻涕，如同冰渣子壹般滑進身體，讓她渾身都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胖子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脖子上。被這個惡毒的男人勒住，簡直就像被壹條陰冷的毒蛇纏住身體。
　　看著妹妹已經漸漸變了的臉色，李佛的心，如同針紮壹般劇痛。
　　“妳是誰？”他死死地盯著胖子。
　　盡管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名叫田行健的勒雷中將，他們有著相同的身材，穿著壹樣的衣服，神態十分相似，相貌也只有三四分區別，可是，他依然需要確定。
　　“我？”胖子接著哭，使勁搖了搖鼻涕：“我就是勒雷中將田行健！”
　　這公然的承認，讓芭芭拉和李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佛還只是猜測，而芭芭拉卻是親眼看見胖子易容的。原本她以為，這胖子改頭換面，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來。可沒想到，哥哥壹問，他就公然承認了！
　　他想幹什麽？
　　隨著胖子的叫聲，宴會大廳裏的官員將軍們，全都懵了。而街道邊，廣場上，翹首看著電視屏幕的人們，也是壹片嘩然。
　　“切換田行健中將的照片。”
　　電視臺的導播，在身後親自壓陣的臺長的命令下，迅速找出了數以百計的田行健的照片，並壹下子全都放了出去。
　　屏幕上，如同天女散花壹般，全是胖子的頭像。有他的宣傳海報，有他的戰鬥截屏，有他的采訪圖像……
　　這些照片圍繞著那個挾持著芭芭拉的胖子，密密麻麻。超過百分之六十五的相似程度，讓民眾們全都傻了眼，大家看看這張，又看看那張，只覺得頭暈腦脹，分不清這到底是同壹個人還是不同的兩個人。
　　“好吧！田將軍……”李佛死死地咬著牙，“我不知道妳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過，我還是希望妳能冷靜壹點。”
　　“放開我妹妹。”他盯著胖子壹字壹頓地道：“妳要知道就算妳是匪軍領導人，是斐盟的盟友，有豁免權，可是，壹旦妳傷害我妹妹，妳依然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甚至被當場擊斃……”
　　“我不怕！”胖子壹聲豁出去了的嚎叫，打斷了李佛的勸說。
　　“她強奸了我！她強奸了我！她強奸了我！”這賤人不要臉地扭著這個破爛話題不放，梗著脖子壹臉悲憤淚流滿面地嚎叫著，像極了古代地球言情電視劇裏面要死要活的男主角。
　　“妳血口噴人！”壹直站在旁邊，緊張地看著芭芭拉的總統候選人道森，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出來，用手指著胖子，厲聲喝道。“立刻放開芭芭拉小姐！”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麽，道森的眼神早就在胖子身上開了幾個血洞了。
　　他憤怒地道：“如果妳不聽勸阻，導致芭芭拉小姐受到任何傷害，我保證，妳走不出這個房間。”
　　胖子臉上掛著淚水，睜大了眼睛，哧溜壹聲吸了吸鼻涕。
　　“妳是誰？”
　　“我是誰？”道森怒極反笑。在即將揭曉總統選舉結果的這壹刻，斐揚還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麽？
　　“我是道森！”道森咬著牙。
　　“不認識。”胖子壹臉的憨直，又吸了吸鼻涕。
　　“再過壹會兒，妳就認識了。”道森被胖子氣的眼睛發綠。
　　他深吸了壹口氣，扭開頭，看向芭芭拉。
　　淩厲的目光接觸芭芭拉壹瞬間，變得柔和而深情：“芭芭拉，別擔心。如果他敢傷害妳，我發誓，我會動用整個斐揚的力量，讓他付出代價！”
　　說話的時候，道森的嘴角在輕輕地顫抖著。
　　芭芭拉那柔弱無助的模樣，讓他的心裏，壹陣絞痛。他咬著牙，對胖子道：“如果妳能放開她，我可以給妳當人質！”
　　這話壹出，宴會廳裏的人們壹片震驚。
　　道森死死地盯著胖子，對不遠處捂著嘴驚駭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金娜，絲毫都不理會。
　　從壹名不知名的小人物，步入政壇，再壹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以說，他完全是芭芭拉壹手發掘並扶植起來的。
　　他愛芭芭拉。
　　發瘋般地愛著這個女人。
　　從第壹次見面開始，到現在，甚至已經癡迷到了壹種病態的地步。
　　芭芭拉的壹顰壹笑，舉手投足，都是那麽的美。她是他心目中最不可褻讀的女神，是他的壹切。無論她想做什麽，只要她壹句話，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不問理由，不顧壹切。
　　他早就想站出來了。
　　可是，在李佛的面前，他沒有資格。
　　而現在，他已經忍不住了。他無法接受壹個骯臟的胖子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身上潑這種惡毒的臟水。看見芭芭拉被胖子勒住脖子，他的心就像被刀割壹般在流血。那種痛楚，讓他難以忍受！
　　“妳替代她？”胖子壹臉的不可思議，叫嚷道，“憑什麽，妳以為妳是誰，斐揚總統嗎？”
　　胖子的話，嗆得道森額頭青筋暴跳。
　　誰都知道這家夥在裝傻，誰都知道他道森將在今晚贏得斐揚總統大選。可是，他現在畢竟還不是！
　　“無名小卒，充什麽大頭蒜。”胖子在壹旁撇嘴，淚水橫壹道豎壹道的臉上，滿是鄙夷：“還動用整個斐揚的力量，當軍隊和警察局都是妳們家開的？”
　　看著因為胖子激動地收緊胳膊，而顯得有些呼吸困難的芭芭拉，李佛無法再忍受因為道森和胖子的沖突，再繼續這樣拖延時間。
　　他插口道：“妳究竟要怎樣才能放人……”，李佛話音剛落，忽然，宴會廳裏，壹陣悅耳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整個宴會大廳，所有人都被這音樂聲驚醒了。
　　那是十點十分到了的提示音，每壹屆總統選舉，在公布最終結果的時候。
　　這壹刻，在場的每壹個人都已經等了很久。道森轉過身，李佛擡起了頭，芭芭拉也將目光投向了大廳中央的大屏幕……
　　……
　　走在寂靜的人行道上，看著路中央宛若光河壹般的車流，趙熙輕輕摟著妻子依舊纖細的腰肢，默不作聲地走著。
　　“在想什麽？”女人把頭靠在趙熙的肩頭。
　　“好像做了壹場夢。”趙熙微笑著，語氣沒有什麽異常，可他看向前方的眼睛，卻顯得有些迷茫。
　　“其實妳當不上總統，對我來說，是壹件好事，”女人停下來，輕輕地捧著趙熙的臉：“當總統太忙了，尤其是在這樣的時期，責任太重，我可不想當壹個經常都見不到丈夫的第壹夫人。”
　　妻子安慰的話，讓趙熙心頭暖洋洋的。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好像很淡定，可是，這的確是他人生中所遭遇的最大打擊。
　　從壹開始成為總統候選人，他並沒有成為這個超級大國總統的奢望。他只是想表達自己的聲音，讓這個國度能夠因為自己的參與而至少多好上那麽壹點。
　　原本，他只是壹步壹個腳印地向前走著。誰也沒想到，壹條光明的大道，就這樣在他和身後團隊努力的腳步下，從群山峻嶺中現出了身形。
　　那是壹段激昂的日子。再苦再累，大家都咬著牙往前走，不肯有絲毫的懈怠。
　　可惜，就像壹場馬拉松比賽，就當大家跑過滿滿賽程，耗盡了心力，已經看見終點，準備用盡最後壹分力氣沖刺的時候……
　　他們被叫停了。在幾近完成比賽的情況下，被叫停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手沖向終點。
　　這種打擊，讓趙熙實在難以承受。
　　看著妻子的眼睛，他展顏壹笑：“聽，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
　　他把頭扭向東面，那是壹個小型集會廣場，數以百計的他的支持者，在看著大屏幕，叫著他的名字。盡管知道希望渺茫，可所有人，都還是那麽投入地支持著自己心目中的總統人選。
　　電話鈴聲響起，趙熙掏出電話，看了壹眼，對關切的妻子道：“是沈老，他這個時候打來，恐怕是來安慰我的。”
　　他笑著，看著妻子的眼睛，把電話放到耳畔。只聽了壹句，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出什麽事了？”女人緊張地抓著他的手。
　　“沈老恭喜我，並且讓我……”趙熙的眼睛裏，滿是迷茫，用不確定的語氣喃喃道：“……準備就職演說？！”
　　女人張大了嘴，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手表，此刻時間……十點零九分。
　　她猛地拉了趙熙壹把，向著前面的小廣場，飛奔而去。
　　……
　　沈老掛上電話，向黑斯廷斯微微點了點頭，忐忑地把目光投向了電視。
　　酒店豪華套房裏的，已經準備變賣所有家財遠走他鄉的貝拉，頹然坐在沙發上，眼睛失神地看著房間中央那臺最新款的虛擬光幕。
　　空無壹人的空中列車候車室裏，壹位趙熙競選團隊的女秘書，靜靜坐在候車板凳上，手裏捏著壹張去往梅瑪星系的飛船票。
　　她的耳朵裏，塞著耳塞，聽著音樂。或許是因為剛剛分別時，趙熙的話，她壹直都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候車室墻壁上光線變幻的電視。
　　當十點十分，壹列空中列車駛入車站的時候，她站起身來。在走進車廂之前，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擡頭看向電視屏幕。
　　壹位來自西利亞克聯邦的斐盟聯合議會下議院議員，疲倦地靠在加長飛行車的沙發上，閉著眼睛。
　　同在壹個大院的上議院議員們，已經得意地鬧了整整壹天。
　　這壹天，下議院沒少跟那幫得誌小人發生沖突。如果有媒體在場的話，這或許就是斐盟最大的醜聞！
　　直到現在，他的拳頭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那揮在那個討厭家夥臉上的拳頭，可是得到了整個下議院的掌聲。
　　車廂裏的車載電視，在靜靜地變幻著光芒。
　　當音樂響起的時候，他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警察局裏，因為在國家勝利廣場打架鬧事的那位中年人，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坐在警察辦公室，沈默地在筆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負責筆錄的女警，打開了電視，然後起身去倒水。
　　“看看吧！”漂亮而好心的女警嘆了口氣，“說不定，會出現奇跡。”
　　此刻，斐揚的每壹個城市，都安靜了下來。
　　人們聚集在每壹個商業大樓的路邊，每壹個廣場，每壹個酒吧、餐廳等有電視的地方，仰著頭，凝神屏息。
　　雖然他們剛剛被宴會中的人質事件，弄得目瞪口呆。
　　可當這壹瞬間來臨的時候，他們還是迅速地把註意力集中到了電視分畫面那凝滯不動的計票器上。
　　四位候選人的肖像，就在計數器上方。而下面的數據，依然是四個大大的零。
　　秒針，走向零點位置。
　　計數器，開始跳動！
　　……
　　斐揚的計票，都是由天網和位於首都海德菲爾德大學的超級計算機自動計算。沒有任何人能夠參與到這項工作中。
　　上百億張選票，只需要幾秒鐘就能完成計算和復核。
　　不過，為了準確無誤，這樣的計算要反復進行上百次，每壹次的結果，都必須完全相同，有零點零壹的誤差，都會被視為重大事故，很可能導致選舉無效。
　　在斐揚立國以來，這樣的計票方式，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也曾經有人想要作弊，可是，他們根本無法找到介入點去改變這套系統。除非，他們能夠在投票點就做上手腳。
　　而事實上，在相關利益方的緊盯下，在嚴格的措施保證下，那甚至比入侵天網還難。
　　數據，在飛快地變幻著。
　　人們緊緊地盯著壹旁的計算次數，口中喃喃地數著。
　　“88，89，90……”
　　“97，98，99……100！”
　　在最後壹個數字被人們大聲吼出來的同時，計票器，公布了結果！
　　當選總統——趙熙！
　　直接得票率，39.649312％，第二得票率，41.879945％！
　　……
　　時間，在這壹刻凝固了。
　　人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揉了揉眼，又揉了揉……
　　片刻之後，國家勝利廣場，忽然爆發出壹陣瘋狂的歡呼聲。
　　原本壹直寂寂無聲的趙熙支持者，在這壹刻，全都跳了起來。他們用盡全力地跳著，叫著，用盡全力地互相擁抱！
　　每壹個人都被忽然到來的幸福擊中了心臟，壹股電流爬滿了身體的每壹寸肌膚。渾身的熱血，在這壹刻全都聚集到了頭頂。
　　這壹刻，他們不再是那些趴在警察設置的欄桿上，沈默地看著道森支持者們歡聲笑語的那群人。
　　這壹刻，他們不再是黯然神傷的那群人。
　　這壹刻，他們需要用盡全力地去叫，去吼，才能讓自己的心跳不至於跳出胸膛。
　　每壹個人的臉，都因為上湧的血液而發紅，每壹個人的眼睛，都因為難以控制的激動而發光！他們在這個巨大的廣場上，蹦跳著。壹眼望去，滿滿都是此起彼伏的人頭，都是忘形的擁抱！
　　趙熙的海報和標語，就如同海洋壹般蕩漾起來。
　　警察局裏，壹聲瘋狂的叫聲，沖天而起。
　　倒水的女警手壹哆嗦，回頭看去，就看見那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跳著，叫著。
　　他脫掉了剛剛穿上的西裝，扯掉了領帶，壹臉赤紅地揮舞著緊緊攥著的拳頭，繞著辦公桌瘋跑！
　　寂靜的站臺上，競選團隊的那個女孩，呆呆地看著電視屏幕，忽然用手捂住臉，哭著蹲在了地上。
　　列車車門關閉，從她身旁駛離。
　　女孩忽然丟掉了手中的飛船票，抓起背包，飛快地向站臺外跑去，淚水，壹路飛揚！
　　酒店裏，貝拉手中的酒杯，哐當壹聲跌落在地面。
　　他瞪著眼睛，緩緩站起身來。他的嘴唇在顫抖著，腳步踉蹌。忽然間，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壹聲響徹整個酒店的狂叫！
　　飛行車裏，西利亞克的議員，用顫抖的手，撥動電話。
　　“看見了嗎？”他激動地沖對方叫著，口中反反復復的就只有壹句話：“看見了嗎，看見了嗎？！！！”
　　廣場上，站在人群中的趙熙，傻傻地看著大屏幕。
　　人群在他的身旁跳著，叫著。
　　無數海報和標語，已經完全把他給淹沒了。
　　忽然，壹個溫熱香軟的身軀，猛地投入了他的懷中，含著眼淚的妻子用盡了全身力氣，緊緊地摟著他。
　　“妳贏了！上帝啊……妳贏了！”
　　……
　　凱撒皇宮大酒店所有人都失魂落魄地看著屏幕。
　　李佛懵了。
　　甘比爾呆了。
　　道森和佩雷斯已經完全傻了。
　　芭芭拉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她的嘴唇，因為血色飛快地消褪，而變得異常蒼白。
　　在這仿佛水遠也不會醒的噩夢中，耳畔，響起了胖子的聲音。
　　“餵，老子就想要點肉體損失費，妳們不用這麽裝傻吧？！”